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血染皇宮
「你把我困在這裡,已經是殘忍的待我了!」南宮魅纖細的手臂環住了洛肆的腰,將臉蛋貼在他的背上,「為何不對我再殘忍一些呢,也省得我恨你了!若星則國毀滅,我也不會再活在這個世上了。」
洛肆愣了一下,身子冰冷的僵硬,眼眸之中充滿了痛苦,艱難的說道:「朕可以停戰,你真的決定了嗎?」若南宮魅不在他的身邊了,這個江山,對他來說,也失去了意義。
南宮魅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嗯。」
修長的玉手輕輕地揭開銀白色小瓶子的蓋子,輕啟紅唇,毫不猶豫的將冰涼的忘情水喝了下去。
忘情水徹涼,從舌頭一路寒到胃部,除此之外,卻也沒有什麼多餘變化。
南宮魅抬眸看著漆黑的夜空,過去的記憶一一在她的腦海之中閃滅。
才幾歲的她,親眼看著母親在她眼前死去,當猩紅的鮮血染紅她的眼時,她便失去了快樂的童年和純真的心靈。
從幾歲到十幾歲,她受著魔鬼式的訓練,從殺死一個人都要害怕的大哭到嗜血如家常便飯,她在黑暗中長大了,她的復仇,也親自實行著。
在她黑暗的生命中,她卻遇到了一縷陽光,給她冰冷的心帶來了那麼一絲溫暖。從此,除了殺人之外,她還有一件事情,便是愛上官穆少,這個桀驁不馴的男人。
當她殺死了仇人,終於可以去觸碰幸福的時候,將她從沉淪中救贖的男人卻不是她的上官穆少,而是冷血無情的洛銘。
洛銘要了她,卻也解了她的春藥,救了她一命。可是如果有的選擇,她寧願不要他的救贖!
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卻帶給了她更多的苦難,洛銘錯誤的報復,他的殘忍總是讓她遍體淋傷。
幸虧,她還遇見了上官穆少一模一樣的上官子炎,幸虧,他也同樣愛著她。他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一縷陽光。
可是,溫暖她的陽光卻是那麼的微弱,他們在一起,註定要經受千難萬難。九死一生之後卻也還是不得不分離。
這一切怪誰,怪那麼看著她跳下懸崖的洛銘嗎?
她的孩子死了,最恨的洛銘也死了,相隔萬里,她也再觸摸不到上官子炎的容顏,忘記一切原來才是她的救贖!
涼涼的夜風吹過,她的眼角滑落一滴晶瑩的淚水。悲傷的眼眸疲憊的閉上,她腦海中最後閃滅的一個影像卻是洛銘溫柔的眼眸。
銀白色的小瓶子脫離了南宮魅纖細的玉手,摔落在了雪地上,靜靜地躺著。南宮魅纖細的身子被風吹倒,落在了洛肆溫暖的懷抱之中。
洛肆將南宮魅緊緊的摟在懷中,修長的手愛憐的撫摸著她憔悴的容顏,溫柔的說道:「魅兒,睡吧!醒過來就不會再這麼痛了!」
南宮魅一睡,便是三天三夜,這期間,洛肆寸步不離的守在南宮魅身邊,想要她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便是他。這樣,她就會愛上他了!
南宮魅濃密的睫毛輕微的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一雙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眸暴露在了空氣之中,她看著金黃的床頂好一會兒之後,似乎才意識到身邊有人,轉眸看向了洛肆。
洛肆修長的手緊張的握在一起,漆黑的眼眸不安的看著南宮魅,就像是一個想要向著愛慕多年的女子表白卻又不敢開口的,欲言又止的模樣像個青澀的少年。
南宮魅美麗的眼眸看著洛肆一眨一眨的,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是誰?」
意料之中的,她果然不記得他了,可是,他的心為何覺得痛楚。痴痴的看著她,說道:「朕是你的丈夫。」
「丈夫?」她輕聲的呢喃著,如星空般璀璨的眸子盯著洛肆不移開分毫,「那你就是我的愛人?」
愛人?是愛著的人嗎?多麼陌生卻又美好的詞語,他深情的看著她,點了點頭說道:「是!」就當做是一個新的開始吧,只要她呆在他的身邊,過去的一切是否記得已經無所謂了。
南宮魅突然將身子湊了上來,修長的玉手輕輕地撫上洛肆的臉,柔聲說道:「我感覺到了,我愛你。」送上櫻紅的唇瓣,她在他的臉頰上印上一吻。
「魅兒……」洛肆目光顫抖著,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南宮魅,她的溫柔,竟然真的給了他了,他在夢中也不敢奢求的一句『我愛你』,竟然親耳聽見了,伸手,他顫顫巍巍的抓住她放在他臉上的小手,「我也愛你!好愛好愛!」眼眸感覺瑟瑟的,似乎有溫熱的液體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南宮魅絕美的臉蛋上扯出一抹甜甜的笑容,俏皮的說道:「傻瓜!雖然我不知道為何不記得你了,可是我還記得對你的愛,我們還是會一直在一起的!」纖細的手臂主動環住他的脖頸,她將身子貼了上去,靠在了洛肆寬大的懷抱中。
「會一直在一起的……」洛肆輕聲的呢喃著,摟住南宮魅纖細的腰肢,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不斷的在她的耳邊說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原來,當她真正屬於自己的時候,那種幸福的感覺是可以將他的心裝的滿滿的,再也填不下去任何東西,就算是悲傷。
遺失了過去的記憶,因為過去的記憶太過於痛苦,未來的記憶,由他來帶給她,他會給她所有的快樂和幸福!
嚴寒的冬季消無聲息的離去了,大地開始復甦,泥土的芬芳暗示著春的到來。
可是皇宮中的女人,註定了沒有春天。
濃妝艷抹的皇后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之下百無聊奈的在御花園中閑逛著,以前她還有同樣對南宮魅懷恨在心的星月可以做伴,可是洛銘一死,星月萬念俱灰,一氣之下跑到尼姑庵出家去了。
雖然一心懷著想要弄死南宮魅的心,可是皇帝整日圍著南宮魅轉,再加上南宮魅本就不是一個好惹的人,她根本連下手的機會都沒有。
宮中近日更是傳聞,說含妃性情大變,以前對皇上如若冰霜,可是現在卻笑顏以對,溫柔至極,而且,除了洛肆,她更是拒絕和任何人在一起,簡直就是時時刻刻粘在皇上身上了!
