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青冥劍
一日,十歲年紀的秦篤涯,正在皇城附近無憂溪中捉魚逮蝦。
突然,時空行者智者大師憑空出現,緩緩飄落在了無憂溪水邊。
起初,智者大師無意打擾那稚嫩孩童的嬉戲玩耍,畢竟不久之後那個孩子就要陰神出竅了。
但是,久而久之,智者大師發現秦篤涯正在,如同貓捉老鼠般捉放草魚,樂此不疲。
智者大師臉色一沉,面露不悅之色,決定要對這位孩童說教一番,便右手驅動仙法,將那尾快要被秦篤涯玩弄致死的魚,握於掌心。
孩子氣的秦篤涯,眼見無憂溪水裡的那尾魚,仿若瞧見了自己主人般飛身出水,被溪邊老頭握於掌心,氣憤不已的雙手拍打溪水叫罵起來。
「老頭,快把本殿下的那尾魚,還與我。不然的話,有你好果子吃!」帝君獨子的秦篤涯握緊右拳對溪邊智者大師威嚇道。
「小兄弟,你可願做那棋盤裡的一尾魚啊?」智者大師沒來由的淺笑問道。
「自然不願!那夢魘珍饈局,已百年無人可破,我一小小孩童,自然不願去摻合。畢竟去了也會徒勞無功的,您說呢?」秦篤涯指著恆殤峰的頂部說道。
智者大師沒有應答秦篤涯,他掌心中的那尾魚,不知不覺間幻化出了真身,原來就是他腰際間別著的那壺仙人釀。
至此,智者大師獲悉了那個偌大棋局的名字,叫做夢魘珍饈局。
沒有理會秦篤涯的一臉驚愕,智者大師憑空消失不見了。
就在智者大師去往恆殤峰的剎那,驚愕不已的秦篤涯暈死在了無憂溪中。
隨著溪水的流淌,秦篤涯被沖刷到了臨軒谷,方才停靠在了溪水邊上。
那邊的董金華,本就十分不樂意應允智者大師,當什麼秦篤涯的修仙護道人。
眼見秦篤涯命在旦夕,董金華自然樂見其成,不會伸手去幫扶一下的。
可是,當下劍指軒轅的董金華,又想親眼見證一個平凡的修仙人,能夠有朝一日劍破軒轅,便將溪水邊性命垂危的秦篤涯救了起來。
「嵐炎易老」,這四字讖言,是智者大師這位怪老頭,留給董金華唯一的信息。
至於其中奧理,只得他董金華自己去參透破解,那位忙碌不已的智者大師可沒有閑工夫,去為他解釋闡明。
傅遠仇寒刀雪恨過後,神界帝君諸葛雲霆為嘉獎他的豐功偉績,便私下裡將天機石贈予他,永世不再收回。
因此,董金華通過摯友傅遠仇的天機石,早知知曉「嵐炎易老」,這四字讖言的奧理。
「嵐炎」,是四方天下帝君秦嵐炎自身,這是萬萬不可能有錯的,畢竟有那老秦人的秦氏族譜可查。
「易老」,所指並不是那位已經仙逝多年的嵐炎真君容易老去,而是暗示四方天下武運的氣運福澤,將要被他人所竊奪。
故此,嵐炎暗指四方天下的百年氣運福澤,易老寓意在不久的將來,那些氣運福澤都會被他人竊奪個乾乾淨淨。
如此一來,董金華也就明白,智者大師懇求自己至此的目的了。
所謂「護道」,並不是要他董金華簡簡單單的一路陪伴,亦不是當秦篤涯呼喊在否時的一句「在的」,而是傳道授業解惑。
簡而言之,董金華的此次遠遊,絕對不可能三年五載就返程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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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那盤「夢魘珍饈局」,智者大師行至棋局中央,仿若自己瞬間被萬千兵馬包圍,窒息的厲害。
沒等他動彈一下黑白棋子,智者大師便被神帝諸葛雲霆搭救出來了。
「不要命啦!那盤棋局,也是你能下子操盤的?」神帝諸葛雲霆對氣喘吁吁的智者大師怒斥道。
「屬下知罪!」智者大師認錯道。
畢竟神帝諸葛雲霆身邊沒有幾位值得信賴的屬下,便不再責罰智者大師,令其退下了。
正鹿宮和正陽宮,一直都不怎麼對付,明裡暗裡較勁了百年之久。身為正陽宮的宮主,尚邈無意間聽聞正鹿宮少宮主夢離殤走失的消息,自然樂開了花。
如此一來,他尚邈的「發財大計」,終於可以一步一個腳印的去行動起來了。
「紫雲霞霧裳」,他尚邈志在必得,就算是凌雲閣的閣主東方竡來了,也不好使。
翌日,尚邈黃鼠狼給雞拜年,竟然孤身一人來到了正鹿宮的宮門前。
