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溫柔
「你……」他獃獃的看著她,她的話就像是一片雲,可以帶著他飛上天去,喜悅幸福的感覺脹滿了他的心臟,她眼角的淚水卻又讓他那麼揪心,大步的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摟進懷中,「我發誓,我絕對會讓自己好好地活著!」原來,她恨他,是因為他不愛惜自己,她氣他,是因為他不懂她的心。
「混蛋!為什麼你總是要這麼傷害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就那樣對我!有哪一次,你不是讓我這般痛苦!我恨你!洛銘,我真的好恨你!」纖細的玉手緊握成拳,使勁的砸他堅硬的胸膛,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不斷的滑落,卻不知道她此時就像是一個撒嬌的小女人。
越深的恨終究是因為越深的愛。
洛銘任她使命的砸著自己的胸膛,即使會很痛,卻依舊抵不過心裡的喜悅,抱著她,就像是抱著全世界,抱著他的所有。
「魅兒,我愛你。」低首,他溫柔的看著她,薄涼的唇瓣吻住她柔軟的唇,將他所有的愛意都裹進了這個纏綿的吻中。
南宮魅的敲打洛銘胸膛的手停了下來,逐漸沉陷在他溫柔的吻中,纖細的玉手不知不覺之中已經環上了洛銘勁瘦的腰。
想起了過往的一切,她心中卻只有一個想法,幸好,幸好洛銘不是真的死了,幸好他還活著,幸好失憶了的她接受了他,才沒讓這個遺憾繼續下去。
溫熱的泉水池中,洛銘靠著一塊岩石,緊緊地摟著懷中疲憊不堪的人兒,溫柔的說道:「魅兒,泡久了溫泉對身體也不好,我們起吧?」
不知是水蒸氣的緣故還是什麼,南宮魅的臉蛋紅撲撲的,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嗯。」
洛銘摟進了南宮魅纖細的腰肢,騰身便從水中飛了起來。
「銘……」南宮魅抱緊了洛銘些,盡量的將自己藏進他的懷中,不為別的,只為擋住自己無限的春光暴露在空氣中。現在他們可是一絲不掛的。
懷中女人的嬌羞讓洛銘心情一陣大好,雙腳落地,裝作不解的問道:「怎麼了?」她以前可是不願意這麼親密的叫他的,一向都是連名帶姓,定是想起過去的一切來知道已經沒有吃星月的醋的必要了。
南宮魅頭埋在洛銘的懷中,低聲說道:「我的衣服……」雖然是在現代長大的女生,可是她畢竟沒有開放到不穿衣服到處亂跑的地步!
洛銘狹長的眼眸看了看泉水上漂著的濕淋淋的衣服,很自然的說道:「都已經濕透了,不能再讓你穿了。」
「那……那我穿什麼?」抬眸,她看著一點也不覺得沒穿衣服不自然的洛銘很是苦惱。若不是他發瘋似的將她的衣服全部扯碎丟掉,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窘迫啊!
「寢宮裡有的是衣服。」說的很是理所當然。
「寢宮那麼遠,我現在怎麼辦?」她抱緊了他勁瘦的腰,生怕他離開她一點她所有的一切都會暴露出來了,雖然現在是全部暴露給了他,還有那麼親密接觸的饋贈。
「哈哈哈……」洛銘看著一臉苦惱的南宮魅,抬頭揚聲大笑了起來,他的心情實在太好!
南宮魅的臉上出現了幾條黑線,她只想現在就把他給掐死,她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
洛銘的衣服並沒有被撕碎,所以經過內力烘后還能穿,一件雪白的長袍將南宮魅緊緊地裹了起來,洛銘卻只是穿了一條褲子,裸著古銅色的胸膛,抱著南宮魅便向著念魅宮飛去。
洛銘的輕功自然是絕頂的,只是轉眼的功夫就已經穿進念魅宮,將南宮魅抱回了寢宮。即使是有閑人看到身邊有人影閃過,也看不到太真切的。
不再看得到天空,閉上的房門將上天之眼擱在了門外,偌大的寢宮中,被無數盞燭火所照亮。
洛銘溫柔的將南宮魅放在了床榻上,曖昧的說道:「冷嗎?」說著,他已經將被子拿了過來蓋在了南宮魅的身上。
南宮魅把被子裹住自己,低垂著眸子不去看洛銘,說道:「不冷了。我想要休息了。」說著,她閉上了眸子。
洛銘眼底的笑意更深,很是自覺的在她的身邊躺下,幽幽的開口道:「嘶……好冷。」
南宮魅裝作沒聽見,徑自睡自己的覺,可是洛銘不斷的打抖吸氣的聲音卻攪的她不得安寧。
睜開眼眸,挪出了一些位置,將被子遞些給他道:「蓋吧。」雖然他們並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了,也不是第一次光溜溜的相見了,可是她現在是在裸睡,他還和她蓋同一床被子的話,真是……
洛銘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快速的便鑽進了溫暖的被窩中,伸手便摟住了南宮魅纖細的腰肢,有些委屈的說道:「原來不蓋被子是這麼的冷啊。」已經是春天了,對他的體格來說,就是在外面呆在一整夜也沒有關係,可是為了能抱得美人,就是不冷裝冷也沒有關係了。
他僅僅只是穿了一條褲子,她卻什麼都還沒有穿,就這麼抱著,她總覺得是那麼那麼……不自然的扭動了一下身子,說道:「銘,你卻幫我把睡衣拿來嘛?」剛才她就不該直接鑽被窩的,至少該找衣服穿上的。
「不要,外面好冷!」他立馬便拒絕,抱緊了她一些,她的柔軟和他緊密的貼在一起。
身體一陣舒麻,危險的警鐘在她的腦海中敲響,她起身想要起來,卻被他緊緊抱住動彈不得,只得說道:「放開我一下好嗎?我自己去拿。」
他閉著眼眸,卻關心的說道:「你會冷的。」
「可是我要穿衣服啊,又……」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喋喋不休的嘴便被堵上了,一個翻身,洛銘便壓在了她的身上。
洛銘滿臉壞笑的看著南宮魅,性感的唇瓣張張合合的在她的臉上吐著熱氣:「穿衣服多麻煩,在我的面前,以後都不用穿了。」溫柔的吻上她粉嫩的脖頸,修長的大手在那誘人的胴體上肆意遊走。