知道了這個消息的皇后更是氣的一天沒有吃下去一粒米飯的,大發雷霆之後卻也無可奈何,誰叫人家皇上就喜歡她呢!愛她可是愛的巴心巴乾的,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圍著她轉!連上早朝的時間都可以省去!
真是冤家路窄,出來逛逛御花園,竟然撞見了皇上和南宮魅。他們快樂的嬉戲,皇後站在遠處看著,心如刀絞。
「肆……不準耍賴偷看哦~」南宮魅甜美的聲音在御花園之中回蕩,一襲淡藍色的倩影快樂的新生出的小草上跳動。
洛肆身穿淡黃色龍袍,俊美的臉上卻被蒙了一根布條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展開雙臂,大聲的說道:「魅兒,朕來抓你了!」
「你抓不到我的!」南宮魅開心的笑著,遠離洛肆往一旁跑去,如銀鈴般的笑聲動聽美好。
洛肆雖然蒙著雙眼,可是卻準確無誤的向著南宮魅快步走去,在她還來不及跑的太遠的時候出現在了她的身邊,一把便將她摟進了懷中,溫柔的說道:「朕抓著你了!」他取下了眼眸上的布條,深情的看著懷中的她。
南宮魅翻了翻白眼,從洛肆的懷中掙脫開來,不滿的說道:「每次你都一下子就抓到我了,真不好玩!」
洛肆伸手再次將南宮魅摟進懷中,寵溺的說道:「因為朕的心被你所牽引著,無論你走到哪裡,朕都會立刻找到你!」
南宮魅眨了眨眼眸,笑著說道:「看在你不會把我弄丟的份上,我暫且原諒你了。」
「多謝愛妃的原諒!」洛肆故意拔高音量,大聲的說著,趁南宮魅只顧著笑的空隙,薄涼的唇瓣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了一個吻。
南宮魅白皙的臉蛋頓時布上紅暈,埋下了腦袋低聲埋怨著:「說了不準偷親我的!」
洛肆有些幽怨的看著低下頭的南宮魅,委屈的說道:「好吧!以後只准你偷親朕。」南宮魅醒來之後,雖然和他很親密,可是卻死活不准他主動吻她,但她卻可以吻他。皇上當的如此被動,他著實很鬱悶!
「皇上……」老太監的聲音很不識相的傳了過來,「悸妃娘娘求見。」
「不見!」還不待洛肆開口,南宮魅便冷冷的拒絕了,她看著老太監的眼眸沒有一絲溫度,就如同失憶前的冰冷,「和我搶肆的女人統統不準見!」醒來之後,她對洛肆真的很溫柔,她感覺她是愛他的,可是對其他人,她卻特別的絕情冰冷,對於後宮之中的女人,更是厭惡至極。雖然並不知道悸妃是誰,可是她知道她一定不會喜歡她的,洛肆是她的男人,她想要獨佔!
洛肆好笑的看著南宮魅吃醋的模樣,抱著她寵溺的說道:「魅兒說不見就不見!除了魅兒,朕絕不會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南宮魅的心眼似乎很窄很窄,眼中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子,霸道的想要獨佔他。雖然帝王註定三宮六院美女無數,可是,若她不允許,他就只做她一個人的丈夫吧!
若想要霸佔他的人是南宮魅,後宮三千隻取一瓢又有何妨?
凝香殿中,只留下幾顆發亮的夜明珠發著亮光,搖曳的燈火盡數熄滅。
剛躺在床榻上一小會兒,南宮魅便進入了夢想,不安分的小手還不忘握著洛肆溫暖的大手。
洛肆並肩睡在南宮魅身側,迷人的眼眸借著夜明珠幽幽的光芒痴痴的看著她熟睡的嬌顏,伸出手指,將被子輕輕移了移好讓她露在外面的香肩被被子蓋子。
雖然他深愛的女子睡在他的身邊,他對她卻不能有半點的非分之想,他已然決定,在重新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之前,他絕對不會再碰她。
他也怕失去記憶的南宮魅會對他的慾望出現害怕反感的情緒,這也是他所不願見到的,就算是受著煎熬,他也會給她更多的時間。
而睡在南宮魅身側,他最鬱悶的不是不能碰她,而是她只讓他握著她的一隻手,根本不允許他抱著她睡覺這種想法的存在。南宮魅說:她喜歡自由的翻身,不喜歡被人抱著睡覺,能讓他睡在她的身邊站一半的位置,已經是恩賜了!
「哎……」輕嘆了一口氣,他閉上了眼眸,感受著她纖細的玉手的柔軟。
洛肆久久未能睡著,他感覺到今夜的南宮魅睡得沒有往日那麼安穩。御書房著一個睡夢中的南宮魅微微皺眉,輕聲呢喃道:「洛銘…」她握著洛肆的手加重了些力道。
洛肆猛然睜開眼眸,愣愣的看著身邊的南宮魅,看著她有些痛苦的神情,他的心在不住的抽痛著。
洛肆痴痴的看著不安的她,修長的手輕輕撫上她緊皺的眉頭,悲傷的說道:「即使喝下忘情水,你也無法忘記他嗎?你的心早已經愛上他了,是嗎?」洛銘死了,南宮魅和他做交易喝下忘情水,可是,她喝下忘情水的真正原因真的是因為上官子炎還是因為洛銘的死?