與夢流年一陣寒暄過後,尚邈應允他,自己將會親率正陽宮的親信,在四方天下內搜尋少宮主夢離殤的下落。如若自己尋獲少宮主夢離殤,尚邈要他夢流年,拿正鹿宮的至寶「紫雲霞霧裳」來作交換。
起初,夢流年沒有搭理尚邈的瘋言瘋語,權當眼前人在痴人說夢罷了。
可是,眼見夢流年一臉的不以為然,尚邈從自己的拂袖內抽出一張帛巾。
眼見帛巾之上,是凌雲閣主東方竡的字跡,夢流年無可奈何之下,應允了此事。
平起平坐,說的是正鹿宮和正陽宮,凌雲閣自古以來就要比這兩宮高上那麼一級。
天下人總是小看這小小的一級,認為其可有可無,殊不知「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
雖然尚邈一直以來都不把凌雲閣主東方竡放在眼裡,認為自己的正陽宮沒有一處比他凌雲閣差,自己才應該被帝君陰騭文封為右熵晏。但是,尚邈深知夢流年恪守帝國禮法,可能他會對自己的言語充耳不聞。東方竡的命令,他夢流年是斷然不可能視若無睹的。
因此,尚邈私下裡誘騙東方竡的稚子東方閬服下蠱蟲,以此來要挾東方竡寫下眼前夢流年手中的那份帛巾命令。
午後,正當尚邈準備妥當,騎馬出門之時,帝國傳令使宓魴卻突然駕臨到了正陽宮的宮門前,有密令要傳。
散修一脈五人,不願干涉他人家事,便作壁上觀啦!
那邊的洞玄真君付桓旌進展不大,仍被困於妖法大陣之中,動彈不得。
雲頂劍派的大長老慕容荃,都快等成一塊望夫石啦!他娘的洞玄真君付桓旌,何時到來啊!
言盡於此,嵐炎易老,尚邈難行。
帝國的傳令使宓魴,此番必定要讓尚邈難行了。
「尚宮主,如此匆忙,去往何處啊?」宓魴懷抱帝國的仿佷劍筆直站立道。
「宓魴大人,您說笑了,本宮主聽聞大人您大駕光臨,故此親率虎涯騎,前來恭迎您!」尚邈小嘴瞬間抹了蜜道。
「別!如此興師動眾,莫非尚宮主在帝都內的諜者,已經告知你帝君下令要你去找尋正鹿宮的少宮主夢離殤了嗎?」宓魴斜眼問道。
「宓魴大人,您這就說笑了,屬下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那帝都內安插自己的親信諜者啊!」尚邈立馬跪地惶恐不安道。
「如此便好!帝君特別交代下官,尚宮主此行不可攜帶一兵一卒,至多可帶一位弟子前行。」宓魴將自己拂袖中的一張帛巾交與尚邈說道。
帝君的密令,尚邈還是不能違抗的,只得遵從,眨眼間散去了自己身後的百名虎涯騎。
帝國傳令使宓魴,此行的要事已然完成,便驅車回帝都交差去了。
之所以說尚邈難行,是因為他如今耳目下尚未有一名弟子,這也是宓魴刁難他的地方。
那邊被董金華救起的秦篤涯,由於體質較弱,仍然在卧床靜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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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囥在尚邈擦肩而過的剎那,感覺一道生死劍氣貫穿自己的靈體力骨,疼痛難當。
身為幻界的一員,秦囥自幼酷愛山巔境的劍仙付桓旌,總是在憧憬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如他一般持筆六界,墨涌眾生。
尚邈已經躋身劍道金身境,自然知曉適才擦肩而過的秦囥是幻界中人,瞧看著他挺適合當自己第一位弟子的。
「秦囥,這陋趾巷,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林嬙仗劍騰空而起道。
「林嬙,你下的去手嗎?」秦囥邪魅一笑道。
說時遲,那時快,林嬙仗劍騰空而起后,雙腳踩踏著陋趾巷的牆壁,疾步前沖。
與此同時,秦囥背對著林嬙,絲毫不懼的打著哈欠。
就在林嬙的巹嫗劍,將要刺穿秦囥的頭顱之時,他右手背後,雙指緊緊的捻住利劍,動彈不得。
眼見刺殺失敗,林嬙右手鬆開巹嫗劍,癱坐在地上哭鬧了起來。
「林嬙,這柄巹嫗劍,我就暫時替你保管一下。待你可以傷我分毫之時,我自然會歸還於你。」秦囥將自己雙指捻住的利劍收進浮塵袋中說道。
