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臘八粥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而換作三個魔女呢?
一個很「懂事」的小魔女已經夠讓人頭疼了,再加上唯恐天下不亂的大魔女蕭瀚雅,以及潛伏期魔女華拉拉,這齣戲會演成什麼樣子?
這問題蕭晨光是想想就覺得頭大,所以,當他聽說蕭瀚雅臨時有事不能來一起吃飯的時候,不由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頭由衷地膜拜各路大神。
阿彌陀佛,哈利路亞,感謝耶穌阿拉釋迦牟尼,阿門!
缺了那根重要的「台柱子」,這頓飯總算吃得很和諧。只是,當臘八粥剛端上桌的時候,尹之嫻鬧出了一個小洋相。
本來這個洋相是該華拉拉出的。
拜金大俠所賜,在華拉拉的印象中,臘八粥很神奇也很神秘,尤其是那顏色——青綠色,想想就很邪惡啊。
可是,面前的這碗粥卻跟想象中的大不一樣,無論色、香、味,都是華拉拉從沒見過的,饞得她口水長流,偏又不忍心吃,害怕破壞那份完美。
強忍著饞念,華拉拉仔細欣賞了一下,五色斑斕的臘八粥里,紅的是大棗,黃的是玉米,白的是桂圓肉,綠的是葡萄乾,褐的是核桃仁,粉的是小玫瑰,更神奇的是,華拉拉居然還在其中發現了一頭小獅子,再一細辯,竟是用新鮮菠蘿雕制而成,模樣栩栩如生,煞是惹人愛憐,哪裡捨得吃下去。
這是臘八粥么?
不等華拉拉提出心中的疑問,尹之嫻已經搶先嚷道:
「蒼天啊,這是臘八粥么?我還以為那臘八粥真的就是綠色的草根飯呢。」
蕭晨哭笑不得地聳聳肩膀,說道:
「我看你是中老金的毒太深了,他說月亮是方的,你也信么?」
阿竹也難得地站在舅舅一方,搖頭晃腦地教道:
「尹姐姐,我每年喝的臘八粥都是這樣子啊,從來沒見過綠色的呢。再說,我們又不是馬牛羊,為什麼要吃草?」
楊凡朝阿竹擺了擺手,含笑岔道:
「我知道臘八粥也有用藥草熬的,不過那樣味道會苦一些。」
尹之嫻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把櫻唇湊到碗邊試著淺嘗了一口,隨即贊道:
「唔,又香又糯,真不錯。」
「當然啦。」
蕭瀚風小鳥依人地把頭往楊凡肩上一靠,一臉自豪地說道:
「我家小凡可是從昨晚就開始忙乎了呢,洗米、泡果子……唔,我有幫忙剝皮、去核噢。」
阿竹呼地一下抬起頭來,把手舉得老高,嘴角還沾著一粒飯粒。
「風媽媽,你吃的比剝的還多呢……」
蕭瀚風臉色一僵,有些尷尬地咳了兩下,惱羞成怒地嗔道:
「吃飯的時候講話,當心獎勵扣光。」
阿竹趕緊用手指在嘴上左右划拉了一下,表示「合上拉鏈」,一低下頭卻仍忍不住鬱悶地低聲嘟囔道:
「呃,我就知道禍從口出嘛。哼,趁小姨不在就對我實施專政,這一筆我記住了。」
阿竹一邊嘀咕,一邊把頭往桌下一埋。華拉拉坐在她身邊自然看得清楚,那小傢伙正把手悄悄伸到口袋裡摸出本本來「記賬」呢。
這小人精,還真是睚眥必報啊。
華拉拉暗暗好笑,為了替小傢伙做「掩護」,她故意換過話題,小心翼翼地夾起那個用菠蘿雕成小獅子贊道:
「楊大哥,這個也是你雕的么?真可愛。」
楊凡的麵皮顯然比蕭瀚風薄了許多,聽華拉拉這一贊,有些靦腆地笑了笑,點頭應道:
「我也剛學沒多久,雕得不太好,見笑了。」
尹之嫻一見那果獅,「哇」的一聲驚呼起來。
「哎,我看看,給我看看,真好看,呃,這個能吃么?」
說著就想伸手去抓。華拉拉飛快地側過身子,用肩背將手上的果獅護住。
「小氣鬼,看看嘛。」
尹之嫻索性放下碗筷,不依不饒地準備撲過去強搶。
楊凡夫婦在一邊看著好笑,揚聲勸道:
「別爭,每個人碗里都有的。」
果然,尹之嫻很快從自己碗里撈出一個用胡蘿蔔雕的小兔。
「為什麼我是兔子拉拉是獅子啊?」
尹之嫻還是想不通。
華拉拉剛沖她扮了一個鬼臉,就聽蕭晨插嘴說道:
「拉拉本來就屬獅子嘛。」
華拉拉一愣,頓時明白蕭晨是在繞著彎兒罵自己,心頭暗怒,面上雖還是裝作沒聽見一樣殷殷淺笑,暗地裡卻抬腳往身邊那個腳背上狠狠一碾。
蕭晨那個疼啊,目光微微一低,汗,華拉拉今天居然穿的這雙長靴居然是細高跟的,難怪看起來好像長高了一些,這丫頭,難道不怕摔跤了么?
他可不知道,自從上次華拉拉把蕭晨買的那雙新鞋摔斷鞋跟后,就發誓要征服高跟鞋,已經暗暗練習了很多次了,只是怕被笑話,沒敢告訴大家而已,沒想到高跟鞋除了好看還很「實用」呢。
嘿,誰說靴子不能當暗器,武功蓋世的王重陽傳說就是被一隻長得像靴子的暗器砸中而死的。
華拉拉和蕭晨這番暗戰,自以為進行得很隱蔽,卻沒留意到身邊的阿竹又埋下了頭。
「一月二十三日,多雲,拉拉用高跟鞋踩晨晨的腳……」
***
吃過晚飯,天已經黑透了。
「小凡你陪他們聊一會兒,我去洗碗……」
蕭瀚風話音未落,大家便聽到「嘩啦」一聲脆響。
「呃……歲歲(碎碎)平安!嘿嘿……」
蕭瀚風有些不好意思地蹲下身去,楊凡趕緊跨前一步,搶著撿起瓷碗碎片,他知道,要是再晚一步,估計又得動用「邦迪」了。
「風媽媽,你天天洗碗,我們家就天天平安了。」
阿竹揉揉太陽穴,做出一副「真傷腦筋」的樣子,蕭晨卻笑嘻嘻地說道:
「老姐,你這碗還『洗』的,很快很徹底。」
「去去去……」
蕭瀚風站起身來,朝華拉拉那方努了努嘴。
「趕緊招呼客人去。我收拾一下桌子。」
見蕭瀚風手忙腳亂的樣子,徐慧兒主動申請幫忙,當然,作為熟練工,她的動作顯得麻利多了。
看著徐慧兒忙裡忙外,卻隻字不提那畫的事,好像根本已經忘了自己答應的差事,華拉拉、尹之嫻和吳丹霓忍不住想要提醒她一下,可拋了好幾道暗示的秋波過去,卻像肉包子打狗一樣,有去無回。
而蕭晨也好像渾然忘了這件事,自顧忙著和阿竹呵癢嬉鬧,沒有一點著急的樣子。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三個女生在一旁干著急,偏又無計可施。
暈,這兩個傢伙葫蘆里到底是賣的什麼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