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把她自己也給欺騙了。可是她的心卻騙不了人。
春天裡,最好的一件事就是空氣不再那麼冷了,睜開眼眸不再害怕離開被窩的溫暖而不願起床。
睜開眼眸,南宮魅習慣性的去看枕邊睡著的男人,可是,枕邊卻早已空空蕩蕩,只剩涼涼的被辱。
她總是會按時醒來,以前每天醒來她都會看到他溫柔的凝視著她。
心中微微感到失落,她從床塌上下來,喚道:「晴兒。」自從失憶醒來后,她的貼身丫環一直都是晴兒。
房門被推開,幾個宮女走了進來。
相貌普通卻靈巧的晴兒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笑著說道:「娘娘,你醒了。」雖然南宮魅對她一直都是不冷不熱,可是也沒有為難她,這對她來說已經很好了。而且跟著這麼一個得寵的妃子,想不生活好一些也不可能。
南宮魅看著晴兒,淡淡的說道:「皇上呢?」
「皇上有急事要處理,他說今天就不陪娘娘了。」晴兒規規矩矩說道,生怕一個字說錯了。
南宮魅淡淡的「哦」了一聲,冷冷的眼眸里很明顯的讓人看出她的不悅。
洛肆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會等她醒過來再去處理的,可是今天卻不辭而別,給她的感覺怪怪的,也有一種疏遠的感覺,讓她的心情變的很不好,很抑鬱。
和洛肆在一起的時候,她會理所當然的去靠近他,因為她愛他,呆在他身邊她會覺得自然而快樂。可是對於別人,她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排斥,不禁意之間讓人覺得冷漠。
今日,就連唯一能讓她露出笑顏的洛肆也成了她生氣的對象,不知不覺之中,她又變回了以前冰冷的南宮魅,讓人看到她都會不自覺的感覺到寒意。
就算是一直心態較好的晴兒也變得小心翼翼的,內心之中的害怕讓她盡量不去惹到南宮魅。
南宮魅坐在小庭院中,一臉冷然的看著新抽芽的小樹,突然間她卻開口打破了此刻的寂靜:「看起來我很恐怖嗎?讓你們這麼害怕。」
「沒有!」由晴兒帶頭,一眾宮女趕緊跪了下來,低埋著腦袋,甚至不敢多看南宮魅一眼。傳言,她曾是嗜血修羅,就算現在性子大變溫柔了那麼一段時間,可是什麼時候突然變回來了,也讓她們萬分恐懼的事情啊!
南宮魅冷然的眸子移到晴兒身上,冷漠的說道:「晴兒,過來。」她不明白,她從未對她們任何一個人發過怒或者有過懲罰,可是她們一個個卻都很怕她的模樣。
「是。」晴兒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南宮魅的身邊,卻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眸。
南宮魅緩緩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修長的手指輕快地挑起晴兒的下巴讓她正視著自己,冷冷的說道:「為什麼會害怕我?」
「因為…」晴兒不安的絞著手指,腦袋中快速的轉動著要怎麼說,「因為…因為娘娘心情不好,我們…我們怕哪裡做的不好會更惹娘娘生氣。」皇上可是下過死命令絕對不能在南宮魅耳邊提起她過去的事情,否則腦袋就不會再安穩了。
「是嗎?」南宮魅冰冷的眼眸緊緊地看著晴兒的瞳孔,似乎就這樣要看穿她的心一般。一股熟悉的感覺從心中湧起,卻又很快的便從她心上滑走,讓她抓不到,想不明那是什麼。但那時熟悉的感覺,讓她覺得似曾相似,這樣冷漠的心,這樣犀利的感覺,似乎她曾經就這樣過。
晴兒身子微微有些顫抖,腳下一軟便又跪在了地上,聲音僵硬的說道:「奴婢絕不敢欺騙娘娘!」她這可是在騙魔鬼啊!
南宮魅繞開晴兒向外走去,冷冷的甩下一句話:「我出去走走,別跟來了。」晴兒在說謊,她一眼便看出來了,只是她不想對她有任何處罰,她也沒有處罰任何人的習慣。
人都是平等的,誰也不能輕易決定誰的生死,她是這樣認為的。
南宮魅漫無目的的在御花圓中穿行著,對路過她身邊不斷行禮的宮人們感到很是厭惡,她不喜歡別人總是對她下跪。
平日因為洛肆伴她左右,她對於這座皇宮之中的規矩並沒有什麼感覺,今日一人獨自出來,才漸漸發覺她並不喜歡這個繁瑣的宮,紅牆高瓦,就似一個關住了她的籠子。
滿圓的春色再不能引起她的興趣,她只覺得心中異常煩悶,很想,很想大吼一聲來發泄一下。
涼涼的湖風夾雜著淡淡的青草香吹來,拂過南宮魅雪白的臉頰,就似一縷清泉流過心扉,洗去了心中的煩躁。
南宮魅順著風吹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不遠處靜靜淌著的碧湖,一圈圈淡淡的水波緩緩地擴散著。
寧靜的湖面,清涼的湖風,讓她的心得以平靜,她皺著的眉頭舒展來來,緩緩地向著碧湖走去。
她渴望那一縷清泉,洗去她心中的污垢。
「賤女人,敢對皇後娘娘不敬!該死!」狠狠的咒罵聲在碧湖邊響起,伴隨著一聲聲響亮的掌臉聲。
「皇後娘娘,求你饒了悸娘娘吧!嗚嗚…」悲傷的哀求,悸塔身邊的宮女跪在皇後面前,淚流滿面的哀求著。
皇后揚起高傲的腦袋,根本不看求饒的宮女一眼,惡狠狠的說道:「給本宮往死里打!這後宮還真是無法無天了啊!連一個失寵的妃子也敢對本宮不敬了!」
一聲聲掌臉聲不斷的響起,皇後身邊的麽麽面色扭曲的瞪著悸塔,粗糙的手掌茆足了勁往悸妃粉嫩的臉上揮去。
悸塔不卑不亢的跪在碧湖邊上,嘴角已經流出鮮血,她卻依舊一聲不吭,狠狠的瞪著皇后。
皇后一張端莊美麗的臉蛋已經被氣的扭曲,轉眸和她的一個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便走上前去,用腳踹悸塔。
「額…」悸塔身子一歪,向地上倒去,但她卻固執的用手撐著地面,不讓自己狼狽的爬在地上,嘴中還不服硬的說著,「皇後娘娘這可是在動用私邢!好歹本宮也是皇妃…」這皇宮之中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救得了她。
皇后卻絲毫不理會悸塔所說的話,冷冷的說道:「本宮這就是在執行宮規,教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嬪妃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南宮魅剛剛變好些的心情在接近碧湖時被盡數破壞掉了,她剛好可以看到碧湖邊發生的一切,也能將她們的話聽的仔細,她惱怒碧湖並沒有她所想像的寧靜。
她一向對她們的事情都沒有任何興趣,轉身便欲離開,但在看到悸塔嘴角那腥紅的鮮血時,一股莫名的怒火從心中升起,她想要離開的腳步卻向著皇后一群人邁去。
南宮魅冷冷的看著她們,清冷的說道:「住手。」
隨著話音落下,掌臉之聲也嘎然而止,一群人都驚訝的看向了南宮魅。
傳言之中,悸妃和含妃早就鬧翻了,含妃對悸妃恨之入骨,根本不會和悸妃見面。
如今為悸妃出面,這又算什麼?
