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宣布主權

「別解釋了。」季重陽深呼吸，覺得越解釋越丟人，「我去洗把臉，和你一起出去。」

沈寧點點頭，這屋子衣櫃里放著都是媽媽的衣服，爸爸從沒來過這裡，也沒有男士衣服能穿。

沈寧也跟著走進房間里自帶的洗手間，和季重陽一起洗臉，冷靜一下。

「你……就這麼光著出去？」季重陽覺得很不妥，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嘴唇還腫腫的，脖子上有毛細血管破裂留下的痕迹——也就是吻痕，怎麼看都很不潔凈。

她用力擦了兩下臉，又拉了拉毛衣，怎麼都擋不住草莓印。

「沒事的，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偷情，光明正大的戀愛關係，親熱一下不犯法。」見季重陽鬱悶的想擋住脖子上的吻痕，沈寧倒是對這種烙印很得意，想著馬上天氣暖和了，穿的越來越清涼，他就可以每天種點痕迹在她裸露的皮膚上，倒不失一種宣布主權的方式。

而且她皮膚那麼白嫩，碰一下就覺得紅了……

「先說好，一會出去說兩句我就回去了，你不要留我，我有人群恐懼症，面對你家人會喘不過氣。」季重陽只是不習慣面對沈寧家人，她低低對沈寧說道。

沈寧正在看她漂亮性感的肩頸線條，她嫌戴戒指不方便拿解剖刀，將他情人節送的戒指穿在了一根鏈子里，掛在了脖子上，正好到鎖骨下方，閃閃發光，讓他想著啃一口。

「出去太快，她會擔心我身體不好。」沈寧抱著她，壞笑著說道，好希望就這樣一直享受兩人世界。

季重陽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時，已經被他又親上了。

「我以後不欺負你了，也不隨便生你的氣了，開心點，出去看我媽和奶奶。」沈寧像是對她承諾，摸摸她頭，拉著她走出去。

季重陽不是第一次見白蘭，但這一次比第一次還不自在。

倒是白蘭，見怪不怪的正給奶奶煮咖啡，見樓下卧室門打開，兒子光著上身穿著運動短褲就走出來了，笑著問道：「寧寧，小陽，要喝咖啡嗎？」

季重陽臉色有些不自然的搖搖頭：「不喝，謝謝阿姨。」

奶奶坐在沙發上，見沈寧一瘸一拐的樣子，關心的問道：「寧寧，腳怎麼了？受傷了？」

「打球扭到了，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沈寧走到奶奶身邊，把季重陽拉過來，笑著說道，「奶奶，你一直想看的真人，喏，好好看看。」

「奶奶好。」季重陽看到沈寧奶奶，和他的外婆完全不一樣的性格，像個時尚的老頑童，眼神很活潑年輕。

看上去感覺白蘭更像是沈寧奶奶的親生女兒，而成熟穩重寡言少語的沈於潛更像沈寧外婆家養出的孩子。

「比照片還漂亮，這張小臉真精緻啊，怎麼生的這麼漂亮還聰明呢？」沈寧奶奶一把將季重陽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上下打量著，看上去特別滿意。

「我喜歡的女孩當然優秀了。」沈寧得意的說道。

「但是寧寧啊，你要對人家姑娘溫柔點。」奶奶看到了小姑娘脖子有紅痕，臉色沉了下來，「這傷怎麼弄的？」

「媽，喝咖啡。」白蘭對年輕人之間的遊戲很寬容，端著咖啡過來說道，「讓孩子們上去休息，換個衣服，一會出去吃晚飯。」

現在已經快七點了，沈寧和季重陽回來睡了近三個小時，這會確實都餓了。

「我一會……」季重陽不想和沈寧家人一起吃飯，正想委婉拒絕。

「一會還要陪我看電影，買好電影票了，明天中午一起吃吧，晚上我倆單獨活動。」沈寧笑著說道，然後彎腰抱了抱奶奶，親昵的說道，「奶奶，我帶奶茶回來給你喝。」

「哦，對了，奶奶你喜歡玩的那個遊戲，重陽玩的特別厲害，等晚上回來讓她帶你玩。」沈寧又補充了一句。

季重陽對沈寧這個陽奉陰違的傢伙徹底無語。

她現在不但要陪沈寧去看電影，還要陪沈寧媽媽吃飯，陪沈寧奶奶打遊戲……悲慘的淪為三陪！

但真的陪起來，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熬。

甚至還挺開心。

沈寧很快發現，家裡三個女人完全無視他的存在，不是一起刷抖音，學裡面好玩的舞蹈自己錄，就是關在房間打遊戲——奶奶嫌棄他過來搗亂，不讓他進屋騷擾季重陽。

季重陽舞蹈功底好，遊戲又玩的溜，奶奶現在眼裡只有她，跟在後面像個小迷妹，就差沒讓季重陽去遊戲主播給她打賞了。

「奶奶，你不能打攪我們重陽學習。」

「奶奶，你別拉著她一起沉迷遊戲……」

「奶奶，你不要發她上抖音，你看有人來勾搭了！千萬不能給聯繫方式啊，這些什麼經紀公司都是騙子！」

「媽，我求你帶奶奶回去吧，我們學習真的很忙……」

最後的最後，沈寧求饒，覺得家裡陰盛陽衰，繼續他那個撲克臉老爸過來，把他的女人帶走。

沈寧雖然不爽家人把季重陽的時間分走了，但看著她能和自己家人的關係越來越親密，相處的也越來越放鬆，他覺得踏實，那種不安感會少很多，就像牽繫著兩個人的繩索越來越粗壯一樣。

