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甜美小護士

那股香味很好聞，淡淡的，甜甜的，有點像夏日裡的香草冰淇淋。

這白大褂是誰的？林曉天托著白大褂送到鼻孔下，貪戀的嗅著上面的香氣，心裡有些疑惑。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忽而被推開，一名小護士托著盥洗用具鑽了進來。

小護士模樣有點像日系動漫中的甜美女生，腦袋頂著微微有點波浪內卷的齊肩中長發，一對眸子明亮而有神。她推門而進的剎那，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嘴角凹陷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在朝陽的照射下，彷如天使降臨人間。

她走進病房后，甜甜笑著問林曉天：「昨晚睡得還好么？」

林曉天看著她，微微有些錯愕。不過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問候自己，他可還是禮貌的回答，「挺好的，謝謝關心。」

講話時，他依舊保持著嗅白大褂的動作。

小護士注意到那個細節，耳根微微有些發紅，弱弱的問：「那件白大褂……現在……可以還給我了么？」

「這件白大褂是你的？」林曉天有些尷尬，連忙將白大褂放下。

小護士輕輕點頭，耳根的紅暈愈發明顯。

那件白大褂，確實是她為林曉天蓋上的。

昨晚值班時，她意外撞見一老一少哭作一團。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成年男人哭泣，尤其是林曉天還哭得那麼慘。聲淚俱下，大顆眼淚重重打在地板上，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

他哭的同時，嘴裡還不斷吐出些醉酒後的真言。那些話伴著眼淚，從異常堅毅的臉上流下后，一點一滴穿過小護士的眼睛和耳朵。

漸漸的，她開始心疼那個大男人，然後情不自禁的擁抱了他，有如安撫孩子一般將他送入了夢鄉。

而那件白大褂，就是她扶著林曉天躺到椅子上后給他蓋上的。

「對不起……我剛剛只是……」林曉天支支吾吾半天也找不出合適的解釋詞語，愈發覺得尷尬了。

「沒關係的。」小護士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居然想起自己昨晚還撫摸過他的臉，臉色微微有些泛紅。

林曉天低下頭，匆匆忙忙將白大褂疊好，要遞給她時似乎又想到什麼，「要不我先替你洗乾淨再還給你吧，上面有些酒菜的味道。」

「真的沒關係的。」護士微笑，「我叫陳恬，你呢？」

「林曉天，雙木林，春眠不覺曉的曉，禮拜天的天。」

陳恬眼波流轉，片刻后，甜甜笑道，「記住了。易、曉、天。」

林曉天笑著點頭。

陳恬沖他微微笑，就去料理老爹的起居來。

她非常和善，不像其他那些護士那樣勢利眼。講話時溫聲細語的，做事也非常細心體貼，就連打水給老爹洗臉時，都會詢問些諸如水溫是否合適、洗擦力道是否合適的問題。

林曉天在一旁看著她忙活，越看越覺得她甜美單純。

陳恬料理完老爹的起居后，柔聲道：「老爺爺，以後住院就不要再喝酒了。酒精會增加肝臟負擔的，對傷員傷勢恢復很不好。」

老爹笑得合不攏嘴，連連答應說以後不再喝。

陳恬又扭頭看著林曉天，認真道：「還有你，以後可不許再帶酒給老爺爺喝。」

「放心吧，絕對不會再有下次。」林曉天答應。

陳恬滿意的點頭，又問：「差不多到早餐時間了，你們要吃點什麼？」

「我就不吃了，昨晚吃得太多，現在肚子還飽著呢。你們兩去吃吧。」老爹說著，暗中給林曉天打眼色。

他對陳恬這個甜美而單純的女孩兒印象非常好。作為長期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的過來人，他見慣了別人的白眼和冷嘲熱諷，也見慣了人情冷暖，自然能夠看出這個女孩兒是發自內心的善良。

她很漂亮，很可愛，又不像外面很多女孩兒那般拜金。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她似乎還對林曉天格外上心，老爹難免就起了些私心，想要撮合撮合兩人。

林曉天明白老爹暗號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

「老爺爺，你是傷員，三餐都是必不可少的。我給你買點養生粥吧。」陳恬沒有覺察到那對父子間的小動作，說完又扭頭看林曉天，「你要吃點什麼？」

「我跟你一起去買早餐吧。」林曉天笑著說。

老爹見他居然主動跟著陳恬出去，心裡是十萬個支持，連忙喜笑顏開的委婉提醒道：「老二，陳護士畢竟是女孩子，排隊拎東西這些粗活兒你就多主動承擔點。」

林曉天本來還覺得挺自然的，被老爹一提醒，瞬間就覺得有些尷尬了。

陳恬也聽出了些弦外音，耳根再次泛紅，偷偷看了眼他的側臉，逃也似的率先走出了病房。

林曉天連忙跟出去。

和陳恬並肩后，他笑著問：「昨晚病房裡的狼藉，是你幫忙清理的吧。」

「嗯。」陳恬輕輕應聲。

「謝謝。也謝謝你的白大褂。」林曉天誠懇的道謝。

陳恬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看他，低聲道：「不用客氣。」

林曉天感覺到她的拘謹，微笑道：「我老爹就是打心眼兒里喜歡你這種善良漂亮的女孩兒，沒什麼別的意思，你別介意。」

陳恬聽到這些，心跳又不自覺的開始加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林曉天見她沒答話，還以為她對老爹的話心存芥蒂，也不敢再貿然講話了。