皇后也沒有想到南宮魅會在這時候出現,驚慌之餘故做鎮定的說道:「含妃怎麼有空來這裡了?」她故意向左右看了看,疑惑的說道,「皇上呢?他怎麼沒和含妃在一起?」南宮魅不直接和她翻臉就很好了,她也不會奢望她會給她這個皇後行什麼跪拜之禮。
南宮魅微微蹙眉,走進幾步冷冷的說道:「若肆和我在一起,皇后今日的所做所為,恐怕就會惹怒龍顏了。」
「你…」皇后睜大眼眸瞪著南宮魅,怒火洶湧的燃燒著,「本宮是後宮之主,教導嬪妃本就是分內之事!」
「是嗎?」南宮魅走到悸塔身邊,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麽麽的臉上,「本宮也有教訓奴才的權利吧!敢毆打主子的奴才,留著還有什麼用,等會本宮就讓皇上賜死你。」
麽麽的臉色立刻大變,腳一軟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娘娘饒命啊!奴才知罪。」南宮魅現在是最得寵的妃子,她若說要她死,她還有活的可能嗎?
皇后的臉色沉了下來,低低的嗓音警告著:「含妃,她是本宮的人!你休想動!」若讓南宮魅當著她的面處置了她身邊的麽麽,那她這個皇后就沒有什麼臉面敢再呆在這個皇宮了。
南宮魅嘴角勾起一絲冷冷的笑容,說道:「悸妃是皇上的人皇後娘娘也敢動,又何況只是一個奴才?」
麽麽只覺得背後一陣陣冷氣吹來,凍的她在一個春季里也忍不住顫抖,抬起頭,乞求的看著皇後娘娘。能救她的人只有皇后了!
皇后柳眉緊皺,走近南宮魅一些,一字一句惡狠狠的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麼?」本來她毒打悸塔就已經違了宮規,再讓南宮魅這隻狐狸精插一腳,事情可就不會那麼好收拾了。
「看不慣仗勢欺人的人,自然是要管了。」南宮魅冷冷的看了皇后一眼,彎下腰將悸塔扶了起來。雖然她對悸塔一直有著抵觸心理,可是看到她被人欺負她又下不了心放著她不管,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皇后心一狠,冷冷的說道:「你區區一個貴妃,也敢管本宮的事情嗎?本宮若要讓你死,只是彈指之間的事情!別仗著皇上對你寵愛就無法無天了,後宮之主終究是本宮!」
「你可以殺我,卻也要等到你有這個本事的時候!」南宮魅冰冷的眸子足以將一個人生生的凍結成冰,「有我在一天,便再不會讓你動悸塔一下。」她的心,有一種很想要保護悸塔的慾望,她也就這麼做了。
「魅兒…」被毒打卻不吭一聲的悸塔看著南宮魅的眼眸中滾出溫熱的液體,她的心中無比愧疚,南宮魅的所做所為讓她感動的無地自容。當初,她怎麼可以自私的出賣她最好的姐妹,這個對她如此之好的女子!
皇後轉眸,給一旁的麽麽使了個眼色,看向了悸塔冷冷的說道:「就算有含妃護你,本宮也不會就這樣放過你!」
話音剛落,本就離悸塔很近的麽麽伸手狠狠的推向悸塔,隨著悸塔一聲驚呼,腳下不穩的她直直的向著碧湖跌去。
「悸塔…」南宮魅伸手去抓悸塔,使力一拉便將搖搖欲墜的悸塔拉了回來,而她自己卻向著碧湖跌去。
就這樣落湖,就太對不起她一身輕功了!一個靈巧的轉身,她正面向著碧湖跌去,準備以手掌拍擊水面,借力彈起她的身子。
一顆小小的石子卻在這時劃破空氣,以高速和絕對的力道擊打在南宮魅的手臂上,這顆石子未傷到她,卻使她的手臂一陣舒麻,再無力借水彈起自己的身子。
落水前的一刻,南宮魅冰冷的眼眸看向了石子飛來的方向,雖然什麼人也沒能看見,她卻感覺到了一個熟悉的感覺在那個方向,心中也不由的一陣痛處之感。
初春,冰雪剛剛融化之季,湖水冷的正徹骨。
冰涼的湖水將她全身包裹,她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朦朧的意識仍舊停留在落水前的那一刻,那種熟悉的感覺,熟悉的讓她心碎的感覺。
她的身體在冰涼的湖水中緩緩下沉,卻在意識即將消散之時被一隻大手抓住,將她往水面脫去。
她看不清救她的那個人是誰,只知道他是來救她的。
武功高強的她其實是一個旱鴨子。
「咳咳…」再次回到有實感的地面,南宮魅便不停的咳嗽,將她口中的水都咳出來,一張嬌顏蒼白的毫無血色,纖細的身子冷的僵硬。
「魅兒…」同樣一身濕透的洛肆將一件溫暖的絨毛大衣披在南宮魅身上,把冰冷的她緊緊地裹在裡面,心疼的摟著她,「好些了嗎?」他真不敢想像,若不是他及時回來了,後果會是怎樣?他根本不能承受!
