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司南玉笙說道，「多謝陛下。」

再次回到東啟國，司南玉笙感慨萬千，雖然這次回來是迫不得已，但終究是回來了。

司南玉笙遙想當年第一次來東啟國，那時候是忐忑不安，以及壯志雄心，這一次回來就感覺有點畏懼了，上次離開時這些人帶給她的傷痛，從肉體到靈魂都給她深刻的印象。

東啟國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應該說經過了天災后的修整，似乎比之前更加好了，倒不是說表面上看著有多好，而是老百姓面上洋溢的平靜甚至是喜悅，都能感覺得到這個什麼叫做國泰民安。

司南玉笙是覺得，東啟國、炎國、雲陵國這三個國家，她最滿意的就是東啟國，說國力雄厚一點都不為過，炎國和雲陵國雖然也很強，但比起東啟國的總體來說，那還是要差一點的。

其餘的炎國和雲陵國，如果算上東方無衍的實力，雲陵國比炎國強，雲陵國和東啟國比那就不相上下了。如果不算東方無衍的實力，那炎國比雲陵國強一點。

到了東啟國，除了沿途會有老百姓出來說司南玉笙是妖女，其餘的事情倒是沒有再遇到，畢竟這裡是東啟國國境內了，並且還有蕭景元和蕭景怡親自壓陣，自然不可能大亂。

而且，有老百姓出來搗亂，就會被蕭景怡派去的士兵驅趕。

所以，軍隊安然到達了千蘭城。

軍隊將司南玉笙送到了摘星樓。

蕭景元下了馬車送她進入摘星樓的院子里。

司南玉笙越過摘星樓的大門，往事一幕幕回憶，她忽然有些惆悵，曾經在這裡她做了好多事，她能起步做到今天這個地步，在摘星樓做的一切都功不可沒。

摘星樓還是那個摘星樓，可司南玉笙已經不是從前的她了。

蕭景元說道，「你走的時候這裡是什麼樣，現在就是什麼樣，我下令讓其他人都不得動這裡的任何東西。」

「多謝陛下。」司南玉笙說的這句話，發自肺腑，感謝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蕭景元柔聲笑了笑問道，「你看看還想要什麼？我讓人去給你安排好！」

「不需要了，就這樣挺好的。」司南玉笙對這裡的要求並不高。

蕭景元說道，「好。」

司南玉笙默默在摘星樓里轉悠。

蕭景元跟在一旁，好一會兒他打破沉浸說道，「明天，朕就讓人去坊間將那些關於你的流言都消除。」

司南玉笙應聲，「多謝陛下。」

「你不要朕說一句話，你就謝一次，你累不累？」蕭景元說這話的語氣不悅，可卻沒有真的生氣。

司南玉笙卻不敢說話，默。

蕭景元瞧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道，「哎，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司南玉笙默。

蕭景元說道，「算了，朕就不和你說這些了，總之你在這邊安心住下，坊間的流言我會控制住。」

司南玉笙又想說謝陛下，可是想到他好像不是很喜歡這樣，就沒有做聲。

此刻，天色已近傍晚。

蕭景元讓御廚來了摘星樓做飯，陣陣飄香從廚房裡散發出來。

司南玉笙不知道怎麼想起了東方無衍給她做飯的情景，或許是觸景生情，忽然的，她特別想念東方無衍，也不知道東方無衍處理雲陵國的事情怎麼樣了。

……

等廚房做好飯，天都快黑了。

司南玉笙和蕭景元對桌而坐。

蕭景元忽然說道，「我忽然想起來，第一次見你就是在做飯，然後我還吃過你做的飯。」

司南玉笙對這件事印象深刻，那天她實在是窘迫，剛做好飯準備吃的人，這貨找她，也不提前通知一聲，那種家常便飯拿來招待皇帝，也太寒磣了。

好在蕭景元並沒有介意，而是跟她一起吃，她還納悶了好久，一個皇帝為什麼會更她一起吃飯？

「是啊。」司南玉笙應聲，「那次真是讓我惆悵了好久，陛下竟然賞臉來吃飯。」

蕭景元輕笑，「我不覺得有什麼啊，而且你做的挺好吃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再吃吃。」

