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得到朋友
大人有分寸，有節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小孩不同。
正所謂童言無忌，心裡怎麼想，嘴上就怎麼說。
而往往，這種話特傷人。
在遇到井野，得到井野的保護與鼓勵以前，小櫻經常被欺負。
是因為她的學習成績好？
還是她長的可愛？
又或是額頭比其它人要寬，這一鮮明的特徵？
不明。
鳴人餘光注視不遠處，盯著手裡那朵殘破牡丹花，默默發獃的小櫻。
還沒與井野成為好姐妹？
「欺負人和被人欺負，你喜歡哪個？」鳴人道。
「恩？」小櫻愣，沒聽清。
鳴人又重複一遍。
「一定要欺負或被欺負嗎？大家和睦相處不是更好？」小櫻道。
「欺負，不欺負，選擇權在強者的手裡，弱者只能被動去接受。」鳴人道：「要想不被欺負，很簡單，拳頭大就行。」
「你是說打人？不行不行，我，想要交朋友，想和大家一起玩。」小櫻明白了鳴人的意思，連忙搖頭。
「如果像你說的那樣，就再沒有人會接近我了。」
「你到現在，有幾個朋友？」鳴人問。
「沒，一個也沒有。」小櫻低頭。
「想要朋友？」鳴人說著，見小櫻點頭，接著道：「很簡單，只要···」
到了下午放學的時間，鳴人挎著單肩包，另一手插兜，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慢吞吞的在走廊里前行。
於拐角，和幾名女生撞上。
「喂！你怎麼走路的？好疼！」被撞倒的女生，生氣道。
「道歉！」
仗著自己這邊人多，鳴人就一個，女生們一點也不怕。
「啊？」鳴人掏了掏耳朵：「你說什麼？大點聲，我沒聽清。」
看著鳴人一巴掌將牆壁拍出個手印，裂紋無數，還有那一臉不良，壞壞的表情。
女生們的話音，戛然而止，驚懼的看著鳴人。
為什麼，這傢伙不是病秧子嗎？怎麼力氣這麼大。
幾人竊竊私語中，攙扶起倒地的女生，就準備離開。
這人明顯不好欺負，不好惹，就當是被狗撞了。
鳴人一腳踹在右手邊的牆上。
剛被拍了一巴掌，已經裂紋密布，這下，是再也承受不住，塌了一部分，形成一個一米多，不規則的洞。
「誰讓你們走了？」鳴人痞里痞氣的道：「撞了人，不道歉就想走，沒有這樣的道理。」
「別，別太過分了。」一女生大起膽子，結巴著道：「明明，是你撞的我們，而且，你又沒怎麼樣。」
「哈？」鳴人不耐煩的瞪過去，跺腳，控制著力道，只把地板磚給踩裂：「你再說一遍？」
這女生被嚇到，後退兩步，不敢再說。
「道歉，還有，賠我精神損失費，身上有多少錢，不夠的回家取，明天給我送來。」鳴人道：「不然的話，把你們全部送進醫院，躺個十天半月。」
這番話，配上那殘忍的笑，對於年僅六歲的女生來說，真心超嚇人。
這幾名女生是被嚇的不輕，眼眶通紅。
有個已經哭了出來。
「住手！」人群里，響起呼聲，跟著小櫻閃了出來。
她擋在鳴人的面前，張開雙手，做出保護女生們的動作。
「小櫻？呵，就憑你能做什麼？想一起挨打嗎？滾開。」鳴人不屑，一拳頭打出。
「事情的經過我差不多知道了，錯的分明是你，卻要這樣蠻不講理。」小櫻一字一頓道。
「還有，我已經叫了老師，再這樣，你不怕被退學？」
拳頭停在小櫻臉前，拳風吹的小櫻閉上眼。
「哼，多管閑事的傢伙，走開。」鳴人煩躁道，一把推開小櫻，繼續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逐漸遠去。
「小櫻！謝謝！」
「我還以為要被打，嚇死了。」
「小櫻！」
幾名女生簇擁著小櫻，感激不已。
「沒什麼，是他太過分了，我只是說出實話而已。」小櫻靦腆的笑道。
看著上午欺負過自己的同學，現在圍繞過來。
還有周圍其它同學的驚訝目光。
小櫻的心，不自覺飄了起來。
就是這個，這樣，她就不會再被欺負，可以交到許多好朋友了吧？
另一邊，鳴人回到家，剛熱好晚飯的便當，敲門聲響。
來的是三代，他還帶了些小吃，看這架勢，赫然是要與鳴人一起吃晚餐。
「鳴人，今天在學校怎麼樣？」三代道。
鳴人清楚，他的一舉一動，都在三代的掌握中。
哪怕三代不用水晶球，隱藏在暗中的暗部，也會做一個報告。
拐彎抹角不如有話直說，鳴人如實的分享了今天在學校的經歷。
結印考核，偶遇小櫻，得知小櫻的煩惱，出主意，幫小櫻得到好朋友。
「為什麼？」三代問出了他一開始就想問的問題。
「我想專心畫畫，不把她遇到的問題解決掉，之後，很可能會經常去找我。」鳴人道：「為了杜絕這一點。」
「你有沒有想過，當你這樣做了，你在學校里的名聲會更差，你等於是犧牲自己得到朋友的機會，去幫她。」三代複雜道。
「朋友是什麼，我不懂，現在我只想畫畫，刻木雕。」鳴人道：「不這樣，每天的疼痛，我忍受不了。」
三代怔住。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鳴人弄木雕，畫畫，是出於有趣，好玩，喜歡，沒想到···
是為了分散注意力，減輕疾病的痛苦。
最終，三代沒再說什麼，把問題，託付給時間。
朋友不在多，關係好，有一兩個就足夠了。
縱使在學校里沒有，等畢業分班，也還有機會。
目送三代離開，鳴人複習了一遍結印，完了繼續畫畫，心無雜念。
開學第一天，就認識了小櫻。
還因為翻頁動畫，有了那麼點瓜葛與交集。
偏偏小櫻小時候是有被欺負，沒地方去，沒朋友玩，那就大概率會經常找他。
每天被疾病折磨，鳴人沒空和小孩子玩過家家，最好一個朋友都沒有。
如今，借這個辦法，斬斷了和小櫻之間的聯繫。
小櫻要想維持那些好朋友，就勢必不會再來靠近他，完美。
「那個，我看看啊，這裡的顏料，該上什麼呢，橙？紅？青？」
鳴人摩挲下巴，在腦子裡進行模擬，幾番考量，這才真正下筆。
弄完后，一看這效果，和想象的有少許出入，鳴人皺眉。
把這張畫給擰成團，丟垃圾桶里，重新再畫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