「銘……不要……」南宮魅不安的扭動身子,洛銘冰涼的手指觸碰過的每一處都會讓她敏感的肌膚髮生特殊的反應,修長的手指無力的抵在他的胸前,有些哀求的看著他。在溫泉中他已經讓她太累了,現在的她真的有些害怕了,也十分後悔自己會因為生氣而主動去引誘他,結果懲罰到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洛銘溫柔的握住她纖細的玉手,引她的手環上他的腰,俯首輕輕地咬住她的耳垂,輕聲說道:「我會溫柔些的。」修長的手撫上她的柔軟,享受著她的美好。
冰冷霸道的洛銘,在遇到南宮魅的時候,就是一隻野獸,一隻會因為她而發狂,再無法控制住自己的野獸。
又是一夜的纏綿,在她疲憊到無力再睜開眼睛而沉沉睡去的時候,他才好心的放過了她。溫柔的將臉蛋紅撲撲的她摟在懷中,狹長的眼眸深深地凝視著她熟睡的容顏。
憶起她說過的話,他的心就被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所漲滿。
「曾經,我是愛上官子炎的,就算是為他付出生命,我也毫無怨言。可是,我也是不愛他的,因為我會為你而心痛。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已經偷偷的把我的心給霸佔了,漸漸地,這顆心中,再也裝不下別人了,包括上官子炎。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勝過了想要和他在一起。我所愛的男人,是霸道冷酷卻又溫柔的洛銘,是一個會抱著我,讓我感到安心的男人。」
翌日,明媚的陽光溫柔的撫摸大地,叢林中生活著的鳥兒早早的就唱起了歌兒來。
念魅宮的床榻上,南宮魅卻依舊睡得舒舒服服,一點也沒有早上該起來了的意思。白皙的臉蛋靠在洛銘堅實的胸膛上,纖細的胳膊環著他的腰,不安分的大腿還搭在他的身上。
對於掛在自己身上的人,洛銘一點也不惱,冷漠淡然的南宮魅這般不雅的睡姿他早就見識過了,也很快就習慣了。
狹長的眼眸帶著深深地笑意溫柔的看著懷中人兒熟睡的嬌顏,似乎永遠也看不厭,就這樣一直看下去也是那麼的令人舒心,快樂。
直到正午,太陽高掛,南宮魅濃密的睫毛才輕微的動彈了一下,緩緩地睜開朦朧的睡眼,看到眼前那張俊美的容顏,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然後又閉上了眼睛,往洛銘的懷中鑽了鑽,似乎又要陷入沉睡。
洛銘知道南宮魅快醒了,便幽幽的開口道:「原來魅兒昨晚是這麼累啊,日上三竿了還不想起來。」
南宮魅猛然睜開了眼眸,兩頰有著一層淡淡的紅暈,看著洛銘說道:「你說什麼?難道現在已經是正午了嗎?」她沒覺得她有睡了這麼久啊!
洛銘寵溺的看著南宮魅,溫柔的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個吻,點了點頭道:「真的很累嗎?」
這不是明知故問嘛!南宮魅在心中低咒了一聲。
洛銘臉上的笑意更深,將南宮魅摟緊了一些,貼心的說道:「再休息一會兒吧,等會兒丫鬟送飯過來再起來。」
說到飯,南宮魅才發現自己現在真的很餓。昨天開始,她都還沒有吃過東西了,還和洛銘糾纏了那麼久,就是神也沒有這麼好的體力啊!
點了點頭,她重新埋回了洛銘的懷中,也乖乖的不亂動,她可不想再引起什麼自己不能滅的火來。
橘紅色的霞光灑滿天空,西方的天空似火般燦爛燃燒,碩大的夕陽緩緩落下,已到末日,依舊綻放出生命最後的精彩。
南宮魅披散著一頭微卷的長發站在山頂之上,依偎在洛銘的懷中,慵懶的半眯著眸子,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弧度凝視著逐漸沉下的紅日。
幾個月之前,同樣是在這樣的夕陽之下,她站在他的視線中,在鮮血中舞蹈,踏著別人的屍體昂揚挺立的格鬥場上。
不曾想到,幾個月後,她就似一個小女人一般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中,一切都是這般的寧靜這般的幸福。
「銘……」她輕聲的喚著他,語氣中有著無限的柔情。
「嗯?」低首,狹長的眼眸溫柔的看著懷中的人兒。
如星空般璀璨的眸子迷離的看著漫天血紅,幽幽開口道:「想知道我的過去嗎?」
心臟漏跳了半拍,狹長的眼眸中有著些許疼惜,寵溺的說道:「你想說我就想聽。」能夠有這樣一身殺人的本領,又如此的冷漠絕情,她的過去,定不會美好。這也是他從來不會問她過去的事情的原因,他不想提及到她傷心的事情。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微眯的眸子直視著火紅的夕陽,「但夕陽都是一樣的。」在現代,她也喜歡看夕陽西下,太陽的落下和人生一樣,夕陽就是末年,代表著死亡。
他沒有半絲的懷疑,溫柔的問道:「那你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她永遠牽動著他心的方向,她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麼的重要,也是多麼的想要知道她的一切一切。
「那裡……充滿了黑暗。」她的眼底閃過一抹悲傷和憎恨,「因為父親的仇家太多,我的母親在我眼前被人殺死,為了親手報仇,我從小便接受著魔鬼式的訓練。曾經,九歲的我,在一個荒島中,殺光了所有的姐妹,存活了下來。十多年來,我不斷的在殺人,只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在我的世界中,我被叫做殺手,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我的世界,是沒有陽光的,我一直都是在黑暗和鮮血中度過,直到那一天,我認識了一個男人,他叫上官穆少。」
洛銘靜靜地聆聽著南宮魅所說的話,她的過去讓他心痛,她所說的上官穆少卻又讓他的心都揪起,男人的直覺讓他感覺到,這個上官穆少才是他真正的情敵,而上官子炎根本不值一提。
南宮魅沉陷在了過去的回憶之中,並沒有注意到洛銘神情的變化,繼續說道:「他是一個桀驁不馴,從來都沒有正經過的花心惡少。直到我們真正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身邊依舊有別的女人存在。可是我依然愛他,只有他,帶給了我黑暗中唯一的一抹陽光。你不是問過我我的第一個男人是誰嗎?」轉眸,她看著他俊美的容顏,不打算將任何事情隱瞞。
