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行竊

牛四叔有些為難：「那怎麼辦？」

牛四嬸沒好氣道：「怎麼辦？你問我，我問誰去？」

話落，便出去了，牛四叔看看桌子上還有一罈子酒，一條肉和兩個沒打開的油紙包，也是頭疼。

牛大壯可一點不知道愁，還把那肉拎著，追上他娘，「娘，我們今天吃肉吧！」

牛四嬸指著牛大壯，氣的半天沒說出話來，上去奪過東西就扔到了一邊。

「這些東西，你不準動。」

牛大壯想問為啥？可看他娘已經火冒三丈了，到底沒敢問出口。

天色漸暗，各家吃了晚食就開始洗漱歇息了。

趁著天黑，牛四嬸這才把東西用籃子裝了去往趙玥家，要不是白天怕被人看到說閑話，她早就忍不住去了。

牛四叔看看天色，不放心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牛四嬸眼珠子一瞪，「天都這麼晚了，人家孤兒寡母的，你跟我去幹啥？」

牛四叔有些尷尬，他壓根沒想這麼多，看牛四嬸走了，這才垂著腦袋進屋去。

牛大壯有些鬱悶：「爹，娘為啥要把東西送回去？」

牛四叔看著兒子，覺得自己已經夠笨了，怎麼生個兒子，比他還笨。

他懶的跟這木腦袋說這些，反正說了他也不見都明白，搖著頭進屋去了。

跟牛四嬸一樣乘月色出門的，還有兩個人。

牛勝和牛寶，兩人在城裡玩，因心裡有事，沒玩多久就回來了，硬是在村口的草垛里躲到天黑才出來，然後就往趙玥家而去。

到趙玥家，見他們家還有亮，想到趙玥的狠辣，硬是沒敢上前的又躲起來。

初春的蚊蟲叮的他兩心煩氣躁，牛寶道：「要不我們回去吧！」

牛勝「啪」的拍死個蚊子，滿手心的血，不爽的蹭到邊上的樹叉子上，瞪著他：「再敢說，信不信我先治你。」

牛寶便不敢再說，只縮著腦袋老實等著。

牛勝被叮的也是煩，可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又咬牙堅持著。

趙玥家，許氏屋裡，牛四嬸放下東西，不好意思道：「白天我那蠢兒子在家，他不懂事收了東西，我這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左思右想，還是給你送回來了，只是，有幾樣東西，已經被他開了口，我便沒好意思往這拿。」

許氏道：「四嫂子，這是玥兒的心意，謝你們家這麼多年對我們的照顧，你把東西拿回來，不是跟我們見外嗎？」

趙玥也道：「就是，四嬸，我可是把您當親嬸子的，怎麼，這麼點東西，你都不能收嗎？」

牛四嬸嘆口氣：「我知道，就是因為你們拿我當自己人，我才不能收這東西，你們家的日子已經夠難了，幫你們做這麼點事，再收東西，那才真叫見外呢！」

趙玥把牛四嬸放下的籃子又遞到她手裡，「四嬸，我們家來牛家村這麼久，您是最照顧我們的，我要早有能力，早就孝敬您跟四叔了，等到現在才孝敬您跟四叔這麼點東西，就這麼點東西您都不收，您讓我以後有事，還怎麼跟您開口，還有上次，借您家的柴草，到現在都沒還。」

「你呀，那點柴草都是山上砍的，頂多就是費點力氣。」

「對您來說不算什麼，可對我們來說，就是天大的恩情，若沒有您那捆柴，我娘連葯都熬不上。」

牛四嬸揉揉紅了的眼：「你這孩子，才這麼點大，咋就這麼懂事，嬸子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許氏笑道：「嫂子，您就把東西拿回去，再怎麼說也是孩子的心意不是，您若不收，她還以為您對她有什麼不滿呢！」

牛四嬸噗嗤又笑了：「你們兩個，一唱一喝的，不收反倒是我的不是了，行了，我也不矯情了，以後有事，儘管來找我就是了。」

牛四嬸想著，大不了以後對她家的事再上點心。

牛四嬸回去了，趙玥把她送到門外，許氏也要送，被牛四嬸攔回去了，「雖說已經初春了，晚上還是涼了，你病才剛好，可別再折騰了。」

「那我就不送嫂子了，天黑路不好走，你慢些。」

牛四嬸擺擺手，「沒事，都莊家人，這點路還難不倒我。」

牛四嬸回去了，趙玥把門板靠起來，回來道：「娘，天不早了，你也快睡吧！」

這段時間的葯吃著，那效果是顯著的，跟牛四嬸說了這許多話，都沒見咳嗽。

許氏覺得這日子越發有了盼頭，「你也快去睡吧！」

趙玥進了屋，許氏又點燈綉了會，直到亥時末了，才吹燈歇下。

她這身子漸漸好了，綉東西也不像以前那樣力不從心了，便讓村裡的牛四妹幫她接了個屏風，完了有五百文的工錢，前幾天東西才拿回來，想到五百文可是趙玥先前一個月的工錢，她就越有幹勁。

以前綉帕子綉荷包的，才不過幾文。

往常的東西也都是牛四妹幫接的，牛四妹也不過十四五歲，她心地好，只是怕被人說嘴，所以幫許氏也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讓人知道。

若不是怕趙玥明日又說她，她真想不睡覺的就把這東西綉完，好早早的拿到工錢。

見趙家終於吹了燈，牛勝狠啐一口：「娘老子的，終於吹燈了。」

然後便喊牛寶：「走。」

牛寶沒動靜，牛勝一看，這傢伙竟然睡著了。

氣的他上去就是一腳，牛寶大驚：「怎麼了，怎麼了？」

「睡睡睡，你是豬嗎，給老子起來。」

牛寶揉揉眼，這才爬起來，牛勝道：「火石帶了吧！」

牛寶愣了下：「啊，你沒帶嗎？」

牛勝也傻了：「我讓你來幹嘛的，你竟不帶火石？說你是豬還真是誇你了。」

牛寶怎麼能說自己是故意忘的，自始至終他想的不過是弄點錢，從沒想過鬧出人命。

「那怎麼辦？」

牛勝急的團團轉，這會兒回去拿火石，肯定是來不及了，最終狠狠道：「先走，一會兒，我進去，你去他們家廚房看看有沒有火石。」

牛寶「哦」了一聲，牛勝怕他笨手笨腳的壞事，又叮囑道：「一會兒小心點，別弄出動靜，知道沒？要壞了老子好事，老子第一個饒不了你。」

叮囑加威脅一翻，牛勝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帶牛寶鬼鬼祟祟的往趙玥家去。

趙玥家的院子就是幾根樹叉子圍起來的，兩人毫不費力的跳進去了。

牛寶一個不穩磕到了東西，發出了細微的動靜。

牛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見屋裡沒動靜，這才又接著行動。

他指指廚房，示意牛寶去找火石，牛寶聽話的去了，他自己則往許氏屋裡去，在他的印象里，不管家裡有多少錢，都是大人收著的，自然他要去許氏的屋子。

許氏的門被從裡面插起來了，牛勝沒推動，他又拿出個小刀片伸進去，一點一點的往邊上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