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夜潛,成王敗寇談合作
為了能順利出城,玉琬琰讓人給白澤遞了消息。
現在的白澤已經是皇帝面前的紅人了,深受皇帝器重,而且執掌了京城防衛。出城的事情只要跟他知會一聲,基本就不會有問題了。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玉琬琰端著飯菜走進了房間,看見沈泊謙已經起身,此刻正坐在書桌前看書。
「過來吃點東西吧。」玉琬琰將飯菜放在桌上,盛了兩碗飯。然後過來扶他。
沈泊謙客氣地疏離了她的觸碰,謙謙有禮的點了一下頭,便自己坐在了桌邊。
「這些都是你最愛吃的。嘗嘗看。」看著他如此謙遜的樣子,玉琬琰只是淡淡一笑。他現在生著病,她不跟他一般見識。
沈泊謙什麼話也沒說,夾起一筷子青菜吃了一口,然後點頭道:「味道不錯,就是偏咸了一點。」
玉琬琰吃菜的動作一頓。緩緩抬頭看向他,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睛不由得紅了幾分。
沈泊謙有點奇怪地問道:「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
「沒,很對。我下次注意,快吃吧。」玉琬琰連忙偏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不想讓悲傷和苦澀影響到他的情緒。這麼久了,他終於嘗出了味道,他的寒毒真的好了!
沈泊謙微微皺眉,對她忽然的多愁善感有些不明就裡。沒有多去追究,只是看向她問道:「我還有什麼親人嗎?」
玉琬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你有一個好兄弟剛剛去世,我們今夜出城去送他一下吧。」
「好。」沈泊謙本還想多問幾句,可見她突然傷感起來的模樣,便也不多說什麼了,安心悶聲吃飯。
夜色深深,靜謐冷寂的皇宮卻因一個人的闖入而打破了這一切。
玉坤宮中,南宮桃夭遣退了宮人剛剛躺下,忽然感覺到身旁多了一個人。頓時驚呼一聲,可脖子上襲來的涼意卻是令她緊咬住了嘴唇。
「娘娘?怎麼了?」殿外守夜的宮人聽到了裡面的動靜,便輕聲詢問。
南宮桃夭自然感受到了身邊人的殺意,平息了一下呼吸對殿外道:「本宮無事,你們先退下吧。」
「是。」殿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退到了大殿外面伺候。
南宮桃夭望著上面精緻的雕花床頂,輕聲說道:「本宮已經遣退了宮人,閣下可以放開本宮了吧。」
「桃夭公主果然名不虛傳,面對一個刺客竟還如此鎮定自若。」那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彷彿帶著遙遠的風沙張揚之意,「在下燕塵,見過桃夭公主。」
「燕王?」南宮桃夭心中大驚。陛下頒布了通緝令,燕塵竟然闖入了她的寢宮,那些禁衛軍都是幹什麼吃的?
「若是桃夭公主不顧自己名聲乃至於性命的話,大可揚聲高喊。」燕塵緩緩地將匕首收回,言語中滿是威脅之意。
南宮桃夭打消了呼救的念頭,慢慢地恢復平靜,起身朝著床角退了退:「燕王夜闖皇宮就真的不怕死嗎?陛下可是派人到處在找你。」
燕塵翻身下地。他穿著一身夜行衣,走到桌邊坐了下來:「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小王想來與桃夭公主談一筆合作。」
「你一個叛軍之將,憑什麼與本宮合作?」南宮桃夭嘲諷之意絲毫不掩藏,冷冷地看著桌邊的燕塵。
燕塵自顧倒了一杯茶慢飲,雙眸微眯。滿是狠毒之色:「如今我已身中劇毒,已然威脅不到玉秦了,不過有一個人的性命我必須拿走。」
「攝政王?」南宮桃夭皺眉,冷哼一聲,「那燕王可真是來錯地方了,燕王該去攝政王府才是,」
燕塵冷笑一聲:「公主不是也想除去玉琬琰嗎?他們已經是一體,你我自然可以合作。」
南宮桃夭自然不是輕易就會成為棋子的人。她不以為然地道:「本宮如今貴為皇后,又懷有龍嗣。這等身份已然貴不可言。玉長公主手裡的權力已經交給了陛下,早已對本宮構不了任何的威脅,本宮為何要與燕王合作?」
「桃夭公主坐上了皇后之位怎麼就變得天真了呢?」燕塵嘲諷道。「如今的娘娘自然矜貴,可若是誕下了一位公主,恐怕就不怎麼美了。況且娘娘乃是西羌的公主。按照玉秦皇家祖制,新帝血統必須純正,不可是外族女子所出之子。」
「你說什麼?」南宮桃夭臉色大變。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祖制,她生的孩子不能繼位?
「皇後娘娘新嫁來,自然不曾聽說。」燕塵涼涼地笑了笑,從懷裡取出一本泛黃的典籍,「小王給娘娘帶來了玉氏祖制,娘娘可過來看看。」
南宮桃夭怔怔地看著燕塵,半信半疑地走過去拿起那本典籍。裡面赫然有一條規定,便是繼位之人必須血脈純正,不可有任何的外族血脈混合。
南宮桃夭無力地在桌邊坐了下來,手掌不自覺地覆上小腹。滿心的絕望。她的孩子還沒有出生就被全盤否定了,為什麼老天對她如此不公平?
「其實這些早已是陳年舊制了,若是遇到特殊情況,自然也會因情而定。」燕塵說,「若是陛下膝下無其他子嗣,而皇室中又無人適合繼位。那麼娘娘腹中的這個孩子必定會是玉秦唯一的君王。」
「你什麼意思?」南宮桃夭心頭一提,偏頭看向一臉陰謀的燕塵,「你到底有什麼計劃?」
「小王的計劃便是需要娘娘配合了。」燕塵深深一笑,滿眼都是陰沉沉的詭計之色……
同一片夜色之下,攝政王府同樣沒有安然入睡。
經過一番準備,玉琬琰帶著沈泊謙從後門出發,上了一輛十分普通的馬車,藍幽和玄雨駕車,沒有多帶一個人。
為了不引人注意,玉琬琰讓沐槿過幾天再離開。但為了安全,暗處的隱衛卻是不敢少。
由於白澤的事先安排,馬車順利從北城門出去。
白澤站在城牆之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下面的馬車穿城而過,漸行漸遠,暗暗在心中發願。義父操勞半生,接下來就讓他替義父守護著玉秦吧。
「哪有半生,不過才十多年而已。」薛子凡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白澤的身邊,說出了這麼一句詭異的話。
「我想什麼你都知道?」白澤震驚地看著薛子凡。
薛子凡神秘一笑:「一般此情此景,不都是這樣想這樣說嗎?有什麼難猜的。」
白澤壓根沒有多想,只當他是歪打正著猜到了而已,不屑地哼了一聲。
「站在這裡吹風多沒意思,走吧,咱們去下棋。」薛子凡一把摟住白澤的肩膀,拉著他下了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