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一個人的孤單
這是對他的一種尊重。
剛結束了通話,手機就又響了。
看了眼來電,是個陌生號碼。
響了幾聲之後,她才接聽,「你好,哪位?」
「沈小姐,是我。」
聽到這個聲音,沈卿聲音不由沉了幾分,「怎麼了?」如果不是她把人給撞了,她不會多問一句話。
「你忙完了嗎?」寧啟風很溫柔,聲音也是那種帶著磁性的,比容恆的聲音聽起來更溫暖。
但她不是別的人,這樣的溫暖只讓她一陣惡寒。
「嗯。」她沒有什麼耐心。
「能不能請你幫個忙,我現在有點想吃蓉記的粥,你方不方便幫我買一碗?如果你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一會兒睡著了,就不會想了。」寧啟風的聲音里透著一點小心翼翼的詢問和祈求。
說完,還有一點點撒嬌的意味在。
換成別的人,男人這麼溫柔的跟女人撒嬌提要求,基本是不有人拒絕得了的。
「不方便。」沈卿說:「我會讓你給你送來。」
「哦。那好吧,謝謝你。」
「還有事嗎?」
「沒有了。」
沈卿作勢就要準備結束通話。
「沈小姐!」寧啟風又突然叫她。
沈卿的手指頓了一下,點了掛斷,當做沒有聽到那個聲音。
她驅車回了家,才讓保姆打電話到蓉記,點了一碗粥送到醫院。
「二爺不回來吃飯嗎?」保姆把飯菜端上桌。
「嗯。」沈卿一個人坐在餐廳,略顯得有些孤寂。
她看了眼保姆,「你也來一起吃吧。」
「不不不,這不合規矩。」保姆連連擺手。
「現在就我們兩個人,沒有什麼不合規矩的。」沈卿說:「一起吧。」
保姆還想拒絕。
她看了眼沈卿一個人坐在長長的餐桌的一端,很空,很孤單。
想了想,便端著她的飯菜上了桌。
食不言,寢不語。
保姆還是有些拘謹。
沈卿不想家裡死氣沉沉的,就跟她聊起了天。
聊她的家庭,孩子,聊一些過往的趣事,倒也沒有那麼枯燥了。
吃完了飯,保姆收拾了廚房,便回了家。
她不是每天都會住在這裡,有時候沒什麼事就會回自己的家裡。
保姆一走,就剩下沈卿一個人了。
她抱著電腦看著公司的賬,又查了一下後面的工作安排。
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
窗帘飄了起來,一股濕潤的風吹進來,她攏了攏披肩,走過去關窗。
外面竟然下起了毛毛細雨。
她關了窗,回到沙發上,想給容恆打電話。
拿起手機又放下了,又坐了一會兒,她起身去了玄關。
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雨不大,但是很密。
她沒開太快,到了極地世界已經十一點過了。
車子停好,走進極地世界的大門,裡面還是一片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今天也不知道玩的什麼。
門口的人看到她,便立刻讓她進來。
在這裡工作的所有人,都認得沈卿這張臉。
這是二爺的媳婦。
二爺交待過,看到夫人來,不用那麼大張旗鼓,低調中要對她尊重。
沈卿看了眼九樓,那一層是暗的,沒有燈光。
她在猶豫著要不要上樓去看看,又怕打擾到他了。
「我去二樓,一會兒他要是出來了,你跟他說我在二樓等他。」沈卿跟旁邊的人交待了一聲。
「是。」
沈卿正要上二樓,就有人擠她。
肩膀被對方狠狠的撞了一下。
沈卿摸了一下肩膀,看向撞她的人。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下來!」對方很囂張。
旁邊的工作人員一見有人敢這麼對待他們的女主人,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正要上前把人丟出去,就有個聲音穿進來,「原來是沈小姐。」
宋瑜走過來,挽著那個撞了沈卿的女孩子,「俏兒,你別這麼凶,這是沈卿。她可是很本事的,一個人把一個小廠子經營成了華都現在很有名氣的大公司了。」
