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泥淖

第266章 泥淖

「你們幹什麼!」

薛靜慈立刻上前,將盤子放在茶几上,扶起司明煦。

茶几上還擺著上次送過來的飯菜,司明煦還是一口都沒有動。

司明煦的身體幾天沒吃飯了,虛弱的很,現在別說逃跑了,連一點力氣都沒有。

薛靜慈心疼的不行,對著門外大喊:「下手怎麼那麼沒輕沒重!」

兩個保鏢面面相覷,不敢多說:「對不起夫人、小少爺,司總吩咐的我們不敢不聽。」

說罷,兩人就退下,又將門關上。

薛靜慈將司明煦扶起,坐到床邊:「摔疼了沒有?」

「你爸也真是的,怎麼真的把你鎖在家裡,你也是!好好的給你爸低個頭,認個錯,就那麼難嗎?」

司明煦搖搖頭:「我沒事……媽,讓我出去吧。」

薛靜慈摸了摸司明煦的臉,已經瘦了一圈了。

「你看看你,兩天沒吃東西了,在這麼下去,身體怎麼吃得消啊。聽媽的話,先吃點東西。」薛靜慈將飯捧起遞到司明煦的面前。

「等你吃飽了,我再讓你爸把你放你們出去。」薛靜慈哄著司明煦。

司明煦抿唇,側過頭:「這話,您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再相信您了。」

薛靜慈將飯放到一旁,恨鐵不成鋼的開口。

「你說你這孩子怎麼就和你爸一樣的死腦筋,不就是訂婚嗎?又不是讓你們馬上讓我抱個孫子,你就不能聽你爸的話嗎?人家思茵也是好姑娘,你這樣以死相逼的,讓人家姑娘怎麼想!」

「那我爸這樣,逼著我娶她,就是對的了?不管是訂婚還是結婚,都是對她的承諾,我要是真的答應了,才是真的對她不負責。」

薛靜慈看著司明煦的樣子,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說白了,你還是想著那個女人,她有什麼好的。父子倆都是一樣的倔脾氣,非要鬧得那麼僵嗎?」

司明煦越是不肯鬆口,薛靜慈對季詩筠的印象就越差。

一個女人,鬧得家裡雞犬不寧的,到最後即便是什麼事情都解決了,薛靜慈也覺得這個季詩筠不適合。

司明煦還想反駁,被薛靜慈按下。

「好了,先不說了,快吃一口吧。」

司明煦緊閉雙唇,側過頭,不再說話。

「人是鐵飯是鋼,你就算要鬧脾氣,你也得吃飯啊!你看看你現在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司明煦知道薛靜慈是心疼他,可是他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

他是被父親帶回家的,可是季詩筠卻是被戎戰帶走的。

戎戰的脾氣,火起來什麼都做得出來。

雖然景韓青已經告訴他,季詩筠沒事,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可是司明煦沒有親眼看到季詩筠就是不放心。

戎戰會對她做什麼?

