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許的靈魂拷問
「進來吧,小心門檻。」
成蹊打開家門,摸索到牆上的開關,對身後人說。
許博學今晚喝了不少酒,大部分都是替她喝的,隔著一米的距離,她都能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
平時許博學送她回家都是老老實實開車離開,今天這個時間點,又喝了點酒,突然提出要上樓。
大家都是成年人,想幹什麼她心裡有數。
只是礙於他替她向靳喬衍美言了兩句,而且他也是替她喝酒才會喝多,不讓他上來喝杯茶解酒,說不過去。
只能邊走邊看,如果許博學真做出什麼不合適的舉措來,她能夠利用靳喬衍教的那套防身術脫險。
但那樣的話,之後兩人見面就會變得尷尬,但願許博學的素養不會讓他做出不合適的事來。
許博學喝得有點多,但並不算醉,意識還是清醒的,只是步伐有些不穩。
踏入成蹊的家,燈光亮起,他抬手遮著光,掃視了一圈屋內。
成景延對成蹊是真的狠,說是商品房,但客廳小的可憐,就那麼十來個平米,恐怕連成蹊之前住的卧室,也比這個客廳要大。
這邊的樓盤都是二居室,算上衛浴,估計整個商品房只有五六十平米。
對於許博學而言,說是鳥窩都不為過。
成蹊燒了水,沖了杯備在藥箱的解酒茶,放在茶几上:「喝杯解酒茶吧,這是沖劑,管不管用我也不清楚,沒用過。」
她本來是打算用在和建築公司應酬上的,結果一包也用不上,沒有一家建築公司願意給她應酬的機會。
許博學踢掉鞋子,換上拖鞋走了進屋。
坐在她的旁邊,望著白霧騰升的茶,他說:「謝謝。」
沙發很小,很短,兩人的距離非常近,近到腿與腿之間,僅一個拳頭的距離。
近到,他一動都能碰到她。
這樣的局促令得成蹊隱隱不安,可臉上還是淺笑著說:「該說謝謝的是我,為了安鼎的事,你還親自跑戈城一趟,靳總能夠答應和我合作,多虧了有你,謝謝你幫了我那麼多忙,改天請你吃飯,給我一個正式答謝的機會。」
許博學靠在沙發上,望著她的短髮:「現在你也可以感謝我。」
按照對許博學的了解,成蹊隱約猜到他要說什麼。
咬著下唇,她借勢往旁邊坐遠了些,就差沒坐在扶手上了。
回頭看著他,她問:「怎麼感謝?你想吃什麼?雖然我以前在家裡什麼也不做,但是上大學的時候還是學會了一兩項技能,你想吃炒麵還是湯麵?」
許博學微微抬手,摘下銀色眼鏡,露出那雙魅惑人心的桃花眼。
眉眼一抬,他邪魅地看著她,很輕地說了兩個字:「吃你。」
成蹊深吸了口氣,雙手握拳壓在膝蓋上:「許博學,我說過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否則……」
「否則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了是嗎?但我從來沒說過要和你做朋友。」
眯著桃花眼,他突然欺身上前,逼得她斜靠在沙發上。
他站了起來,一手拿著眼鏡,一手撐在她腦袋旁邊。
他說:「我從最開始就說過,我的目的是你,成蹊,我要你,我做這麼多,都是為了得到你。」
對於自己的目的沒有絲毫的隱瞞,他直言道。
望著她那雙炯亮的眼眸,他嗓子干啞:「成蹊,你難道還看不出來么?我喜歡你了,我越來越想得到你,你想報答我,就和我在一起。」
說完,腦袋逐漸往下壓,朝著她的唇靠近。
他本不想那麼早對成蹊告白,畢竟兩人相處的時間不長,而成蹊也明確表示過,他們只是朋友。
可殯儀館里,靳喬衍說的話令他感到了威脅力,成景延一直都在暗中盯著成蹊。
成景延為成蹊做了那麼多,倘若成蹊知道,恐怕心中的想法會覺醒,活了三十餘年,他第一次感到了威脅力。
所以,他才會迫不及待地表露心跡,也許……這麼些日子來的相處,成蹊對他會有好感。
濃烈的酒氣一瞬間鑽入鼻腔,刺激著她所有的感官。
有那麼一瞬間,她被他眼中的情深給吸引了,許博學對她確實很好,好到無可挑剔,她知道點了這個頭,許博學會讓她後半生過得很幸福。
可是……
可是她的頭動不了,潛意識讓她不想答應。
唇瓣即將貼上,成蹊霎時恢復理智,抬手抵在他的胸口,猛然將他推開。
旋即她馬上從沙發跳起,站遠了看著他:「許博學,我說過我們只是朋友,如果你有別的想法,那對不起,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欠你的人情,我會想辦法償還。」
被成蹊推開,許博學踉蹌地坐在茶几上,打翻了滾燙的解酒茶。
茶杯摔在地上,濺起的茶漬落在他的褲腿上。
醉意霎時清醒,望著空空如也的沙發,他冷嘲熱諷道:「欠我的人情你會還,那你欠成景延的呢?你想過要還嗎?」
成蹊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扯到成景延的身上,這麼些年來,成景延的付出,她從來沒有回報過。
他接著又道:「我的人情要還,他成景延的人情,你就理所應當地接受嗎?十八歲之前他是你爸爸,你接受很正常,十八歲之後呢?他用男人的眼光看你,你還理所應當地接受他的付出?為什麼?!」
為什麼……
炯亮的眼眸一震。
為什麼她習慣了接受成景延的付出成景延的好?只是因為成景延從前是父親的身份嗎?
許博學從未感到如此挫敗,在醫學上、在生意上,憑藉著高於常人的智商,他一直都是順風順水,到了成蹊這,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冷笑道:「我要親你,你想也不想就推開了,那麼這些年成景延每一次親你抱你,你是推開還是習以為常地接受?你是用盡全力推開他,還是什麼也不做任由他親你?」
話一出,成蹊就回想起成景延無數的強吻。
每一次說是強吻,可每一次,最終的結果都是她面無表情、毫無反應的接受。
可是……她是真的無力還手嗎?她到底是在害怕成景延發瘋,還是在怕什麼?
許博學接連拋出幾個問題,將成蹊問怔住了,沒有聽到回答,他心裡已經得到了答案。
有些垂頭喪氣,他冷笑著離開:「今天的事很抱歉,不會有下次,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