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星座

第十四章 星座

與此同時,時空旅者智者大師,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付桓旌的身後,捋著鬍鬚,笑容十分燦爛。

「哦!原來是你這個老小子啊!別總是揭我老底啊!」付桓旌羞顏道。

「天機石,還與我吧!這個修仙世界,你做不了什麼的,你終究會一如往昔那般無助彷徨的。」智者大師伸手說道。

付桓旌不再言語,十分不情願的掏出天機石后,便憑空消失不見了。

面前的三人,智者大師不願去多看一眼,畢竟都是一群痴迷修仙的生瓜牛犢罷了。

只見智者大師浮沉權杖一揮,三人立刻重歸夢鄉之中。當然,無辜冤死的魔道中人永恆夢魘,也立馬肉體和陰神重聚,起死回生了過來。

隨後,正陽宮的宮主尚邈,繼續做著那個情愛之夢。

「你曾令我心塞疼痛的懷疑人生,我的膝蓋和肩膀疼痛難忍,如遭雷電劈砍擊打、萬蟻慢慢啃咬一般。一旦我躺下,就會特別的疼,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我左翻翻,右翻翻,甚至懷疑自己做了什麼奇怪的夢,醒來才發現那是真的疼啊!」尚邈對綠袍女子訴說著無限思念道。

另一處的徒弟秦囥,亦輾轉反側難以入夢。

「夜深人靜之時,慕容漣葭,我又想你了。我總以為自己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實則不然,我早以身在夢鄉之內。可笑至極!連夢鄉之內的我,都對你如此情深。我在想我會以,一個什麼樣的方式去忘記你。在我的夢裡,夢見你,這麼一個再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人,真的好痛苦啊!慕容漣葭,你可知道?」秦囥一臉慘笑道。

那邊的紫炎龍王,回想起自己和扶搖鬼后在一起的美好時光,總是怨恨太短太短。

「我這顛倒時差的做夢,真是又爽又虐啊!遠在璟厭山河的你,知道嗎?我這兒春暖花開,你那兒秋葉遍地,我時常御劍飛行輾轉於兩地又如何?可曾改變過你的心意分毫?並沒有。」紫炎龍王有些許釋然道。

曲終人散,夢終究會因,一聲響徹雲霄的雞鳴而醒。

對於口含金湯匙出生的正陽宮尚邈而言,夢裡的他總是能夠一帆風順,或者逆境翻盤,猶如路邊書攤的仙俠故事那般絕處逢生。哪怕會有解不開的誤會繩結,和挽不回的悲慘局面,尚邈就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夢,醒來就都會好的。畢竟夢境與現實之間,總是相反的嘛!

對於獍兒天下最早躋身陸地神仙的秦囥而言,等夢醒過來,他就會想起來,夢裡他最終追求得到的那名女子,早就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不見了。因此,他才不會過於計較境界高低,甘心情願的做尚邈弟子。

最後,對於逍遙一生的紫炎龍王而言,你大可以說他貪心過重,什麼都想要得到。可對他而言,他只是不甘心罷了。

臭名遠揚的懿崑剎,好巧不巧偶遇到了三人,場面一度十分的尷尬。

「臭名遠揚」四字,和懿崑剎簡直就是量身打造的一般,十分的合身得體。他在羰麋天下,如同一隻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這才藏身於煣亟天下苟活餘生。

想當年他懿崑剎做下的那些惡事,確實對得起他今日之悲慘境遇。小偷小摸,自然不至於臭名遠揚,想必他懿崑剎就是當年那個背叛鱺國的通敵之人。

畢竟家國本一體,何故分重輕?對於鱺國百姓而言,他懿崑剎的叛國之罪,可惡至極!

四方天下,羰麋天下、煣亟天下、璟厭山河、蛹玀魔域,前三方天下還有些講頭,最後的一方天地,是無人願意提及多言一個字的。

畢竟蛹玀魔域,過於可怖,懾人心魄。

師徒二人,連同紫炎龍王,齊齊拔劍相向。

「別呀!三位劍道大俠,人多欺負人少,不講究啊!」臭名遠揚懿崑剎命懸一線之時掰扯道理道。

「呦呵!如今耳目下,你知道在這四方天地之下,真有那所謂的道理責規存在啦!當年因你叛國通敵,致使鱺國百萬民眾,轉瞬間淪為奴隸囚徒。不知那時的你,可否知道這四方天下的道理?」秦囥怒斥逼問道。

