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原來你是這樣的四明山

九元府，和六代大師兄孫長空所在的天河府，就是四明山的清北，由兩位德高望重的太上長老分掌，其它宗門學府均不可同日而語。

王青跟著陳楓一道踏入九元府所在山峰的時候，內心十分平靜，既然九元府已經不是主角配置，那作為一個力爭成為高配配角的弟子，他入得此門，都是勤修苦練的結果，確是天經地義。

「陳師弟早，咦，這是新來的師弟？」一位背著雙肩布包的白色道衣女子，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王青見她袖口上有一道赤金綉線，應當是六代弟子。

陳楓趕緊拜見：「周師姐，這是王青師弟，乃是莫長老特招入府的。」

「特招啊？」周瑾眼睛一亮，往下看了一眼，不知道這位師弟哪裡有特長。不過很快，她就被王青對她書包的好奇神色吸引了：「怎麼？王師弟對我這書包頗為好奇？我跟你說，我這個書包，可是參考了多類書包，甚至是各種材質的書箱，才研究而成的，整個九元府，不，整個四明山，都是獨此一份，既美觀又省力，而且可容納的書籍也遠比其他師兄弟更多。」

「果真奇思妙想。」王青連連點頭，好似他從來沒有見過雙肩包一樣。畢竟這種很有研究癖好的，往往都是煉器師，須得好好給她拍舒服了：「周師姐，你這一說參考過書箱，我倒是有些想法。師姐何不在這布料縫合之線內置入一些堅硬之物？金絲鐵線，亦或者竹木之材皆可，再往書包底部置入一片較為堅硬挺括的獸皮之類，這樣你的新式書包，既有書箱的挺拔和空間，還有布包的軟和保護之能，更可避免書箱的沉重和布袋的軟塌不美觀，豈不兩全其美？」

周瑾眼裡放空，顯然在想象這提議的可行性，越想越是覺得不錯，一種兼具書箱和布袋好處的新式書包，如果被創造了出來，必定風靡整個宗門。

於是她二話不說，像是一陣風，飛走了。

王青這才看明白，這位師姐顯然已經築基，身負飛遁之術，怪不得神出鬼沒的。

「周瑾師姐是內堂弟子，築基不久，在六代弟子里也是翹楚之輩。」陳楓給王青介紹著：「我與周師姐是在法器課上認識的，她在煉器一道上極有天分，若是能成功結丹，從九元府結業后，當可直入上宗。」

「直入上宗？」

陳楓露出一副，果然還是我那個孤陋寡聞的王師弟的神色：「我等弟子入山修行，並非一成不變，從七代至二代，不問修為，三年一晉。只是一旦成為一代弟子，就必須結丹才可以進入宗門擔任各類職司長老。若是六十歲還不能結丹，就是潛力耗盡，須得下山去往各地仙城法域，或斬妖除魔，或收集寶材靈物，借之換取諸般丹藥、法器、神通道術，可以自用，也可以留於有修仙之姿的後代。

假如弟子成功結丹，就可以在宗門中領一職司，獲得不菲供奉，以資修行。而如周師姐那般有特長的，或者，呃，如王師弟你，修行十分快速，不足三十歲便可結丹的話，就有機會前往上宗青雲派繼續修行了。」

深造啊。

這個體系還是很溫和的嘛。

王青原本以為，下宗都是，上宗都是周扒皮呢，一個偷偷摸摸想要晉陞，一個百般阻撓勢要讓下宗不得超生。

「原來如此，多謝陳師兄解惑。」王青其實並不十分關心這些，便是掌門流的主角們，也很少在組織里按部就班上去的，往往都是一步登天直上掌門寶座。

……

王青先去拜見莫長春，辦一下學籍和選課的事情，結果看見這位執事長老竟然在織布。

嗯……真的是織布。

「這是元心蠶的絲，織成的絲綢能抵擋元神攻擊，元嬰之前都是非常好用的。」莫長春簡單介紹了一下：「我們四明山的元心紗在本州地界內，頗為知名，待你結丹之後，不妨也養一些元心蠶，除了自用之外，還能補貼補貼嘛，尤其跟別宗修士交換的時候，非常受歡迎。」

九元府的執事長老竟然還要自己養蠶織布補貼。

王青對四品宗門的貧窮認知又深刻了一分。

「莫執事真是……勤勞，實乃我輩楷模。」

「無奈之舉罷了，」莫長春擺擺手：「你看我，九元府執事，有一份供奉，宗門巡山長老，還有一份供奉，但是兩者加一塊，也不夠修行所需的，這時候，要麼自己額外去外務殿接點活，要麼就只能下山去碰碰機緣——都不好辦呢，織元心紗雖然來的不快，但勝在細水長流，多做多得。」

好有道理。

但是跟我想象中的修仙，真的不太一樣呢，難道以後還要從那些織布聖手裡頭去找找主角？

「咳，莫執事為什麼不學煉丹煉器呢？我聽聞九元府內就有幾朵黃階地火，無論煉丹煉器，都那什麼更多吧？」

莫長春帥氣的臉龐上都不免湧起一股不忿。

「那些煉丹煉器的，都是吸血鬼，要是我能學會，豈會被他們敲詐勒索。你不要覺得丹器二道很簡單，我只告訴你，一名黃丹師，地位可比肩結丹後期修士，而一名玄丹師，更是元嬰老祖的同輩人。你們服用的練氣丹，包括我九元府的九元聚氣丹，都是門內的幾位黃丹師煉成的，」莫長春頓了頓：「他們自然是富得流油，哎，說來老譚家有一個玄孫女，下一代估計就要入門修行了，到時候你不妨多去熟悉熟悉。」

「……弟子記下了。」

不僅要傍主角，還要傍富婆不成？瑪德，難道我可以做贅婿流的主角？

莫長春收拾好織布的夥計，才轉到辦公處，為王青辦理各種手續：「外堂弟子除功行課外，還可以選修三門課程，喏，你自己看看吧。」

王青選課的時候，莫長春在旁邊繼續嘚吧嘚。

「其實內堂弟子能再多選三門，並不是區別對待，而是內堂弟子功行更深，學有餘力嘛。反而你們外堂弟子要是分心太過，到時候無法結丹，一世蹉跎，就追悔莫及。」

王青連連點頭，他已經搞明白了，九元府內外堂的區別，大概就是大學里一般專業學生和特別班學生的區別——特別班裡要麼是各專業的前三，要麼直接就是各地狀元探花之流，他們有更多的選修課、講座、活動，是一套并行的精英培養方案。

課程名冊上記載了十多門課。

煉丹、煉器、百草、雜學、織……織布，養……養蠶，種植，馴獸，御駕、教習……連司機和師範都有嗎？王青有點恍惚，有種只有我一個人在認真搞黑暗修仙的感覺啊。

「一般外堂弟子，都會選擇百草、雜學，畢竟行走於外，認識靈草和諸般靈物是必須的。除此之外，如陳楓，選擇了煉器，嘗試一下，看看有沒有那個天分，也是可以的。不過我倒是建議你，選擇這一門。」莫長春伸手一指。

王青順勢看去……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