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美夢破碎
她正想著,最後一頂轎子里走出來一個年近四十,面白無須的男人,他手裡證據拿著拂塵,笑起來的聲音有些尖利。
「哎呦,雲將軍,大喜啊!咱家奉命傳旨,齊王也親自來了,四皇子殿下也非要過來看看熱鬧,就一道前來了,您,先見禮吧!」那太監滿臉堆笑的說道,隨即把聖旨高高的舉了起來。
「臣雲若海恭請皇上聖安。」盛寧將軍恭恭敬敬跪了下來,他的身後跪倒了一群人。
只有雲淺愣著,一時沒回過神來,就那麼突兀的站著。
夜無殤帶有幾分寒意的眼睛掃了過來,看到她獃獃的盯著夜明軒,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是自己的王妃,看著不相干的人做什麼?
夜明軒比自己好看?
雲淺感受到了那並不友好的目光,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抬頭對著夜無殤展顏一笑,才慢慢的跪了下去。
夜無殤心神微微一凝,這個淡妝素裹的女子笑起來是那樣的明媚,似一縷陽光照進了心房。
就連夜明軒一時也有些失神,不過他立刻低頭垂目做出了一副非禮勿視的樣子。
雲若海接了聖旨,再抱拳行禮:「微臣見過齊王、見過四皇子殿下。」
「雲將軍不必多禮。」夜無殤伸手虛扶了他一下。
「二位殿下、黃公公,快,請進。」雲若海躬身相讓。
進了花廳,黃公公尖著嗓子喊了一句:「雲淺接旨。」
雲淺立刻再次跪倒,滿屋子的人只有那個太監氣定神閑的站在那裡。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盛寧將軍府嫡長女雲淺品性賢德淑良、素有才名,端莊柔美,特賜婚與齊王夜無殤,擇日完婚。」黃公公特殊的嗓音讀起聖旨來,抑揚頓挫,還算入耳。
雲淺恭恭敬敬的伸出雙手,聲音宛如黃鶯出谷:『「臣女雲淺接旨謝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起身把聖旨捧到雲若海的面前,雲若海小心的接了過來,供於香案上。
夜無殤看著雲淺,奇怪啊,這丫頭今天對自己似乎沒有往日那麼排斥了,他還以為,她會抗旨不尊呢!
雲淺也大膽的與他對視著,眼睛里柔情四溢,這麼俊美的人,還曾經是她的救命恩人,自己上輩子怎麼就錯過了呢?
夜無殤,是我有眼無珠,是我恩將仇報,是我害了你。這一世,我拿我的性命和一腔真情來彌補自己的過失,可好?
許是還不習慣她這樣的乖巧柔婉,夜無殤不自然的轉開頭去,唇角卻再次偷偷的上揚。
夜明軒卻是滿腹詫異,她不是答應要拒婚,然後要嫁給自己的嗎?
可是,怎麼就接下了聖旨呢?
他想立刻問問雲淺,他們之前的約定不算數了嗎?可是,大廳上每個人都喜笑顏開,他什麼也不能說,更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忍著心頭的怒氣,還得陪出一副笑臉來。
雖然都是庶出,但是他跟夜無殤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夜無殤的生母與皇後娘娘是手帕交,拼著九死一生生下了他,只來得及對一直守候在產房的皇後娘娘說了一句:「看在咱們姐妹多年的情分下,求求你把他養大。」
皇後娘娘在那一刻哭紅了眼睛點頭答應,事後果然把他抱到自己的宮中親自教養,視如己出,兩個人也是母慈子孝,感情十分深厚。
他的母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貴人,後來還是母憑子貴才晉陞為嬪位,在父皇面前並不是個露臉的,能夠給他的也就是衣食無憂的生活。
但是夜明軒從小就天賦過人,開蒙之後更是得到了上書房師父的讚賞,及至成年已經學得滿腹經綸。
不過他更感興趣的是那些陰謀、陽謀之類的書籍,一番刻苦鑽研之後,他為人越發的平和,上恭下敬,謙和有禮,很快就博得了好名聲。
只是夜無殤遠比他優秀,文韜武略都高人一籌,還有皇后在背後給了他諸多支持,已經是諸位皇子里第一個封王的了。
甚至很多人都私下議論,北寧的儲君非齊王莫屬。
但是他不甘心,自己也是皇室血脈,為什麼就沒有問鼎天下的資格?
苦苦思索之後,他發現自己就是缺少強有力的支持。外祖父家他是指望不上了,一個翰林院的編修,對他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他就把主意打到親事上。
只要能夠找到一個位高權重的岳家,他就有了跟夜無殤一爭長短的資本。
幾經對比,他看中了雲淺。盛寧將軍雲若海是簪纓世家,父子都在兵部任職,在軍中有很高的威望。
而且更重要的是,雲淺的外祖父是忠勇侯白志遠,他手握重兵,在朝堂上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就連父皇都對他禮敬三分。
所以娶了白淺一人,就可以得到兩大家族的助力,天下都找不到比這個更划算的買賣了。
雲淺生得美貌動人,又文武雙全,想得到她的芳心並不容易。但是對夜明軒來說,卻再簡單不過了。
因為,在她八歲的時候,就已經認定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雖然是一個誤會,但是他願意她永遠都蒙在鼓裡。只有這樣,她才會心甘情願的為自己的未來鋪路。
幾句甜言蜜語和刻意的百般柔情,很快打動了少女的芳心,雲淺對他漸生情愫,夜明軒就等著她主動貼上來呢!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他正做著美夢呢,有消息傳來說皇後娘娘有意聘娶雲淺做齊王妃。
他頓時慌了神兒,這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若是被夜無殤搶了先機,他這一生就只能做個閑散的王爺,至於富貴嘛,是要看人家的臉色和心情了。
兩個人私下裡商量了一番,因為事情還沒確定下來,雲淺也不好多說什麼,但是她答應若是真的接到賜婚聖旨,她一定一口回絕,然後說出自己心有所屬的事實。
所以,他今天央求夜無殤一道前來,還真是做好了看熱鬧的準備。
只是,事情的發展卻偏離了預定的方向,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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