「秦囥,你若是不願將那柄寶劍還與本姑娘,直說便是。」林嬙嘟嘴無奈道。
此話不假,甚至還要比那陣風樓內的花魁豐妍甯曼妙身材還要真確,畢竟陸地神仙境的秦囥,是她林嬙終身都不能望其項背的。
陰神出竅久矣的秦囥,孤苦無助良久了,幸得林嬙近年來的不斷刺殺,令其枯燥乏味的生活,多了些樂趣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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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秦囥如期而至,令尚邈很是驚訝,竟然呆愣住了。
「堂堂正陽宮的宮主尚邈,想要收下一名弟子,竟然需要如此偷偷摸摸了?」秦囥大笑道。
「秦囥,這塊溧陽令,你到底還想不想要了?不想要的話,本宮主可要丟棄到眼前的污溝臟渠里去了。」尚邈手握溧陽令淺笑道。
「別!有話好好說嘛!」秦囥連忙低聲下氣道。
「早這樣不就好了,一位陰神出竅的陸地神仙,真當自己本領通天,無敵於天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比那綠地神仙逍遙璨還要厲害三分。」尚邈如施捨行乞般將手中那塊溧陽令扔與秦囥說道。
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秦囥不能夠不信這個邪。
畢竟那塊溧陽令,是由帝都內的帝君陰騭文簽發,允許幻界中人在人界逗留居住。
沒有這塊溧陽令的幻靈,其下場慘不忍睹的程度,不堪想象。
於是,師傅尚邈和弟子秦囥,一對師徒便輕裝上路了。
梓垣崖的山賊,這下可要遭大難了,一對師徒要途徑此地。
風雨過後,梓垣崖的山賊難得有空出來一趟,卻不曾想偶遇到了這麼一對難纏透頂的師徒,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膽毛賊,見到正陽宮的宮主,就這麼路過離去,有點兒不合適吧!」尚邈持劍攔路道。
「宮主大人,我們才是山賊啊!你這整的都是哪一出啊?」山賊粱雀澩白眼道。
「師傅,讓他們過去吧!我們不是著急去往瀚海閣嘛!」秦囥對師傅勸解道。
「說來也是,只不過你們需要留下那件至寶,給我留作念想。」尚邈伸手說道。
「別呀!宮主大人,我們這小山頭,就這麼一件寶貝能夠拿的出手了,你這是殺人誅心吶!」賊首付韞艨可憐巴巴道。
「別他娘的廢話了,你到底給不給?」秦囥手握虎焰靈對賊首威嚇道。
「給,給,給,給還不行嘛!」賊首付韞艨從自己的拂袖內十分不情願掏出鯔源靈求饒道。
手握至寶的尚邈,一臉滿足的繼續前往瀚海閣。
鯔源靈,這件至寶單獨一件,無甚用處,需要搭配聚魂寶珠,方能顯現神通異能。
師徒二人有了這件見面禮,到時見到瀚海閣主,也不會顯得過於寒酸。
一日,路途坎坷曲折,師徒二人決定進入路旁的茶館歇息一下。
一對師徒,對立而坐,茶水滿飲,旁人無關。
「師傅,此行如若您老人家,沒能夠找尋到那位正鹿宮的少宮主紫軒陽,又當如何?」秦囥沒話找話說的閑聊問道。
「徒兒,為師又能怎樣?帝君陰騭文的密令,放眼全天下,有誰膽敢違抗,怕不是嫌自己的舒坦日子過活太久。」尚邈十分無奈的攤手說道。
秦囥心知肚明,千里之外的帝君陰騭文,其狠辣手段,是常人所無法想象的。
師徒二人,一路無聊,便拿綠地神仙逍遙璨說笑了起來。
說起綠地神仙逍遙璨,郭鑫也自是不能不談的,那可是一位神人啊!
東郭鑫也,北逍遙璨,西姚赫巭,南齊霓裳。
三位武道巔峰人物,和一位劍道女仙,總擾人清夢,魂壓星河。
劍道女仙齊霓裳,從東陸的郭鑫也勝任武林盟主之時,便對其產生了巨大的好感。
迷戀齊霓裳久矣的北境逍遙璨,縱使千方百計終獲美人。可是齊霓裳仍然心繫東陸的郭鑫也,數次御劍東渡約見郭鑫也,訴說心中的萬千苦悶。
久而久之,綠地神仙的稱號,他北境逍遙璨算是摘舍不掉了。
師徒二人,一路上只是竊竊私語,不曾對他人言。
言盡於此,尚邈難行,瀚海一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