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

坐了沒一會兒,外面便傳來了一串笑聲,侍女們小跑進來進來行了一個禮,笑吟吟地道:「新娘子到門口啦,夫人們快去前院觀禮。」

「新娘子來了,咱們快去看新娘子。」席上小姑娘們拍著手,提著裙子和小夥伴們手拉手,興沖沖地往外跑。

「看新娘子去嘍!」

眾人紛紛笑了起來,郡守長媳溫聲沖江晚道:「坐在這裡也是無事,王妃不如隨妾身一同去看看?」

「好呀!」江晚聽到外面熱鬧的模樣,與眾人一起起身去了前面看新娘子。

一群人都擠到了前院,男客和女客們在一起,言笑晏晏地看著新郎騎著馬,將自己的新娘子迎了進來。

新郎生的樣貌俊秀,下了馬車后親自給新娘撩開車簾,溫聲將新娘子請下馬車,小心翼翼地呵護在周圍,引得眾人起鬨紛紛大笑。

「新娘入門,放炮竹!」這時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便聽到鞭炮聲噼里啪啦地響了起來,江晚一時不察,被嚇了一大跳。

她正想將自己的耳朵捂住,便聞到了一股熟悉地清冽雪松香,未來得及回頭耳朵便人捂住了。

「殿下你怎麼在這?」江晚將小手附在他的大掌上面,回頭見到鍾離昭那張好看的臉蛋,忽然笑的眉眼彎彎,大聲問道。

也不知道鍾離昭聽沒聽見,反正江晚只看到他看了自己一眼,隨即便把自己的腦袋推了過去,叫她看前面的新娘子。

炮竹聲響了很久,一直到新人進屋行拜堂禮,外面的賓客們慢慢進屋,才漸漸停了下來。郡守門口到處都是紅色的炮竹紙,像是在地上鋪了一層紅毯。江晚使勁地嗅了嗅空氣中的鞭炮味,忽然打了個噴嚏,羞赫道:「殿下你可以放開我了。」

沒看那些賓客們進去前,都要回頭看他們一眼嗎?

「嚇到了嗎?」鍾離昭平靜地收回手,將手負到身後。

江晚搖搖腦袋,「沒嚇到,我只是忽然在想咱們當初成親時,也是這麼麻煩嗎?」

她好像已經不記得二人成親時的事情,只記得那天自己起的很早,被人像木偶一樣擺弄,直到天黑時進入新房才算是可以歇口氣。

可是後來她又被突然冒出來的系統,以及後來醒來卻滿身殺氣的鐘離昭嚇得半死,一番兵荒馬亂的鬧騰,那晚她不過眯了一會兒便醒了。

鍾離昭眉頭擰了起來,「當初委屈你了。」

王妃嫁給自己時,是以沖喜的名義嫁過來的,王府上下都準備的很匆促,更別提邀請賓客了。

江晚嘆口氣,「倒不是委屈,就是還挺遺憾的。」

鍾離昭「嗯」了一聲,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牽住她的手往裡走,「進去觀禮了。」

觀禮結束便是喜宴,江晚和鍾離昭沒有久留,用了一些就一起告辭回了宅子。

路上鍾離昭閉目養神地坐在馬車裡,狹小的空間里瀰漫著酒氣,江晚擰了擰眉將車簾掀開,嫌棄道:「殿下你臭死了。」

「怎麼個臭法?」鍾離昭眸子沒睜開,只是將手懶洋洋地搭到她的肩膀上,伸手在她的後頸上捏了一下。

江晚的脖子很敏感,尤其是後頸那一塊,他這一下子捏下去,就像是捏了小貓的後頸一下,江晚只覺得渾身酥酥麻麻地,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

見她沒說話,鍾離昭聲音上挑道:「嗯?」

「殿下你醉了。」江晚偏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眼尾微紅,眉眼間透著一股妖冶艷靡,像是個勾人魂魄地妖精一般,尤其是他眉心還有一顆紅痣。

