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重來,給她一個好結局
故事到此,一整卷恰好結束。
悲劇收尾,也不知道讀者會不會給他寄刀片。
高聳入雲的山頂,薛子凡坐在一塊大青石上,一臉愁容。他咬著嘴裡的筆頭,正面對著最後一段文字發獃,滿心糾結。テテ
視線落在左手邊那冗長的折頁書,上面那密密麻麻的字更加令他心煩意亂了,猛然想起玉琬琰曾經對他說的話。
「如果你真的是那個執筆人。請給我一個好的結局。」
自始至終,他雖以局外人自居,可他卻很清楚。他從來都不是那個紅塵世外之人。
身在局中,又如何對身邊的人和事無動於衷呢?
想到這裡,薛子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將手裡的這一頁全部撕毀,一切從頭來過!
龍琊山,黑雲騰騰。空氣里飄散著濃烈的殺氣,夜風伴隨著血腥味,滾滾襲來。
玉琬琰的腳下倒著捨身護她的隱衛,玄雨也中了箭。
而在她的面前是她唯一的親人,是她拼盡最後一切救下的弟弟,也是此刻用無數冷箭對著她的帝王。
一陣風吹來,她的身子不禁顫抖了一下。
「阿姐,你不要恨我。」玉啟琛抿唇,忍住心頭的痛意。阿姐救他,一定後悔了吧。
玉琬琰瞧著他滿是決然的眼神,輕輕地笑了,彷彿那孤寂的夜色中綻開的白色空谷幽蘭,高潔中透著一絲恍惚:「小琛,你變得如此殺伐決斷,阿姐很欣慰。也罷,你動手吧。」
話落,她緩緩地閉上眼睛,不想再解釋了。
「阿姐還有什麼遺願嗎?」玉啟琛輕聲問道。
玉琬琰聞言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心中有了幾分希冀:「可以放過白廉嗎?如今的他失去了記憶與功夫,已經不會對你構成任何威脅。看在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份上,我希望你能網開一面。」
玉啟琛冷笑:「阿姐真的如此在乎他嗎?」他們一母同胞,為什麼十幾年的感情抵不過他們數月的相處?
「他已經超出我的生命。」玉琬琰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勾出一絲無怨無悔的笑容。
「比玉秦更重要嗎?」玉啟琛不願放棄,他真的好想聽到另一個答案。
「沒有他就沒有玉秦的今日,他已經為玉秦付出了太多,就讓他做一次平常人吧。」玉琬琰不知說什麼來改變玉啟琛的心意,她只能期許他能念及一絲絲的姐弟之情放過白廉。
「那我還得謝謝他了?」玉啟琛忽然諷刺地大笑起來。冷寂的夜愈發顯得孤寒俱靜。
「小琛,阿姐求你了。」玉琬琰扯起一抹帶著溫度的笑容,雙腿慢慢地彎了下來,朝著玉啟琛跪下。
「阿姐為他求朕?那你自己呢?你應該為自己求我的,只要你求我,我一定會答應的!」玉啟琛的情緒有些激動地吼了起來。
玉琬琰無奈一笑:「阿姐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也許是時候該回去了。如今白廉失憶,就讓一切重新開始吧。阿姐求你放過他。」
「阿姐,你變了。你以前不是說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嗎?可如今你卻為了一個男人要放棄生命。你變得我都不認識你了。」玉啟琛失望又心痛地笑了,只覺得滿心的不解。
玉琬琰沒有說話,只是含笑看著他。
「也罷,既然如此,朕便答應阿姐,只要他做一介百姓。朕便留他一條性命。」玉啟琛閉上了眼睛,緩緩抬了一下手,身後的侍從端著一杯毒酒來到了玉琬琰的面前。
玉琬琰綻顏笑了。原本她還不放心他,如今他的寒毒解了,又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了,所以不管她是否在他身邊,他都能好好地活下去。
突然一道勁風襲來,一枚暗器擊落了玉琬琰手裡的酒杯,毒酒灑了一地。
「本王在此!」白廉的聲音強勢從不遠處傳入。緊隨其後的便是他策馬而來的身影。
暗器是他身邊的藍幽擲出的。
玉琬琰抬眼看去,只見夜色中一道心心念念的身影進入了眼帘,依舊是那般的瀟洒俊逸。氣勢逼人。
竟然真的是他,他怎麼來了?難道他將一切都記起來了嗎?
白廉翻身下馬的動作行雲流水,他徑直走到了玉琬琰的面前握住她的手。一雙盛滿寒鋒的眼眸此刻被擔憂與柔情所掩蓋:「我來遲了。」
玉琬琰連連搖頭,一直強自忍住的淚水此時竟不爭氣的掉落下來。
「攝政王?」玉啟琛滿是詫異地看向白廉。
「自然是本王,陛下這是在做什麼?」白廉對上玉啟琛的目光,淡淡地掃過四周。
「攝政王不是在那日救公主不治身亡了嗎?怎麼突然復活了?難不成又是哪個人冒名頂替?」玉啟琛譏笑問道。
「陛下怕是真的受什麼刺激了,竟然連本王都不認識了。」白廉反唇相譏,卓絕的氣度彰顯了他與生俱來的王者威嚴,儘管他的內心是沒有底氣的。
這一路上藍幽已經將大概情況對他說了,可依舊喚不醒他的半點記憶。
玉啟琛冷笑:「既是如此,那你如何證明你就是真的呢?」
「本王何須證明。」白廉不屑道。
「攝政王武功高強,天下難逢敵手。你若是能接得住這萬箭齊發,便是真的。」玉啟琛微微抬手,言語間已經失去了再耗下去的耐心。
里三層外三層的弓箭手立即做好了準備。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住手。」玉琬琰上前一步,將白廉攔在了身後。
別說現在白廉武功全失,即便功夫如昔,也不可能接得住這些數之不盡的利箭。
「阿姐還有什麼話要說?」玉啟琛面無表情道。
「陛下真的想要我們死嗎?」玉琬琰問道。如今白廉出現,玉啟琛又怎麼留他的性命?
「為了玉秦。朕別無選擇。」
「那便給我們兩杯毒酒吧,留下一個體面。」玉琬琰緊握住白廉的手,含情脈脈對他笑了,「白廉,你說我的決定好不好?」
「甚好。」白廉溫柔一笑,與她雙手交握,儘管記憶失去,但他卻知道對她的感情好似已經刻入骨髓,難以磨滅。他既然回來了,自然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