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最老的最不幹凈

「噢，敢情二叔是把沈家當自己家呀。」

沈圓圓作恍然大悟狀，隨後望向大傢伙兒，滿臉悲忿。

「爺爺奶奶叔叔嬸子，你們就這樣瞧著我們沈家的東西給外人貪吞了去？」

適才小叔爺已經出面維護，沈圓圓想好好借一借這股勢。

果不其然，她這話一出，大傢伙兒便瞧不下去了。

可不是么，如今沈玉民最年長，可他並非沈家真子孫，莫非沈家家產真要落到一個外人手中？

這樣尋思著，先前講話的老人便說。

「玉民，你到底不是親生，這沈家有子有孫，作主的事兒，你就不要麻煩了。」

鄉下人講話直來直去，沒那一些彎彎繞。

沈玉民一聽，果然急了。

「我咋不是沈家人，我姓沈！」

沈進寶那邊接一句。

「那是你自作多情，我們可沒逼你姓沈。」

「就是。」

沈進財高聲附隨。

蛋蛋奶聲奶氣：「那二叔想姓什麼呀？」

沈圓圓忍俊不禁，拍了下小傢伙兒：「不要插嘴，乖啊。」

蛋蛋撅著嘴兒，大眼烏遛遛。

「好呀，你這是合起伙兒欺我。」

沈玉民不過是針對沈圓圓幾個，卻無意間讓說話的長輩下不來台了。

「玉民，你是個男人，別跟個婦人一樣只會撒潑。大家是在講道理，沒誰欺負誰。先不說你，就是你母親，將來百年後，是埋到沈家墳地中，還是埋到你親生父親那裡，都要爭論一番的。」

通常來說，再嫁的寡婦，如果有跟前夫生有兒子，那死後理應跟前夫合葬。

沈圓圓似乎跟小叔爺心有靈犀，馬上接話。

「噢，原來是這樣呀。」

她佯作天真道。

「既然奶用不著，那口棺就給我娘用嘍，是不是這樣，小叔爺？」

「不錯，那棺既是你爹親自打的，自是能給你娘用。」

小叔爺一錘定音，這邊沈進財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嘩嘩往下淌。

那沈玉民還沒愣著反應過來，這時，他老娘汪氏坐不住了。

照這架勢，不但她棺材撈不著，連她兒子都不一定能繼承沈家家財了？

沒這個道理！

汪氏一開始還躲自家兒子后不出面，如今瞧著大傢伙兒都不向著他娘倆，再也忍不住。

「這日子沒法過嘞！」

沈汪氏噗通坐地，扯開嗓子開始哭喪。

這架勢，沈圓圓表示她自愧不如，人家才是專業，服！

「老頭子誒，你就撇下我們孤兒寡母這樣走了，我們可咋辦啊。」

「我生兒子養閨女，為一家老小累死累活，到頭來卻嫌我們娘倆礙眼！」

「你們良心讓夜貓子叼去了，天殺的，不得好死！」

隨後，是一連篇沈圓圓聽不懂的髒話。

反正就是問候各家母親的污言穢語。

老潑婦如此一鬧，還真讓這群爺們有點不知所措。

沈圓圓眼見好容易營造出的有利場面要給她破壞，當下便挺身而出。

只一句，就要沈汪氏破功。

「生兒子養閨女？兒子是三叔，閨女是誰啊？奶，原來我們還有個姑姑呀，她沒在沈家，是在哪裡？」

一個七歲的小女孩，眼烏遛遛，一眨眨看起來十分天真。

獨獨講出的這話，要人不得不多想。

還有個閨女？

莫非是這汪氏不守婦道？

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再一回望向汪氏的視線就多了分質疑。

其實，大家也多少聽說過這汪氏跟村長當年的齷齪事兒，同一個村，沒有不透風的牆。

平常人或質疑，或偷笑，沒有出聲的，獨獨一個不知好歹的傻老娘們兒，噗嗤一聲笑，扯著嗓子唱戲一般。

「老沈家的，你還真跟村長在外邊養了個閨女呀？拉出來讓我們瞧瞧，長得像他還是像你？」

沈汪氏眼珠子往那邊一瞅，差點沒背過氣去。

這傻老娘們兒，也是當年村長睡過的，別看她傻，可也知道拈酸吃醋，如今別人都不說話，就她多嘴，分明是嫉妒心作祟！

只是，她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

「你個小丫崽兒，竟編排起你奶奶來啦，瞧我不撕爛你的臭嘴！」

一邊罵，沈汪氏猛撲過來，五十幾歲的婦人身手倒是很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