戎戰曾經對季詩筠做過什麼?有前車之鑒在,司明煦覺得自己不論想的多嚴重,都不算嚴重。

「媽,如果你真的心疼我,就不應該來勸我,應該去勸他。」

薛靜慈拉住司明煦的胳膊:「你這個孩子,怎麼都說不起聽,他是你爸,做的事情都是為了你好。」

司明煦自嘲的笑了笑:「為了我好,就要把我關起來,逼著我娶林思茵嗎?」

「明煦,你不要鑽牛角尖了,那個季詩筠有什麼好的,值得你為了她做到這個地步?你說要跟她私奔,可是你看看她那天知道你要放棄一切的時候,她還願意跟你走嗎?」

薛靜慈雖然不知道那天具體的情況是什麼,但是司明煦想帶著季詩筠私奔,戎戰剛好出現,還給司正陽打了電話,兩人把他們兩個從機場各自抓回來這件事情,她還是知道的。

「那戎戰怎麼就那麼巧,正好追上來了,你就知道不是那個女人通知的他。」

薛靜慈的話就像一根針扎到司明煦的心臟。

見司明煦的情緒有動搖,薛靜慈繼續開口。

「這麼多天了,她有過來找過你嗎?她有擔心過你嗎?她有過來問過你的情況嗎?」

司明煦的心頭動了動。

如果不是景韓青之前幾次來的時候,將季詩筠的情況告訴了自己,他或許真的會覺得難受。

自己在被帶回來的第二天,景韓青就過來了。

是季詩筠求著景韓青過來看看他的情況的,景韓青也告訴他,季詩筠現在被戎戰盯得很死。

「媽,你不用這樣挑撥,她倒是想進來,她進的來嗎?而且……她是被戎戰帶回去的,天知道戎戰會對她做些什麼……」

司明煦的雙拳緊握,那天親眼看著季詩筠被戎戰拖走,他卻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如果能再快一點,再快十分鐘,他就可以帶著季詩筠離開安海市!

「戎戰為她費了那麼多的心思,擔心她你不如擔心你自己!如果她每天都來求情,你們是真心相愛的,我都會為她在你爸面前說兩句,可是她有嗎?我可是聽說她現在已經回了軒城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她的心理根本沒有你啊,傻兒子!」

薛靜慈也是女人,也是母親。

如果季詩筠的表現能和司明煦一樣堅定,能和司明煦用情一樣深。

她難道就不會心疼,就不會心軟?

可是季詩筠沒有。

她看到的只是司明煦在一廂情願的用情至深,可是季詩筠卻沒有做什麼的事情。

「媽……季詩筠做的事情,你只是,沒有看到……」

司明煦有些哽咽了,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是他在無理取鬧,是他固執?

季詩筠本來是一個敢爭取,有魄力的女人,她可以很勇敢,可是遇到了戎戰。

她就像是驚弓之鳥。

她所有的事情都開始想著逃避。

就像是現在的司正陽一樣,認定了不能違抗戎戰的心理暗示。

都覺得現在做的事情,做的妥協都是為了他好。

卻沒有人問過司明煦,他覺不覺得這樣是對自己好。

打著愛他的名義,做著傷害他的事情。

他有些怨季詩筠,不是怨她對自己的愛不夠深,而是不相信他對她的愛是認真的。

薛靜慈長嘆一口氣,司明煦已經走到死胡同了不管說什麼都不能將他從泥淖裡面拔出來。

讓人跟著季詩筠的人,是沈妙涵。

知道不是陸周遠,戎戰確實鬆了一口氣,可是知道是沈妙涵,卻又是另一種層面的擔心了。

高遠安靜的立在一旁,不再過問。

戎戰只是給季詩筠發了一句,已經派高遠去調查,沒有明說。

他算是欺騙了季詩筠,他知道是誰幹的,卻不想告訴季詩筠。

沈妙涵回來之後,就一直跟蹤著他。

戎戰有些不理解沈妙涵的舉動,可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問沈妙涵。

沈妙涵想做什麼他都無所謂,可是跟蹤季詩筠,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沈妙涵的脾氣,戎戰很清楚,就算將這件事情挑明,沈妙涵也不會因為被自己發現而有半點收斂,反而是更加光明正大。

就像是上次被自己發現她在跟蹤著他回了麗都別墅一樣。

如果是別人,對戎戰來說非常好處理,可是是沈妙涵,戎戰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沈妙涵為什麼要跟蹤季詩筠?

或許,應該安排她們兩個見面?

可是季詩筠之前以為沈妙涵是她的情人,現在見面,恐怕季詩筠又開始鬧彆扭。

在司明煦和林思茵結婚之前,戎戰不想再有任何動搖季詩筠的事情發生。

這次被季詩筠發現,之後沈妙涵也不會那麼明目張胆。

戎戰也知道沈妙涵不會傷害季詩筠,如果撤了人最好,要是不撤,就當是自己派去保護季詩筠的。

「戎總?」高遠見戎戰似乎是忘記了剛才是在開會,開口提醒。

戎戰抬眼,看了高遠一眼:「晚上把陸周遠的資料列印一份,帶回麗都。」

「是。」

「戎總,會議室里,還在等您開會。」

戎戰揉了揉眉心:「知道了,五分鐘后我會過去,讓他們安靜的等著。」

「是,戎總。」高遠退下,將辦公室的門帶上,讓戎戰一個人在辦公室。

高遠將陸周遠的資料列印了一份,放進了戎戰的帶回家整理的文檔里。

季詩筠離開醫院之後,就回了軒城集團,之前讓景韓青派忙注意一下司明煦那邊的情況,可是幾天過去了,景韓青一直沒有消息,加上現在又不知道是誰跟蹤著她,她也不敢輕易的和他們聯繫了。