洛銘眸底閃過一絲冷意,卻快的讓任何人都無法察覺,他淡然的說道:「是他嗎?」雖然南宮魅成為他的女人只是一個偶然,可是她卻是他的女人,現在更是他深愛的人。
「嗯。」南宮魅輕輕地點了點頭,面對現在的男人,卻不帶一絲悔意的,「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對他,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因為已經不再可能相見,她才會放棄對他的愛的吧,而和他同樣相像的上官子炎,卻並不是他,即使愛,也不能同樣的去愛。
洛銘的心有些痛,盡量讓自己表現的不在意的問道:「你還愛他嗎?」
「我不知道,我們再也不可能見面了,他是我過去的一個記憶,是過去唯一的美好了。」伸手,她輕輕地撫上洛銘俊美的臉龐,「你會介意嗎?我曾是他的女人,我的心裡,可能現在還有他。」
「介意。」他冰冷的語氣卻又充滿了溫柔,霸道的將她摟緊了些,「我會一點點的讓他從你的心裡離開,讓你的心裡只能裝下我一個人!」他願意放棄一切只為她,他對她的愛也是同等的霸道。
南宮魅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調皮的說道:「其實我很花心的,既然那麼愛穆少,現在卻又愛上你了。如果哪天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會不會也就愛上別人了?」
「我絕對不會讓你從我身邊離開!」如鐵一般的胳膊緊緊地將她圈住,宣誓著他的權利。
南宮魅粉嫩的臉蛋靠在了洛銘的胸膛上,笑著說道:「就算有一天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也不會愛上別人!」這個男人已經在她的心裡紮根了,她愛他,其實比愛上官穆少愛的還要深太多太多。
心中的怒火因為她的一句話而熄滅了,只剩下滿滿的溫柔,他低聲問道:「當初,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床上的?」若不是她赤身裸體的出現在他的床榻上,讓他誤以為她是葉郁宣,他也不會和她有那樣的關係,也不會那麼多的恨和愛。
「我也不知道。」南宮魅將腦袋埋在洛銘的懷中不想再抬起來,「我被人下了春藥,沖涼水的時候就感到一陣眩暈,接著就看到你了。醒來之後,身邊的一切都已經變了,我所處的世界也完全變了模樣。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時空穿梭吧,讓異世界的我來到了你的身邊。」
洛銘不解的看著南宮魅,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別的世界嗎?我們去不到的世界?」雖然她說他們所處的世界並不一樣,但他並不能想到是另外一個觸摸不到的地方,這對想法仍舊處於封建的他來說還是太難理解和接受了。
「嗯。」南宮魅點了點頭,「永遠也不可能再去到的世界,那裡就像是現在的未來,只有等著時間的流逝,千千萬萬年之後,才會回到。只不過,那個時候,我們已經不在了。」
心中似乎有一顆大石頭放了下來,洛銘神色明顯輕鬆了許多,將南宮魅緊摟在懷中,狹長的眼眸看向了漫天的彩霞,薄涼的唇瓣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南宮魅感覺到了洛銘的喜悅,心中也是一陣暖意,這個男人,是因為上官穆少不會出現在他們之間而高興,因為從此之後她只會完全屬於她而高興。
抱緊了他勁瘦的腰,她的聲音小如蚊蟻,道:「還有一件事情。」她覺得有必要告訴他,卻又不想打擾他此刻的心情,很是糾結。
他的耳力就算是一根針掉到地上也會聽見,南宮魅說的話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寵溺的看著她,說道:「什麼事?」
南宮魅抬起頭來,晶亮的眸子坦誠的看著洛銘說道:「上官子炎和上官穆少長的一模一樣,上官子炎有時會給我穆少一樣的感覺。」這是她如此痴心對待上官子炎的原因,因為上官穆少,也因為他對她同樣真誠的愛戀。
洛銘略微有些驚訝,但眼底的笑意卻更深了,卻佯裝生氣,冷漠的說道:「所以他就是你在這裡的上官穆少,是你在這裡的不後悔?」他可記得很清楚,剛才她所說過的每一句話,如果是個男人都是會在意自己的女人說為別的男人付出不後悔的。
「不是的!」南宮魅抓住洛銘衣衫的手用力了一些,急著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會這樣為上官子炎付出,全是因為上官穆少,對他,只是一種感情的寄託,一種想念的依賴,並不是愛。我是怕你會誤會我對上官子炎的感情……唔……」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嘴巴便被薄涼的唇瓣給堵住了,滑潤的舌霸道的鑽了進來。
「不管是上官穆少還是上官子炎,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你是我的女人,就算你心裡愛的是別人,我也不會再把你放開!」耀眼的紅映在他俊美的臉上,真誠深情的眸子專註的凝視著她,他俊美的就像是天神,妖冶的又像是妖孽。
南宮魅絕美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很不符時宜的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就呆在山頂上吧,看了夕陽西下,我還想要看旭日東升。」晶亮的眸子看向了天邊即將消失的紅日,溫柔寧靜的模樣讓人頓時失去心神。
「好!你想看什麼我都陪你!」洛銘摟住她纖細的腰肢,狹長的眸子卻只是專註的凝視著她的嬌顏,如果時間能夠在這一刻靜止該多好!
