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不過相較於選項二變成亂碼,最吸引江晚注意力的,還是選項一的內容。
這狗系統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做人,不,可以說是越來越不做人了。
叫她當著鍾離昭的面,去誇讚別的男人比他長得好看,這豈不是叫自己去送死?
而且要不是系統的任務,她幾乎快想不起來蘇力坦是誰了。原本她只是因為心生憐憫,才叫流玉買下了他們兄弟二人,可叫系統這麼一搞,自己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鍾離哥哥,你不在的日子裡,我買了兩個小奴隸……」她手下的動作慢了下來,遲疑再三后想要引出話題。
然而鍾離昭對她十分了解,聽到她這句鍾離哥哥便下頜一緊,睜開眸子聲音暗啞道:「你又想說什麼不著邊的話?」
每次她喊自己鍾離哥哥准沒好事,所以鍾離昭幾乎對這個稱呼有了應激反應,下意識地覺得她要語出驚人。
「……」
江晚氣咻咻地拍了一下水面,不高興道:「難道在殿下你的眼裡,我喊你鍾離哥哥就是要幹壞事嗎?」
「是的。」鍾離昭靜默片刻后回答。
江晚肩膀一垮,自身後摟住他道:「鍾離哥哥你就不好奇那兩個奴隸嗎?」
「有何好奇的?買賣奴隸在雲中郡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他不感興趣道。
「可……可是我覺得他們長得很好看。」江晚頂著鍾離昭越發危險的目光,結結巴巴道:「鍾離哥哥,我覺得蘇力坦比你長得好看。」
說完這句話,她露出了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坐著那裡等待承受鍾離昭的怒火。
出人意料地,他的語氣十分平靜,甚至依舊背對著她道:「你再將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她……她不敢。
江晚的手抖了一下,哭喪著臉開始胡扯:「我和人打賭輸了,這不過是懲罰,殿下您千萬別當真,其實在我心底,殿下你才是全天下最好看的男人……」
「和誰打賭?」鍾離昭問。
「……隔壁的徐夫人。」她吸了吸鼻子,發現自己來了雲中郡后便沒什麼認識的人,只好把前些日子上門的徐夫人拉出來背鍋。
「呵。」鍾離昭從水裡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本王這就命人去隔壁問問,看有沒有這回事。」
「……」
「這不太好吧……」江晚話沒說完,便沒有防備地看到了高清無馬賽克的某個東西,「啊」了一聲捂住了眼睛。
鍾離昭瞥了她一眼,拿起白布帕子擦乾身上的水珠,取了江晚拿進來的衣服穿上,淡淡道:「本王以為甚是妥當。」
「王妃來往之人應當慎重,這位徐夫人膽敢叫你與本王說這些,顯然是故意挑撥你我夫妻二人的感情,若是不問責,日後豈不是更加為非作歹?」
江晚不敢說話,眼巴巴地看著他穿了衣服,提了長劍就要往外走,嚇得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殿下,今日天色不早了,不如明日再去吧!況且你的頭髮還沒擦乾,就這樣出去會染上風寒的。」
鍾離昭駐步,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轉過身道:「你究竟是怕我染上風寒,還是怕我去問責那徐夫人,揭穿你的謊話?」
「……」
江晚鬆開手,難為情道:「殿下你怎麼知道的……」
「你撒謊時,那副心虛的模樣誰看不出來?」鍾離昭冷笑了一聲,伸手捏住了她臉頰上的肉。
江晚吃痛捂住自己的臉蛋,眼淚都差點飈出來了,「窩開王曉的……」
「再給你一次機會,誰生的最好看?」他手上的力道鬆了些。
「殿下。」江晚毫不猶豫道。
「看在今日是你生辰的份上,本王暫且繞過你這次,下次如有再犯,數罪併罰。」鍾離昭鬆開手,將手裡的劍扔到旁邊的桌子上,越過她坐到了旁邊的美人榻上。
「來給本王擦頭髮。」他斜睨了江晚一眼。
「喔。」江晚像個受氣小媳婦,捧著白布帕子跪坐到他旁邊,悉心地給他擦頭髮。
因為生辰的緣故,所以今夜飯菜格外豐富,除了陳媽媽的拿手好菜之外,還有牛肉鍋子。寒冷的夜裡,外面飄著雪花,江晚和鍾離昭呆在溫暖舒適的屋子裡,吃的渾身發汗,嘴唇也麻麻的。
「我敬殿下一杯。」江晚已經喝了兩杯小酒,腦袋有些暈乎乎地,但還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鍾離昭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酒量淺,少喝一點。」看到她喝完酒杯里的酒,又要繼續給自己倒,鍾離昭蹙眉摁住了她的手。
「嘿嘿,我酒量好著呢!」江晚傻笑起來。
鍾離昭放下筷子,無奈道:「果然醉了。」
見二人晚膳用的差不多了,他起身抱起江晚向凈室走去。
江晚乖巧地靠在他懷裡不說話,直到看到了凈室里的浴桶,眼睛一亮指著浴桶道:「殿下,浴桶play!」
「……」
「安分點。」他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侍女都還在屋裡呢!
