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懷嬋閣

第七章懷嬋閣

那人沉默了很久,明顯是在用神識打量她的體內到底有沒有化力的痕迹。發現她體內真的沒有化力之後,他顯得更加疑惑了:「不是懷嬋閣,你不是考驗?」

考驗個鎚子啊!墓幺幺趕忙指著對面華麗麗的懷嬋閣說:「你要的考驗在那裡,快去吧!」

他頓了一頓,沒有回答,撲面而來的寒氣一下提醒了墓幺幺這個人的智障程度,那神經病竟然又拔劍了!抱著胳膊渾身冰冷地站在被凍成冰疙瘩的懷饞閣後門,墓幺幺的心肝脾肺腎都寫滿了後悔。她扭頭看著身後已不知什麼時候追過來的兩個靈子,以及對面的奇葩,不知該說些什麼。

「臭老頭,哪裡跑,把牌子交出來!」其中一個靈子拔出劍不管不顧朝墓幺幺衝來。墓幺幺心裡鬱悶至極,要不是這個人,她早就腳底抹油跑沒影了,怎麼會被人追上。至於那靈子說的什麼牌子,她倒有些在意。瞥了一下在旁邊如山棒槌一樣杵著的奇葩,她情急之下,心生一計:「我要是被抓了,你的考驗就失敗了。」片刻后,墓幺幺滿意地看著四周或僵直或暈倒的靈子們,打著哆嗦走到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下一步考驗就是把我送到一個地方,走吧,少年。」

奇葩沒有理會她,靜靜地說:「來高手了。」果然還是沒來得及跑,不知何時,這條狹窄的小巷裡來了三個人,一女兩男。女子身材頎長,煙粉垂袍,面容嬌媚,嘴角一顆芙蓉痣,一顰一笑嫵媚動人。另兩個男人,一個著麻衣布服,耷拉著腦袋,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手裡拿著一束奇怪的枯草。另一個著灰衣墨袍,眼睛細長,眼神尖銳,手裡拿著一塊墨綠鎮紙。

枯草男先開了口:「二位莫走。」

墓幺幺非常識相地朝巷角牆邊走去,邊走邊說:「你們打你們打,我是個過路的。」

身後的女子一個跨步攔住了墓幺幺的去路:「騙子還敢跑?」

鎮紙男倒是利索,一拍鎮紙,下了結界封了這個巷子。「不抓你回去,我們可是得不到牌子的。」

又是牌子,墓幺幺青筋跳了幾跳。奇葩倒是乾脆,一個抬手,身後靈劍凌空。眨眼間,刺骨的冰寒之氣四散開來,沖著除了墓幺幺之外的三人招呼過去。直到近他身側,墓幺幺才發現,冰花四起,霜煙裊裊,結花而起的那股高階靈氣,根本就是一把無柄之劍,完全是靠他的化力凝聚成各種各樣的武器。

這是何等變態的化力啊!墓幺幺感嘆著,眨了眨眼,三人的經脈和化力盡收眼底。女子是三化初期,枯草男和鎮紙男是三化中期。至於奇葩,居然只是三化初期。可是,奇葩的經脈是她有生以來見過最為寬廣的。每條都閃爍著銀河般的滔滔星子,波濤洶湧地涌動著,心門之內居著一個獨角水蛟。墓幺幺不敢觀察時間過長,怕被那水蛟發現。趁著三人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偷偷選了他們攻擊的一個死角,悄悄逼近,準備腳底抹油。然而剛走兩步,就被一個人給擋住了。

一片金光閃閃晃得墓幺幺眼都快睜不開了,面前的年輕男子玉冠高束,一身鎏金鎖甲光彩熠熠,肩上披著兩片長羽,垂落至腰,腰後背著一把長弓,流光溢彩的符咒在上面光芒四射。見到墓幺幺,男子英眉緊蹙,緊緊抿著唇,幾乎咬牙切齒地說:「還想跑,你個大騙子!」墓幺幺退後兩步,眨巴了兩下眼,清晰地看見這男子竟已是三化後期,而且他的經脈和根骨比剛才那個奇葩竟差不了多少。唯一差點的是身體里的靈,是一株風鈴一樣的草靈。也是個難纏的主啊。她心裡這般想著,笑容堆到臉上:「小老頭我就是想討兩口飯吃,大爺您金甲披身豪氣衝天一看就是大家子弟,還缺我那幾個錢啊?」

男子不聽這話還好,一聽好像更加生氣了:「我於乙乙活了二十九年了,從來都是我騙人,今天居然在你這裡栽了,我有什麼臉面見我大哥!別說了,快把你的牌子交出來跟我走!」

「你是誰?不分個先來後到就想搶人?」那邊打鬥的三人聽到動靜,竟停了下來,鎮紙男被奇葩的冰劍所傷,跳到遠處,還不忘警告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