東方露出了一抹魚肚白,明媚的光線逐漸照亮整片天空,燦爛的陽光渲染的整片天空是那麼的美麗動人。
洛銘低首,輕聲喚道:「魅兒醒醒,太陽快出來了。」他有些無奈,南宮魅要看日出,一整夜幾乎沒有睡覺,剛睡下不久,就又要天明了,他不得不把她叫醒,免得她遺憾沒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日出。
聞言,南宮魅緩緩地睜開迷濛的睡眼,漆黑的眸子被東方的霞光所照亮。
她動了動身子,找了個更舒適的位置靠在洛銘的懷中看著日出,迷人的眼眸早已沒有了半絲睡意,很是期待和興奮。
見過太多的夕陽西下,見過太多的死亡,她卻沒有好好欣賞過旭日東升,沒有看見過一個新的生命誕生。
早晨的太陽並不刺眼,是那麼的美麗而溫柔,它的到來象徵著新的一天的開始,也會是美好的開始。
南宮魅迷離的看著緩緩升起的太陽,被眼前的美景所迷了眼,輕聲呢喃道:「新一天的開始,希望你同樣也帶給我一個新生,驅逐我身邊的黑暗,給我新的開始。」
「你已經得到了新的開始,我會讓你永遠都快樂的生活!」他在她的耳邊輕聲許諾著,狹長的眼眸中有著無盡的柔情的愛戀。
他終是學會了溫柔,學會了如何去愛一個人。
山頂上,有一種淡藍色小花開在纖細的花藤上,盤旋在岩石上,隨風招搖。
洛銘抱起又有些昏昏欲睡的南宮魅向著山下走去,離開時順手摘了一朵淡藍色的小花,連同花藤一起。
洛銘的輕功很好,步子很穩,還沒有回到念魅宮,南宮魅便在他的懷中安穩的睡熟了。
輕輕地將她放到柔軟的床塌上,細心的為她蓋好被子,溫柔的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才走了出去。
洛銘剛走出來,便看見了等候多時的戒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到別處去談,不要打擾到南宮魅休息了。
古香古色的涼亭中,洛銘修長的身軀筆直的站立在石桌邊,狹長的眼眸有著些許擔憂的說道:「她會不會有什麼事情?」洛銘一直沒有讓南宮魅服下恢復記憶的葯,一是不願她想起過去那些痛苦的回憶來,二則是因為這葯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是沒人所知道的。
戒尋神色嚴肅的看著洛銘,說道:「我也不清楚,但看她的恢復情況,暫時不會出現什麼事情。」
洛銘怒視著戒尋,冷冷的說道:「我要的不是暫時,而是她平平安安,不能有半點閃失。」
戒尋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我會隨時觀察她的,不會讓她出現任何的意外。」這種葯沒人用過,南宮魅剛醒時只恢復了一部分記憶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藥物再帶來什麼副作用也不是不可能的。
洛銘冷冷的掃了戒尋一眼,轉身大步離去,他修長的手中依舊握著那支小花。
南宮魅的生活是越來越沒有規律了,過了正午,她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眸,當真不愧成了山中的一隻小懶豬。
睜開眼眸時,卻和平日不同,她第一眼並沒有見到洛銘,若大的寢宮中,規規矩矩的站著兩個丫頭,見到南宮魅醒來了,趕緊恭敬的伺候她更衣。
伺候好南宮魅洗漱更衣后,一個婢女恭敬的說道:「請南宮姑娘到大廳用餐。」
「洛銘呢?」她還是安賴不住問了出來,洛銘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在她身邊讓她覺得怪彆扭的。
婢女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道:「爺在山中等著姑娘的,讓姑娘吃了午餐過去。」
南宮魅淡淡的應了聲,便向著大廳走去,很是疑惑洛銘為什麼不和她一起去山中,而是先去山中等她。
撩草的吃了些東西,她便向著山中走去。
山中,有一處清澈的瀑流,每到艷陽天,都能在它身邊看到美麗的彩虹。
南宮魅尋著聲來到這座瀑流邊,飛舞的水霧立刻便撲到她的臉頰上,好一陣清涼。
洛銘一襲雪白長袍,背著雙手筆直的站在瀑流邊,他的衣衫已經有些濕潤了。
知道南宮魅來了,緩緩地轉過身來,帶著笑容的俊臉出現在漫天水霧之中,美的人離不開眼,就這樣丟了魂。
南宮魅停在了原地愣愣的看著如此俊美的洛銘,突然發現,這麼優秀的男人竟然是她的男人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她能得到他的真心又是何其有幸!