「哦。」江晚不說話了。
鍾離昭將人放到水裡,對侍女們吩咐了一番,便轉身出去了。
待洗完澡,侍女們將江晚扶出來,給她擦乾頭髮后便出去了,只留下夫妻二人在屋裡。
喝醉酒後的江晚獃獃地,她在軟榻上坐了好一會兒,然後忽然扭頭看到了自己的床,然後清清嗓子道:「殿下看,床!」
「嗯。」鍾離昭敷衍道。
江晚起身蹬蹬蹬跑到鍾離昭旁邊,拉著他的手亮晶晶道:「我想和殿下做羞羞的事情。」
鍾離昭的眸色一下深了,任由她拉著自己去了床上,不動聲色地問道:「誰最好看?」
江晚把人摁到床上,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回答道:「我的大寶貝最好看。」
「……你的大寶貝是誰?」
「是殿下。」江晚倒到床上,蹭了蹭自己的枕頭。
「殿下最好看,雪球最可愛,流玉最溫柔,陳媽媽做飯最好吃……我都喜歡。」她嘴裡嘟囔道。
鍾離昭:「……」
他的王妃,可真博愛。
「殿下我要親親。」江晚又從床上爬起來,橫跨到鍾離昭的身上,將人摁到床上開始脫衣服,然後嘟著嘴巴胡亂地親著。
鍾離昭的眼尾漸漸染上紅意,眼神越發幽暗,呼吸急促了起來,看著上方衣衫凌亂,香肩半露的女子,只覺得她的肌膚白的耀眼。
*
江晚坐在床上發了很久地呆,反應過來自己把鍾離昭睡了。字面上的意思,自己睡了鍾離昭……
她舔了舔嘴唇,覺得還不賴。
等她回味夠了,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叫流玉和採風進來伺候自己穿戴好衣服,坐到飯桌前用早膳時,才發現鍾離昭耳根處和喉結那裡都有淺淺地牙印。
因為印字淺,加上侍女們都不敢直視他,所以並沒有發現。可她是罪魁禍首,一眼就發現了。
「那支釵子你可喜歡?」鍾離昭見她一直看自己,放下筷子問。
「喜……喜歡。」他問的是今早自己起來,在床頭髮現的那支梅花琉璃釵。
難得鍾離昭有時間陪自己,江晚便拉著他在宅子里轉悠,帶他去看屋后的那樹臘梅,以及自己種下不久的山茶花。
不料卻剛好撞上了正在掃雪的蘇力坦,見二人遠遠過來,他抱著掃帚立在一旁,低著頭行禮。
原本沒什麼的,但經過昨日系統那離譜的任務,江晚看到他便覺得有些心虛。
鍾離昭似乎是察覺到了,低頭瞥了她一眼,忽然開口道:「他就是你說的蘇力坦?」
「是的……」江晚小聲道。
他聞言打量了蘇力坦一眼,扭頭對她說:「你先去看那樹臘梅,本王與他說幾句話便來找你。」
「喔。」江晚瞅瞅鍾離昭,再瞅瞅蘇力坦,慢慢挪著步子。
「還不走?」鍾離昭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
「……」江晚低頭離開。
等她的背影消失不見后,鍾離昭才扭頭打量蘇力坦。他身形高大,五官深邃,樣貌很是出色,尤其是那雙琉璃色的眸子十分神秘。