司南玉笙聞言趕緊說道，「有空的話，微臣可以再做飯給陛下吃的，那時一定好好準備。」

「那我拭目以待。」蕭景元似乎很高興，說話時語氣甚是愉悅。

司南玉笙看他高興，就想錦上添花，「若是陛下喜歡，微臣經常可以做給陛下吃的。」

「我喜歡，可是做飯這種事情，若是經常的話還是讓下人們去做吧，我什麼時候想吃了，就告訴你，你再給我做就好。」蕭景元說道。

司南玉笙喜歡做飯，可是不喜歡天天做飯，偶爾做飯是要看心情的，他這麼說，她自然是樂意答應的，前面幾句說要給他做飯，那也不過是話趕話了。

「好啊。」她說道。

蕭景元說道，「你回來以後，之前的工作，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歇著。」

「我既然回來了，那以前的工作還是要做的，別的做不了，預防天災、推演曆法、書寫曆法還是可以的。」司南玉笙說道。

蕭景元說道，「這些不著急，你剛回來，可以多休息幾天，你如果不想做這些，我就讓別人做，這些也不是特別難找到人。」

他說的不錯，這種推演曆法，是個稍微懂曆法的人就能做了，並不一定非要她來的，而且東啟國雖然國師就她和東方無衍，可是還有別的曆法的官吏，所以倒不是什麼很重要的活兒。

「嗯。」司南玉笙不和他糾結這個。

蕭景元嘖了一聲，頓了頓說道，「你休息好了，然後來上個朝！」

司南玉笙說道，「我可以不用上朝吧。」

「我叫你去就去。」蕭景元說道。

司南玉笙聞言說道，「哦。」

她面露不安，蕭景元就以為她害怕上朝，「沒事，不用怕，有朕在，你就算是上朝也沒有人敢說你什麼。」

司南玉笙倒不是怕上朝，那群喜歡亂嚼舌根的文武百官，她壓根就不放在眼裡，只不過她不喜歡上朝罷了，再一個就是怕麻煩。

「哦。」她應聲。

蕭景元說道，「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朕會安排好一切。」

「好。」司南玉笙應聲。

蕭景元交代完了事情，又溫柔的笑了笑，和煦的說道，「有空也可以去宮裡玩玩。」

司南玉笙張了張嘴，想拒絕，最後是沒有說出口。

蕭景元說道，「朕在宮裡有時候沒空出來，卻待的很煩悶，你去宮裡陪陪朕。」

司南玉笙應聲，「哦。」

司南玉笙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似得，隨著她眨眼的動作忽閃忽閃。她長得也好看，皮膚像剝了殼的雞蛋。

蕭景元瞧著，心都要化了，想到這雙眼睛之前被前皇后毒瞎，這張臉蛋被前皇后毀容，這麼可人的小姑娘被挑斷了腳筋，他就忍不住要生氣，好在她恢復了。

「你現在眼睛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蕭景元問道。

「還好，就是視力不容從前清晰了，但是看得清，不影響身後。」司南玉笙說道。

「體內的毒素全部都清除了么？」蕭景元問道。

「是的。」司南玉笙說道。

「腳還有沒有什麼不適？」蕭景元問道。

「平常沒什麼，但到底是傷到經脈了，颳風下雨都會有些不適。」司南玉笙如實說道。

蕭景元一陣心疼，「前皇后已經被朕關到理昭寺地牢去了，她永遠也出不來，李澤被關到邊陲去了，你放心，以後這兩人再也害不了你了。」

司南玉笙點點頭，「嗯。」

蕭景元說道，「我讓御醫每天來給你診治，看看有沒有讓你的眼睛和經脈恢復的更好的辦法。」

「多謝陛下。」司南玉笙說道。

蕭景元聽到她這句話，就有些無奈，可是卻也沒有不高興了，他實在是不忍心再對這姑娘發脾氣了。

他想了想又說道，「之前的事情，是朕的失誤，才讓你受了那麼大的苦，可是朕也沒有想到前皇后竟然那麼惡毒，關到冷宮裡也不老實，竟然也能買通宮人弄來毒藥且靠近你毒害你，當天你被瀾淵閣的人帶走時，我那時候正好去了冷宮，當即就將前皇后關到天牢里去了，所以這件事真的不是朕的本意。」

