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就在江晚無奈的間隙,馬車在江府門口停了下來。

採風和魏硯來到馬車前,撩開帘子先是將她扶了下來,然後她又扭頭去扶鍾離昭。

一雙白嫩纖細的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鍾離昭微微一頓,目光在她面前掃過,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他的手掌很大,江晚的手在她被完完全全的握住。

江晚:「......」

回過頭,便見江父一臉欣慰地看著她,而繼母身後的兩個妹妹眼中滿是艷羨之色。

她只是想扶一下他,並不是叫他牽自己的手啊.......

眾目睽睽之下,她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江父對二人很恭敬,與鍾離昭說話時臉上帶著巴結討好,甚至對江晚這個女兒也態度好了許多。

只不過江晚仍然記得他要把自己嫁給老鰥夫的事情,所以並不愛搭話。

「晚晚母親早逝,下官這個做父親的沒有教好,難免有些頑劣。若是她哪裡惹殿下不高興了,殿下只管教訓便是。」江父瞥了一眼江晚,巴結討好地沖鍾離昭道。

他的話叫江晚忍不住皺眉毛,甚至想回懟一句。

但還沒開口,鍾離昭便說話了。

他的聲音微冷,臉上的笑也寡淡了幾分,「她既已經嫁與本王,便是本王的王妃,規矩便是鬆散一些也無人敢說閑話。」

是了,鍾離昭深受皇帝寵愛,他的王妃再不好誰敢說上一句不妥?

即便是江父再沒眼色,也知道這話是對自己說的,他老臉一臊,拱手道:「是下官僭越了。」

鍾離昭沒說話,氣氛當時便有些僵。

江晚有些意外,悄悄歪頭看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出言維護自己。

正在出出神,沒想到鍾離昭剛巧偏頭看了她一眼,她便撞上了他的目光。

他的眸色疏離,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唇角往下壓了壓。

「以後在人前不要這般。」他鬆開她的手,聲音低沉,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

江晚:「......」他果然誤會了。

臉上有些燒,但她又不好解釋,只能點點頭,「嗯」了一聲。

江父一直彎著腰,但鍾離昭不開口,也就不敢起身。

很快,他額頭上便落下了汗珠。

明明是陰冷的天氣,他的後背卻起了汗。他想錯了,原以為這位荊王殿下看著溫和,自己又是他的岳父,無論怎樣他都會給自己幾分顏面的。

可沒想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荊王竟然在江家門口便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江晚竟然也不幫自己說兩句話,枉費他養她長大,真的是個白眼狼。

還是江晚的二妹,江愁余打破了尷尬。

「外面冷,姐姐和姐夫快進屋吧!」繼母何氏是個懦弱少言的性子,但她生的兩個女兒卻不是。

江父很喜歡江愁余,就是因為她十分貼心。

鍾離昭沒接話,江晚則像個小媳婦兒似的,立在他身後推著輪椅。

江愁余彷彿不覺得尷尬,她的目光落在鍾離昭身上,帶著一絲無奈。

鍾離昭的手放在輪椅的扶手上,輕輕扣動,沉悶的聲音彷彿敲擊在眾人的心頭。

過了許久,他對江晚道:「推本王進去。」

「是。」她低著頭,推動輪椅往江府里走。

江父見此鬆了一口氣,欣慰地看了一眼江愁余。

他的二女兒是好的,不像是大女兒江晚,冷心冷肺的。早知道她對自己有怨氣,還不如就把她嫁給自己的上峰做填房。

現在讓她做了荊王妃,她仗著有靠山,直接騎到自己頭上來了。哪裡還記得為江家謀好處,提攜他這個父親。

進了江府後,江父讓繼母何氏請江晚去了後院說話,自己則帶著嫡長子江風留在前廳招待鍾離昭。

有了剛才前車之鑒,江父說話小心了許多,言語間透露著恭敬和拘束。

*

江晚和繼母其實沒有什麼好聊的,何氏性子沉默不愛講話,她沒出嫁前,十天半月才和何氏說上一句話。

倒是江愁余和江秋茗姐妹倆話多,她剛落在便笑著與她閑聊起來。

「大姐姐,聽說荊王殿下之所以能夠醒來,全是因為你是個有大福氣之人。」江愁余為人溫柔,聲音也很舒服,「不知道事情真相究竟是怎樣?」

她說話的時候,眼中帶著探究之色。

江晚在鍾離昭面前慫,但不代表著在江家人面前也慫,相反她其實是個不好惹的人。

只不過她懂得審時度勢,在自己沒能力的時候,便是一副溫柔膽怯,與世無爭的模樣。

一旦她有了底氣,便絕不會忍氣吞聲。

這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小人得志,江晚有些好笑的想,順便懟了江愁餘一句,「真相自然是你聽的那般,我福澤深厚,剛進新房殿下就醒來了。」

她撐著下巴,笑吟吟地看著江愁余。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麼聊齋。她文能婊氣衝天,武能摁著人扇巴掌,還看不出江愁余的綠茶本質?