「烏孫氏七王子蘇力坦,十三王子孟谷青?」他輕描淡寫地點出了二人的身份,「二位混入本王府中,究竟有何貴幹?」
蘇力坦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他,「你是梁國皇帝的弟弟、荊王鍾離昭?」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臨時找的藏身之地,竟然是梁國荊王的府邸。
「說吧,你有何目的?」鍾離昭語氣冷淡。
若不是王妃昨日的話叫自己留意,他也想不起來,蘇力坦這個名字在烏孫氏里,寓意為王族。
蘇力坦抬眸看了他一眼,直起腰來沖鍾離昭拱手,「我的確是烏孫氏王族,但留在這裡並不是想要對你的夫人不利,而是為了躲避鬼方氏、月氏和党項氏的追捕。」
「一直以來,烏孫王族因擁有大片肥沃的土地和樓蘭古國寶藏,而被鬼方氏覬覦,此次月氏想要對梁國出兵,召集各個部落的勇士。我烏孫氏不願出兵,月氏便默許了鬼方氏洗劫烏孫氏,找出樓蘭古國的藏寶圖。我父王不願藏寶圖落入鬼方氏手中,讓部落勇士保護我和阿弟,帶著藏寶圖逃了出來。」
蘇力坦道:「我想與梁國做個交易。用烏孫氏的藏寶圖換取梁國的幫助,助我打敗鬼方氏,為我烏孫氏的勇士們報仇!」
他說了那麼多,鍾離昭都不為所動,「你如今不過是喪家之犬,我想要寶藏只需殺了你便是,何必多此一舉?」
蘇力坦眼睛里的光彩褪去,他咬牙道:「你要是殺了我,那就再也沒人知道藏寶圖藏在哪裡了?」
「你不怕死,但你還有個弟弟不是嗎?」鍾離昭玩味道。
「不許你動孟谷青!」蘇力坦眼睛赤紅。
看到他想與自己拚命的模樣,鍾離昭忽地笑了起來,收起了漫不經心的表情,「本王不是不能幫你,但你得答應本王一件事。」
「什麼事情?」蘇力坦一愣,連忙道。
「本王不要你的藏寶圖,還可以助烏孫王族成為胡人部落之首,取代月氏皇族的地位。」鍾離昭眸子一眯。
蘇力坦猶豫片刻,問道:「你要我做什麼?」
「本王要你承諾在你有生之年,管束好胡人,不許南下傷害我梁國百姓。」
「我答應你。」蘇力坦答應下來。
「不要答應的這麼快,若是你做不到的話,本王會親自率領鐵騎踏平烏孫氏。」鍾離昭負手道。
「我以月神起誓,絕不違背諾言,否則便讓烏孫王族永遠活在地獄之中。」蘇力坦眼神堅定。
月神是烏孫氏的信仰,拿烏孫王族立誓可以看出蘇力坦的決心。但鍾離昭卻不信這個,他嗤笑道:「誓言早本王這裡無用,本王只要你回到烏孫氏后,頒布律令宣告胡人所有部落便是。」
「好。」蘇力坦咬牙應下。
「你可以滾了。」鍾離昭抬步往前走,「孟谷青留在本王府上,本王會給你一些人手,你帶上他們和你的人離開,有事聯繫本王,不許再出現在雲中郡。」
這人生的一副小白臉模樣,加上王妃昨日才說過的話,他怎麼可能允許此人繼續留在這?
