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不是夢
「戎戰。」季詩筠突然開口。
戎戰頓了頓：「怎麼了？」
「如果當初你是這樣照顧我，或許我們現在的情況會不一樣，可是你沒有，現在，已經回不去了。」季詩筠有些哽咽。
戎戰看向季詩筠，眼睛里像是一條星河：「季詩筠，我們不需要回去，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戎戰從來都沒有掩飾對季詩筠的佔有慾，只不過之前的，是狂熱的，霸道的。
可是現在，季詩筠卻感受到了一絲溫情。
是真情實意，還是溫柔的陷阱？
季詩筠已經分辨不清。
這些天，季詩筠才發現戎戰對她的了解，比她以為的要深的多。
戎戰記得她的習慣，記得她的喜好，甚至還會因為她傷口疼得睡不著覺得時候，坐在旁邊講故事，分散她的注意力。
戎戰的聲音低沉、緩慢，讀的內容還都是一些時事政治，還有一些財經新聞，很催人入睡。
一開始季詩筠還會抵觸，可是幾天下來，竟然也慢慢的習慣了聽著他的聲音入睡。
隨後的幾天，季詩筠就開始覺得事情變得順其自然起來，自己開始慢慢的習慣由戎戰在旁邊工作，自己躺在床上，只能看看電視，玩玩手機。
戎戰讓高遠拿了一些書過來，準備讀給季詩筠聽。
一摞的書放在季詩筠的面前，戎戰讓季詩筠選一本，季詩筠沒有看，隨意指了一本。
戎戰將書從一整疊里拿了出來。
「格林童話？」
戎戰頓了頓，看著書名想放回去。
「等下，我就想聽這個。」季詩筠突然開口。
也不知道是高遠故意的還是不小心將書本混了進去，戎戰皺了皺眉，還是將這本書，放到了腿上。
戎戰開口：「從前，有一個富人的妻子得了重病，在臨終前，她把自己的獨生女兒叫到身邊說……」
季詩筠聽著戎戰用這播音腔一字一句的講著童話故事，季詩筠覺得比往常要有趣的多，不是故事的內容，而是戎戰這個人竟然在講著童話故事這件事情，令人覺得有趣的多。
竟然聽著戎戰說完了完整的故事，一點都沒有之前不耐煩的樣子，甚至還有些滿意？
見季詩筠能乖乖的躺著不鬧騰，戎戰也拿著故事書，一個一個的讀給季詩筠聽。
「最後……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戎戰說完，將書合上，總算是說完了，為什麼所有的故事，最後都算是一個完美的結局？
難道不覺得恐怖嗎？
灰姑娘的兩個姐姐割了自己的腳，小紅帽里的獵人把狼的肚子剖開，要說起來，裡面血腥的劇情也不算少，季詩筠卻能聽下去。
轉頭，正準備問季詩筠下一本想聽什麼，季詩筠已經歪著腦袋，睡著了。
戎戰將書放到一旁，幫季詩筠調整好睡姿，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桌。
季詩筠睡得並不安穩，夢裡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沉在水裡，一直在往下沉。
眼前一片漆黑的畫面，慢慢的清晰起來。
她躺在馬路上，身體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被撞了出去。
黑色的邁巴赫在另一頭出現，一個男人衝下了車，在來往的車輛中不要命的橫穿過來，向她奔去。
身體不斷失血的部位被溫暖的手掌緊緊捂住。
「季詩筠！季詩筠！」
焦急的呼喚聲，就像是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季詩筠從來沒有見過戎戰那麼慌亂過。
「要是敢睡過去，我就把軒城賣了！」手足無措的用著威脅，聲音卻像是在哀求。
戎戰的眼睛好像紅了，濕濕的。
身上還有自己的血，在救護車上的時候，戎戰的手似乎一直都沒有鬆開過……
「戎戰……」
季詩筠無意識的呢喃著，戎戰聽見季詩筠在說話，以為季詩筠的傷口疼，立刻上前，檢查季詩筠的傷口。
沒有裂開，也沒有出血，季詩筠似乎還沒有醒。
季詩筠的眼睛忽然睜開，眼前的臉和夢裡的臉重疊，季詩筠有些分不清楚，剛才的畫面到底是真的發生的事情，還是只不過是自己的夢。
「戎戰？」季詩筠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是我。」
季詩筠拉住戎戰的胳膊，將衣袖往上拉起。
手肘處真的包著紗布。
「這是不是救我的時候被車撞傷的？」
季詩筠的夢裡，戎戰在反方向逆行衝過來的時候，被一輛摩托車撞倒，整個胳膊都在地上，如果沒有看錯，胳膊被地上的砂石劃破。
戎戰沒有承認，將袖子拉下：「工作的時候弄傷的。」
「你做夢了。」戎戰將季詩筠額頭的汗水擦去，給她到了一杯水。
「你為什麼要衝過來救我……」夢裡的場景是真的，戎戰真的不顧生死的衝到了自己的面前。
戎戰為自己哭了。
「因為我不會讓你死。」戎戰說的平淡，可是卻像是在說著結婚誓言一樣嚴肅。
「戎戰，我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
季詩筠有些無措，眼前的戎戰到底是不是戎戰。
之前的那個戎戰，無視自己，生生的剜走了自己的孩子，可是現在的戎戰，為了自己甚至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全去救自己。
是戎戰變了，還是戎戰之前就是這樣，只是自己不知道？
如果這次，自己不是想起來了，不是還記得那天暈倒之前的場景，戎戰是不是就會一直瞞著。
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告訴自己。
到底是她誤會了戎戰，還是戎戰變了，季詩筠想不明白，只能問戎戰。
「季詩筠，你該休息了。」戎戰將季詩筠抬起的身體壓下。
「告訴我，為什麼要救我。」季詩筠不肯放棄。
戎戰輕嘆了一口氣：「那只是夢而已。」
「為什麼不正面回答我，我知道那不是夢，那是我親眼看到的。」季詩筠不知道自己想問出一個什麼樣的答案，可是她卻覺得，這個答案很重要。
戎戰的呼吸變得短促起來。
「季詩筠，你對我來說是什麼，你真的不明白嗎？」
戎戰的反問，就像是一顆炸彈。
她明白。
戎戰，是真的愛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