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為民除害
就這樣,安靜地待了幾秒后,蕭晨突然抱著華拉拉往她房間走去。
「你……你要幹什麼?」
華拉拉一邊低呼,一邊努力想要掙脫蕭晨的「魔爪」,卻哪裡能夠?
蕭晨嘴角緊緊抿著,也不打話,直直走進華拉拉房間,走到她的床前,突然將兩手一松。
「轟」地一下,那小小的身子被摔進軟綿綿的被褥中。
「你就不能輕拿輕放么?哎喲,我的屁股,好痛……」
蕭晨並沒理睬華拉拉的抱怨,自顧回身關門,開燈,再重新走回床前。對著華拉拉冷冷說道:
「如果你覺得這樣裝病作弄大家很有趣,那麼,你現在可以大笑三聲了!」
華拉拉愕然抬起頭,望著那對幾欲噴火的深眸,有些心虛地問道:
「呃……你怎麼知道?」
「不要當別人都是傻子,你的確是在發燒,可絕對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嚴重。」
「那……」
華拉拉眼珠一轉,突地翻身坐起來,橫豎已經被看穿了,倒沒有繼續裝下去的必要。斜靠在床頭,輕輕咬了咬嘴唇,似笑非笑地問道:
「你剛才為什麼幫我?」
「我……」
蕭晨沒想到華拉拉會反過來將他一軍,滿腔的怨怒倒是被生生擋了回去。
「你既然做了幫凶,還有什麼資格罵我?」
華拉拉洋洋自得地揚了揚下巴,微微一頓後接著說道:
「再說,我原本只是打算跟她們開個小玩笑,被你這一摻和,才不得不繼續裝下去。」
一聽這話,蕭晨差點哭出來了。
「鬧了半天,這事兒還是我的不是了?」
華拉拉重重點了點頭。
「那當然!」
說完,又把身子湊到蕭晨面前,好奇地問道:
「你還沒說為什麼幫我?」
隨著身體的靠近,几絲若有若無的少女幽香不住撩撥著蕭晨的感官,挑戰他的自制力。
我不是君子,不要挑戰我的極限!
蕭晨心裡怒吼著,深吸了一口氣,把身子往後微微挪了挪,帶著濃濃的鼻音問道:
「你真不明白?」
華拉拉偏不知趣,又向蕭晨逼近了一步,微仰著頭問道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話還沒說完,眼前突然一花,隨即感覺到嘴上多出了一道溫熱的物事,直壓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華拉拉雖然迷糊,卻不是獃子,等她意識到自己被蕭晨吻住的時候,腦子裡頓時冒出兩個小人兒。
「拉拉,你被非禮了耶,還不反抗?」
「可這多舒服啊,幹嘛要反抗?」
「女生要矜持嘛!」
「可是,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啊!」
……
任由兩個小人兒在腦子裡爭辯不休,華拉拉卻像傻了一般,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動不敢動。
就在她幾乎以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終於,那壓力一松,一道新鮮空氣重新鑽入她的口鼻。
華拉拉此時什麼都顧不得了,先狂吸了一口甜美的空氣,然後便聽蕭晨在身前啞啞地問道:
「現在明白了么?」
華拉拉微張著小嘴,獃獃望著蕭晨,半晌,突然回過神來,張嘴正要發飆,卻被蕭晨一把捂住。
「你想把大家都叫醒么?」
話剛說完,驟覺手掌一痛,卻是被華拉拉狠狠咬了一口。
蕭晨連忙縮回手,齜牙咧嘴嘶嘶抽著涼氣,眉頭一挑,還沒來得及呼痛,卻見華拉拉在一旁一本正經地豎起食指。
「噓,別把大家都吵醒了。」
汗,這報應來得真快。
蕭晨腦子裡突然湧上一句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看來還是老祖宗英明啊!
嚴格說來,應該是女子比小人更難養。蕭晨又總結出一條蕭氏定律:寧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
看蕭晨一副焦頭爛額偏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華拉拉突然莞爾一笑。
「算啦,不跟你計較了,咱們講和!」
說完,腦袋一歪,俏皮地伸出一根小指頭。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華拉拉突然主動示好,蕭晨卻是心虛得緊,不知道那鬼丫頭肚子里又藏著什麼陰謀。
見蕭晨一臉警惕的樣子,華拉拉「噗嗤」一笑。
「拉拉手都不敢,以後我們怎麼交往?」
激將?
