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回來
顧小雨不滿地抬了抬下巴，整個人顯得有些傲嬌。
「哦？那你都聽了什麼？」知道她向來閑不住，秦苑倒是也沒有太在意，一邊看著手中的經書，一邊漫不經心地詢問道。不知為何，平日里向來格外謹慎的她，現在這種時候，倒是一點警惕之心都沒有，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安心？
說實話，這樣的感覺，她很少會有，偶爾在秦府她也會下意識地防備什麼，可是在這裡，她竟然可以完完全全的放鬆。好像徹底明白了一點，那就是在這裡她是絕對不會受到傷害的一樣。
「我啊，聽了可多了呢。」說到自己所知道的那些消息，顧小雨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得意洋洋，她隨意摘了一朵花兒，小跑到秦苑的身邊坐下，開始同秦苑分享那些她所聽聞的各種消息。
「比如……事實上這個天下未來很有可能是屬於寧王殿下的……」顧小雨雖說莽撞慣了，不過卻也不是一點頭腦都沒有。她下意識地放低了聲音，表情微微有些得意。
然而秦苑聽聞之後，原本沒有任何波瀾的眼神，頓時便冷了下來「顧小雨，你怕是不想活了？這種話你竟然也敢胡亂說？」
秦苑抬頭朝著顧小雨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你可知道，這樣的話若是傳出去了，你會有怎樣的下場嗎？告訴你，若是被有心人聽到傳了出去，到時候怕是你哥哥顧一刑過來，都救不了你。」
可能是因為秦苑的眼神實在太過冷冽，也可能是因為她的語氣太過強硬，本還笑得有些飄然的顧小雨，聽聞她所說的話后，整個人頓時像是枯萎的花兒一樣，顯得有些鬱鬱寡歡。
顧瓊如見她如此，頓時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些太過了一點，她有些無奈地嘆了嘆氣道「我並非刻意說你，只不過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該說，孰輕孰重，你要分得清楚。你要知道，這種話可能在你眼裡不過是從大街上隨意聽來的一個消息罷了，不過這種消息若是傳出去的話，到時候不僅僅是你自己會有煩惱，可能就連你哥哥顧一邢都會牽扯進去，這其中的危險，你可拎得清？」
這丫頭本來性子便有些固執，生怕她各種胡思亂想，沒有辦法，秦苑只好放下手中的詩經，耐心地同她解釋道。
在這種亂世當中生存，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若是想要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一生，那麼局勢這種東西必須要分得清楚，否則一個不小心，便會捲入其中的可怕漩渦，從此萬劫不復。
這樣的結果，想來不管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顧小雨本就不是一個無理取鬧之人，而且她也不傻，有些話能不能隨意亂說，她心中其實也是有數的，之所以在這種時候開口，只不過是因為說的那個對象是她很信任的罷了。
「苑娘……其實你說的這些我通通明白的，這些話，其實我也只敢在你面前說說罷了，換到別的地方，換成別人的話，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敢隨意開口亂說的。」顧小雨在說到這番話的實話，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委屈。
秦苑聽聞之後，頓時覺得有些莫名的好笑，這丫頭還真的是小孩子心性，心裡是怎麼想的，那麼臉上便會表現出什麼。不過儘管她如此，她覺得她也是有必要對她再說點什麼的。
「小雨，我想告訴你，這世界上沒有絕對值得你信任的人，你最能信任，也最值得你信任的人，只有你自己。我知道你是因為把我當成好友，雖然才會什麼都說，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一點，有的時候在這個世界，連擁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都靠不住，更別說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朋友了。你說的那些我自然不會說出去，不過我希望這個道理，你要明白。」秦苑想了想，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同這個丫頭說一點什麼才行。
雖然她說的這些有些殘忍現實，不過有些東西確實就是如此，她根本不得不去面對。知道多一些，也是好處，否則若是有一天，她被人拉去賣了，她可能都還不知道，還傻傻地幫人數錢呢。
「我知道了……」顧小雨小聲回答「苑娘，你真好！」她突然笑開，給了秦苑一個大大的笑容，那樣沒有任何心機的笑容，秦苑想，她大概有太久太久沒有見過了吧？
畢竟就連書兒小小年紀，便就已經懂得了許多，在他身上，她都已經看不到那種完全屬於一個孩子應該有的純真狀態了。
「行了你，我一點也不好，我這人愛恨分明，工於心計，你啊，不要把我想得太過美好才是。」儘管她已經願意接受她們成為朋友，不過有些東西，她卻還是需要同她說明清楚。
畢竟，走到今天這步，她怎麼可能還會是她想象的那種人呢？
「切……」對於她所說的話，顧小雨就像沒有聽到一般，絲毫不在意。
知道多說無益，秦苑倒是也不打算繼續再多說下去，有些事情靠別人來說是沒有任何作用的，而是需要自己去經歷去領會。
「行了繼續走一走吧，累了我們就回去。」秦苑繼續沉迷書籍當中，又繼續恢復了方才最初的那種漫不經心的狀態。
提到要回去，顧小雨的臉色頓時變了又變。她才一點都不想回去呢，雖然後花園這邊自然沒有外面的大街熱鬧好玩，不過再怎麼樣，總也比暗房那邊好多了吧？在那裡雖然想要什麼通通都有，不過總歸是有一種莫名壓抑的感覺，這讓她感覺不舒服，很不喜歡。
「那邊有蝴蝶，我過去看看吧。」顧小雨假裝沒有聽到秦苑所說要回去的事情，她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各種花兒，一臉感興趣的模樣。
秦苑不傻，又怎麼可能不清楚她心裡究竟在想一些什麼呢？有些無奈地嘆了嘆氣，她看了她一眼「行了，想去看便過去，不必如此。」
得到允許的顧小雨，眼睛亮了又亮，二話不說，連忙起身跑得不見人影。
然而就在秦苑以為，這個小麻煩走了，終於可以稍微休息一會的時候，一陣煩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