於乙乙很生氣,取下身後的弓箭:「誰敢跟我於乙乙搶,我就打到他媽都不認識他!」

「哎喲,這位小弟弟招子很亮啊。介紹一下,我是金霄殿的靈子曹佳佳,那位是仙草門靈子楚拾,那邊手拿鎮紙的是七顧府靈子顧傷情。」那粉衣女子介紹著,也離奇葩遠遠的。而奇葩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墓幺幺身邊,隔著面具,她都能感受到他那冷得要死的視線有多麼直接。

「為什麼他們都說你是騙子?」難得奇葩說了一句完整的話,墓幺幺都要謝天謝地了。她朝上翻了個白眼,直接不搭理他。這個時候,於乙乙一步上前,捏住墓幺幺的肩膀:「這位兄台莫不是還不知道,這個老頭是懷嬋閣故意安排的騙子,太過分了!枉我於乙乙這麼崇拜青藤試,現在懷嬋閣給我們這些淘汰的靈子們一個機會,誰抓住他和他身上的牌子一起交到懷嬋閣,就能重新報名參賽。」

「騙子?」奇葩沉默了幾個呼吸,又蹦出幾個字,「我也失去資格了。」曹佳佳三人並沒有在意奇葩說什麼,他們慢慢走了過來,邊走邊說:「我說於兄弟,這樣,我們當時三人商量的,反正懷嬋閣放出的消息是無論誰將此人和牌子抓到,都可以重新參賽,沒有規定是幾個人,我們不如聯手把他送回去好了。」聽到這些話,墓幺幺明白過來。懷嬋閣的貴人們果然有動作,居然如此圓了場面。至於那個牌子,真陰險啊,一是為了將這個謊說得更為逼真,恐怕就是為了讓那些靈子抓自己的時候下點黑手逼自己說出來什麼牌子唄。對一個凡人都敢這麼下手,過分!想到這裡,墓幺幺瞥了旁邊站著的於乙乙,看著他儼然一副心動的表情,開了口:「你莫不是信了吧?」於乙乙斜看了她一眼,不搭理她。

「作為懷嬋閣安排的考驗人,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們,能抓住我把我送去的,只能是一個人,要是多人的話,就都算淘汰。」墓幺幺清清嗓子,煞有介事地捋著鬍子。話剛完,場面一下變得有些尷尬起來。曹佳佳三人相互交流了一個眼神,顧傷情一聲陰笑:「呵呵,你覺得我們會信你這個騙子的話,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讓我們互相殘殺?」

「愛信不信,反正又不是我不能參加青藤試。」墓幺幺早就看見他們三人聽到這話后,都不自覺擺出了一副互相警惕的姿態,於是乾脆抱著胳膊看熱鬧了。於乙乙冷哼一聲,一把將墓幺幺擋在了身後:「他是我的,想搶我奉陪。」巷子里的氣氛劍拔弩張。但是,墓幺幺發現先對於乙乙出手的不是曹佳佳他們,而是奇葩。她都沒緩過神來,就感覺眼前一花,於乙乙竟被一道迅猛的冰風給衝到了牆上。摔得七葷八素的於乙乙站了起來,奇葩剛才猛烈的攻擊竟然沒對他產生肉眼上可見的太大損傷。他揉著肚子,憤怒地指著奇葩說:「你幹什麼!你又沒有被騙,你跟著攪和什麼?」

「我也交錢了。」奇葩淡淡地說。

「你也接到懷嬋閣通知了?」

「沒有。」

「那你瞎湊什麼熱鬧!那就是懷嬋閣根本不知道你交錢沒交錢!你明天重新報名就行了!」

「不行。」

於乙乙傻眼了,這人有病?看著一臉茫然的於乙乙,墓幺幺在一邊笑得肚子都疼了。果然,不是我和奇葩命元不和,是這奇葩和誰都命元不和。這一下就變得更加熱鬧了。於乙乙深深地無力起來,曹佳佳三人他還有點信心,可是若加上這個神經病,那就真的不好說了。剛才吃了一記,他現在對奇葩是相當忌憚。

「非得打啊?」於乙乙看著劍拔弩張的幾個人,無奈地伸手想去夠自己背後的長弓。又有人來了。他們幾個都察覺到了這個問題。果然不一會兒工夫,狹窄巷子里就因為突然出現的一批又一批的靈子而變得更加擁擠。

