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抓個正著
額頭上冷汗涔涔,秦楚人感覺她執筆的手都是抖的。
「怎麼?」孟續微微眯上雙眼,略有深意地打量著秦楚人。
秦楚人手指微顫,抬頭c對孟續虛心一笑:「殿下,妾身今日……只是略微有些不適,不若改日?」
孟續冷笑一聲,大掌直接覆在了秦楚人的手上,指尖微微用力,帶著秦楚人的手在宣紙上留下一道印記來。
「既然是楚人讓本宮來的,怎好的借口不適用以拖延?」
秦楚人身體微怔,仿似被看透了一般,後背冷汗涔涔,面上虛浮著一層笑容:「妾身不知殿下在說什麼。」
手指隨著孟續的手移動,秦楚人能夠清楚逇感受到耳旁孟續的呼吸聲,心中微顫,只覺得猶如惡魔在身旁似的。
「太子妃與你的交情似乎甚篤。」孟續手上動作不停,淡漠問道。
秦楚人垂下眸子,感受到心臟在胸口狂跳,也只能是勉力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殿下想多了才,妾身與太子妃不過是表面交情,實則私下不過爾爾。」
孟續清楚秦楚人所言為虛,卻並不戳穿秦楚人的謊言,只是淡淡道:「本宮私以為你二人交情甚篤,否則太子妃怎會為了你求情於本宮,讓本宮將紅杉賜予你。」
秦楚人忽覺額頭滾下一滴汗水來,抬眸看向孟續,並從為孟續嚴重窺到殺機,這才稍稍放下高懸的心,佯裝無知道:「大概是覺得妾身貼身侍女太少了。」
「所以楚人是在不滿意本宮上次贈送的宮人嗎?」孟續忽然轉了話風。
高手過招,招招致命。
秦楚人從未想過,原來有一日與孟續說話,會需要如此的小心翼翼。
「怎可能!」秦楚人低頭掩著嘴角輕咳兩聲,對孟續道,「實在是因為殿下所贈宮女,有些……有些不方便。」
孟續眼中清明,自然知道秦楚人為何不用他送予秦楚人的宮女,是因為這幾個宮女出身不同,對她也完全無衷心可言。
自然是不敢放在身邊的,若是一旦被揪出過錯,自然是少不了一頓罰的。
說到底,雖然是孟續的後院,可心中真正只記掛孟續一個人的到底是少數,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即是太子妃送來的,便安心留下,若是紅杉一旦有任何其他的心思,只管處置了,不用在意本宮的面子。」孟續忽然吩咐。
秦楚人心中一顫,憶起晨初時紅杉臉上深藏的一抹喜悅。
但願紅杉不要做任何傻事。
這廂秦楚人還未想明白,那邊孟續已經開始問:「你想畫什麼?」
我想畫……畫男人,而且不是殿下您,可以嗎?秦楚人悶悶地想。
不過自然知道這個是不可能的事情,只得盯著白紙看了半天,才終於找到一個借口:「妾身最近一直噩夢纏身,總是想著那日的黑色帳篷衣服,不知這衣服的下面究竟是藏著一副什麼面孔。」
「奧?」孟續奇異地掃了一眼秦楚人,略微來了些興趣,問道,「夢中可看清楚了?」
秦楚人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咬著牙道:「恐怖異常,待妾身畫來,給殿下瞧瞧可好?」
孟續忽的高深莫測地瞧著秦楚人,良久才道:「既然存在於愛妾的夢中,自然是愛妾所識之人,並非實情,於破案無益。」
「是,殿下教訓的是。」秦楚人慾從孟續手中抽手出來,卻不想孟續竟提前放開了手。
「楚人已然饒了一圈,應當繪畫給本宮看了。」孟續忽然道,眸中目光犀利,似要看破秦楚人面上的偽裝。
只是對視一眼,秦楚人立刻慌張,手忙腳亂的拿起畫筆來,心中雜念萬千,最後浮現在腦海之中的,竟是那一張冷酷面容。
髮髻稍亂,薄唇緊抿,身後是一片暗雲翻滾,更沉的那人冷酷無情。
如此想著,心中輕喃一聲,手中畫筆在宣紙上流暢自如,最後竟是勾勒出一個栩栩如生的孟衍!
「愛妾,好畫功啊!」孟續忽然陰沉道。
秦楚人心中一震,回過神來,這才瞧見紙上人物。
竟然是孟衍!
這次是真的死定了!
「太子殿下!您聽妾身解釋,妾身只是……」秦楚人立刻丟下筆,直接跪了下來,腦中一陣恍惚,她到底是何時用了道具,怎的就畫出了孟衍!
「只是什麼?」孟續陰沉著臉上前,一把捏住了秦楚人的下巴,陰測測道,「本宮稍微對你好些,你便不知自己的身份了是嗎?」
秦楚人心中一驚,往日種種,悉數灌進腦海里,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發抖,面色慘白。
她始終都沒有忘記,她不過是孟續的一顆棋子而已,只是因著她實在膽小懦弱,變成了棄子。
「棄子若是有用,本宮並不介意重新將你派上用場。」孟續逼到秦楚人的面前,冷冷道。
「是……殿下。」秦楚人靜默良久,才道,「殿下,有什麼打算?」
孟續單手捏著秦楚人的下巴,往日憐惜全無,只是一味諷刺道:「平日里便覺得你與攝政王之間有異,今日倒是真的確定了。」
只是心頭卻十分的不爽!
秦楚人睫毛微顫,想要反駁,卻有不敢,只得受著。
「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仗著這張好皮子,慣是勾引人的?」孟續冷哼一聲,眸中輕蔑更甚。
果然長得狐媚,是守不住心的。
「妾身……沒有。」秦楚人將所有的委屈吞下,因著害怕孟續會忽然發火,是以悄聲道。
孟續卻將這一句聽的清清楚楚,輕輕的拍拍秦楚人的臉頰:「你這張臉,終究是騙過了許多男人。」
隨即,他眸色一暗,輕佻道:「本宮瞧著皇叔對你也多番上心,不若你繼續本宮給你的任務?」
秦楚人俯下身來,只覺得心中薄涼一片,卻又無可奈何:「一切由殿下決定。」
孟續瞧著秦楚人發白的臉,忽然覺得心中愁悶,無趣之極,直起身來,丟下一句話:「明日去滕元閣。」
良久,秦楚人才驚覺渾身酸軟。
終究是逃不過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