「噢,這就是那個搶了自己父親工廠,害死繼母,趕走繼姐的沈卿?」秦俏兒揶揄,「百聞不如一見,沈小姐是個狠人。」
旁邊的工作人員已經忍不住了。
沈卿看了他們一眼,示意他們不用管。
淺淺一笑,「是啊。所以,這位小姐你剛才撞了我,沒一句道歉的話,還那麼囂張,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才能符合我這是個狠人的標準?」
秦俏兒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嚇過,她嗤之以鼻,「那你狠個來看看?」
宋瑜在一旁眉眼帶著笑看著她們,已經不打算再說什麼了。
她就喜歡看沈卿吃癟。
這個女人,敢養著她不喜歡的男人,那就等著被收拾吧。
秦俏兒可不是一般人敢動的。
她倒要看看,沈卿能把秦俏兒怎麼著。
「說笑了。這世上除了人能夠講究倫理道德,其他缺乏文明道理,又沒有自我約束能力的都是畜生。你說,我能跟畜生計較什麼?」
沈卿說完之後,笑容明媚,「二位,別擋著道了。」
原本秦俏兒還以為她能說出什麼話,可是聽到她罵自己畜生,臉當即就黑了。
那囂張跋扈的狀態就顯現了。
「你個賤人,居然敢罵我!你才不是人,你不是個東西!」秦俏兒從小都是捧在手心裡的寵兒,她媽媽手撕外面那些女人的本事也是學了一套。
從來不怕人,也從來不怕跟人罵街。
她媽說了,這個世道做人就要狠,你不狠不瘋別人就會按著你的頭打。
秦俏兒不怕,直指沈卿,「你搶了你老子的家產,鳩佔鵲巢的把你后媽都給弄死了,你這樣的女人,才是連畜生不如。什麼個玩意兒,開了個公司就以為自己能上天了?不知道睡了多少個男人才換來了今天。跑到這裡來,是想包養誰,還是想挑金主抱大腿?呵,一個爛貨!」
原本這個地場很熱鬧,都在玩自己的。
但是秦俏兒這麼尖聲尖氣的一通吼,吸引了旁邊的人,更是引起了樓上看官的注意,紛紛盯著她們。
工作人員再也忍不住,按著無線對講機,冷著臉擋在沈卿前面,「來兩個人,這裡有鬧事的,把她們扔出去!」
「把我們扔出去?呵,你有沒有搞錯?你知不知道我在你們這裡砸了多少錢?知不知道顧客是上帝?你是個什麼狗屁玩意?滾開!」秦俏兒抬腿就去踢擋在沈卿面前的工作人員。
沈卿一把當前面的人給拉到一旁,手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棍子,直接就砸在了秦俏兒伸出的那條腿。
狠狠的一棍。
「啊,我的腳……好痛……賤人,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秦俏兒一下子就哭起來,又哭又指著沈卿哭,揚起手就要去打。
沈卿根本就沒有再怕的,棍子又落在她的手上,「你小的時候怕是沒有捆好手腳,現在這四條腿才愛亂動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替你爸媽好好管教管教!」
工作人員沒想到沈卿這麼剛。
一開始怕她會被欺負,現在看來夫人很強啊。
秦俏兒的手也被打了,她哇哇大哭,收回了手,罵著沈卿,「你個賤人,你就是個不要臉的貨……」
「這張嘴,也跟吃了屎一樣,我也幫你好好洗洗。」沈卿冷著臉。
旁邊立刻有人端過來一盆紅酒。
沈卿接過來,直接對著秦俏兒的臉潑去。
秦俏兒嘴裡還罵著,酒生生的給潑到嘴裡,嗆到了。
她一陣巨咳。
宋瑜在一旁看著,趕緊去扶秦俏兒,「俏兒,你沒事吧。」
「我,我要弄死她!」秦俏兒很狼狽的指著沈卿,眼裡滿是怒火。
宋瑜扶著秦俏兒,看向沈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沈卿,你完了。」
沈卿冷哼,「是嗎?」
「你等著吧。」宋瑜扶起秦俏兒,「俏兒,我們走。」
「我要弄死你!」秦俏兒走之前,指著沈卿,「你給我等著!」
沈卿勾起唇角,絲毫沒把她放在眼裡。
「夫人,你怎麼樣?」替她擋在前面的工作人員很擔心。
「我沒事。剛才,謝謝你。」
「應該的。」
「我去二樓。」沈卿就跟個沒事人一樣,上了二樓。
此時,九樓。