「騙子,抓住他!」

「咦,你也被騙了?」

一時之間,真是雞飛狗跳,好不熱鬧。而罪魁禍首墓幺幺小心地躲在於乙乙和奇葩之間,淡定得頗有些世外高人的模樣。

「你騙了這麼多人?」於乙乙看著四周的靈子,感覺手裡的長弓沉得厲害。

墓幺幺聳了聳肩膀。一直沉默的奇葩忽然又說話了:「你很壞。」於乙乙和墓幺幺都沒理他。

「媽的,這打起來是要出人命的吧!」於乙乙嘴上雖然很輕鬆,手裡的弓已開滿。

眼看場面一發不可收拾,罪魁禍首走了出來,站在了中間。「咳咳諸位,先別著急動手。」眾人眼光齊齊朝她而來,墓幺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又開始捋起了鬍子。「大家都是各家各派的天才地靈之子。為了小老兒大打出手,刀劍無眼,萬一受點傷那真是不值得。更何況,這青藤試還沒正式開始,諸位恐怕都不想在這裡就拼上命吧?既如此,作為青藤試的考驗人,我給大家出個主意。我們來拍賣吧。」

說完這些,眾人一片嘩然。「什麼拍賣,怎麼拍賣?」

「你看,小老兒只有一個,牌子也只有一個。所以,價高者得。誰出的價格高,我就跟誰走,不用打打殺殺傷了和氣,多好!起價還是五塊靈石,每次加價一塊靈石,我們懷嬋閣青藤試可是童叟無欺,諸位也不缺這點靈石吧?別忘了,你們報名費可都要三十塊靈石的。」本來喧嘩的小巷,變得安靜異常。大家大眼瞪小眼地看著,誰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打?可這麼多靈子,怎麼個打法?可是真的拍賣嗎?真的還可以相信這個騙子?不對,他不是騙子,他不是青藤試的考驗人嗎?那麼,懷嬋閣既然這麼安排了,肯定應該沒錯了吧?

「十塊靈石!」就在大家猶豫不決時,於乙乙開了口。真有人出價?有了開頭就不怕沒跟風的,很快就有第二個加價的了……一時間,這條隆天城裡最不起眼的小巷一夜出名。不為別的,就沖這或坐或站的靈子們一浪比一浪高的喊價,其中還有一個老者不停地添油加醋地喊著價。

「這位少爺叫了八十四塊靈石!少爺您這笛子真漂亮,和您一樣,都有君子之風啊!」

「九十六,天啊!小老兒真是何德何能被您這樣的貴人看上。」

「一百零八,哇,這真是我的榮幸,此番青藤試定會因您而再留一段佳話!」

價格越來越高,在場的靈子們或咬牙切齒,或情緒激昂,或哀怨萬分,但在墓幺幺看來,每個都那麼可愛!墓幺幺嗓子都快喊啞了,美滋滋地看著這些靈子們快把家底都喊空了。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奇葩忽然說了一句話:「五百。」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在一瞬間因為吃驚而沉默。什麼命元不和,什麼神經病,在這一刻都被墓幺幺拋之腦後。她眼光閃爍,幾乎湧出了淚花:「大爺,您說什麼?」奇葩沒有說話,而是扔給她一個儲物袋。她顫抖著打開,靈石的光芒快要閃瞎她的眼。

「五……五百了,還有哪位大爺要出價嗎?」開玩笑,誰還敢喊,五百靈石!一塊靈石就可以換三千隆金,還不一定能換得到。一塊靈石的靈氣都可以讓一個三化之修用上一年!要知道,五百靈石對一些修真門派就意味著全部家底了!哪怕是牧畫扇當年也從來沒見過五百靈石放一起什麼樣!誰還敢喊!是,能來參加青藤試的都是大家大門的,誰也不缺錢,可那是五百靈石!於是,在場的靈子們都沉默了。

就在墓幺幺開始盤算下一步怎麼辦的時候,對於叫價一直很熱衷的於乙乙站了出來說:「我是弗羽乙乙。」這句話一出,剛才的沉默變成了一片震驚的嘩然。剛才人群之中有一兩個一臉不甘準備靈信傳書讓人送錢的靈子們,瞬間變成了一臉無奈。