南宮魅抬起濕露露的眼眸,猶如一隻受驚的小兔,聲音顫抖的說道:「肆,你回來了。」沉在湖中的那一刻她想過他,她以為她再也不會見到他了。她所有的怨,憤怒,在經過生死之後,都變的不再那麼重要了。她只知道能再見到他真好,她像只小貓一樣向他懷中擠了擠,「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答應我,呆在我身邊別再離開我了好嗎?」
「不離開!永遠也不離開!一秒一刻也不會再離開你了!」洛肆將南宮魅緊緊地抱在懷中,恨不得將她蹂進他的身體里一般。
南宮魅落水,只是涼了,調養幾天便會沒事了。
洛肆守在南宮魅身邊好久,終於等到她睡熟了之後才悄悄離開。
洛肆卻也只是去了寢室外的書房中,見了太監總管。
太監總管站在案桌下面,神情嚴肅的說道:「含妃娘娘落湖之事,確實與皇後娘娘有關。」
洛肆堅硬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案桌之上,俊臉上所布的冰霜堪比北極寒冰,「既然如此,皇后這個頭銜她也不必再要了!傳朕旨意,皇后心腸狠毒,不足為一國之母,至今日起,廢后!」
「皇上三思啊…」太監總管趕緊跪了下來,廢后可不是什麼小事。
洛肆揮了揮手,說道:「朕意已決,無需多言!退下吧!」
太監總管抬頭看了看洛肆冰冷的俊臉,知道洛肆的主意已不可能再改變,諾了一聲,便乖乖的退了出去。
洛肆獨自待在書房之中,漆黑的眸子一片冰冷。這個決定他早就該下了,不然也不會害得南宮魅再受傷害。
太監總管剛退出去不久,書房的房門便再次被人推開。
守在房外的宮女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說道:「皇上,悸妃娘娘想要探望含妃娘娘,想請皇上恩允。」
「悸妃?」洛肆一雙劍眉微皺,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讓她進來見朕。」不是因為南宮魅對她仍舊存在心底的姐妹之情,南宮魅也不會為救她而落湖。歸結起來,悸塔還是害到南宮魅的人之一。
一襲雪白羅裙,清雅裝扮的悸塔緩緩地走了進來,欠身,「見過皇上。」胭脂掩蓋不了她的憔悴,哭腫的雙眸顯得是那麼的疲憊。
洛肆緩緩地轉過身來,深邃的眸子一片冰冷,猶如死神讓人說出最後的遺言一般,「在你心中,你視她為真正的姐妹嗎?」
當然!可是原本斬釘截鐵的兩個子卻讓她說不出口。抬眸,凝視著洛肆冰冷的眸子,她的心中湧起一陣冰涼,幽幽道:「她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我對不起她,我只想看看她是好是壞就會離開。」南宮魅因她而落湖,洛肆現在應該很是恨她了。
「看到她一病不醒,你是不是就會開心了?」洛肆冷冷的看著悸塔,一字一句就如同一把把劍,殘忍的劃在悸塔滿是傷痕的心上。
「不是的!」悸塔失聲尖叫了起來,晶瑩的淚珠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她!從來沒有!」就算是當初將南宮魅送到洛銘手中,也是認為洛銘是南宮魅的男人,不會害她才會答應洛銘的,只是不知道他們之間會有那麼深的仇恨。
她不曾想到,南宮魅對洛銘的恨是那麼的刻骨銘心。
洛肆一步步走近悸塔,低低的嗓音是那麼的冰冷絕情,「燈會上,刺客帶走魅兒的事情你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嗎?魅兒一直想離開皇宮,但她一個人卻沒有本事逃走,若不是你悸妃的幫助,她怎可能在朕的眼前就那樣消失了?」
悸塔不禁打了個寒顫,本就蒼白的臉蛋更加慘白,失口否認道:「不是這樣的!那次不是魅兒要逃跑的,我也沒有幫過她!」既然洛肆早就知道了,卻不處置她,城服還真是深啊!而對於一直不願呆在他身邊的南宮魅卻寵愛至此,他對她的愛已經深入骨髓了吧!
「魅兒已經回到了朕的身邊,過去的事情朕已不想再做追究。可是,朕也絕對不會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她,即使是你打著姐妹的幌子也不行!她是屬於朕的,你這種假情假意的姐妹最好離她遠遠的。」洛肆看著悸塔的眼中只剩下冰冷和厭惡。
淚水止不住的下流,悸塔低垂著眼眸,彎膝跪在了地上,卑微的懇求道:「求皇上再讓我看她一眼,看看她還好不好。之後,我便會離開,再不會以曾經的姐妹的身份來招惹魅兒了!」含妃大病一場之後,便忘記了以前的事情,這是宮中每一個人都知道的事情。南宮魅已經將她遺忘了,她又那麼對不起她,再也不接觸或許就是最好的結果。過去的記憶,她帶給她的溫暖,她會在她處在深宮之中的餘生慢慢回味的。曾經,只需要有一個人記得就好了。
「她曾經是我的姐妹嗎?」清冷卻帶著著驚訝的聲音很意外的在兩人耳邊響起,一身單薄裘衣的南宮魅手扶著門框站在門邊看著他們。
「魅兒,你怎麼起來了?」洛肆冰冷的眸子立刻布上了溫柔,大步流星的向著南宮魅走去,脫下身上淡黃色的龍袍披在南宮魅身上,熟練地將她摟進了懷中。
「魅兒…」悸塔轉眸看著臉色依舊蒼白的南宮魅心中愧疚萬分,淚水更是奔涌而出。雖然依舊憔悴,可是看的出來,她沒有大礙了,她也就可以放心了。
南宮魅看了悸塔一眼,便轉眸看向了洛肆,說到:「她以前真的是我的姐妹嗎?可是為什麼我一點也不想要和她待在一起?她讓我感不到半絲溫暖的感覺。」
