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一敗塗地

景月上車，郭翊晴的臉色不佳，渾身無力似的倚在一邊。

「小郭郡主，是遇上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了。」

「方才我去見了司徒曉。」

「四王爺知道你為他做的一切，應該很感動吧。」

聽了景月的話，郭翊晴只是苦笑了一下，抬手撥了撥面前的香爐。

「不僅沒感謝，反而說是多管閑事。」

「他當真這麼說？」

「是不是聽起來特別沒有良心，但這恰恰就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從小到大那麼多年，我對他的脾氣實在是太了解了。對於他在意的人，哪怕什麼事情都不必做，他也一樣放在心上。對於他不在意的人，哪怕為他做的再多，他也不屑一顧。」

「但小郭郡主是不喜歡半途而廢的人。」

景月並沒有順著郭翊晴的話說下去，反而是另闢蹊徑，她的這一論調立刻引發郭翊晴的興趣。郭翊晴放下手中的銀勺，頗有些好奇地看向景月。

「六王妃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嘛？」

「倒也算不上是什麼暗示，不過是欠著小郭郡主的一份人情，總要想著辦法還一些才是。」

「我幫你並不是為了讓你為我做什麼，說白了，我還是為了司徒曉。」

景月將手中的茶輕輕放到唇邊呷了一口，緩緩搖了搖頭。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不管小郭郡主做那些是為了什麼，但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小郭郡主如果需要我做什麼，不必猶豫，儘管吩咐。」

聽了景月的話，郭翊晴起初不屑，完全不相信的模樣。

「好聽的話誰不會說呀，我想要和司徒曉在一起，你能幫我么？」

「可以。」

景月篤定地點了點頭，郭翊晴這才睜大了眼睛看著她。

「我勸你不要說大話，圓不上是很丟臉的。」

「那不如小郭郡主就試一試，看月影是否在開玩笑。」

「好，試試就試試，反正死馬當活馬醫了。」

郭翊晴伸出手，與景月伸出的手輕輕擊了三下。

崔淑妃離宮的那天，景月特意借口看望太後進宮去，她繞了遠路去昭陽殿，高大巍峨的宮殿還是一如既往，只不過陸陸續續走出來的宮人使得這一切平添許多凌亂。

遠遠地站在連廊的橋上，景月看著崔淑妃卸去釵環，脫下華服，只在她平時貼身的兩個宮女的陪伴下，一路走了出來。

崔淑妃沒有回眸，一直高高地抬著她從不肯輕易低下的頭顱。這一刻，景月竟然有些同情她。可以為了司徒曉付出一切，哪怕明知自己是被冤枉，但為了保住司徒曉贊領東宮的權利，卻選擇獨自承受。若非是母親，恐怕沒有人可以做到。

景月雖然站在人群中，但崔淑妃還是看見了她，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雖然崔淑妃並沒有上前來同自己說話，但景月還是從那個眼神中看出了不甘，竟然有著想要捲土重來的鬥志。

目送崔淑妃而去，景月想起自己入宮是打了太后的旗號，便收拾了思緒，繼續往寧壽宮而去。

還未走進寧壽宮，便聽見裡面傳來歌曲辭之聲，景月心裡正覺得奇怪，只見淳禧剛好從裡面走出來。

「六王妃，您來啦。太後娘娘今日心情好，正在裡面聽曲呢。」

「淳禧嬤嬤，您這是要去什麼地方么？」

「哦，是太後娘娘差遣老奴去御酒坊取酒。」

「取酒這種事情什麼時候還要勞煩淳禧嬤嬤跑一趟了。」

景月覺得有些奇怪，淳禧嬤嬤是太后的貼身侍女，她通常是不會做這種跑腿的事情的。

淳禧頷首笑了笑，解釋道。

「六王妃有所不知，太後娘娘平日很少飲酒，偶爾飲酒也是很挑的，必得老奴親手挑選的酒才可。」

「御酒坊的藏酒甚多，的確品質參差不齊，若是派月影去替太后取酒，還真是分辯不出何為好壞，這麼想來，的確唯有淳禧嬤嬤才知道太後娘娘的口味了。」

「六王妃先進去陪著太後娘娘吧，老奴很快回來，到時候六王妃可以和太後娘娘一起品嘗，看老奴的眼光如何。」

「月影相信淳禧嬤嬤的品味。」

看出淳禧急著離開，景月也並沒有再多話，微笑著看她離去。

太后坐在寧壽宮後面皇帝特意吩咐修建的戲台前看戲，偌大的戲檯子，演著落霞記。這齣戲今日在京城裡很火，說起來還是從蓬萊閣中流出的段子。

「老六媳婦，你來的巧了，過來坐。」

「太後娘娘今日怎麼有如此雅興，聽起戲來了。」

「聽說這齣戲最近在宮外很紅火，你聽過么？」

「不敢欺瞞太後娘娘，這齣戲剛問世的時候，月影就去蓬萊閣聽了。」

「蓬萊閣是什麼地方？據說那裡現在成了京城第一樓。」

「其他方面是否第一倒是說不上，但一定是最賺錢的地方。」

景月說笑著，反正就是把自己和蓬萊閣的關係撇的一乾二淨。

「不就是一家酒樓，還能有什麼大不了的。從前的望海樓哀家也去過兩次，除了菜色特別些，歌舞方面還是不及宮裡的。」

「太後娘娘，這您就有所不知了。蓬萊閣可不是尋常酒樓，那是一種會所，在那裡可以享受很多種服務的。吃飯時看歌舞表演只是最基礎的一種，像是話本、戲劇、雜技這類表演才是有趣呢，月影則更喜歡按摩陪聊的服務。」

「按摩和陪聊？」

這些服務是太后聞所未聞的，她微微皺起眉頭，疑惑地看向景月。

「是啊，就像是月影平時陪著太後娘娘做的一樣。」

景月從前在怪老頭神醫那裡看見了他自己寫的一本按摩書，第一次曉得按摩竟然除了可以替人緩解疲勞之外，還有治病的用處。於是偷偷抄了一個副本，靠著那本書自學了一手按摩的技術。

這回蓬萊閣開起來，景月也沒吝嗇自己的這門手藝，給顧問姑娘們加課，將所學傾囊相授。後來按摩這一項附加的服務不僅成為蓬萊閣的招牌，還成為了顧問姑娘們額外增收的項目，畢竟富人們就圖個舒服，只要身心舒暢，荷包就鬆快，賞銀給的眼睛都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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