「天啊,是他,不是說弗羽家不參加青藤試嗎?」

「假的吧?不會吧。」

「我還說呢,這種打扮,這種級別的靈器,原來是弗羽家的二公子,先前多有得罪,佳佳給您賠不是了。」人群之中的曹佳佳走了出來,一臉嫵媚地對著於乙乙福了一禮。

「弗羽家的靈子在這裡,我們還爭個屁,告辭!」

一時間,在場的靈子們走了個七七八八。還有一些沒走的想看狀況,其中就有顧傷情。

「顧兄你不走?」

顧傷情搖了搖頭:「比有錢,我是沒他有錢。可是比修為,我不怕他。」

「你要搶?」楚拾驚訝地問。

曹佳佳冷笑一聲:「顧傷情,你是不是聽說弗羽家的二公子是個廢物?」

「怎麼,不行嗎?」顧傷情很是不屑,「一個廢物富家公子,我怕他不成?」

「弗羽家的二公子或許是個廢物,可是你別忘記他背後站著誰,站著哪個家族!」曹佳佳撂下一句話,徑自離開。

楚拾猶豫了一下,拱手抱拳:「顧兄,還是不要衝動。青藤試二十七年一開,不行我們等下一屆就好。但要因此得罪弗羽家,可就太不划算了。」顧傷情嘲道:「青藤試乃靈子間的比武,我光明正大去搶,又沒有壞了規矩,他弗羽家能奈我何?」楚拾見他如此,也不再勸,拱了拱手也離開了。顧傷情鄙視地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拿著鎮紙,就沖巷子里的弗羽乙乙走了過去。

而巷子里站著的墓幺幺正在上下打量著於乙乙。弗羽?是傳說里那個弗羽家嗎?沒想到,這次的青藤試還能有這樣的家族參加啊。於乙乙,哦不,弗羽乙乙,深深嘆了口氣:完了,讓那位知道,我又要受罪了。他緊握拳頭,轉過身來,抓著墓幺幺肩膀認真地說:「我現在身上沒有比五百更多的靈石,但是你要相信我,沒有人能在錢上贏得了我弗羽乙乙。你跟我回懷嬋閣讓我報上名,隨便你要多少靈石都可以!」墓幺幺眉開眼笑,很想開口說要個十萬八萬的。可是她忽然警覺地一下扒開弗羽乙乙的手,非常敏捷地側了一下身子。果然,一道冰風從她剛才躲開的位置,再次衝上弗羽乙乙,又一次將他撞飛到對面的牆上。扶著牆緩緩站起來的弗羽乙乙出離憤怒了。「你神經病!我又沒惹你,你又打我幹什麼?」

「他,我要帶走。」奇葩一步步走到墓幺幺身前,提著無劍的空柄,冷冷說道。弗羽乙乙徹底怒了,他拿下了背後的長弓,「你確定要和我打?」回答他的是更加猛烈的一陣冰刀。這次,弗羽乙乙沒有再被撞飛。一陣耀眼金光衝天而起,在他面前結成了一面金色光牆,尖銳的冰刀剛碰上,就化成了一陣青煙,消散不見。他緩緩拉開長弓,弓上無箭,自手心裡凝出一道金光聚成長箭。弓滿成月,光箭如猿嘯飛奔而出。金光滿巷,沒有一處死角,如烈陽曝晒,將奇葩完美籠罩其中。早就躲起來的墓幺幺滿意地看著巷子里的打鬥,一臉目的達到的開心。她眼神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巷子盡頭。那裡面還埋伏著幾個不死心的靈子嗎?哈哈,挺好。既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於乙乙,有人要搶,快來救我!」她一邊喊著,一邊朝巷子外面那幾個人身邊跑去。果然,不只是光箭,連奇葩的冰劍都緊緊地追隨著她的腳步飛奔而來。埋伏著的幾人,其中一個就是顧傷情。顧傷情一句「來得好」還沒說出口,那光箭的速度如風雷一般,迅猛地朝他身上扎了過來。他趕忙提鎮紙去擋,結果他震驚地看見,自己的鎮紙在這灼目的光箭下,好像紙糊的一樣,輕易就被刺穿成碎片。是哪個王八蛋說弗羽家的二公子是廢物的!要知道他修為如此,我顧傷情怎麼可能留在這裡!一口血接著一口血不要命地朝外吐著,他被那光箭追得好像是老鼠一樣。

「弗羽少爺手下留情,我是七顧府的靈子顧傷情,我家老祖和您家七爺有交情!」

「七叔?」光箭滯了不到一息時間,「關我屁事!你們真是不要命了,敢搶我弗羽乙乙的東西!這次我不要你們的命,來日弗羽家會有人親自上門去收賬!」顧傷情趕緊拜謝,一邊朝外跑著,一邊眼角餘光看見弗羽乙乙在攻擊他們這些埋伏的靈子的同時,還跟起初和自己打起來的男人在巷子里斗得不可開交。而且看樣子,弗羽乙乙還吃了虧。天啊,這都是什麼樣的怪物!顧傷情第一次對自己這次沒有參加青藤試感覺到了慶幸。會用冰術的男人,起初一招就傷了自己內府,而弗羽乙乙又強悍如此,有這樣兩個怪物存在,他參加青藤試估計連配角的資格都夠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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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尊:孤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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