洛肆將南宮魅摟緊了一些,淡淡的說道:「你們在進宮前是好姐妹,在你失憶前很久就不是了。」
「為什麼?」南宮魅只是隨口問著,似乎答案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洛肆深情的看著南宮魅,溫柔的說道:「她嫉妒朕對你的千般寵愛,便和你翻臉了。」或許,這是最好的解釋了。
「哦。」南宮魅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之後,臉上勾起一絲甜美的笑容,「肆,我站的累了,你帶我進去休息吧。」原來她那時會有那種強烈的想要保護悸塔的慾望是因為她曾是她的好姐妹,可是已經不再是姐妹了,她對她也不會再有多餘的注意。
她不想要關心的太多,只想讓洛肆每天把她寵的無憂無慮的就好了。
洛肆寵溺的看著南宮魅,稍一彎膝,便將南宮魅打橫抱起,溫柔的說道:「既然愛妃累了,朕就抱愛妃進屋歇息吧。」說完,大步流星的朝著裡屋走去,而跪在地上的悸塔,就似透明的空氣一般。
南宮魅纖細的玉手環住洛肆的脖子,將臉蛋貼在了他的頸間,輕輕地閉上了眼眸,嘴角有著淡淡的笑容。
一陣微風從悸塔身邊掠過,她愣愣的看著相擁離去的兩人,心痛的能滴出血來。
這就是報應吧!她為了能得到所愛男人的眷顧,出賣了真心待她的姐妹,而最終,卻什麼也未能得到,有的只是滿腹的凄涼。
她來這裡,只是為了看看南宮魅是否安好,她如願了,可是,也心碎的徹底了。南宮魅,她過得很好,不恨不怨,也不會想要逃跑,她安心的呆在洛肆身邊,被一國至尊捧在手心,擁有了全天下女人都羨慕的幸福。而她所愛的男人,終於如願的得到了他心愛女人的眷戀,肯安心留在他的懷中了。他們都好幸福!終於幸福了!
可是她呢,卻什麼都沒有了!失去了最好的姐妹,得到了所愛的厭惡,她的生命中,已然失去了所有的陽光。
她最好的姐妹忘記她了,連同她們曾經的姐妹情誼也忘的徹底了,最後所殘留下來的,只是那種厭惡的感覺。她在她的身上,再也感覺不到半絲溫暖了。
從南宮魅出現,說她對她已然沒有任何情意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痛得無法呼吸了。雖然依舊感覺到了心臟的跳動,但那卻是滴血的節奏。
原本清秀美麗的雙眸布滿了悲傷,她痛苦的凝視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她的目光依舊無法從那個方向離開,尖銳的指甲不知不覺之中已經陷入了掌心的血肉之中而不自知,低啞的聲音充斥著絕望如同幻聽般不真實,「滿身罪孽骯髒的我,流盡最後一滴鮮血時,希望能得到一個向上帝祈求的權利。我悸塔今生最後的一個祈求,希望我最好的姐妹南宮魅和我此生最愛的男人能夠永遠幸福下去,不被世俗所惱。」
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她的雙眸已經平靜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緒來。提起繡花鞋,一步步的向著宮殿外走去,每一步走的都是那麼沉重,好似一步之間就已經跨過了好幾個世紀。
孤獨落寞的背影,在這座宮殿的青花石道路上越變越小。
入夜,悸妃所居住的蕭泉宮傳出一聲恐懼的尖叫聲,接著便是一殿的哀嚎。
悸妃割腕自殺了。
傳說,鮮血流了一地,將整個地面染上一層血色。
那夜,南宮魅半夜驚醒,眼角有著淚光,她卻不知為何而哭。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悸妃割腕自殺的事情,很快便傳遍了整個皇宮。自那日之後,皇后被廢,悸妃自殺,已經成為了每一個人議論的焦點,各種傳言漫天飛舞,自然有很多是和南宮魅扯到一起了的,有好有壞,五花八門。
即使人再變,這座皇宮依舊不會變,被春風拂過微微蕩漾的碧湖依舊靜靜地淌在御花園中。
洛肆穿著一身淡黃色的龍袍,卻一點九五之尊的威嚴都沒有,溫柔的從背後攬住南宮魅纖細的腰肢,將腦袋靠在她的脖間,低聲說道:「魅兒,在想什麼?」
南宮魅溫順的呆在洛肆的懷中,漆黑的雙眸卻依舊失神的看著微波蕩漾的湖面,幽幽開口道:「我不明白,悸塔為何會自殺?」
洛肆修長的身軀突然僵硬住了,心中一陣不安,隨後風輕雲淡的說道:「她知道自己再也得不到想要的權利,心灰意冷之間,也就自盡了吧。」不管悸塔和南宮魅曾因為什麼事情而不和,可是她們曾經是那麼要好的姐妹卻是事實,南宮魅對她的溫柔是他不曾見過的,他有些害怕,悸塔的出現會改變他和南宮魅的現狀。
「是這樣嗎?」南宮魅就似自言自語般說道,「這座皇宮,是不是真的如人所說是那麼的殺人不見血?」
洛肆將南宮魅摟緊了一些,堅定的說道:「不管這裡是不是如人所說的那般陰冷黑暗,卻是你我二人的家!朕會一直在你身邊,為你驅逐開一切的陰暗,帶給你最溫暖的家!」
「家?」南宮魅輕聲呢喃著,這是一個對她來說很陌生的名詞,她勾畫不出它的輪廓來。洛肆貼心的溫柔,卻讓她感到了深深的悲哀,宮中的女人,都是以洛肆為夫的,可是,她們卻沒能在洛肆的身上找到所謂的家的存在,只有後宮女人為了生存下來的悲哀。
悸塔的死,在這個布滿白骨的後宮之中,或許只是不足輕重的一個。可是南宮魅的心卻越來越沉重,不是因為洛肆,而是悸塔。這個被她所遺忘了的女人,這個曾是好姐妹的女人,這個讓她再也感覺不到溫暖的女人,此刻,卻讓她感到了心痛。
雖然她並不喜歡她,可是她並不想她死!雖然她並不想見到她,她卻希望她能好好的生活著!