「本王醉沒醉王妃親一口就知道了。」鍾離昭睜開眸子低笑起來,隨即衣袖輕輕一拂,將矮桌上的茶盞全部掃落在地,咕嚕咕嚕地滾到角落裡。

趁著江晚還沒反應過來,一把將人撈進懷裡,低頭吻上了她的紅唇。

「嗚嗚……」江晚被他掐著腰鉗制在懷裡,雙臂被他另一隻手反剪在身後,只能仰著頭承受他的親吻。

唇齒間帶著一股淡淡地酒香,霸道又不失溫柔親吻著她,二人漸漸地呼吸重了起來,江晚腦袋暈乎乎地,渾身無力地趴在他的懷裡,被他勾著下巴親吻著,感覺快要呼吸不上了。

直到他的手扯開了她的腰帶,自己身上一涼江晚才回過神,立即捂住自己的胸口不叫他繼續。

「快要到家了,別。」江晚一開口,才知道自己此刻地聲音多麼嬌媚,隨即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叫他們多繞幾圈。」鍾離昭抬頭不滿道。

江晚這才看見,他眸子里一片墨色,聲音也暗啞地可怕,帶著濃濃地情.欲味。

「殿下是想叫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在馬車裡做什麼嗎?」她一臉黑線,推了推他的胸膛從他身上坐起來,堅定地拒絕了他的求歡。

「又不是沒做過。」鍾離昭歪在車廂壁上,胳膊撐著腦袋,衣襟隨意地敞開,露出了裡面精瘦的肌膚,像是個放蕩不羈地紈絝子弟。

他這幅模樣,自二人來長安后便極為少見,江晚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然後挪開目光道:「殿下,你不要勾引我,我很容易被勾引的。」

「那就過來。」鍾離昭招招手,像是在招呼一隻小貓咪似的。

江晚遲疑片刻,還是羞恥心戰勝了貪戀美色的心,她一臉可惜的扭過頭道:「待會兒回去再親。」

鍾離昭眯了眯眸子,有些不滿。

她假裝沒有看見,偏頭撩開車簾看向外面,假裝在看外面的風景。

短短地一段路程,卻過的十分煎熬,等馬車在宅子門口停下來時,江晚扭頭叫醒閉目養神地鍾離昭,「殿下醒醒,咱們到家了。」

鍾離昭睜開眸子看了她一眼,眼底帶著惺忪地睡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起身下了馬車。

等他將自己扶著下馬車,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巷子里很安靜,二人準備進屋地時候,忽然隔壁徐家門口也停下了一輛馬車,但卻不見人下來。

江晚好奇地看了一眼,沒放在心上,便與鍾離昭一起進了屋子。

因剛剛被鍾離昭勾引過,她帶著不可告人的心思將侍女們攆了出去,然後一把抱住鍾離昭精瘦地腰道:「殿下,現在可以了。」

鍾離昭眸子一深,二人立在門口便親在了一起,等到江晚被抱著坐到自己的鏡子前,肌膚感受到涼意才回神,驚覺二人如此羞恥地姿勢。

「不……不行。」江晚緊緊地扒在他的脖子上不放。

他眸子一暗,伸手將桌上的首飾掃到地上,不容她拒絕地。

「別在這裡……」江晚雲鬢鬆散,金釵忽然墜落到身後的木桌上,發出沉悶地聲響,咬著他的肩膀嚶嚶地哭了起來。

許久之後,鍾離昭將人轉過來讓她雙手撐在桌上,挑著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江晚淚眼朦朧,不小心看到銅鏡里自己粉面桃腮,咬唇難耐地模樣,忍不住一哆嗦。

郡守嫡幼子成親的第三日,雲中郡忽然流傳起荊王殿下不懂得憐香惜玉,竟將兩個向他表白心意地姑娘罵的掩面而逃地流言來。

江晚聽到這個傳言時,忍不住樂了起來,待鍾離昭晚上回府後,一面用膳一面問他,「殿下告訴我,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鍾離昭蹙眉想了很久,方才頷首道:「應該是。」

