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對峙
季詩筠打了車到「金玉滿堂」。
「金玉滿堂」的裝修風格就和它的名字一樣金碧輝煌，最誇張的還是門外竟然還有一條30米長的紅毯，要你像領獎一樣，眾星拱月一般的走進大廳。
雖然裝修誇張，但是食物的味道確實不錯，這家店，不接外賣，可是自己想吃的時候，戎戰卻總能給自己找到人送過來……
往日的回憶就像是被打開了一個開關，洶湧而來。
季詩筠冷笑著自嘲，事到如今，自己竟然還因為戎戰曾經對她偶爾的好，觸動內心？
季詩筠深呼吸，將往日的回憶甩出腦海，走進「金玉滿堂」。
一位穿著旗袍，身姿曼妙的服務員在前面領路，季詩筠拿著手裡的文件，默默跟著走進了戎戰在的包廂。
「請進……」服務員恭敬地鞠躬，替季詩筠打開門。
季詩筠點頭示意，走進包廂，門被順勢帶上。
戎戰在方桌的一側，看見季詩筠進門，嘴角輕輕向上扯了扯，手裡的煙順手熄滅在煙灰缸中。
「坐吧。」
季詩筠將手中的資料放在一旁，鎮靜的入座，可是不停顫抖的手，還是暴露了她不安的內心。
「戎總……」
季詩筠剛剛開口，便被戎戰打斷：「你還是很守時。」
季詩筠的身子一抖，臉上卻還是扯出一個微笑：「和戎總談生意，自然是要守時。」
「想和我談生意，可以。」戎戰一條腿自然地搭到另一條腿上，微向後仰，看著季詩筠的臉，「陪我吃飯。」
戎戰將點餐的平板往季詩筠面前一推。
「戎總我今天答應過來，可不僅僅是為了吃飯的。」季詩筠將手中整理好的文件，遞給戎戰。
戎戰看也不看，拿過直接放在一旁，直視季詩筠的眼睛：「同樣的話，我不會說兩遍。」
季詩筠沉默，抿了抿嘴唇，拿起平板點菜。
服務員陸陸續續的將菜品送了進來。
菜一盤一盤端到桌上，戎戰的臉色卻越來越黑。
季詩筠點了一桌全羊宴，孜然羊肉、蒸羊羔、清燉羊肉、烤羊腿……
季詩筠看著戎戰一張臉往下拉得越來難看，心裡說不出的痛快。
濃烈的羊肉味直衝戎戰的鼻腔，眉頭緊緊皺起。
季詩筠將拿著刀從烤羊腿上切下一塊，美滋滋的塞進嘴裡：「戎總，他們家的烤羊可是招牌菜，您怎麼不吃啊？」
戎戰的額頭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幼稚。」
這招在三年前她就已經用過，如今卻還小孩子脾性，故意這樣惹怒自己。
季詩筠笑了笑：「不好意思戎總，我口味重，就喜歡吃羊肉，是您讓我自己點的，不是嗎？」
戎戰的呼吸聲很重，壓制著自己怒火，季詩筠笑著故意將羊肉味濃郁的羊肉湯，往戎戰的面前一推：「戎總不嘗嘗嗎？」
「你知道我不吃羊肉。」戎戰的眸子已經附上一層寒冰，明知道眼前的小女人是故意引起自己的怒火，濃烈的羊騷味往自己的鼻子里竄還是忍不住生氣。
季詩筠嬌笑，故意裝作驚訝的樣子：「誒呀，原來戎總不喜歡吃羊肉啊，是我疏忽了。」
戎戰看著季詩筠拙劣的演技，怒極反笑，將一旁的紅酒杯端起，輕輕抿了一口。
「季詩筠，那麼多年，你還記得我的喜惡。」
季詩筠臉上的笑，一下僵住了，原本的高傲冷靜一秒就被戎戰打回原形。
手中的刀一下割斷了盤裡的羊肉，刀鋒狠狠從盤子上劃過，發出刺耳的割裂聲。
「我不明白戎總的意思。」季詩筠將刀叉放到一旁，用勺子盛了一碗湯，低著頭一小口一小口喝著。
眼前的菜，別說吃，戎戰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眼神落在季詩筠的身上，就不曾再挪開。
「季詩筠，你忘不了我。」戎戰輕笑，語氣滿滿的驕傲和自負。
季詩筠的手頓了頓，牙關不自覺咬緊。
就是這樣自信篤定的語氣，季詩筠曾經為這個人的自信和魄力傾倒，可是現在對戎戰這幅樣子，只覺得厭惡。
季詩筠將餐具放下，擦了擦嘴，像是沒有聽到戎戰的話，開口說道：「看來今天的菜不合戎總的口味，那我們就來談談怎麼處理秦思雅和方林也緋聞的事情吧。」
戎戰揮了揮手，叫停了季詩筠。
讓服務員進來，將所有的菜都端了出去，又將整個包廂重新噴了一遍消毒水，點起新的香薰蠟燭。
等整個包廂羊肉的氣味散去，戎戰才讓季詩筠重新開口說話。
自己造的孽，自己得受著。
已經快10點了，季詩筠沒有時間在和戎戰繞彎子了，開門見山的說道：「戎總，軒城集團目前和漢陽集團是正常的商業競爭關係，戎總沒有必要因為私人恩怨，對軒城集團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手吧。」
戎戰只是抬眼看了季詩筠一眼：「哦？季總監這麼說有證據嗎？」
證據，如果有證據，季詩筠現在就不會處處看戎戰的臉色！更何況就算自己手上有證據，以軒城集團現在的實力和漢陽集團公然對弈，就是在自尋死路！
季詩筠深吸一口氣：「戎戰，到底想要怎麼樣？」
戎戰起身，走到季詩筠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季詩筠。
想要怎麼樣？自己想要的，早就已經告訴她了。
「我說過，要你離開軒城，離開司明煦。」
季詩筠抬頭，正對上戎戰的眼睛：「戎戰，你現在到底是因為我和別人交往生氣，還是因為我找的人是司明煦而生氣？」
戎戰瞳孔一縮，捏住季詩筠的下巴：「有什麼區別嗎？」
「如果是前者，那我可憐你，你現在就像是一個被拋棄的怨婦，死活纏著我，求我回到你身邊！」季詩筠毫不退讓，死死盯著戎戰的眼睛，絲毫不畏懼因為自己的話眼神變得狠厲的戎戰。
手上的力道加重，季詩筠感覺自己的下顎彷彿要被捏碎，卻咬著牙繼續開口。
「如果是後者，我更可憐你，為了自己可悲的佔有慾，用卑鄙的手段將曾經的友誼棄之如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