悸塔死了,本就空白的心更加的空蕩,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硬生生的拔走了,只留下瀰漫的悲傷。
「是家!」洛肆繞到南宮魅的面前,單膝下跪,凝視著她深情的說道,「魅兒,嫁給朕好不好?」
南宮魅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驚訝的神色,隨後心靜如水,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淡淡的說道:「我不是已經是你的妃子了嗎?我早就嫁給你了!」
「不是妃子是妻子!今生唯一的妻子!」洛肆迷人的眼眸深情的看著南宮魅,漆黑的瞳孔之中只有那張絕世的容顏,「嫁給朕,做朕的皇后,好嗎?」
南宮魅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看著洛肆耐心的說道:「皇后剛剛被廢,你就讓我當皇后,不怕全朝議論嗎?」
「議論又如何?」洛肆漆黑的眸子中充滿了堅決,「朕妻子的位子,本來就只能屬於朕最愛的女人,只能屬於你!朕只要你做朕的皇后,天下誰人敢不服?!」
南宮魅伸出修長的玉手握住洛肆冰冷的大手,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做你的皇后。」她本就不在乎別的什麼人,只要能待在洛肆身邊就好,做妃子還是做皇后,她並不介意。
「真的嗎?」洛肆激動的看著南宮魅,漆黑的眸子中閃爍著晶亮的光澤,站起身來,一把便將南宮魅摟在懷中。
含妃確是他的妃子,是他以八抬大轎給抬回來的,可是,他所抬回來的是含格,卻不是如今站在他眼前的南宮魅。南宮魅從來沒有嫁給過他,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他想要她真正屬於他,他想要她親自為他穿上鮮紅的嫁衣成為他的新娘,他想要她成為他獨一無二的皇后!
面對南宮魅,他有著從未有過的緊張和忐忑,向她求婚,比他第一次上戰場大戰還要緊張。就算有很大的把握她會答應,他卻還是擔心著那很小的幾率會被她拒絕。
如今,她真的親口答應了,他怎能不欣喜如狂,南宮魅終於可以真正的是屬於他的了!
被洛肆摟在懷中的南宮魅卻沒有半絲欣喜的感覺,不知為何,妻子這兩個字總是讓她感到心痛。
皇后被廢,太后又是極其寵愛南宮魅,南宮魅成為皇后的事情便很順利的開始準備了。
一天沒事只知道閑聊的宮女太監們便被調動起來了,開始了忙碌的生活。
盛大的皇后冊封大典,緊羅密鼓的開始準備著。
大婚前,新人是不應該見面的,可是心中總是感覺到不安的洛肆還是按耐不住的跑來見南宮魅了。
一身喜氣龍袍的洛肆痴痴的看著已經換上喜服,畫上妝顏美的攝魂的南宮魅,不敢相信的說道:「魅兒,你真的要成為朕的妻子了嗎?」這個女人,總是讓他抓不住,如今真的能抓到了,卻不敢相信了。
南宮魅嘴角揚起一絲笑容,點了點頭,說道:「嗯。不過,我想要這個儀式快點結束才好。」
洛肆不解的看著她,說道:「為什麼?」
南宮魅修長的手指指了指頭上華麗的鳳冠,無奈的說道:「好重的!帶著一點都不舒服!」可是必須要戴,她真想把腦袋上的東西給拿下來丟掉!
洛肆寵溺的看著南宮魅,他那一湘不安的深情瞬間被沖淡,修長的大手輕輕地撫上她嬌嫩的臉蛋,溫柔的說道:「等大典完了之後,朕親自為你取下它來。」
南宮魅倒是沒去注意洛肆話中的含義,推開他來說道:「你快出去吧!你都不在,典禮也不會開始!你是皇上,你就去讓典禮快點開始吧!」
洛肆無奈的笑了笑,鬱悶他的新娘竟然比他還要心急的想要嫁給他,雖然是因為別的原因,他的心卻被幸福漲的滿滿的。
期待已久的皇后冊封大殿終於在陽光明媚的皇城中舉行了,文武百官匯聚在金鑾殿下,恭敬的等候著皇後娘娘的到來。
洛肆端坐在高高的龍座之上,漆黑的目光期待的看著南宮魅即將出現的方向。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在洛肆焦急的等待中,鋪著紅地毯的盡頭終於出現了南宮魅纖細的身影,一襲艷麗喜袍的她在眾人的攙扶下緩緩地向著洛肆走來。
一張絕世的嬌顏妖冶魅惑,華麗的鳳冠金光閃閃,金燦燦的裙擺拖的好長好長,她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之中,移著蓮步,大方得體的走在鮮紅的地毯上。
一國之母的風姿竟然在妖冶的她的身上顯露無疑,沒有任何人敢懷疑她的金貴。
洛肆在看到南宮魅出現的那一刻便興奮不已,欲站起身來向著她走去,若不是太后及時出言提醒,或許這個皇帝現在已經迎向皇後娘娘了,而不是端坐在帝位上等著皇後走來。
沉穩深邃的皇,在南宮魅面前卻沒有絲毫的定性。
雪白的階梯上依舊鋪上鮮紅的地毯,每一級階梯上都站著兩個手提花籃的宮女,她們靜靜地等著南宮魅的到來為她撒下鮮花瓣。
紅艷艷的玫瑰花瓣漫天飛舞,飄落在南宮魅身上讓她更似一朵嬌艷的玫瑰花,美麗而又危險。
她緩緩地走上台階,一步步的向上走著,可是離洛肆越近,她的心便越沉,不知為何,為她所愛的洛肆穿上嫁衣,她卻感覺不到高興。
在台階的盡頭,是痴心等著她的男人,她的腳步,也正向著她邁去。
她現在是他的新娘,她不應該多想的!而且她本來就那麼想要和他在一起,成為他的新娘也是很幸福的事情,她應該高興的!
抬眸,向台階的盡頭看去,她絕世的容顏上勾起一絲甜美的弧度,從此之後,她要握緊她的幸福!
