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縱論文化產業

劉珍男友連忙答應，快步走到了門口，等待葉楓吃完。葉楓和蘇曲水依舊慢慢地用餐，蘇曲水還沒有從剛剛的興奮里抽身出來，趴到桌子上，大眼睛打量著葉楓，跟看動物園的猴子似的，讓葉楓心裡發毛。葉楓笑著問道：「幹嘛？不認識我了？」「為啥沈存對你那麼好？僅僅是因為你打倒了陸雲墨他們，他怕你嗎？」蘇曲水好奇地問道。「他這是敬，不是畏。當然，也可能有畏的成分。」葉楓抿了一口紅酒，笑眯眯地說道，「不過。最有可能的是，他需要我。」「你的意思是，他要利用你？」蘇曲水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同時擔憂地說道，「那我收了他的東西，你不是沒有的退路了？我說不收吧。你非讓收。」葉楓看她這麼機靈，而且為自己考慮，不被物質迷惑，深感欣慰，就寬慰她說道：「你放心，他對我所求。絕對不小。這二三十萬的東西與他的所圖相比，不值一提。同樣的，我也不會手軟。他這種人要送禮，送個千兒八百的東西，他也送不出手啊。」「哦。」蘇曲水這才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又好奇地問葉楓道：「葉楓，你到底有多厲害？能不能告訴我？他會求你什麼呢？」葉楓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很快他就會告訴我的。」又忽然壞笑道：「至於我到底有多厲害，我想你知道我多厲害--在穿上！」蘇曲水滿臉幸福與羞意，笑著掐他的手：「壞蛋！」葉楓把杯中酒喝完，笑道：「走吧。吃得差不多了！下面，咱們去幹什麼？」「你說。」「要不，咱們去看看電影？」葉楓起身，劉珍趕緊走過來，要幫助葉楓提東西，葉楓一伸手擋住她，說道：「得，我這東西來得不乾不淨的，不敢勞您大駕！」讓另外一名服務員拎了那些東西往外走去。這種勢力眼，也讓她嘗嘗被人鄙視的滋味。劉珍訕笑站在一邊，手足無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別提多難堪了。果然，葉楓剛剛走到門口，沈存就從休息室閃身出來，不讓葉楓付錢，從女服務員手裡接過那些手提袋，跟個小弟一樣跟在葉楓身後，陪著葉楓往vip專用的觀光電梯里走去，送他們下樓。Vip觀光電梯里，就沒有其他人。三個人站在一處，兩個人拉了幾句閑話，沈存就瞟了一眼蘇曲水，向葉楓說道：「有個小事兒請葉少幫幫忙，不知道方不方便說？」葉楓心說這人心思好縝密，就說道：「都是自己人，你儘管說吧。」沈存微微躬身，微笑著，同時偷偷打量葉楓的神色，說道：「周景盛死於和聯勝之手，這件事我深感歉疚，也帶著公司高管去弔唁了……」葉楓微微頷首，微笑說道：「不錯。我代表新星公司以及周兄弟家人，向你表示感謝。」沈存見葉楓微笑，大受鼓舞，心中的希望又大了幾分。就說道：「應該的。也是在弔唁的時候，我聽說周兄弟的世紀景天旗下有一家餐廳，位置不錯，他們家想賣。我呢，也去看了看，覺得裝修風格和我的學子居很相近，改造的成本很低，就想買……」「哦。」葉楓微微點頭，終於知道他要求自己什麼了。「一方面，包皮兄弟也是怕周家嫂子吃虧，不願意他人插手收購周家資產。另外一方面，周家嫂子對葉少很是信任，說，要想買，就找您。」沈存祈求地看著葉楓，「只要葉少吐口……」葉楓心中想笑：看來周景盛養的那個小狐狸精對自己很是信任啊，自己都把他老公弄死了，她還把自己當做親人呢。沈存也真會說話。包皮明明想新星吞下周家資產，他估計也看得出，卻故意說成是包皮為了維護周家。想了想，也沒有開飯店的興趣，就笑道：「好辦。我和包皮和周家嫂子說一聲，你也可以直接找包皮，就說是我說的……」沈存心中狂喜，側著身忙不迭地鞠躬，笑眯眯地說道：「多謝葉少！您夠意思！收購完成以後，我一定好好感謝您！」葉楓隨意揚了揚手，氣勢恢宏，笑道：「客氣啥，都是朋友。」沈存把葉楓送到國貿大廈門外，親自為葉楓、蘇曲水打開車門，目送葉楓離開，這才喜不自禁地回到國貿大廈，拳頭在空中虛擊了幾下，高興得像個孩子。葉楓就駕車到東海市最大設施最先進的電影院里。看看最近有啥新片上映，蘇曲水在櫃檯上買了可樂、爆米花，興奮地重新跑到葉楓身邊。葉楓正皺眉看著數字屏幕上正在公映的電影，蘇曲水笑道：「想好看什麼了么？」葉楓接過爆米花，捏了一顆扔進嘴巴里，吧唧吧唧嚼著，說道：「看華夏電影，難啊！