等沈寧的腳傷好了，兩個人的感情也更穩定了。

連季重陽都感覺到，以前模糊又沉重的情感，彷彿在迷霧森林穿梭，現在那濕冷的霧氣退散了很多，看到了兩邊美麗的風景，心與心的距離在變近，一切都變的清晰。

雖然他倆和好了，可論壇流出一些爭吵的圖，不少人不懷好意的揣測季重陽和沈寧這對是不是要掰了。

這天顧一帆打完球，和一群哥們準備去吃飯時，見湯婷婷神秘兮兮的對他招手。

湯婷婷經常找男生們玩，比如籃球場，班裡其他女生很少會過來捧場，只有湯婷婷必到，還會給大家買水，跟籃球經理似的。

如果說季重陽是小龍女，陸驚羽是李莫愁，那湯婷婷絕對是最接地氣最體貼的雙兒姑娘，男生緣很好。

只是聽說和同宿舍的女生們處的不太好，陸驚羽和季重陽脾氣都出名的古怪，肖萌又沉浸在二次元世界里，大家又是同情又是羨慕她和兩個女神住在一起。

「那個，悄悄問你件事。」湯婷婷將手裡的脈動遞給顧一帆。

「什麼事？」顧一帆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

他知道湯婷婷喜歡沈寧，每次找自己，大多都和沈寧有關。

經常喝她送的水，顧一帆吃人嘴軟，免不了陪她說說。

「你是不是喜歡季重陽？」湯婷婷一臉八卦的問道。

「噗……」顧一帆一口飲料就噴在了湯婷婷頭上。

「啊！你反應也不用這麼大……」湯婷婷拿出面巾紙，狼狽的擦著頭頂，見顧一帆在那咳嗽，眼裡閃過一絲狡獪。

「你聽誰說的？」顧一帆被嗆到了，咳了一會，止住了，盯著湯婷婷。

「有人看到你倆單獨在教室里表白。」湯婷婷撥弄著濕掉的劉海，假裝不經意的說道。

「咳……可別胡說，我是無所謂，人家名花有主了，兩個人好著呢。」顧一帆趕緊闢謠，「我可不敢破壞人家感情。」

「我知道你不敢。」湯婷婷話裡有話，臉上帶著笑，「你覺得自己不如沈寧，是不是？」

「確實不如他，我得承認。」顧一帆感覺到湯婷婷語氣里的微妙，淡淡一笑，晃了晃手裡的飲料，「反正，你就別瞎起鬨了，我去吃飯了啊，謝了。」

要是換成陸驚羽聽到這話，肯定直接懟回去「你也不如季重陽，別妄想了」，但顧一帆是男生，不會和湯婷婷這種小女生計較，他只是覺得有點心酸。

那種處處不如人的心酸，讓他有一種無處可發泄的憤懣，他的外表有多瀟洒，內心就有多難受。

「可季重陽不喜歡他，沈寧再好也沒用。」湯婷婷跟上他，說道。

顧一帆腳步微微一頓，喝了兩口飲料，笑著反問：「誰說她不喜歡？季重陽這樣的性格，不喜歡的人能勉強在一起？」

「季重陽親口在宿舍說的，和沈寧在一起，只是讓他早點死心。」湯婷婷眼神閃動，壓低聲音分享另一個秘密，「你沒看她很排斥和沈寧親熱嗎？他倆到現在都沒在一起，季重陽是真不喜歡他，只是被沈寧追的煩了，才做這麼蠢的決定。要是有其他人敢像沈寧這樣纏著她，她也肯定答應了……」

「你想說什麼？」顧一帆打斷湯婷婷的話。

「我只是覺得你還有機會，要是真喜歡她，別輕易放棄。」湯婷婷一臉鐵哥們無條件支持他的表情，「反正季重陽又不喜歡沈寧，說不准她會喜歡你。」

「小姐姐，我寧可去找陸大小姐，也不跳這個坑。」顧一帆嘴上這樣說，可心裡卻想到那天季重陽問他的話。

——「如果我和你談戀愛，你會喜歡我多久？」

顧一帆這幾天一直夢到她被淚水洗過的眼睛，特別澄凈空澈，像是從沒被這個世界傷害過，也沒有傷害過這個世界的孩子。

他有想過保護這雙未被塵埃染過的眼睛，可他現在沒有資格去靠近她。

有沈寧在就夠了，他只要在後面默默看著就好。

「陸驚羽和她不一樣，陸驚羽家裡條件好，對別人要求高，很挑剔，季重陽只是對自己要求高，她對別人沒有任何要求，而且，也沒有家人……」湯婷婷怕顧一帆誤會自己的意思，趕緊先解釋，「我是說，她要是找男朋友，沒有家人這道關卡，其實選擇上還挺自由的。」

「這些話你和我私下說說就算了，別亂說出去，不然你和舍友們關係很危險。」顧一帆半開玩笑的說道，「還有，你可能不了解我，我是喜歡美女，但不是那種見誰都願意去當備胎的人，你要是真喜歡沈寧，就當面去爭，背後這麼著急沒用。」

說完，顧一帆加快腳步要走。

喜歡上一個完全不會對他動心動情的人，那種痛苦會讓人絕望，會讓人下意識的避開痛點，把這個人埋起來，埋的越深越好。

「我以為你能幫季重陽呢，我看她這幾天晚上都睡不好，夜裡做夢似乎都在哭，挺可憐的。」湯婷婷絕口不提自己喜歡沈寧的事，被當事人直接拒絕，她除了比季重陽會討好男人一點，沒其他優勢了。

但是男人不就是喜歡被女人崇拜和迷戀嗎？

「……一會食堂關門了，最可憐的人是我，走了，拜。」顧一帆不知道湯婷婷話里有幾分真假，他臉上帶著笑，但心裡翻起了浪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