剛剛走到台階的一般高度,她的心中卻感到一絲不安和危險的氣息,本能的敏銳性讓她轉眸冰冷的看向了她身邊站著的撒花宮女,一股白煙卻從宮女的手中飛出,剛好迎上她的臉。
只是一陣白煙,她沒有聞到任何氣味,但白煙過後,她的目光卻暗淡了,眼神變得空洞,愣愣的站在原地,就似魂魄離體了一般。
放出白煙的宮女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上前一步便伸手勾住了南宮魅纖細的腰肢,腳下一點,便騰空飛起,向著台階下飛去。
若南宮魅此時沒有失去意識,她一定能夠認出來,這個女人就是當初洛銘囚禁她在群山之中照顧她的貼身婢女,婉兒。
一切發生的都太快,只是眨眼的時間而已,當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婉兒帶著失神的南宮魅已經飛向了半空之中,而撒花的一眾柔弱宮女,竟也都變成武林高手,紛紛跟著婉兒飛了起來。
半空之中,婉兒在南宮魅耳邊輕聲說道:「南宮小姐,王爺在等著你。」
「大膽!」洛肆修長的大手憤怒的拍擊龍座,站起身來,彈身便向著婉兒飛去。他的雙眸已經布上了血絲。
洛肆卻還未及太遠,他的面前便迎面飛來好幾個撒花宮女,抽出袖中藏著的劍向著他砍來。
急著衝去救南宮魅的洛肆不得的停滯了一下,赤手空拳的他很快的便解決了擋路的這幾個女子,可是帶著南宮魅飛走的婉兒卻越飛越遠了,很快就要離開紅地毯的範圍了!
「給朕攔住她!」洛肆憤怒的大吼著,雙眸已經血紅,快速的向著婉兒衝去。
他絕對不能再讓南宮魅就這樣從他的眼前消失!
守在皇宮中的禁衛軍早已經沖了進來,在聽到洛肆的命令之後,更是不要命的向著婉兒撲去,誓要搶下南宮魅來。
普通的侍衛對婉兒來說根本不足一提,可是身手不弱的禁衛軍頭子卻擋住了婉兒離開的步伐,逼得她回到了地面,兩雙玉足踏在了鮮紅的地毯上。
婉兒拔出袖中劍,一手環著南宮魅,發狠的向著禁衛軍頭子刺去,隨她飛來的好些個散花宮女也和周圍的禁衛軍打了起來,鮮血飛濺,場面混亂不堪。
周圍跪著的文武百官們,除了武將,文臣全都跑的遠遠的,躲開了這場廝殺。
婉兒和禁衛軍頭子的武功不相上下,只是幾個回合的時間,洛肆便趕到了。
冰冷的長劍閃爍的嗜血的光芒,鋒利的劍劃出優美的弧度,在婉兒身手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腥紅的鮮血噴涌而出,婉兒瞪大了血紅的雙眸看向冷血的洛肆,當胸又是一劍,禁衛軍頭子絲毫不憐香惜玉的以鋒利的劍刺入了她的心臟。
鮮血從婉兒嘴角流出,她環住南宮魅的力道卻絲毫不減,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笑容,她得意的對著洛肆說道:「你的皇后,我帶走了!」說完,她在洛肆還未來得及抓住南宮魅時用力一推,便將南宮魅向著一旁推去,而她則邁步到南宮魅和洛肆的中間,以血肉之軀擋住了洛肆想要抓住南宮魅的手。
洛肆差一點就抓住南宮魅的手了,可是卻碰到了滿是鮮血的婉兒的身體,長劍狠狠地刺出,將婉兒的身體刺穿。
失神的南宮魅在婉兒臨死的推力之下移開了好些步之後才停了下來,腳下卻不穩,僵硬的身子向著一旁倒去,可是,她還未倒下,一個堅實的胸膛便成為了她的依靠。
這是一個普通的侍衛,他帶著一頂帽子遮住了他大半的臉,而剩餘的臉龐則被一張銀白色的面具而全部擋住,只能隱隱的見到他漆黑的雙眸。
他堅實的手臂將南宮魅摟在懷中,另一隻手持一把鋒利的長劍,一揮之間便將身邊的侍衛斬殺,提步快速的向著宮外的方向跑去。
南宮魅被婉兒推開的那一瞬間洛肆便覺不妙,看到面具人出現,他的心中更加不安,提劍,瘋狂的向著面具人撲去。
「休要走!」洛肆憤怒的大吼,飛身便向著面具人砍去。
在面具之下,卻是一張薄涼的唇瓣,一抹冰冷的笑容勾起,他根本沒有回頭,只是甩出手中的長劍向著身後飛去,單手抱著南宮魅騰身而起更加快速的向著宮外飛去。
被面具人甩出的長劍就似長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差也不容躲避的向著洛肆衝來,洛肆提劍擋開了飛來的長劍,手腕卻是一陣舒麻,向前飛奔的速度不由的慢了半秒。
就是這短短的半秒的時間,面具人已經飛過了高高的城牆,將眾人甩在了身後。
「混蛋!」洛肆低咒了一聲,也在眨眼之間飛到了高高的城牆上,可是,他剛飛到城牆上,城牆外面便衝上來一大群身著禁衛軍服侍的侍衛,全部都訓練有素的向著洛肆襲來,目的只有一個,拖延他的時間!
論洛肆武功再高,也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解決這上百個訓練有素的死士,當他的援兵趕到,控制住局面的時候,他的皇后和那個面具人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消失在了皇宮之內。
上百個死士,撒花宮女盡數死亡,沒有一個活著走出這座皇宮的,原本喜氣洋洋的封后大殿,遍地屍體,血染大地。
而即使是付出這樣慘重的代價,洛肆依舊沒能救下他的皇后。
南宮魅再一次從他的眼前消失了。
之後,就是掘地三尺,洛肆也再沒有找到南宮魅的下落。憤怒的他,將一切歸咎與星則國上官子炎的身上,因為除了上官子炎,已經沒有人會再跟她搶南宮魅了,兩國戰火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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