秦囥句句在理,字字誅心,臭名遠揚的懿崑剎啞口無言了起來,羞愧難當的低垂下頭顱。

「只求一死!」懿崑剎低語道。

「想死?沒那麼簡單,這天大的惡業,你需要用你的餘生,負重去償還。」尚邈說道。

「也罷!何去何從,全聽德高望重的紫炎龍王安排,在下絕無怨言。」懿崑剎雙手合十抱拳行禮道。

「什麼?這耀眼的濁日,何時從那西天升起啦?他紫炎龍王,何德何能?你怎可稱他『德高望重』?」尚邈臉上的面子掛不住了怒問道。

「尚宮主,你可別忘了,第五次的屠龍大戰,你可是第一個打退堂鼓的。要不是他紫炎龍王堅持認為,惡龍將要絕地重生而來,必須將其屠滅在臨淵之地內,試問如今的四方天下又能有幾人存活?」懿崑剎解釋道。

「老兄,江湖是江湖,廟堂是廟堂,不可混淆不清。他紫炎龍王屠龍一事,功勞最大,但是他是奉帝君陰騭文的密令而為,萬萬不可過譽稱讚。要是我尚邈當時有幸,或者有那個資格接收帝君陰騭文的密令,定然要比他紫炎龍王強上百倍,不至於讓那臨淵之地均為蛹玀魔域。」尚邈十分不服氣道。

看一看,這就是他尚邈的本性,萬事不甘心,只會去怪責那些天大的氣運機緣,從來都沒有降臨到自己的身上過。

一旁快要笑岔了氣的秦囥,樂的合不攏嘴,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到師傅尚邈如此的氣急敗壞。

林嬙一路跟隨秦囥至此,見他今日心情大好,便從暗處慢慢的走了出來。

「秦囥,做我師傅可好?」林嬙仿若失憶了一般問道。

「林嬙,你莫不是得了風寒,在說胡話呢吧?」秦囥連忙伸手摸了摸林嬙的額頭擔憂問道。

「秦囥,男女授受不親,大庭廣目之下,你這是在幹什麼呀?」林嬙往後一躲質問道。

「好吧!我答應你啦!你以後記得,一定要按時吃藥哦!」秦囥無奈應允道。

「好吧!你們四人慢慢閑聊,我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啦!」懿崑剎岔開話題道。

「別呀!一行五人,有何不可?」紫炎龍王建言道。

五人心在一處,走!

言盡於此,臭名必遠揚,起死未回生。

且聽風吟月漸淺,起死回生井猶在。

那口井,自始至終就在那兒,秦囥的心結也在那兒,不曾搬過一步。

水井不可怕,心井最可怖。

只因心井連通著心湖,秦囥又時常以心湖對弟子林嬙,指導劍法修行。

久而久之,林嬙窺探到師傅秦囥的心湖深處,竟然有一個想要令其起死回生的人。

一日,弟子林嬙見師傅秦囥,在燮檗園獨自一人飲著仙人釀。

「我秦囥希望,再次遇見你慕容漣葭的時候,你扎的是新髮髻,染的是四方天下最好看的發色,指甲是四方天下最美的鳳吟秀甲,身形依然是那麼的婀娜多姿,依然穿著那條最耐看的紫絡衣裙,腳穿著整個四方天下最昂貴的鎏金玉靴。最後,請你原諒我的自私吧!我只是想你,把自己最精緻的一面,留給我看。」秦囥淺飲美酒喃喃自語道。

眼見師傅如此心苦,林嬙上前想要勸說一下師傅。

「師傅,你必須培養起,一些個小小的愛好來!不要是那些個遙遠空洞的目標,而是實在甚至庸俗不堪的吃喝拉撒。你必須一覺醒來很清楚,至少今日還能做什麼,去驤惘樓下最勁辣的地攤吃早飯,去給自己窗台上的盆栽澆水修剪,去追看最新販賣的那本異聞書籍,去找尋一個知心老友嘮嗑閑聊。你必須一點一滴積攢起,這種微小不見的期待和快樂,這樣你才不會被遙不可及的夢,和那些個無法掌控的愛給拖垮吞噬。」林嬙對師傅勸慰道。

眼見自己的愛徒如此開解自己,秦囥便照葫蘆畫瓢勸解自己的師傅尚邈去了。

「徒兒,你哭過最慘的那一天,肯定成長了不少吧!」尚邈眼角仍有淚痕飲酒問道。

「師傅,你就不要再試圖去拯救,或者改變別人啦!請你接受四方天下的所有人,都應該對自我負責。她東海龍女犯下如此重罪,你區區一個凡夫俗子,又能怎樣?她化身綠袍女子,就是為了了斷你倆這一段孽緣,你為何久久不願去承認相信呢?」秦囥對師傅尚邈開解道。