看著南宮魅失神的看著自己,洛銘眼角的笑意更深,戲虐的說道:「小娘子如此看著本公子,若不是被本公子的美貌所迷?」
聞言,南宮魅如夢初醒,臉上泛上一層淡淡的紅暈,別來眼去不再看他,說道:「你讓我來這裡幹什麼?」
「自然是幽會了!」洛銘大步走到南宮魅身邊,熟練的摟著她纖細的腰脂。
南宮魅給了洛銘一個白眼,自然的依偎在他的懷中,也不打算再多說什麼。若用洛銘的話來說,他們天天都在幽會。
洛銘溫柔的看著南宮魅,摟緊了她的腰,便帶著她向著瀑流上方飛去,在接近瀑流之頂時的一塊岩石邊停了下來。
這裡是離瀑流最近的地方,卻也不被瀑流所沖唰。
南宮魅疑惑的看著洛銘,道:「到這裡來幹什麼?」這裡非但不能好好的觀賞瀑流,反而還要弄濕衣衫。
「你看這。」洛銘狹長的眼眸看向了身後的岩石上,高大的岩石上寫著三個大字:三生石。
林峰千雪永生永世在一起
張忠德岳小倩永不分離
劉子陽柳梅兒不離不棄
…
三生石上,寫了很多恩愛情侶的名字,他們彼此許下永遠
三生石,許下三世彼此相愛的諾言
看著上面那些石刻下來的字記,感受著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情侶留下的幸福,南宮魅有一種想要在上面寫下自己名字的衝動。
洛銘深情的看著南宮魅痴痴的眸子,伸手握住她纖細的玉手,就那樣單膝向她跪下。
南宮魅被洛銘的動作弄的驚訝不已,轉眸疑惑的看著他,道:「你幹什麼?」從認識他到現代,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向誰下跪過,即使是皇上。
洛銘從袖中拿出一枚草戒,就似最珍愛的寶貝一般捧在手中,溫柔的說道:「我請求你,永遠和我在一起。」
他的手中拿著的是一枚戒指,用花藤做的,戒指上,還有一朵開的正艷的淡藍色小花,小巧精緻。
南宮魅不自覺的用手捂住了驚訝的張開的唇瓣,迷人的眼眸中水波蕩漾,一種叫做感動的暖流溫暖了她的全身。
櫻紅的唇瓣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伸出了自己修長的玉手。
洛銘緊張的神情終於放鬆了些,臉上的笑容是那般的耀眼,他溫柔的拉著南宮魅的手,如同對待一個容易破碎的珍寶一般小心的將草戒套到了她的手指上。
只有求婚才會以下跪的方式請求對方收下戒指,她接受了,她也就答應他會做他的新娘了。
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能再在一起,便是最大的幸運。
她曾說過,她曾期望自己愛的男人能夠跪著送她一枚戒指,讓她嫁給他。可是曾經唯一能做到的人,卻永遠不會這麼做,因為上官穆少是絕不可能娶她的。
只是無意的話,卻被洛銘記住了,並且為她實現了,雖然他並不是向她求婚,可是這已經不重要了,她感受到他的愛,她感受到他是多麼的珍愛她,把她捧在手心中疼愛。
「銘,謝謝你。」笑著落淚,她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撲在他的懷抱中,已經抱緊了她的全世界。
「傻瓜。」洛銘寵溺的撫摸她柔順的長發,心同樣的被幸福所漲滿。
送戒指,代表著求婚,他多想讓她嫁給他,可是他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他殺死她們孩子的事情,他也還不能原諒自己,他也要給她更多的時間。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海枯石爛,此情至死不悔。
南宮魅依偎在洛銘懷中,看著手上帶著的草戒指,心情就好得不得了。即使殺人無數,即使冷血無情,她終究還是一個女人,會因為一個男人而變得溫柔的女人。
絕美的臉蛋上似乎永遠都會掛著這樣美好的笑容,她痴痴的看著三生石上那些幸福的筆畫,溫柔的說道:「銘,我們也把名字寫上去吧。」如果幸福能夠刻上去之後就能永遠留住的話,她真希望這個傳說是真的。
「恩。」洛銘輕輕地點了點頭,將劍放到她的手上,握著她纖細的玉手,一筆一劃認真的書寫著他們的名字。
洛銘南宮魅生生世世相愛如今
即使經過滄海桑田,即使經過千千萬萬年,即使他們的音容相貌早已被世人所遺忘的徹底,但此情卻永遠的留在了人間,刻在了天地之間,三生石便是他們不悔的愛戀的見證。
他們的磨難並未結束,但今日許下的諾言,三生石上的愛戀,便是他們為對方堅持下去的信念。
幸福的時間總是在指間流走的最快,不能企圖留住,但卻可以繼續追尋它。
時間不會因為一個人而留步,但卻可以伴隨著幸福一起奔走。
呆在山中的幾個月中,這是南宮魅感吾最深的一句話。
生活在幸福中的女人,愛已經將她一身冰霜消磨,往日冰冷的臉龐,有的儘是甜美的笑容。
春去夏至,轉眼之間已到夏末。
漆黑的夜空中繁星滿布,一輪明月高懸於頂,溫柔的月光輕柔的撫摸愛人的長發。
洛銘優雅的斜倚在涼停的石柱上,狹長的眼眸痴痴的看著廚房中那個忙碌的倩影,嘴角掛著的幸福的弧度是那般的攝人心魄。
但他卻也還是不會相信,這個女人做出來的東西是能吃的!
廚房中,不斷的有刺鼻的濃煙冒出來,還伴隨著女人的咳嗽聲。
許久,也不見南宮魅從裡面出來,反倒是煙霧越來越大,已經讓他看不真切窗內的那抹倩影了,一片朦朧之中,似乎還有些火花。
洛銘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已經不能再繼續淡定下去了,低咒了一聲大步向著廚房走去。
廚房可以燒了,但裡面的女人絕對不能有事!
