第199章 終章卷(1)
所以,相對這些兄弟,老三是唯一的一個,他覺得放心而且對他熱情的人。
他知道他的愛好是什麼,吃,喝,玩,還有就是喜歡美女,這樣的人,在皇家,往往是無害的。
對寧王,他有些歉疚,記得曾經的一次,兩個人放學后在學堂後面的長街打架,那時的他,雖然年齡不及他大,但是常年習武,他的拳腳沒少往他臉上身上招呼,後面雖然兩個人都挨的很慘,還被罰跪了學堂,但是那次相對來他,他的罪責更大些。
因為,那天天冷,他的心裡很陰霾,穿著裘靴,但是腳依然凍的冰涼,因為背不出書,被太傅打了幾個手心,雖然前晚他也溫習了,但是,後來突然間忘記了,接著,他看見墨亦秋從後面笑嘻嘻的跟上來,雪地里,原本就憋著一肚子氣,後來,他一兩句的挑撥,墨雲軒就火了,然後將他按在雪地里狠狠的揍了一頓,然後硬是一個月沒有理他。
呃。為了這件事,墨亦秋沒少說他小氣。
後來,太子叛亂,母妃也去了,他的心裡突然有些空,一種慌亂,而那個時候,墨亦秋正好已經成年,在宮外修葺的府邸已經完工,於是,他搬出了宮外,父皇賞了他很多封地,但對於墨雲軒來說,這個時候,他已經長高了長壯了不少,似乎已經隱隱有了成年男子身上的一些氣質,可是,心裡,卻荒蕪到底很,很多東西壓在他心上,壓的沉甸甸的,最讓他悲痛的一件事,就是母妃的離世,雖然,婉妃在世之時,並不是對墨雲軒特別的愛憐和體貼,可是,母親總是母親,尤其是當他讀懂母親那種對宮中日子絕望的感受,他更加的依賴她,也同情她,如同憐惜一個女人般的憐惜她,她的離去,讓墨雲軒同樣的對宮中的權勢和地位絕望,如果沒有當初的那場太子的叛變,母妃現在可能不會死,後來,墨亦秋的離宮,讓突然一直跟在身後,跟他嬉皮笑臉的人消失了,他的心又空了一截。
於是,那天下午,已經將近黃昏,天昏地暗,寒風呼啦啦的從臉上劃過,他看見墨亦秋的馬車停在宮門外,一大堆的宮人搬著東西上上下下,忙忙碌碌,再忘了一眼車內,突然感覺,那馬車上的坐著的人真的已經成年了,那種時光的流失,感嘆著在一起的兒時。
他的心裡,突然生出很多溫柔來!
於是,墨亦秋,這個男子,他也有種淡淡的眷戀,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後來他要幫他將他的兒子推上皇位,完成他畢生想完成而未來得及實現的事情。
但是,在他的心中,最重要是還是愛情。
他的一生中,就在母妃死的那天晚上,他遇見了夏子漓。
他生命里第二個讓他泛起溫柔漣漪的女人。
那天晚上,逸景宮失火,雖然,那段時間宮裡的殺戮,連續不斷,宮中的上空彷彿壓著沉甸甸的一片烏雲,令人傳不過氣,那晚,他遵照父皇的旨意歇在稍微有點遠的御景閣,然後聽到宮人在喊逸景宮走水,他的整個心彷彿都要蹦出來,扔下了筆,他跳起來飛快的往外趕,那些嬤嬤和內侍從後面趕上來,然後,他衝進去,可是,看著眼前的一片汪洋大火,裡面是燃燒著的殘垣斷壁,那些火焰好像張開了血盆大口,到處是煙瀰漫,他傻傻的頓在原地,那些火焰在他的瞳孔中跳躍,那一刻,墨雲軒知道,自己的母妃是活不過來了。
而最後,當他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時,他居然抱出了一個小女孩。
眾人驚嘆,那是多可愛的一個小女娃,白皙的皮膚,小小的微翹的嘴,合著的雙眸睫毛根根上揚,那個時候的墨雲軒,在母妃失去之後,他的心裡,陡然的失落,他感覺不到其他,只是幾乎支撐不了要倒下去。
但是他還抱著她,同樣是孩子,她的身體,小,香,軟,臉上還有些灰撲撲的東西,墨雲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救她,那一刻,他腦海思路是紊亂的,但是,他記得,那時,她身上的淺暖溫度,讓他迷戀。
低頭,他看著她那張可愛的髒兮兮的小臉,從內心騰起一種憐惜,他看得出她睫毛上的淚跡,那個時候,他的生命,彷彿感覺終究這輩子要守護這個女人,這是除了母妃之外,這個女人。
是他第二個親密觸碰的女人。
她身上穿著粉紅的嬌俏的裙裳,髮髻乖巧的挽起,幾個小小的精緻的髮釵戴在頭上,越發顯得她較小可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被她深深的吸引,可是是她眼底的淚痕,彷彿蘊含著無盡的脆弱,如同他的母妃,讓他心疼。
而且,他喜歡她身上的香氣,甜甜的帶著少女的清香。
後來,他派人去打聽,才知道是右相之女,雖然,他一直都知道當初逸景宮發出的那把火就是這位右相帶人前去的,誰說對弒母之人沒有恨,可是,一想到那小女孩眼底的淚漬,他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迫不得已要面對的事情,他的家在那一剎那破碎了,當他知道夏子漓僅剩下一個爹爹的時候,他更加的憐她。
他的那一次救她,彷彿就在兩人的生命里落下烙印,窮盡此生,相知相識。
長年在宮裡,他對她的生身處境並不清楚,但是,偶爾,他也會在皇家宴會上瞥見她一二,她越長越大,秀美玲瓏,美的如同出塵的仙女,然而,隔得遠,他只能淺淺的看她,這一切,夏子漓不知道。
人家都知道夏府的千金是沐軒國的第一美人,卻不知,那個時候,這位小姐的身邊還跟隨著一個年輕俊朗的兒郎,皇甫昊。
後來,他娶了她,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她有非嫁給他不可的理由,後來,他知道了,是因為夏子嬈的那封夏衍的證據,但是,不管她願不願意,也不管別人怎麼做,他要娶她已經是鐵定的事實,且不說,她的身上有他早早印上的標記,就算,他要強娶,夏子漓也不能不嫁。
所以,那晚,新婚夜,對於墨雲軒,她已經不陌生。
可是對於夏子漓,墨雲軒是陌生的。
那時,紅蓋頭揭開,他見到她眼裡的不甘和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