「什麼叫應該是?」江晚喝著湯。

鍾離昭答:「本王沒罵她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她們哭了與本王無關。」

江晚沉默片刻,看了他一眼問道:「殿下你都說了她們什麼,說給我聽聽?」

鍾離昭雖覺得奇怪,但還是將那日地話一句一句複述給她聽,然後總結道:「她們就是膚淺。」

「……」

江晚「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差點將嘴裡的湯噴了出來,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絕了,採風還叫自己注意一點,別叫哪個小妖精把鍾離昭勾引走了,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根本不需要留意,因為鍾離昭他的嘴太毒了。

「對了,他們還說殿下你似乎不舉……」江晚憋著笑道。

「……」

鍾離昭放下筷子不悅道:「他們都無事的嗎?整日只知道背後說閑話。」

「看來這也是殿下說的嘍?」江晚歪頭。

「她們一個兩個的都說本王無子,想要給本王生孩子,本王又不傻,便找借口搪塞過去了。」

「所以殿下的理由就是自己不舉?」

「……不是。」鍾離昭憋了半響道:「本王只是說王府至今沒有子嗣,不是王妃你的問題。」

「喔……」江晚明白了。

她噗嗤噗嗤地笑起來,起身摸摸他的腦袋,一臉嚴肅地安慰道:「殿下你不必自卑,別人的眼光不重要,只要我知道你能行就可以了!」

「手拿開,否則本王待會兒就叫你見識見識,本王到底行不行。」鍾離昭冷哼一聲。

這拍小狗似的動作,被以為自己看不出來。

江晚訕訕地收回手,坐回自己的座位道:「不必了。」

前幾日的經歷太過羞恥,搞得她現在都不敢撩撥他了,生怕他獸性大發又把自己摁到鏡子前,叫自己看二人的模樣。

得益於鍾離昭自爆自己不舉的事情,有一日江晚起來時,忽然聽到外面一陣鞭炮聲,採風告訴她是隔壁徐姑娘定親了。

「定的是一個油鋪掌柜,模樣怪年輕地,奴婢方才出去買布還看到了。只不過瞧著徐家不太滿意的樣子,看樣子將來徐姑娘的日子還有的磨。」採風一面給江晚做鞋子,一面說著徐家的動靜。

江晚不喜歡徐家,連帶著徐玉香也不喜歡,那種唯唯諾諾沒有主見的人自己是最不喜歡的。加上當初徐夫人乾的事,以及把胡人引到自己這裡的事情,她搖了搖頭對此事不予評價。

不過她這人愛告狀,既然想起徐夫人乾的不厚道事,便等鍾離昭回來將此事與他說了。

「怎麼不早給本王說?」鍾離昭眸子眯起,似乎是動了怒。

江晚趴在軟榻上看書,兩隻剛洗過的腳丫子翹在空中,撐著下巴道:「我這不是忘記了嗎?」

「被人欺負了也能忘記,若是本王不在你可怎麼辦?」鍾離昭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放心,這件事本王會處理的,絕不叫你平白無故地被欺負了。」

「謝謝殿下。」江晚抬眸笑了一下,然後繼續低頭看手裡的話本子。

鍾離昭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書,將其抽了出來扔到一旁,不等江晚抗議便道:「別看了,和本王下棋。」

「好叭。」江晚一臉痛苦地盤腿坐了起來。

她是個臭棋簍子,根本不擅長下棋,偏偏鍾離昭不僅棋藝好還不許自己耍賴,害得自己每次和他下完棋都覺得自己的腦細胞死完了。

「贏了本王便帶你去跑馬。」鍾離昭眸子里滑過一絲笑意。

江晚唉聲嘆氣道:「算了,那我是不指望了。」

「還沒開始。」鍾離昭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棋子放下。

江晚撐著下巴仔細看著棋局,一面下棋一面嘟囔道:「殿下你得好好珍惜我,已經沒有幾個人願意和你下棋了。」

原本雲中郡都是武官,少有的幾個文官便是宋郡守,可惜宋郡守被鍾離昭連殺十局,已經沒有再與他對弈的心思了。

「珍惜你臭棋簍子嗎?」鍾離昭挑眉。

「殿下!」江晚氣咻咻,很想撂挑子不幹了。

他笑了一下,知道王妃這是生氣了,再撩撥下去就真沒人和自己對弈了,便又下了一枚棋,抬抬下巴示意江晚下棋。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沒人和自己下棋了,小半個時辰后,江晚看到自己贏了的時候,還一臉不可置信。