洛銘風風火火的衝進廚房,還沒找到南宮魅便被刺鼻的濃煙給包裹住了,若不是他內力深厚,還真會被嗆的胃出血。
「魅兒…」終於找到她了,他鬆了一口氣,大步走到她身邊卻被她的模樣給驚呆了。
「別打擾我!」南宮魅蹙眉,不滿的說著,漆黑的眼眸專註的看著鍋中看不出是什麼食物的東西。
洛銘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廚房,髒亂的快不能下腳了,正好和南宮魅配合的十分好。
雪白的羅裙上染滿了油污,還有些花花綠綠不知道是什麼的顏色,甚至還有著碳黑在上面。白皙的臉頰花的就像只小貓,精緻的俏鼻上是一點黑。
她似乎渾然不知自己現在的模樣和處境是多麼的狼狽、搞笑,晶亮的眸子專註的看著她的傑作,等著「美味」的佳肴出爐。
洛銘無奈的看著南宮魅,眼底卻也有著深深的笑意,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四周,確認暫時不會發生火災才放下心來,站在一旁凝視著專註的南宮魅。
他是要把她寵上天去的,無論她想要做什麼,他都會滿足她,只要她不受到傷害。
而對於鍋中那黑糊糊,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他卻感到幸福,這是她第一次為他所做的東西。只會殺人的雙手學著做菜,只因為他!
鍋里煮的東西的味道是刺鼻的,帶著腥辣。煮的很黏糊后,南宮魅小心翼翼的將它舀起,淋在新鮮的米飯上。
粘稠的黑液將米飯覆蓋,纖細的手指抓起一些碎小蔥撒在了上面。使漆黑的色調上加了一些綠點。
南宮魅卻很是滿意的嗅了一下黑液的「香味」,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得意的說道:「完工了!大師的傑作!」
洛銘點了點頭,別有意味地說道:「確實是大師的傑作。」沒有一定的級別,絕對做不成這種色香味皆不全的菜食來。
南宮魅倒一點不在乎洛銘怪異的表情,端起盤子便向著屋外走去,還不忘對著洛銘說道:「銘,快點出來吃夜宵了!」
「哦。」看著南宮魅得意洋洋的模樣,他總覺得背後冷颼颼的,讓他有打顫的衝動。
夏日的夜晚,燥熱的空氣已經被清涼的風吹走,偌大的明月下是一片涼爽。
洛銘端坐在涼亭里的石桌邊,有些驚恐的看著面前的那一盤「美食」。
四下一望,寂靜無人,只有被風吹動的綠葉。
現在南宮魅不在,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吃這盤黑糊糊的東西了?悄悄倒掉,就說吃光了,神不知鬼不覺!
「銘,你怎麼還沒吃呢?」南宮魅拿著醇香的美酒,緩緩地走了過來,絕美的臉蛋在月光下是那般的恬靜。
洛銘的身體明顯的僵硬了一下,轉首,一抹絕美的笑容掛在他俊顏上,溫柔的凝視著走來的人兒,道:「你親手為我做的,我想讓你看著我把它都吃光!」
南宮魅緩緩地將酒杯放在石桌上,優雅的滿了一杯,笑著說道:「曾經我看過一道菜譜,上面是這麼寫的,黑色的濃辣子,很美味的。」洛銘認為這道菜不能吃的想打她自然很清楚,若不是輕輕鬆鬆的生活了這麼久,她也不會相信自己的雙手能夠弄出吃的來。
濃辣子,聞其名再聞其味,便大概知道它是什麼味道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便如想象中的辣。
洛銘暗自咽了口唾沫。誓死如歸的拿起木筷和著濃辣子挑起了一口白飯,快速的塞到了嘴裡。
濃辣子所過之處,便如火燎過一般,溫度迅速上升,只是片刻,他整個口腔中便是火辣辣的,張口似就能噴出火來。
南宮魅緊張的看著洛銘,不安的問道:「不好吃嗎?」她可完全是按照菜譜上做的,在她心中這可是非常完美的一道菜。
「沒。」洛銘專註地看著盤子,不去看南宮魅的眸子,咬了兩口便將口中的飯食咽了下去,「很好吃!」又是一大口濃辣子混著白米飯下肚。
洛銘大快朵頤,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便將盤子中的食物解決了一大半。
看洛銘狼吞虎咽的模樣,南宮魅臉蛋上的笑容更甜,濃辣子的味道一定做好吃了!
換了個凳子在洛銘身邊做下,她甜美的說道:「給我嘗一下吧?」她還沒有吃過自己做出來的東西,看樣子是很值得期待的。
洛銘持木筷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快速的將盤子端起來移到一旁,就似小孩子護自己喜愛的東西的樣子堅決的說道:「不行!這是你做給我的,我要一個人吃光!」
滿滿的幸福充斥在心中,南宮魅眼角的笑意更深,道:「既然喜歡,以後還做給你吃。」當初她看到這道菜的時候,想過給上官穆少做,才會記下了它的做法,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做。
背後感覺到涼嗖嗖的,他埋下了腦袋,繼續和那黑糊糊的濃辣子奮鬥。
吃完盤中美味,再喝烈酒,洛銘完全品嘗不出酒的辣味了,只覺是在喝無味的白水。
胃中火辣辣的,似乎有什麼正在裡面燃燒,而他一張嘴,便有一種能噴出火來的感覺。
放下木筷,看著南宮魅晶亮的眸子,他的臉上掛起一抹滿足的笑容,道:「這是我吃過最開心的一頓飯。」並不是說謊,南宮魅親自為他而做的,就是再難以下咽吃著也是那麼的幸福。
「沒想到你也這麼喜歡吃辣。」南宮魅站起身來,將碗筷收拾起來,「我把碗筷拿進去,洗了澡再出來。」優雅的轉身,即使身上的羅裙已經很臟,依舊不減她高貴的氣質。
洛銘溫柔的目光在南宮魅離去后黯淡了下來,修長的手緩緩握緊,冰冷的神情比清冷的月光更冷。
一個「也」字,代表了很多。