司南玉笙靜靜聽著，他說的話，她信，也不信，信的是他可能真的不知道，不信是本能不相信這個人。

她不說話，蕭景元就繼續說道，「如果不是顧及著前皇后本族的勢力，朕一定不會留著她。」

司南玉笙抬眸瞧著蕭景元，對上了他那認真又誠懇的神情，「陛下有陛下的顧慮，這樣已經很好了，微臣很感激陛下。」

蕭景元淡笑，「這次你回來，朕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你，也不會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一切都順你的意思。」

司南玉笙默。

蕭景元瞧著她目光溫和，然後看了看天，發現天色已晚，就起身來說道，「好了，現在時候不早了，你就在這邊歇下吧，朕回宮了！」

「恭送陛下。」司南玉笙說道。

蕭景元站在原處，瞧了司南玉笙好一會兒后，才邁步離開。

蕭景元一走，摘星樓就安靜了下來。

侍衛在外面守著，一隻蒼蠅都難以飛進來。

周遭安靜下來，司南玉笙的思念就如潮水般湧來，在這裡和東方無衍發生的點點滴滴都襲上心頭。

司南玉笙去洗漱了一番，想睡覺的人也睡不著了，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起身來坐在了睡房的門檻上，瞧著月亮發獃。

羅小北看了司南玉笙有一會兒了，她臉上的落寞和孤寂看的讓人心疼。

他忍不住沖暗處現身，靠近了她一些喚道，「少主。」

司南玉笙一愣，瞧向羅小北，「小北，你過來陪我坐坐。」

羅小北依言過來，蹲坐在她的不遠處，他不是不想離她近一點，而是這距離代表了他最大的尊重，她是主，他是仆的尊重。

「還好有你陪我，」要不然我得愁死。司南玉笙說道，「我怎麼也沒想到，我出來救個人竟然回來了東啟國！」

羅小北說道，「卑職會一直在。」

羅小北說這句話，就跟他的人一樣讓她踏實。

司南玉笙笑笑，「唉，終於不那麼心煩了，我剛才好想無衍哥哥。」

羅小北默。

司南玉笙說道，「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羅小北知道她的思念，安慰她說道，「公子他睿智以及實力強勁，肯定會沒事的，這時候肯定也已經寄信回鳳棲城了，只不過現在我們沒法回去，所以沒看到。」

司南玉笙點點頭，「說的也是，或許我們就這樣錯過了聯絡的信息。」

羅小北說道，「不著急，我們可以在這邊飛鴿傳書給公子。」

司南玉笙說道，「也好，明天我就給他寫信。」

司南玉笙的語氣以及表情，一瞬間就愉悅了不少。

羅小北也跟著高興，「少主，說不定公子知道您來了東啟國，也會很快就過來呢。」

司南玉笙說道，「會嗎？」

「當然，除非是公子有事絆住了腳步，要不然肯定會來。」羅小北說道。

「這句話我信。」司南玉笙笑道。

司南玉笙患得患失，可羅小北在原處瞧著司南玉笙和東方無衍兩個人，是最清楚不過的，這兩個人為了彼此都是不要命的，這樣重的感情，肯定可以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東方無衍如果不是有事，肯定早就來了，據他所知現在雲陵國的內亂越演越烈，據說邊陲的流寇已經明目張胆的開始集結了。

這個時候，哪怕東方無衍不會管內亂，也要將雲陵國的邊陲防線安置好，否則被東啟國或者是炎國，又或者是其他國家趁虛而入，那雲陵國可就真的覆滅了。

「現在雲陵國的情況不太妙，那些流寇表面上已經都安耐不住，明目張胆的集結，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揭竿起義了。」羅小北說道。

司南玉笙也聽說了這些戰報，可是最近她一直在招呼蕭景元，前段時間更是在處理炎國的事情，壓根就沒工夫了解雲陵國的現狀。

現狀閑下來，仔細一想，就知道雲陵國的現狀不妙，東方無衍即便是不會管雲陵國發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