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作死,慷慨激昂沒自信
玉啟琛有些緊張地抬頭,緊緊地抓住玉琬琰的袖子,盯著白廉的每一個表情。可是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白廉又怎麼可能讓他看出絲毫的變化?
「陛下近日荒廢了不少,想來是因新上任的太傅不夠嚴厲。」白廉合上課業,輕飄飄地丟在了一旁,抬眸。
玉啟琛一愣,連忙說道:「跟鄭太傅無關,是我自己懈怠了。」
「陛下又忘記了自稱嗎?」白廉涼涼地盯著玉啟琛。
「朕記住了。」玉啟琛道。
玉琬琰腦中一動,轉身看著玉啟琛。趁勢說道:「陛下要時刻記住自己是皇帝,千萬別妄自菲薄。」說著,她拉著玉啟琛來到主位。笑著看向白廉,「攝政王,你說呢?」
然而白廉卻沒有讓位的意思,仰頭盯住玉琬琰,道:「方才公主說對付外人,不知公主可否解釋一下。這個外人是否包括本王呢?」
他的眼神太有威懾力,在他的目光下,玉琬琰只覺得呼吸的空氣都不夠。
「白廉,何必自討沒趣呢?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的吧!」玉琬琰頂住壓力,冷笑一聲,「既然攝政王處處覺得陛下做的不對,那以後陛下就不管了,全部交給你就是了。皇弟,我們走,姐帶你去玩!」
玉啟琛心裡一驚,滿是驚訝地看著玉琬琰,想說什麼卻被她拽著往外走。
「站住。」
玉琬琰腳步不停,可玉啟琛卻是突然停住了腳步。他拉住玉琬琰,對她搖了搖頭:「阿姐……」
「還是陛下心中明亮。」白廉說著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姐弟二人面前,看向玉啟琛,「若是不好好讀書。如何儘快處理朝政,陛下該懂本王的苦心才是。」
「事事不能做主還不如讓他玩呢,做一個閑散昏庸帝王不正是你希望的嗎?」也不知哪裡來的膽量,玉琬琰迎上白廉的目光,咄咄逼人。
白廉眼中僅存的耐心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他朝著玉琬琰走近,淡淡道:「毫無作為的帝王?你覺得他會甘心嗎?況且,本王要的是一個聽話的,而不是一個任性胡鬧的皇帝。」
玉琬琰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雙手在袖中顫抖,卻依舊嘴硬道:「為什麼都要聽你的?你不就是有權有勢嗎?用權勢壓制別人,他們表面會敬你畏你,心裡卻恨你罵你,甚至想殺你!」
玉啟琛在一旁看得幾乎呆住了。如此勇敢無畏、氣勢逼人的玉琬琰真的是他那個膽小軟弱的阿姐嗎?
覺得訝異的不僅僅只有玉啟琛,白廉的心裡同樣覺得詫異,只是他絲毫不會表露在臉上。
忽而一笑,滿是諷刺,自信到自負的白廉淡淡揚眉:「敢怒不敢言有何用?若他們有能力。儘管來殺好了,本王坐等。」
「想必你是個孤兒吧,沒有和父母生活過吧?你殺的那些人不僅有父母甚至有孩子,你一定不明白這種痛。」
都說不作不會死,此時玉琬琰所說的一切和作死沒什麼區別了。
白廉的底線到底在哪裡,今天她必須試探清楚。
隨著她的話音落地。白廉的手在背後越攥越緊,關節處甚至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玉啟琛回神,一把抓住玉琬琰的手臂將她護在身後。
小皇帝的這個舉動讓玉琬琰怔了一下,感受著他顫抖的手和微微聳起的雙肩,心裡的懼怕散去不少。
這個孩子明明害怕到發抖,卻還是要保護她,看來這姐弟倆的感情真的很好。
思緒稍微一轉,玉琬琰重新回到當下。她將玉啟琛推到一旁,直視著白廉。繼續道:「南世子和舅舅做錯了什麼?不就是與你頂了兩句嗎?」
「南世子?他自認有些才華早已在培養自己的勢力,還說過陛下軟弱,若是他一定會弄死我。這可是謀逆之罪!」白廉對上她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道,「還有你那個舅舅,他更是貪贓枉法罪證條條。近日還打著清君側的名義來勾結百官。他若不死,等他強大了來殺我嗎?」
玉琬琰將他的臉色全部看在眼裡,忽然有點心虛。南世子和國舅不會真的如白廉所說吧?
「就算如此,別人也只是一個想法,你卻殺死了他們,這還不無辜?」玉琬琰咬緊牙關,「你是沒自信吧,怕他們都比你強。」
白廉冷道:「玉琬琰,你明知我兇殘還故意惹怒我,這是在找死嗎?」
「我不想死,也不願再受屈辱。你若因一人說了實話而殺了她,無可奈何。」玉琬琰聳肩一笑。好似真的已經視死如歸。
白廉愣了一瞬,眼中劃過一絲異樣,繼而笑了起來:「本王當然不會殺她,她可是本王的王妃。不過得告訴她,想打敗一個人必定要比他更強大,只知道玩永遠是小孩。」
說完。白廉淡淡地看了眼玉啟琛,抬步離開。
直到他的身影從殿門外消失,玉琬琰和玉啟琛同時軟了腿,跌坐在地上,神同步的抹了抹頭上的汗。
「阿姐,我們是不是要完了?」玉啟琛轉頭看向她,一臉的害怕。
「不會的,姐姐我會保護你的!」玉琬琰調整了一下心緒,笑著拉起他,「走,我們去玩!」
不容玉啟琛拒絕,玉琬琰拉著他就出了大殿。
這個孩子被嚇得不輕,長期被白廉欺壓,不但內向而且沒了自信,再這樣下去就郁了。
其實今天的針鋒相對不僅僅是為了玉啟琛,更是為了她自己,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的膽子居然這麼大,敢跟殘暴狂那樣說話。
雖然玉啟琛這個小皇帝沒有權力,但終究是名正言順的皇帝。想要跟白廉抗衡,她最好的選擇就是和小皇帝一條戰線。
讓小皇帝看到自己的價值和作用,以後跟他談起條件來也容易很多。
一整個上午,玉琬琰都和玉啟琛在御花園瘋了半天,她也好久沒這麼開心了。
吃過午飯,攝政王府便來人接她回府了。
玉琬琰本想留在皇宮,可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極端,要是真的激怒了某人,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回攝政王府的一路上,玉琬琰再不復先前的慷慨激揚,反倒是忐忑不安。
那傢伙不會秋後算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