看完以後十有八九要罵娘，別的電影看了，很爽。咱國家某些導演拍的電影看完以後，讓你想罵娘跟吃了個蒼蠅似的！」「那別看國產的嘛！」「你也知道，我是一個愛國的人。把錢送給洋鬼子。我也不甘心呢。不過，華夏導演編劇不爭氣，我也沒辦法啊。知道嗎？現在的電影投資商十有八九都是當年的煤老闆、房地產商，這幫人商業眼光很敏銳，對宏觀環境、中央的產業政策很敏感，知道房地產煤炭不行了，立刻就轉向了政府剛剛重視起來的文化產業。這一點上來說，這幫人的確厲害。遺憾的是他們沒啥文化。」葉楓笑嘻嘻地說道。「聽說《泰囧》還不錯。要不就這部算了？」蘇曲水笑著建議。「好吧。就看這個吧。」葉楓想了想，笑著說道。兩人就買了票，等了一會兒，就到了放映廳。在放映廳里，蘇曲水靠著葉楓的腦袋，微笑著看著三個男人基情無限地逗悶子耍寶，好多次都笑出聲來。葉楓也難得地放鬆了一次。看完電影，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葉楓牽著蘇曲水的手走齣電影院，站在高高的台階上，感到空氣中有微微的涼意。心胸為之一闊。一個懶腰沒伸完就看到台階下，劉珍和男友拿著一個手提袋在那裡瑟縮地站著，看見葉楓他們，就湊了過來，對蘇曲水說道：「表妹，這件衣服給我姨捎回家。」蘇曲水一看是一件皮草的衣服。價錢應該有兩三千，這對於劉珍來說相當於小半個月公司，就推辭道：「表姐，你又這麼破費幹嘛？」就轉過頭看著葉楓，葉楓這邊呢，劉珍男友掏出一包還沒有拆封的中華抽出一根遞給葉楓。看著葉楓的眼神直發光，一臉歉疚畢恭畢敬地地說道：「葉少，剛剛我失禮了。您別放在心裡……劉珍發簡訊給曲水知道你們在這裡看電影，我們就請假，給劉珍他大姨買了件衣服在這裡等著……」在寒風中吹了一個多小時，倆人都有點瑟瑟發抖的寒酸味道。葉楓知道他們倆都是世故勢利眼的人，但是，他也知道水至清者無魚人至察則無徒的道理，也不以為意，接過煙笑道：「別客氣。都是自家人。你叫我小葉就行……」他看到蘇曲水正在扭頭瞧向自己，也知道蘇曲水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個性，這點也是她讓葉楓喜歡的，就笑著說道：「別推推拉拉了，收下吧。」蘇曲水這才收下，劉珍和男友都如釋重負，與葉楓告別。見葉楓沉默不語，低頭皺眉，蘇曲水就問道：「你在想啥呢？還生他們氣呢？」「我心眼就那麼小啊？」葉楓回憶著剛才的電影，說道：「我在想剛剛的電影，兩種價值觀的碰撞，一種是王寶強那樣樂活族，一種是徐朗那樣拚命賺錢的所謂精英，很不錯。道出了人到中年的競爭、刺刀見紅爾虞我詐的職場競爭，這些都不錯。包袱抖得也算響亮。遺憾的是。開頭徐朗和妻子對話、後面王寶強和女神合影的那段太拖沓，中間個別鏡頭剪輯太不夠凌厲，像電視劇了！」「看來，你對這部電影評價不高啊。」蘇曲水牽著葉楓的手，說道。「沒有。」葉楓掏出車鑰匙，向車子走去，搖搖頭，「對華夏電影，不能要求太高。華夏聰明人都去當官考公務員了準備前赴後繼地當貪官了，拍電影的人，甚至整個文化產業的從業者，聰明人不多。能看完不讓你罵人犯噁心就不錯了。」「你這麼說。那位剛剛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莫言叔叔恐怕不開心了。」蘇曲水哭笑不得地看著葉楓說道。「不是沒有聰明人。而是聰明人不多。」葉楓臉上難得地浮現了嚴肅的神色，「在華夏，搞文化的人是最傻逼的！」「為什麼？」蘇曲水和他一起坐進車子，葉楓說道：「當他們殺害的時候，我們沒有站起來說話。當他們殺害猶太人的時候，我們不是猶太人，我們沒有站出來說話。當他們殺害公會分子的時候，我們不是公會分子，我們沒有站出來說話。當他們殺害新教徒的時候，我們不是新教徒，我們沒有站出來說話。最後，當他們殺害我們的時候，沒有人站出來為我們說話，因為已經沒有人了。」葉楓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是反納粹神學著馬丁尼莫勒的一句話。現在的華夏，人人都是批判者，人人都是共謀者。這個版權保護問題尤其如此。侵犯著作權、專利權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但是，別忘了，人這一輩子都可能創造點東西，當你也創造了東西，被別人侵害的時候，別人也不會為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