「妹妹要是不信,你可以親自去問問殿下。」

江愁余柔柔一笑,「妹妹只是好奇,這種事情哪裡好意思拿到殿下面前去問。」

「對了,聽說大姐姐肚子里有了小世子,陛下因此給你賞賜了十幾箱東西。是不是因為這樣,陛下才選大姐姐沖喜的?」江秋茗天真地問到。

「......」

這又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她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

江晚露出一個假笑,「你都說是聽說來的了。怎麼還要問真假呢?真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沒腦子。」

江秋茗究竟是真天真,還是假的天真,自己與她相處了整整十三年,怎麼會不清楚真假呢?

這倆姐妹,性子真的是跟何氏天差地別,像極了江逢鶴。

「大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江秋茗一臉委曲,「你原來不是這樣的,怎麼才嫁給姐夫兩日,就變了。」

不好意思,我一直是這樣。

江晚微微一笑,「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叫我姐姐的,都是喊我江晚的,怎麼現在學乖了?對了,姐夫不是你能喊的,乖乖喊殿下。」

「你!」江秋茗氣呼呼地看著江晚,沒想到她竟然看走了眼。往日唯唯諾諾,連頂嘴都不敢的江晚,竟然在拐彎抹角的擠兌自己!

「好啦!大姐姐和你開玩笑的。」江愁余拉住江秋茗的手,無奈道:「誰叫你一直沒規矩,快去給大姐姐賠個不是。」

江秋茗扭過頭,不說話。

江愁余嘆口氣,對江晚道:「大姐姐你別生氣,她被母親慣壞了。」

「她不止被慣壞了,還蠢的惡毒。」江晚喝了一口茶。

江愁余有些尷尬,何氏則唯唯諾諾地向江晚道歉,江晚見她這樣,心裡嘆了一口氣,也就懶得和江秋茗計較了。

說實話,她挺感謝何氏的。

因為她脾氣懦弱,所以從來不為難自己,不像有的人家使勁兒的磋磨原配嫡女。

幾人尷尬地坐了一會兒,午膳便好了,何氏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站起來,邀請江晚去前廳用膳。

到了前廳,鍾離昭已經在那裡了,等江晚在他身旁落座后,他忽然問了一句,「不高興?」

江晚有些訝異,以他冷清的性子,竟然會主動關懷自己。想到今日他親自陪自己回門,又出言維護自己,江晚對他也有了些許改觀。

而且,他竟然還能看出自己不開心,明明她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

她低著頭,拿著筷子戳了戳碗,「也算不上不開心,只不過是兩位妹妹問我是不是因為有孕,才嫁給殿下的。」

「有孕?」

「是呀,嫁給王爺兩天就有孕了,王爺開不開心?」江晚偏頭,大膽開了一句玩笑。

鍾離昭放下筷子,漆黑的眸子看向她,「怎麼回事?」

「自然是因為前些日子陛下說的話,還有那十幾箱東西。到今日就已經傳成了我懷有身孕,陛下高興賞賜我十幾箱東西。」

「明明那十幾箱東西我摸都沒有摸過!」她小聲嘟囔道。

「......」

「回去我叫魏硯把東西搬去你那。」鍾離昭側眸看了她一眼,語氣中有些好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江晚忙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

她只是生氣江秋茗造謠懷自己的名聲,倒沒有打過那些東西的主意,畢竟那些東西都是皇帝給他的。況且流玉今早才送了許多東西來,她怎好再拿他的東西?

鍾離昭見她似乎真的沒有要的意思,便沒說了。

許是因為他在的緣故,飯桌上很安靜,就連筷子輕輕磕到晚上的聲音都很明顯。

這時候,系統的提示音就更加明顯了。

熟悉的滴滴聲響起,江晚心裡一咯噔,抬起頭。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福旦兮。你正在和江家人一起用膳,品嘗碗里魚湯的美味,坐在你旁邊的丈夫突然痛苦呻.吟,你連忙放下碗筷查看。

你發現,他被一根魚刺卡住了。

你想辦法救他,卻發現他呻.吟聲漸小,突然沒有了呼吸。

皇帝震怒,下令賜你白綾讓你為丈夫殉葬。

為了自救,你選擇:1握住丈夫的手,深情款款地說:「殿下,我欽慕你已久,請一定一定要叫我給你生猴子。」

2喝掉飯桌上所有的魚湯,讓你的丈夫無魚湯可喝。]

江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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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逼我撩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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