現在越多的聯繫說不定會給他們帶來困擾。

季詩筠在辦公司仔細的研究那張紙上的內容。

只是一串數字和字母,可是紙上的logo實在是太明顯了。

即便不是戎戰,是漢陽集團的人的可能性也非常的大。

可是紙上的內容,季詩筠又確實看不懂。

將紙張折好,重新放進口袋。

季詩筠又去看了看葉笑霜,葉笑霜的實力不錯,只是現在葉笑霜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尤其是她的笑。

葉笑霜名字里有個笑字,但是卻不太擅長微笑。

季詩筠隔著玻璃,看著葉笑霜在舞蹈老師的要求下,不斷要求微笑,微笑。

季詩筠摸了摸下巴,葉笑霜和其他的練習生不一樣,或許應該換一個方向。

季詩筠叫了來唐燕,兩個人在辦公室里針對葉笑霜之後的路線,聊了幾個小時。

唐燕滿意的拿著新的計劃,從季詩筠的辦公室走了出去。

下班之後來接季詩筠的卻不是戎戰。

季詩筠回到麗都的時候,戎戰已經在麗都等著她了。

戎戰架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翻閱著放在腿上的文件夾,見到季詩筠也只是抬了抬頭。

季詩筠拿著紙條直接走到了戎戰的面前。

「我想你應該可以給我解釋了。」

一個下午的時間,應該足夠戎戰找出背後的人了。

戎戰抬眼,將資料遞到季詩筠的面前。

「陸周遠逃了,根據調查,現在應該逃到了越南,我不確定跟蹤你的人是不是他,但是安全起見,最好還是呆在麗都,讓我的人保護你。」

戎戰沒有對上季詩筠的視線,只是將資料交給了季詩筠。

季詩筠皺眉,直覺告訴她,戎戰隱瞞了什麼。

可是還是拿起了戎戰遞過來的資料。

內容和戎戰說的差不多,可是都是陸周遠的資料,關於今天下午跟蹤她的人的資料卻完全沒有。

季詩筠疑惑地看向戎戰:「這些內容和今天跟蹤我的人有關係嗎?」

被質問的戎戰,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冷靜的拿起身邊的蘋果,耐心的削皮。

「沒有關係,但是現在陸周遠是重要的嫌疑人,他現在是亡命之徒,雖然消息說他已經去了越南,可是不能排除他留下的眼線,我是為了你的安全。」

戎戰避重就輕的說著,派人監視的事情,戎戰清楚的很,是沈妙涵的人,可是對陸周遠的擔心,也是戎戰現在擔憂的。

如果能夠利用這件事情,說服季詩筠乖乖呆在家裡,倒是一件好事情。

季詩筠抿了抿唇:「你只是猜測,我覺得監視我的人不是陸周遠。他現在逃了,沒必要貼身監視著我,他上次對付我就是臨時起意。」

戎戰湊近看著季詩筠,捏住季詩筠的胳膊:「季詩筠,呆在麗都,我已經知道陸周遠的位置,我會讓高遠親自去抓,等到他真的被抓住,你可以再出來。」

季詩筠掙扎開:「戎戰,昨天你才答應我,要給我兩個小時的自由時間,今天又要求我呆在麗都。」

這樣的條件,季詩筠怎麼可能會答應。

「你已經給我設置了定位,我在哪裡你都可以馬上知道,如果我去了其他的地方,你隨時都可以發現,難道一天沒有抓到陸周遠,我就一天不能出門嗎?」

季詩筠不是不在乎自己的生命,陸周遠之前就敢對自己下毒手,現在他已經是罪犯了,恐怕更加不會知道什麼叫收斂。

可是不能因為外面有危險,就拒絕和外界交流。

這個道理,戎戰不是不懂,可是卻要求自己永遠在他的庇護之下。

這不是保護,是囚禁。

「季詩筠,我是為了保護你。」戎戰的眸子黝黑,看著季詩筠。

戎戰的手附在季詩筠的腦袋上,輕輕的揉了兩下。

季詩筠往旁邊躲閃卻被戎戰捏著下巴和他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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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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