「徒兒,你說的這一切,師傅又何嘗不知呢!師傅只是不甘心罷了,逆天而為說說罷了。」尚邈有些許釋然道。

五人中就三人情關難過,林嬙痴迷劍道,無心俗世情愛。臭名遠揚的懿崑剎,深知自己通敵叛國罪孽深重,便下定決心孤身餘生,不願再去禍害好人家的心善閨女。

說過這無情關要過的二人,再來言講一下,那三位情深一片的痴情種吧!尚邈與化身綠袍女子的東海龍女,本就是人神孽戀,為四方天地所不容,無甚可講的。

秦囥與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戀人慕容漣葭,二人的虐戀,令人唏噓不已。一個以為不會走,一個以為會挽留,終究還是錯過了彼此。

紫炎龍王和扶搖鬼后,這就更沒啥好說的了,最好的他們沒有能夠在一起罷了。

遠在璟厭山河的扶搖鬼后,紫炎龍王不消一炷香的時間,便可以御劍飛行輾轉於璟厭山河和煣亟天下一個來回。

眼見自己的愛徒秦囥如此盡心儘力勸解自己,尚邈老臉通紅覺得有些羞愧難當,便走出去開解一下為情所困的師兄紫炎龍王。

「師兄,勁酒雖好,可不要貪杯啊!你紫炎龍王可以一炷香的時間,輾轉於兩座天地之間;可以一桌酒菜,便能憑藉自己俊美臉龐,攜帶一名劍道女俠回家研習劍法;也可以三言兩語,就能和鄰桌俠客淪為摯友。」師弟尚邈一把奪過師兄紫炎龍王手中的杯酒勸解道。

「師弟,請你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可好?」紫炎龍王覺察師弟話中有話煩悶道。

「好吧!你紫炎龍王大可以和另外一位,天賦異稟身世優越的劍道女俠相識。也許你們二人七日內,便能發展成為一對恩愛道侶。你真的就不能放下,自己與扶搖鬼后的那一段感情嗎?還是你自己始終不甘心呢?」師弟尚邈問道。

「師弟所言,句句在理。我紫炎龍王和她扶搖鬼后,我們二人辛辛苦苦維繫十年的感情高閣,卻因為一件細微不見的小事,便轟然坍塌了。如此薄情之人,我又有什麼可留戀的呢?」紫炎龍王說道。

「想開了,那不就好了嘛!」師弟尚邈欣喜道。

「可是,你又有所不知,這是一方擁有權勢,便可以買到情愛的天下。就算有血脈關係的親朋也會鬧矛盾,巹鋆橛一扔便是永別。這一方天下真的是太噁心人了,還好我紫炎龍王也算不上什麼好人善人。這是我自己認為的,可是這些都是真的嗎?」紫炎龍王無奈道。

「令人無語至極!她扶搖鬼后,你紫炎龍王,你們二人,生而知冷暖,卻至死,不清人性,不懂人心,真是可笑至極吶!」師弟尚邈旁觀者清道。

「我承認,她扶搖鬼後有多快愛上我紫炎龍王,就會有多快愛上幽冥帝君,我卻仍以為自己是她最特別的那一個人。」紫炎龍王奪過師弟手中勁酒痛飲道。

「師兄,從此放下矯情和孤獨,把真心藏好,過漂泊的日子,浪蕩而自由,不好嗎?」師弟尚邈建言道。

「好雖好,但是有一種孤獨叫寧缺毋濫,有一種寂寞叫只為君故。鞋子合不合適,只有腳知道。我的另一半道侶,與我合不合拍,也只有我最有發言權利。」紫炎龍王說道。

「師弟,你也別看不起自己,是好是壞都無所謂,畢竟我們生活在一個看似有味,但實際上卻索然無味的一方天地里,也就這一杯勁酒還行。」紫炎龍王有些許醉意繼續說道。

「師兄,希望你今後餘下的日子裡,勵志做一個沒有時間去悲傷的人。當你被別人問到『你還為情心痛肝疼嗎?』的時候,你可以十分釋然的用一句『沒時間』去搪塞一下。」師弟尚邈離去前說道。

一旁閑逛遛彎的林嬙,見這倆老夫子互相開解對方情事,儼然一副情場浪子的派頭,可笑至極!

要說在情場里闖蕩最多的人,她林嬙的師傅秦囥敢排在第二,絕不可能有人敢排在第一的。

畢竟如今四方天下武評人,都心悅誠服把武道第一,親手送與他秦囥。

再看那邊的臭名遠揚懿崑剎,雖無情關難過,但有心結纏身。

言盡於此,起死未回生,聲微飯吃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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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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