談話戛然而止。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就在這時，林曉天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抱歉，失陪一會兒，我去接個電話。」他對著陳恬歉然一笑，大步走到人少的角落，接通了電話。

香水的聲音馬上從電話里傳了出來，「帥哥，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她似乎還沒睡醒，聲音中帶著些慵懶，無形中散發著些許撩人因子。

「效率真高，香水美女還真讓人驚喜。」林曉天笑著說。

「呵呵，收人錢財替人辦事。」香水媚笑，「那人叫黃昌，是山西人，以前是個黑煤礦老闆，現在在明珠搞房地產開發。他在錢江花園C棟有一套房子，裡面包養了個明珠藝術學院的女生。這傢伙白天常常去談生意，但是每天晚上肯定會去找小情人。你想找他的話，直接去錢江花園C棟304找他就可以了。每天晚上十二點到第二天十點以前，他肯定不會離開那裡。」

林曉天默默記下要點，笑道：「謝謝香水美女，剩下的錢我會儘快送過去的。」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邊，衣衫不整的香水聽到電話里的忙音，神情有些不悅。她本來還想借著這個機會，約林曉天出來好好深入交流交流，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輕鬆就掛斷了電話。

「敢掛我電話，有意思！不過本姑娘混跡夜場這麼久，還沒有見過有不偷腥的貓呢！你不是不為所動嗎，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忍到什麼程度。」她思索片刻，突然想到林曉天到時候還要來找自己，嘴角露出道狐媚的笑容……

另一邊，林曉天掛斷電話后，就和陳恬去食堂買早餐了。

吃早餐的時候，他有些魂不守舍，陳恬猜到了些什麼，善解人意道：「要是有要緊的事的話，就先去忙吧。老爺爺那邊，交給我就好了。」

「怎麼好意思麻煩你。」

陳恬甜甜的笑著，「沒關係的，老爺爺慈眉善目的，我也挺喜歡他。你放心的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那……就麻煩你了。」林曉天沒有再推辭，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起身離去。

陳恬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臉上顯現出些許倦容，可眼中滿滿的都是笑意。她昨天上的是晚班，已經熬夜了整晚。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經歷了昨晚的事情后，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幫幫林曉天，哪怕代價是無償加班。

就在她出神時，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

她嚇了一跳。

一個模樣清秀的小護士從她身後鑽出來，壞笑道：「小甜甜，想什麼呢，居然這麼入神。」

小護士說著，也朝著陳恬之前望著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林曉天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噢，原來是看中那位帥哥了~我說呢。」她恍然大悟，聲音叫得很大。

陳恬耳根有些發燙，輕輕捶了小護士一下，嬌羞道：「不許瞎說。」

「嘖嘖，看看這羞澀模樣，還說沒有！」小護士擠眉弄眼。

「討厭，凈胡說！不理你了！」陳恬臉色發燙，狠狠瞪了她一眼，帶著早餐逃也似的離開了。

半個小時后，錢江小區門口。

林曉天鑽出計程車，簡單打量了番小區周圍的攝像頭和保安崗哨后，直接向著大門走去。

錢江小區是南城的高檔小區之一，安保設施齊全，保安也非常敬業。大門口的保安看林曉天臉生，伸手就要攔他。

林曉天視而不見，淡然的向著小區內走去。

「前面那個，你給我站住。」保安麵皮有些掛不住，指著他的背影大喊。

林曉天止住腳步，回頭看著他，「你是說我？」

「就是你。我看你臉生，不像這裡的業主？」保安虎潮潮的說。

林曉天冷笑，「你確定？」

保安還沒點頭，保衛科科長鑽出來，陪著笑臉道：「老闆，您進去吧。他新來的，看誰都臉生，您別介意啊。」

林曉天沒說話，扭頭就走。

保安很不理解隊長的做法。隊長嘆氣，教育道：「你啊，還是太年輕。越是不拿正眼瞧咱們的，越有可能是裡面的業主。你要是真認錯了，把人堵在門口，以後可就完蛋了！住這裡著業主的都非富即貴，要弄咱們跟玩兒似的……」

兩分鐘后，林曉天來到C棟304的門口，聽到陣陣女人的浪叫透門而出：「乾爹，你好棒，人家快要飛起來了！用力，再用力，再快一點，持久一點！人家要死了！噢~好舒服……」

還真有興緻，如果我這個時候嚇唬他們一下，應該會發生些有意思的事情吧？林曉天嘴角輕揚，猛的捶響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