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暗自抗衡
郭翊晴將茶盞放下，眼神中透著冷冷的意味。
「我想要幫朱顏脫罪。」
「原來你們真的有關係，怎麼，難道不打算說一說你和她的關係？」
「這很有必要麼？只是想要你知道，我一定要將她救出來。」
「但我也可以選擇無視你的想法。」
「好，告訴你也無妨，望海樓是我開的，朱顏是我的人。怎麼樣，還能幫我么？」
景月深吸一口氣，索性將可以透露的全盤說出來。
「果然如此，看來我猜得不錯。」
「怎麼，難道這次是故意看我的笑話？」
景月微微皺起眉頭，郭翊晴卻笑了起來。
「你把我想得也太閑了一些，實話跟你說吧，這次的事情的確是我做的，望海樓只是誤傷。不過朱顏也並非是完全清白，有機會你自己問問她就會明白。」
「你私下接觸過朱顏？」
「想要再望海樓殺掉一個那麼重要的人，還能不留下蛛絲馬跡，沒有她的協助，你覺得這能成么？」
「既然是你們一起做的事情，現在就把她一個人丟在火坑裡了？」
「即便是火坑，那也是她自己自願跳下去的。」
「好，算我求你，再幫我一次。」
「可我現在沒有用得到你的地方了，為什麼要冒著轉移大家視線，更加被懷疑的風險呢？這筆買賣不划算。」
「那如果我可以讓司徒曉永遠不會愛你呢？」
景月不得已，終於說出了她最不想攤的牌。
郭翊晴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接著是憤怒。
「你這是在威脅我？」
「是的，賭一把吧。」
「好，算你有膽量，那我就再幫你一次。但是如果你真的有膽給我添堵，那就別怪我到時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景月轉身就走，雖然知道跟郭翊晴攤牌意味著什麼，但今天為了朱顏，她不得不這麼做。
三日之後，羅裳將朱顏從京兆府的大牢中接出來，將她護送到景月早已安排好的京郊別院之中。
看見遍體鱗傷的朱顏，景月的心立刻揪到了一起。
「你二哥若是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想將我生吞活剝了。」
景月替朱顏剪碎了早已被抽成一片片的衣服，好不容易才將她那一身血衣脫下。
「若不是你，這次我恐怕都活不成了。」
朱顏咬緊牙關，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安慰景月的話。
「才三天，他們就對你下這樣的死手，還是我動作太慢了。」
「別自責了，本來以為已經活不成了，今天就來接我，已經算是驚喜。不過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你指的是，何綿綿被京兆府帶走的事情？」
「最終還是推她出來背黑鍋，這還真像是昌平郡主能做出來的事情。」
「她一向自以為是，如果她不這麼做，那就不是郭翊晴了。」
「這次郭翊晴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料到首當其衝倒霉的人會是自己。但是我不在乎，只要能讓齊笑顏罪有應得，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你太心急了，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
「月影，我知道你從來不會欺騙我，但是我實在等不了那麼久。有些事情，與其假手他人，不如自己來更盡興，也不會拖累你。」
「朱顏，你沒有拖累我，無論幫助你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會為此後悔。」
看著朱顏眼神中的堅決，景月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以後，別再趟這趟渾水了。」
「恐怕很難，這次為了我，你已經得罪了郭翊晴。如果你無法脫身，我也絕不會退場。」
朱顏轉過頭，看向景月的眼神中閃動著某種火苗似的力量。
「再這麼下去，你這是要玩火自焚。」
「月影，我的心太寒了，如果真的有一把火，哪怕是讓我焚燒掉自己，也挺好。」
「你冷靜一點，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搭上你的全部，這真的值得么？」
「我的全部？早已經毀在他的手裡了。所以在死之前，我要向他把虧欠我的一切討要回來。」
「呸，說什麼死不死的話。」
「月影，都到這個份上了，你就別瞞了。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景月怔了一下，後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同樣的話，另一個人也曾經對她說過。
「朱顏，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我不忍心。」
「我沒有什麼可被同情的，如果離開的時候，可以心滿意足，那比活著還痛快。」
朱顏握住景月的手，景月緊緊地回握住。
「以後無論有什麼事情，我們都一起扛。」
說完，景月站了起來，朱顏拉住她的手不放。
「這個時候，你要去哪裡？」
「有一些事情，是我必須要去做的，你好好休息。」
景月進宮向賢妃借了令牌，扮作宮中女官進了京兆府的大牢，見到了許久未見的何綿綿。
看見景月一身女官打扮，何綿綿便知道景月是特意來見自己，她踉蹌地從牢房的地上站了起來。
「你終於來了。」
看著何綿綿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奇異的微笑，景月便知自己的猜測沒錯。
「為什麼要背這個罪名？」
「你以為我會蠢到自己背這個罪名？只不過知道逃不過，不如順坡就下吧。反正這條命是你救的，臨了也該好好感謝一次。」
「你打算做什麼？」
「放心吧，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不過知道太多，或許反而有害。」
「就算你可以豁出這條性命，難道就不為家裡人著想？」
「我的家裡人，從來都只把我當作棋子，既然他們從不在乎我的死活，我又何必去在乎他們呢？」
「你狠下心腸做這件事，會讓我很有歉疚感。」
「不必對我歉疚，這個世界上，幾乎遇見的所有人都對我不住。可只有你，讓我覺得欠了一份情。」
看著眼前雖然憔悴，但是字字堅定的何綿綿，景月瞬間有些恍惚。
曾經費盡心機鋪墊利用的人那麼多，可偏偏是這個她只是當作舉手之勞幫了一把的女子，最後會無條件的幫助自己。
「有什麼需要我替你做的事情么。」
「沒有，今日之後，就當作不認識我好了。」
何綿綿莞爾一笑，施施然地坐下，好像那不是冰涼堅硬的地面，而是柔軟的床榻。
「放心，能為你做的，我都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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