一陣涼涼的夜風吹過,捲走一片稍黃的葉子,落葉飛舞之後緩緩的落在地上,這是秋即將到來的旋律。
夏末秋初,簫澀的秋,如夕陽般燦爛,但只會迎來冰冷孤苦的冬。
念魅宮坐落在群山之中,出了宮殿,便是無邊無際的山林,一片片花的海洋穿插其中。
南宮魅坐在一片藍色的花海中,赤腳泡在清澈的小水池中,漆黑的眼眸卻無神的看著前方,神思飄遠。
一襲雪白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身邊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她孤寂的背影好一會兒才緩緩地走到她的身邊,彬彬有禮的說道:「南宮姑娘,我能在這裡坐一下嗎?」
南宮魅不看來人,卻早已知道他是誰,淡淡的說道:「隨便。」
來人正是戒尋。
戒尋在小水池一旁的石頭上坐了下來,清亮的眼眸看著清澈的水面,別有意味的說道:「如此美的花,如此美的水,為何倒影出的只是伊人的愁思?」
雪白的玉足輕輕地動了動,盪起一層層漣漪,美麗的眼眸中流淌著絲絲哀愁,淡淡的說道:「情之何物?總是傷人至此。」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洛銘總是有意無意的避著她,他看她的眼神,也不再那麼溫柔。
戒尋抬眸,憐惜的看著愁悶的南宮魅,修長的手小心的摘下身旁開著的一朵藍色花朵,摘下花瓣,撒在了池水中。
深藍色的花瓣飄浮在水面上,就似小船在水中滑行。
戒尋清澈的眸子專註的看著水面上的花瓣,說道:「如果只是這樣看著,它或許會像你飄來,或許也會遠離你,但如果…」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澇起一片藍色花瓣放在手心,「伸出手去,才能觸碰到,留戀,就可以握緊它。」
南宮魅疑惑的看著戒尋,看著他手中的花瓣,呢喃道:「伸出手,才能觸碰…」突然發現,她已經很久沒有伸出手撫摸過他的臉頰了。
「千萬要小心照顧你的身體,切不可染上風寒。」戒尋站了起來,眼底有些那麼一抹擔心,「不打擾了,告辭。」
周圍又恢復了寧靜,靜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是那麼的沉重,傷感。
水池中勉強能倒影出她的模樣來,依舊是那樣一張天生妖魅的臉蛋,卻多了一絲女人味,多了小女人的惆悵。
什麼時候她變成這樣了?會因為一些小事情而這樣耿耿於懷,這樣嬌情了?
煩躁的晃動了下白皙的玉足,水面上飄著的花瓣便隨波蕩漾,提腳,一片藍色花瓣便粘在了她的腳踝上。
救贖。
漫無目的的飄蕩為的是得到渺茫的救贖,尋的一塊可以落腳的地方。
花瓣因她而得到救贖,而誰又來將她救贖?
手指上的草環她依舊戴著,雖然花已經凋謝了,藤蔓卻依舊如惜。
輕輕的撫摸手指上的草戒,曾經的蜜語在耳邊迴響,輕啟紅唇呢喃道:「你是我的救贖嗎?」在愛情面前,她膽小了,逃避了,女人心敏感而脆弱。
她沒有在這裡待到晚,頂著頭頂火辣辣的太陽,她緩緩地向著念魅宮走去。
寢宮,一如即往的空蕩,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
花瓶里插的花已經枯萎,那是洛銘親手摘來送給她的。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那已經枯萎的花瓣,一股惆悵從心中升起,她的心被他牽引著,可是她卻不知道他此時在哪,在幹什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真的很少會呆在一起了,她不知道他在哪裡,他也不會再突然的出現在她身邊了。
厭了嗎?她的心裡突然出現了這個詞語。
魅惑的唇瓣勾起一絲冷笑,冰冷的眸子中流竄著痛思,枯黃的花瓣被她扯了下來,在指間便成碎屑。
轉身,纖細的身影絕然的向外走去,從屋外照射進來的陽光卻怎麼也不能驅逐屋內的陰冷。
雄偉豪華的書房,規矩的陳設著各類書籍,整個房間卻不是瀰漫著墨汁的味道,而充滿了酒味。
許多空酒瓶雜亂的倒在地上,酒氣熏天。
不知多少酒下肚,已經半醉的洛銘半趴在案桌上,拿著銀白色的酒壺往自己口中灌。
喝酒如喝水,沒醉死誓不甘休。
緊閉的書房門突然被人推開,強烈的陽光射進來,剎那間讓他習慣了黑暗的眸子睜不開,看不真切眼前的景象。
劍眉微皺,冰冷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怒氣道:「誰讓你進來的!快滾出去!」
沐浴在陽光下的,是一抹纖細的倩影,她關上了房門,緩緩的向著洛銘走來,語氣清冷的說道:「原來這座念魅宮,也有我的禁地嗎?」念魅宮是他為她而建的,這是送給她的宮殿。
刺眼的陽光被擋在了門外,微眯著眼眸,他看清了她的模樣,有些不敢相信的喚道:「魅兒…」薄涼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他的心在嘲笑他自己,妄自借酒消愁,卻滿腦子想的都是她,甚至還產生幻覺以為是她出現了。
拿起酒壺,又是一口濃烈美酒入腹。
他所看到的南宮魅並不是幻覺,此時的她,正心痛的看著爛醉的他。
緩緩地走到他的身邊,伸手阻止了他繼續喝酒,悲傷的說道:「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她看著他這個樣子好心痛,比之前的神傷更難過。
她的手很涼,也很柔軟,有著他想要握緊的美好。她碰觸到他的那一剎那,他知道她便不是幻覺,她真的來了。
很配合的將手中的酒壺放在桌上,抬眸,笑著看著她道:「你怎麼來了?」