得知蘇力坦離開的消息,江晚很是意外,她扯著鍾離昭的頭髮道:「殿下你可真是個大醋罈子。」
她未用力,所以並不是很疼,鍾離昭懶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翻了一頁手中的書,任由她薅自己的頭髮。
「誰叫你這般膚淺,看人只知道看外貌。」
江晚聞言理直氣壯道:「喜歡好看的人有錯嗎?我就是膚淺,不然怎麼這麼稀罕殿下?」
「……」
鍾離昭沉默了片刻,十分擔心自己成了個糟老頭子,王妃會不會就會移情別戀。
二人就膚淺這件事討論了許久,江晚還是理直氣壯,直到徐夫人上門,二人才停止了辯論。
她知道徐夫人上門的目的,所以沖鍾離昭露了一個促狹的笑容,然後腳步輕盈地去了花廳見客。
一進門,便見徐夫人伸長脖子眼巴巴地望著,見到她進來連忙起身道:「江夫人,江小將軍不是回來了嗎?怎麼也不見他的蹤影?」
「夫君他正在處理公務,就不打擾他了。」江晚落座,笑吟吟地問:「徐夫人今日上門可還是為了那日的事?」
「可不是嗎?」徐夫人灌了一杯茶道:「我聽下人說江小將軍回來了,便坐不住了,想過來看看這事能不能成。」
江晚不好意思道:「我家夫君昨日回來累壞了,我便沒和他說這回事,今日又忙暈了,忘記與他說了。」
「這種事你怎麼能忘記了呢?」徐夫人責備道:「這可是大事,你怎能不放在心上?若是我家玉香能得荊王殿下喜愛,豈會少了你的好處?到時候也能在荊王殿下美言幾句,提拔提拔江小將軍。」
江晚點頭道:「夫人說的是,我待會兒便與我家夫君說這件事,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那我先回去了,你得抓緊啊!」徐夫人站起來,撞了幾塊桌上的點心道:「蘇家和陳家也打著主意呢!可別叫他們搶了先。」
「……」
江晚露出了一個一言難盡地表情,點頭道:「我知道了。」
鍾離昭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好幾家惦記上了,都想叫他做女婿。
「事成之後,我再給你這些!」徐夫人咬咬牙,伸出了三根手指,意思是三倍價格。
「這還得看荊王殿下的意思。」江晚忍著笑將人打發走,坐在椅子上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就在她覺得好笑時,鍾離昭低沉的聲音響起,「你答應了她什麼事,她又許了你什麼好事?」
江晚抬眸,見鍾離昭從後面走了出來,眨眨眼睛道:「殿下你都聽到了什麼?」
「聽到了她許你好處。」
「可惜殿下你沒有早一點來。」江晚起身拉住他的手u,壞笑道:「殿下你跟我來,我給你看樣好東西。」
鍾離昭挑眉,任由她拉著自己回到正屋,然後被她摁在軟榻上坐著,看著她從多寶閣上拿下了個三個木匣子放到自己面前。
「喏,殿下打開看看。」江晚抬抬下巴。
「什麼東西如此神秘。」鍾離昭看了她一眼,伸手打開其中木匣子,待看到裡面放著的薄薄幾張銀票時,不解道:「這是做什麼?」
「這是隔壁的徐夫人出的錢財,想要叫我的夫君把她的女兒引薦給荊王殿下……」江晚撐著下巴,笑眯眯道。
「對了,蘇家和陳家的是這兩個,出的價錢都差不多。」
「……」
鍾離昭「啪嗒」一聲合上了木匣子,白皙的俊臉上浮現一抹紅暈,這不是害羞而是氣急,怒聲道:「江晚,有你這樣為人妻子的嗎?」
「殿下別生氣,我可沒貪這點錢財,這不是想叫你看看你多麼受歡迎。」江晚摸摸鼻子,「您看徐家出了四百兩,陳家出了四百五十兩,蘇家出了三百五十兩。」
「您還是值點錢的。」她安慰道。
「你給本王站到牆角去面壁思過!」鍾離昭怒道。
江晚起身,在牆角站定道:「這不是想叫殿下看看,外面的女人都是饞殿下你的權勢,否則他們連見都沒見過你,就願意倒貼錢財想嫁給你。」
「而我就不一樣了,我饞的是殿下你的身子。」
「……」
鍾離昭氣笑了,扔了個抱枕過去,「閉嘴。」
「噢。」江晚乖乖閉上了嘴巴,頭抵著牆壁乖乖面壁思過。
過了一會兒,她又扭頭道:「殿下雖然你可能不想聽,但我還是想說,我願意出一千兩。」
「閉嘴!」鍾離昭咬牙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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