沒用!
呃,不對……這丫頭在說什麼……交往?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蕭晨愣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眼睛陡然一亮,喜道:
「你答應了?」
生怕華拉拉會再反悔,蕭晨趕緊伸出小指緊緊拉上勾。
「噓,你不怕吵醒她們?」
華拉拉嬌嗔地朝蕭晨瞪了一眼,眼珠一轉,又賊兮兮地笑道:
「不過,我有幾個條件。」
蕭晨感覺自己就像在坐雲霄飛車,一會兒高高在天,一會兒又被狠狠打壓下來。哎,這丫頭,精靈古怪的,難道就不能消停一下?
華拉拉才不管蕭晨那張苦瓜臉,自顧呱呱說道:
「第一,以後偷吃的炒飯得四六分,唔,至於哪個四哪個六嘛,由我說了算!」
蕭晨頓覺一道天雷當頭劈下,蒼天啊,他到底找的是一個女朋友還是一頭豬啊?
欲哭無淚地點了點頭,便聽華拉拉繼續說道:
「第二,以後上課的時候,眼睛不許像掃描儀似的到處打轉,還有,你電腦里那些……呃,什麼什麼的,都得刪了,你女朋友,呃,也就是本姑娘我生平最喜歡的就是吃醋。」
第二道天雷威力也不小。平時自己上課四處打望的時候,這丫頭不是都在呼呼大睡么?難道她有特異功能?
想到英俊瀟洒玉樹臨風帥氣俊朗的一代帥哥從此就要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蕭晨在心裡暗暗替自己默哀三秒,別了,蘭蘭MM,別了,蒼井MM,不要太想我……
連續遭受兩道天雷轟頂,對於自己能不能安然度過餘下不知還有多少道的重重天劫,蕭晨實在沒有把握。
「第三呢?」
等蕭晨膽戰心驚地問出這三個字,華拉拉卻不說話了,歪著腦袋,咬了半天的手指頭,突然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剩下的先存著,我想到了再說。」
無期徒刑……
蕭晨大囧,哎,同樣都是找女朋友,怎麼自己就那麼「幸運」,攤上這個極品妙人呢?
橫豎脖子也已經吊上這棵樹了,蕭晨甩開其他念頭,重新把全副精力放到眼前的佳人身上。
「現在我可以正式行使男朋友的權力了吧?」
看著那一臉不懷好意的賊笑,華拉拉自然知道那「權力」的意思,不由得嬌羞地往後一縮。
沒反對就是默許不是?既然如此,蕭晨哪還會客氣,一把把那嬌軀攬入懷裡,俯下頭深深吻了下去。
與剛才懲罰性的狂風驟雨不同,這次和風細雨般的吻終於徹底宣告了第三次「南北對話」的結束。
兩人正沉醉其間,耳邊突然聽到「轟」的一聲巨響。
其實那聲音也不算太大,不過對正處在熱吻中的華拉拉和蕭晨而言,已經堪稱得上驚天動地了。
「哎,之嫻你那麼用力幹嘛?」
「哎喲,慧兒,我的腰……」
「啊,丹霓,對不起,對不起……」
三個女生推推搡搡從門口的地上站起來,有些尷尬地朝床邊的那對男女看了一眼,各自解釋。
「唔,我是來給拉拉送退燒藥的。」
徐慧兒說完,趕緊把手上一個瓶子往床上一扔,轉身就跑。
「我……我是陪慧兒來送葯的。」
尹之嫻扔下一句也立刻轉身閃人。
等吳丹霓揉了揉腰,突然發現門口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了,一張臉「騰」地一下漲得通紅,支吾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話:
「我是出來打醬油的!」
說完,一陣風似的沒了影子,隨即傳來「砰」的一道門響!