容恆剛結束了會議,程哲就跑進來,「二爺,沈小姐來了。」
「她怎麼來了?人呢?」開了幾個小時的會,還是有些疲倦,一聽到沈卿來了,兩眼瞬間放光。
「在二樓。就在幾分鐘前,有人跟沈小姐起衝突了。」
「贏了嗎?」容恆盯著他。
程哲點頭,「沈小姐佔了上風,把人給打了。但是……」
「說!」容恆冷聲。
「那個人說了很難聽的話。」程哲也是在兩分鐘前才知道的。
容恆臉色沉了下來,「她呢?」
「沈小姐在二樓。」
容恆出門,直接坐電梯去了二樓。
程哲跟在後面,戰戰兢兢。
……
沈卿並沒有被影響到心情,她看著樓下為了錢而拚命的人,心裡只有無限的感慨。
每個人都有他活著的方式,也有追求的目標,只是用的方法不同。
她欣賞那些為自己活著的人。
門被推開了。
她看過去,唇角輕揚,「你忙完了?」
容恆大步走到她面前,將她緊緊的抱住。
「怎麼了?」沈卿靠著他,有些迷茫。
容恆沒說話,抱了她好一會兒才鬆開她,蹲在他面前,「你應該在家裡。」
「一個人覺得有些孤單,又睡不著,就來找你了。」沈卿整理了一下他的頭髮,輕描著他的眉,「忙完了,我們回家吧。」
「好。」
容恆抓著她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回家。」
沈卿笑了。
兩個人離開極地世界,回了家。
沈卿是累了,洗了澡就睡了。
容恆在她睡著后,起身去了書房。
「二爺,是宋瑜帶來的人。那個女人,叫秦俏兒。」程哲把當時事發的視頻傳給了容恆。
他看到這段監控視頻的時候,心裡的火一直往上冒。
如果他在現場,一定抽死那個叫秦俏兒的。
還有宋瑜。
一看就是宋瑜帶來的人。
那個宋瑜,簡直就是個惡女。
也不知道怎麼就跟二爺過不去。
那種女人,就不該留在這個世上!
容恆看完視頻,臉色陰沉的可怕。
那個叫秦俏兒的女人罵沈卿的那些話,每一個字都讓他的怒意往上涌。
他恨不得,剪了她的舌頭!
「查清楚了嗎?」容恆壓著怒火。
「查到了。」程哲聲音沉了幾分,「這是華都剛調來的領導的女兒……」
容恆冷笑,「管不好自己的女兒,怎麼能夠為華都百姓做事?」
程哲遲疑了片刻,「二爺,您的意思是……」
……
秦俏兒被打得腿也青了,手也腫了,那頭髮,衣服完全沒眼看了。
「俏兒,對不起,早知道我就不該帶你去那裡。」宋瑜看著她,一臉的歉意。
「不是你對不起我,是那個女人!敢打我,我讓她在華都消失!」秦俏兒氣得牙痒痒。
宋瑜小聲說:「俏兒,她不是個好對付的女人。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大的能耐……」
宋瑜吧啦吧啦說了一大通,最後並沒有打消秦俏兒要滅了沈卿的念頭,反而把火燒得更旺了。
秦俏兒猛拍了桌子,手又痛得直哆嗦,「管她有多大的能耐,惹了我,就該為她的狂妄付出代價!」
宋瑜不再說什麼。
低頭看著她腿上的傷,眼裡滿是揶揄。
果然啊,有時候還是需要交一些傻裡傻氣的朋友。
不然,哪有槍使啊。
……
沈卿醒來的時候,陽光從窗戶外灑進來,暖洋洋的。
「醒了?」
她一回頭,就對上容恆那雙繾綣的眸子。
早上睡醒的容恆,眼神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很舒服。
沈卿往他懷裡拱了拱,手搭在他堅實的腰間上,「嗯。」
剛醒的聲音,也顯得極外的纏綿。
他們沒有睡同一張床,只是早上他起的早,會跑到她床上來。
美名其曰:想要在她睜開眼的第一時間,跟她說早安。也想要讓她醒過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但是,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折磨。
比如現在,沈卿相當於是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的,有時候總會碰到一些敏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