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李德貴悲嘆了一聲,說道:「是我對不起你,沒有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但是這件事沒的商量,一定要先把錢還上才行!」
李青翠聽了捂著臉跑到屋裡哭去了。
張老太說道:「哎呀,就不能想點別的辦法嗎?難道非得走到賣嫁妝這一步嗎?」
李德貴說道:「那有什麼辦法,能借的地方我不是都借了嗎,借不到呀,也不能讓青衫嫁給劉員外,不賣嫁妝能怎麼辦?再說,買嫁妝的錢本來就是青衫出的,如果她不是給青翠出了一半的錢,也不至於惹惱了劉員外,發生這種事情。」
張老太聽了只是唉聲嘆氣,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來。
等到晚上大家都回來了,李青衫也回來了,張老太把她拉到一邊兒,說道:「青衫哪,你過來,娘跟你商量個事兒。」
李青衫隨她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說道:「娘,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她的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因為每當張老太有什麼事情要求她的時候,都會是這個表情。
張老太嘆了口氣,說道:「今天你爹去劉員外家還錢,劉員外嫌錢少,非讓咱們一次性把錢還清,他限咱們明天晚上就把錢還上。你爹出去借了一圈,也沒有借著一文錢,現在只能把青翠的嫁妝給賣了,可是青翠的這些嫁妝是我們挑來挑去挑了好久才挑選出來的,費了好多的心血,如果就這麼賣掉的話,青翠一定會很難過的,你看看能不能想點兒別的辦法,把這個錢給補上。」
李青衫聽了之後陷入了沉默之中,她沒想到劉員外這麼可惡,居然叫他們明天晚上就把錢給還清,她知道劉員外心壞,可沒想到會壞到這個地步。
看張老太一臉愁容的樣子,她有些內疚,說道:「娘,您放心好了,我會想辦法的,不會賣掉青翠的嫁妝的。」
張老太聽了鬆了一口氣,說道:「不是我偏心,其實你嫁給那個劉員外也挺好的,雖然是做小,總比嫁給個普通人家要強的多吧,普通人家哪裡有奴隸使喚,哪裡有山珍海味可吃呀,到了劉員外家還不是享清福呀,只要你給他生個一男半女,他肯定會把你當成明珠捧在手上的。你看看青翠就要嫁到趙家了,如果你再嫁到劉家,劉家和趙家本來就有親戚,這樣不是親上加親嘛。」
李青衫沒等她把話說完就說道:「娘,我已經說過了,我是不可能嫁給劉員外的,不說他的人品怎麼樣,就看他的年紀我也不可能嫁給他的,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錢我會想辦法的。」然後她就走開了。
張老太慍怒的哼了一聲,心想真是不懂事,自己在這兒跟她好聲好氣的商量,她居然轉身就走了,真是越大越沒規矩了。她現在真的是翅膀硬了,不就賣了幾輛自行車嗎?
她帶著這樣的怨氣兒又到了李青翠的房裡,去安慰她,李青翠正趴在床上嗚嗚的哭著,聽到敲門也沒有吭聲,張老太走進來,說道:「不要哭了,你放心好了,我已經跟你二姐商量過了,她說會想辦法,不會把你的嫁妝賣掉的。」
李青翠聽了立即止住了哭聲,說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張老太說道:「當然是真的。」
李青翠說道:「她有什麼辦法?爹都借不到錢,她能借到嗎?」
張老太說道:「她不是有本事嘛,就讓她想辦法去好了,反正這件事情是她惹出來的,理應由她解決才對。」
李青翠抹了抹眼睛,沒有吭聲。
這時候,李青衫走了進來,看到他們兩個在說話,便回到自己的床邊去鋪床,準備休息。
張老太嘆了口氣,對她說道:「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了,你別讓你妹妹再哭了,你看看她的眼睛都哭腫了。」然後她就出去了。
李青衫看了李青翠一眼,見她坐在那裡,眼睛確實哭得又紅又腫,就嘆了口氣,說道:「你不用難過,我是不會動你的嫁妝的,你該成親還成親,該準備還準備,不要為錢的事情擔心。」
李青翠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說道:「那你到哪兒去想辦法呀?」
李青衫說道:「我還沒有想好,不過總會有辦法的,活人不可能被尿給憋死的。」然後她就放下帘子上床休息了。
李青翠聽了她的話,不再糾結了,出去洗了把臉,也上床睡覺了。
這一晚上李青衫幾乎沒有合眼,一直在想著去哪兒籌錢,把剩下的錢還了,現在她還欠劉員外10塊大洋。這10塊大洋雖說賣幾輛自行車就夠了,但是做自行車是需要時間的,就算他們不吃飯不睡覺,也得需要兩三天的時間,可是劉員外明天晚上就讓他們把錢還清,這怎麼可能呢?
想來想去,她覺得還是得向李鐵匠和王木匠開口,向他們一人借一點,這樣就能湊夠了。
第二天,到李鐵匠那裡做完早飯後,她就找個機會說了這件事情,她說的時候挺不好意思的,因為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向李鐵匠開口了。
李鐵匠說道:「沒問題,我知道你的難處,劉員外既然追著你還錢,我肯定不會看著不管的。你需要多少儘管說吧。」
李青衫說道:「只要借我五塊大洋就好了,等賣了自行車之後我就還給你。」
李鐵匠說道:「好說好說,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然後就拿了五塊大洋給她,說道:「這五塊大洋夠嗎?」
李青衫說道:「夠了。」
到了王木匠家裡之後,她又向王木匠借了五塊大洋,王木匠說道:「你拿了錢儘快的還給劉員外,這個劉員外不是個好人,居然趁人之危。還了錢之後離他遠遠的,以後也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的來往。」
李青衫點點頭,又再三的謝過了他,之後就把錢拿了回去。
本來只要把這10塊大洋還給劉員外,就把帳給結清了,可是當她回到家的時候,卻發現家裡被砸的稀巴爛,有三個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叉著腰站在那裡,好像是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