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謝恩辭行
城門口,本該分道揚鑣的兩個人,此刻相顧無言。
「我和你一同去!」紫蓮下定了主意,拉住了轉身欲走的男子,眼裡寫滿了堅定。
「什麼?你和我同去?」男子有些訝異,連忙阻止,「不可!萬萬不可!你不會功夫,我一人前去,已註定是敗局,你若一同前去,你我都會死!」
「你說了,我們不過是做做樣子,若你一人前去,根本進不了大小姐的身前。若我們同去,則可說是感謝齊王殿下和大小姐的不殺之恩,特來向他們二人謝恩辭行。至於旁的事兒,你打算如何做,我都聽你的。」
紫蓮淡淡的笑著,雖是陌路相逢的兩個人,卻一起歷經了一場生死,況且根深蒂固的思想,讓紫蓮在心底已經認定,眼前這個連姓名都未曾問過的男子,因著和她有了肌膚之親,便已是她要跟隨的夫君了。
眼下,她又怎會看著自己的夫君送死,而自己一個人獨活?
「紫蓮,其實你不必如此的,你我不過是……」
「你想說的,我都明白。你可以不必承認,但於我而言,你便是我的夫君,我又怎能看著你去白白送死?若今日,你我都能有命活下來,各自安好也罷,你我相依度日也罷,我都聽你的。」
紫蓮倒也看得開,一番話說得很是洒脫,這不免讓男子有些動容。
「罷了,你可以叫我廖哥,若是今日,你我都有命活下去,我定不負你!」廖哥承諾了一番,便伸手牽著紫蓮的手,朝著郊外走去。
一隻白鴿飛落在夜明軒的窗台上,他取出白鴿腳上綁著的信件,看過之後,將信件燒了,輕笑一聲,帶著自己的貼身侍衛出了宮。
郊外的風景一片蔥綠,湖面泛著層層漣漪,微風徐來,夾雜著沁人心脾的花香,聽著陣陣鳥鳴,別有一番滋味。
雲墨帶著人,在湖邊找了一處草地,鋪好了毯子。而此時,夜無殤率先下了馬車,朝著探出了半個身子的雲淺伸出了手。
雲淺微微一笑,把手搭了上去,在夜無殤的攙扶下也下了馬車。
「殿下,毯子已鋪好,四周也戒備妥當。」雲墨走上前,立在了夜無殤的身側。
夜無殤點了點頭,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牽著雲淺走到毯子上,坐了下來,一隻胳膊搭在小桌上,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
雲淺坐在夜無殤旁邊,一邊整理著裙擺,一邊看了守在一旁的雲墨一眼,忽而笑了,「殿下,您怎的有閒情逸緻,帶臣女出來踏青了?」
「淺淺,你還要在我面前生分到幾時?」夜無殤有些不滿雲淺的稱呼,什麼「殿下」,什麼「臣女」,太生分,他不喜歡。
看著夜無殤眼中的不悅,雲淺錯愕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試探性的改了口,「夜……無殤?」
然而,夜無殤眼中的不悅並沒有消減半分。
雲淺無奈,深呼吸后,喚道,「好吧,無殤,你帶我出來踏青,有什麼企圖?」
夜無殤原本因為聽到雲淺喚他「無殤」而心中大喜,可那一句企圖,差點兒讓他吐血。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斜眼盯著雲淺,冷冷道,「你覺得我對你會有什麼企圖?」
「那不然你為何忽然就要帶我來踏青?」雲淺悠閑地用胳膊撐著下巴,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順便也給夜無殤倒了一杯水。
「真不知該說你蠢,還是該說你聰明!」夜無殤白了雲淺一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雲淺放下手中的水杯,望著夜無殤,又看了一眼雲墨,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他們還不死心?」
夜無殤看著雲淺,沒有說話。
而此時,負責戒備的士兵攔住了前來找雲淺的紫蓮和廖哥。
聽到動靜,雲淺和夜無殤都扭頭看了過去,雲墨轉身走了過去,「紫蓮,你們怎麼來了?」
「大少爺,奴婢和廖哥是特意前來向齊王殿下和大小姐謝恩辭行的。奴婢和廖哥能有今日,全是齊王殿下和大小姐能夠寬恕,否則,奴婢和廖哥怕是活不到今日,更別說能夠拿回身契,和廖哥結為夫妻了。」
紫蓮輕聲細語,說完扭頭看向了廖哥,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雲墨打量了一下紫蓮和廖哥,道,「你們現在這兒等一下,我去回稟了齊王再說。」
說罷,雲墨轉身,朝著夜無殤和雲淺走去。
「殿下,紫蓮他們二人說是前來謝恩辭行,是否放進來?」
雲淺和夜無殤相互看了一眼,又遠望了一眼紫蓮,道,「都這麼說了,那便放進來吧。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雲墨沒有動,看著夜無殤,等著他的命令。
只見夜無殤朝著雲墨點了點頭,雲墨這才朝著紫蓮他們走了過去,讓人把他們放了進來。
瞧著他們走進,雲淺淡笑著起了身,不等紫蓮開口說話,她上前一步,握住了紫蓮的手,柔聲道,「紫蓮,你雖不是我身旁的丫鬟,但今日得見你嫁出府,心裡也著實為你感到高興。你呢,陪著我去湖邊走走,我偷偷給你一些好東西,當你的私房錢。」
說著,雲淺故意湊近紫蓮耳邊,輕輕一笑。不等紫蓮說些什麼,雲淺便拉著她朝一旁走去,綠竹跟在她們身後。
夜無殤大手一揮,一個侍從也跟了上去。
「你該知道,無論你想做什麼,只要你敢輕舉妄動,下一秒便會身首異處!」夜無殤說的風輕雲淡,似是與他無關一般。
「殿下果然聰慧,只是,小人別無選擇,即便是知道會身首異處,卻也不得不為之,只盼殿下能保紫蓮一命!」廖哥微微欠身,抱拳於胸前。
夜無殤輕挑眉毛,問道,「你本是江湖中人,又何必踏入這紛亂之中?本王給你一個選擇,倘若你此刻供出幕後之人,本王定護你和紫蓮周全。」
廖哥直起身子,笑了笑,說的無比坦然,「殿下能護得了一時,卻護不了一世!有人迫切想要殿下和大小姐的性命,即使沒有我,也還會有別人。如此惡毒之事,又怎會留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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