「哈哈哈哈我贏了,殿下你得帶我去跑馬!」她高興地笑了起來。

「好。」鍾離昭慢慢撿著棋子,笑吟吟地應了下來。

趁著天氣好,鍾離昭帶著江晚在外面跑了一天,吃飯是鍾離昭親自獵的野味,然後叫隨行的陳媽媽處理了,一行人便圍坐在草地上烤肉。

今日陽光很好,山上的樹木都漸漸有了綠意,腳下的草地上長出了綠油油地新草,山腳下的山茶花開了,鍾離昭自遠處一手提著野雞,一手拿著一捧山茶花回來,將山茶花遞給了江晚。

「王妃,福蝶!」孟谷青穿了一身小老虎的衣服,是江晚專門叫侍女做的。當他捧著花在草地上亂跑時,身後跟著幾隻蝴蝶,像極了撒歡地小老虎。

蘇力坦便是這個時候出現的,他沉默地看了這幅場景很久,然後上前與鍾離昭和江晚行了個禮。

鍾離昭面上笑容收斂,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走到遠處,轉身與蘇力坦說起話來。

江晚看了一眼,便專心與孟谷青還有小橘貓一起玩兒了起來,因為天氣好,她還專門讓鍾離昭給自己扎了一隻風箏,幾人便在空曠的草地上放起風箏來了。

「再飛高一點,再高一點!」孟谷青用撇腳的梁國官話興奮地喊著,兩個臉蛋紅撲撲地。

江晚得意地挑挑眉,牽著風箏跑了起來,正想回頭與孟谷青說話,腳下忽然踩到了一個石頭,身子便向一旁歪了過去。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摔個四腳朝天時,一隻穩健有力地胳膊扶住了她。

江晚扭頭,發現居然是與本該與鍾離昭一起說話的蘇力坦。

「王妃小心。」蘇力坦琉璃色的眸子很好看,但因為面無表情,多了一份冷漠。

等江晚站定后,他就鬆開了她的手,後退了幾步與她保持了很遠的距離。

「多謝。」江晚道了一聲謝,不知為何有些心虛,扭頭四處看了看,見鍾離昭不見蹤影了,便沖蘇力坦笑了一下,將風箏交給了採風。

「哥哥!」孟谷青看到了蘇力坦,興奮地沖了過來。

蘇力坦的眸子里終於多了一股溫情,他彎腰將孟谷青小小地身子抱了起來,摸著他的小腦袋,二人用烏孫氏的語言小聲聊起天來。

江晚聽不懂,便也不打擾兄弟二人說話,提著裙子去找鍾離昭去了。

待她走遠后,蘇力坦才看著她的背影問孟谷青,「荊王妃對你好嗎?」

「王妃對我特別特別好,王妃好溫柔的!」孟谷青用力地點頭。

蘇力坦低頭,風聲蓋過了他的聲音,「她的確善良溫柔。」

鍾離昭回來的時候,江晚坐在陳媽媽旁邊看她烤野雞,聞著香味都要流口水了,餘光瞥見他的身影,沖他招招手叫他過來一起吃烤雞,倒是沒有問他去做什麼了。

野雞肉的味道與家養的雞味道不一樣,前者比後者的味道更加美味,加上陳媽媽本身手藝不俗,更是將其烤的酥香流油。

江晚伸手躍躍欲試,想要扯個雞腿下來,卻被鍾離昭一巴掌拍開,「不要你的手了?」

「嘿嘿。」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誰叫陳媽媽做的這麼好吃,我已經等不及了。」

「等不及也等著。」鍾離昭遞給她一個橘子。

江晚唉聲嘆氣地剝橘子,往他的嘴裡塞了一個,然後也往自己的嘴裡塞了一個。

「滴滴」

【一刻鐘你會被大黃蜂蜇傷,不治身亡,為了自救你選擇:

1.將你王妃身上的貼身小衣珍藏起來,並對你的王妃說: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2.原地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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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野味是不對的,大家不要向男女主學習,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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