這三個女生出現得突然,消失得也快,沒等蕭晨和華拉拉回過神來,已經消失無蹤了,若不是房門大大敞開著,蕭晨和華拉拉幾乎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大眼瞪小眼。
半晌,蕭晨呼地吐出一口氣,朝華拉拉調侃道:
「我說得不錯吧?不要把別人都當傻子,她們可都是成了精的。」
華拉拉有些惱羞成怒地往蕭晨身上一推。
「烏鴉嘴,都怪你!」
經歷過無數次慘痛的教訓,蕭晨當然不會傻到要去跟華拉拉認真計較到底該怪誰這種愚蠢的問題。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站起身來,把門關好,順便倒了一杯水監督華拉拉把葯吃了,才又重新坐到床邊,把佳人攬入懷中,輕嘆道:
「現在,這世界總算清靜了。」
輕輕地依偎了半會兒,華拉拉突然扭了扭身子,抬起頭來輕輕問道: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這問題困惑了她好久,終於忍不住提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
蕭晨攬著佳人的纖纖腰肢,眼中也是迷離不解,華拉拉問他,他還不知道問誰呢。
「可能是被你在牆角畫了圈圈詛咒的吧?再不然就是下了什麼蠱……」
「呸,臭小子,誰稀罕么!」
華拉拉撇撇嘴,作勢要直起身子,卻又被蕭晨一把拉了回去。
重新靠在那溫暖厚實的肩膀上,華拉拉心裡暗自偷樂。
唔,要是讓暗客的書友們知道堂堂暗客被自己這樣欺負,他們會是什麼表情呢?大跌眼鏡?還是義憤填膺?呃,自己該不會成為粉絲們的公敵吧?不過就算如此又能怎麼樣呢?有暗客隨身保護,誰又能奈何得了她?
華拉拉越想越是得意,仰起頭悄悄朝蕭晨瞄了一眼,說實在的,雖然欺負那小子是她最大的樂趣,但這卻完全不會損及蕭晨帶給她的安全感。
嘿,欺負暗客是我的專利!
雖然看不到華拉拉臉上的表情,但蕭晨心裡仍是沒來由的一陣心虛,呃,這丫頭又在轉什麼念頭?
蕭晨心中突然生出一種悲壯的感覺。
算了,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誰讓我偏偏喜歡上這刁鑽古怪的丫頭呢?
唔,就當是為民除害吧!
***
把厚實的大掌墊在臉龐之下,那一晚,華拉拉睡得格外的香,或許是感冒藥的效力,或許是白天折騰太累了,又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
至於那手掌的主人,為了履行「枕頭」的職責,卻是一動不動地在床邊不知道傻坐了多久,最後才終於在「麻並快樂著」的催眠中酣然睡去。
第二天,華拉拉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見蕭晨趴在床邊睡得正酣,也沒吵醒他,輕手輕腳地下床穿好了衣服,想趁著幾個女生還沒起床之前趕緊洗漱完溜出門去。
在經歷了頭一晚的「打醬油」事件后,華拉拉就算臉皮再厚,一時半會兒也不好意思跟幾個女伴正面碰上。
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才七點半。好像自打高考之後,有兩三年時間華拉拉沒有這麼早起過床了,呃,「天堂山莊」那段屬於噩夢,忽略不計。
華拉拉自以為已經很早了,哪知當她躡手躡腳走出房門時,頓時傻眼了。
徐慧兒,尹之嫻,吳丹霓,三個女生端端正正坐在飯桌前,一見華拉拉出來,六隻眼睛唰地一下齊轉過去。
「呃……早啊……」
華拉拉滿臉緋紅地朝那三人點點頭,隨即飛快地一頭扎進洗手間,一陣嘩嘩聲后,又飛快地衝出來。
「哎呀,糟了,阿康的鑰匙還在我這裡,我得去開教室門,來不及了……」
說著徑直撲向大門,汲著鞋就往外跑。
呃,這丫頭閃得可真快,還沒來得及逗她呢。
三個女生正自懊惱,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惺忪的聲音:
「大家早啊!」
回頭一看,卻是蕭晨揉著手背從華拉拉房間走出來。
三個女生極有默契地相視一笑,哈哈,雖然那個跑掉了,還好這裡還留了一個。
可憐的蕭晨,才剛做了一晚的苦力,還沒完全恢復清醒,又再一次陷入到女生們強大的「八卦」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