他醉了,所以忘記了掩飾他眸中的悲傷,臉上的笑容就變的那麼的虛偽。
她的心臟收縮了一下,是發狠的痛感。
她聽聞,有一段時間他沉迷於酒精,每日都會喝的爛醉如泥。戰王一度淪落為街道上的醉鬼,那時,正是她在紅塵消失的時間。
凝視著他因為酒精而變得迷離的眸子,悲傷的說道:「為什麼?到底因為什麼讓我們變成這樣。」第一次她有了這樣的感覺,明明他就在她的眼前,但卻讓她感覺那麼遙不可及。
洛銘的笑容在臉上消失,轉眸不再看南宮魅,冷淡的說道:「你不知道嗎?」他一直在逃避,可是她卻要求他面對了。
南宮魅不答反問道:「我該知道嗎?」
「是。你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呢?!呵呵…」他冷冷的笑著,站起身來,漆黑的眸子依舊不肯再看她一眼。
南宮魅兩條彎彎的柳眉緊皺在一起,不安的感覺侵襲著她的神經,低聲喚道:「銘…」他的怒,他的痛讓她感到害怕,幻想了千千萬萬次的美好未來在他瘋狂的神情中開始變得脆弱。
「你知道,你是愛我的,對吧?」轉身,他凝視著她,突然的問道。
看著眼前的洛銘,是那樣的陌生,心中的痛楚更加的深刻,說道:「你到底…」她的話還沒能說完,薄將的唇便欺了上來,夾雜著濃烈的酒味,瘋狂的掠奪著她的氧氣。
他醉了,因太多的烈酒而醉,因眼前的女人而醉,醉的是那麼的徹底。
不帶一絲溫柔的啃咬著她柔軟的唇瓣,修長的大手毫不憐惜的撕碎她的衣衫,甚至於沒有聽到她反對的聲音,就如同野獸一般將她佔有。
一翻風雲過後,他沉沉的睡去了,睡夢中,依舊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
南宮魅赤身裸體的躺在他的懷中,俏麗的臉蛋靠在他堅硬的胸膛上,微張的眼眸暴露出她的疲憊和心痛,晶瑩的液體緩緩的從眼角滑落,滴落在古銅色的肌膚上。
她知道他醉了,可是醉並不能成為一個很好的理由。都說,救后吐真言,那酒後所感受到的,便是最真實的了吧!
他要她,卻也在排斥她。他矛盾於對她的愛,卻厭惡她的身體,身體的厭惡,心裡的厭惡。
她的身體並不只屬於他,並不是那麼純潔乾淨的,他心裡是在意的,那麼的在意,也就那麼的排斥抵觸。
她感覺到了,還是那麼的深刻。
骯髒的身子,他終是厭惡了。
想起最初,第一次相識,他們便是昏天黑地的纏綿,沒有任何感情的牽扯,只是身體最原始的本能在趨勢著他們向彼此索求。但他看到依舊雪白的床單時,他眼中的厭惡是那麼的明顯,他對她的厭惡是那麼的深刻。
只因她長得像含格,命運之輪再次將他們轉在了一起,由復仇到深愛,僅僅幾個月的時間,讓他們彼此傾心。
可是洛銘始終是這個時代的男人,這個封建的時代。他同別的男人一樣,不允許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玷污,那是他高傲的心所不能接受的。
因為恨,他一次又一次的將她佔有,因為愛,他溫柔的想要將她霸佔,亦因為愛,他的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因為她曾是別人的女人,他介意!
所以他折磨自己,所以他疏遠她,所以他們的愛情因為他愚蠢的介意而變得那麼脆弱。
洛銘無疑是最介意這種事情的男人,她又怎麼可以忘記?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明白的那麼透徹!
四周都變得好安靜,她能夠清楚的聽到他的心跳聲,那麼的沉穩有節奏。
屋裡的酒氣已經沒有那麼濃烈了,但她卻醉了,嘴裡有著腥甜的味道,肚腹中一股股滾燙的熱流徘徊著。
累,真的好累,痛的累了也傷的累了。
俏麗的笑臉緊緊地挨著他古銅色的胸膛,櫻紅的唇瓣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濃密的睫毛緩緩地垂下,帶著她所有的心痛,沉迷於無邊的黑暗之中。
終於明白,當初上官穆少為何不肯相信愛情,即使遇到了她,即使他已經不能自己的愛上了她,依舊有所保留的愛著。他曾說過,愛之一字,太過脆弱,也太過傷人。
跌入愛情的漩渦,就註定會被傷的體無完膚,甜蜜的背後隱藏的原來是痛苦的深淵。
清冷的月光灑在琉璃磚瓦上,整座宮殿都因此泛著幽藍的光霧。
明月高掛,本該夜深人靜的黑幕下,一抹暗紅色的身影卻不安的在書房外徘徊著,她的腳步很輕盈,但緊皺的眉頭卻顯露出她此刻的焦慮。
許久之後,她終於還是決定走到了書房門口,舉起手來準備敲門,可是握拳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怎麼就是敲不下去,額頭上冷汗直冒。
主子的房門,可不是他輕易能敲的,但她卻不能不敲,因為南宮魅已經失蹤一天一夜了。在這座宮殿里,她們都知道,就是主子被捅了一刀都不是什麼大事,而南宮魅若是掉了一根頭髮,那就是比天塌下來還要嚴重的事情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在半空中的手還是敲了下去,寂靜的夜晚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來。
嘈雜的聲音,驚擾了睡夢中的人。
洛銘好看的劍眉微微皺起,緩緩地睜開了朦朧的睡眼,只覺腦袋中一片混亂昏沉,耳邊還有著不斷響起的敲門聲。
很刺耳的聲音,讓他的頭更加的昏痛,冷冷的說道:「什麼事?」下意識的用手去摸昏痛的腦袋,這才發現他的懷中還躺著一個柔軟的嬌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