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赴港前夜

黃逸辰點了點頭。黃逸辰現在沒有退路，東海市就這麼大一片地方，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再加上郝一偉陣營中的三井俊、松山正雄與葉楓的宿怨，郝一偉與葉楓的矛盾是根本性的，也是無法調和的，早晚得有一戰。他必須在兩者其中選擇一個站隊。見黃逸辰終於點頭，李破軍擂了葉楓一拳，說道：「你剛剛下手可夠狠的，當時嚇我一跳呢！都提前不跟我說一聲，連我和杜飛都瞞著，這戲作的可有點過了！」又轉過頭問黃逸辰說道：「逸辰，頭有問題沒？」黃逸辰看葉楓一認可他，李破軍立馬接納他，連稱呼都變了。心中感嘆葉楓的影響力真是非同一般，就笑道：「應該沒有問題……」「破軍你對我還是沒有信心啊……」葉楓拿起一個空酒瓶，猛地催動真氣，只聽砰地一聲，玻璃飛濺。酒瓶已然碎掉了。李破軍雖然知道葉楓身手過人，但是看到葉楓使出這一手絕技，還是目瞪口呆：「靠，你丫會魔術啊……」黃逸辰看葉楓這份能耐，更是相信葉楓當時確實是用什麼手法震碎了酒瓶，而不是故意用酒瓶砸傷他，就笑道：「今天我也是莽撞，叫了太多東海市的公子哥過去了，忘記現在這個敏感時期雙方劍拔弩張，要注意保密了……」「其實你那些朋友。沒啥意思。」葉楓笑道，「你費盡心思地想提攜他們，但是當你出事的時候呢？他們誰敢放一個屁了？他們跟著你，噹噹狗腿子也就是了，我可不和他們玩啊……」「以後哪還敢讓他們在葉少跟前煩你啊……」黃逸辰笑著說道。「那我謝謝你。」葉楓給笑著三人都添了酒，「逸辰，表面上，你依舊與郝一偉、三井俊搞好關係。與他們保持親密的接觸。」他分析道：「眼下的態勢，雙方都是了解的。信息是對等的。但是，實話實說，在政治勢力上，他們略佔優勢，這就需要我們在信息上更具優勢，逸辰，這個任務就只能落在你肩膀上了。郝家這麼袒護三井財團在東海發展，我總覺得，不是為了政績、招商引資那麼簡單。可能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意味深長地看著黃逸辰說道：「而這個原因是需要你去挖掘的。這對我們最後的取勝來說，很關鍵啊！」「任重而道遠啊！」黃逸辰長舒了一口氣，笑道。他自然明白葉楓的意思，說白了就是讓他當間諜。他點了點頭，說道：「雖然這對我來說很難，我實在是不願意與他為伍了，但是，為了葉少，我甘願當這個小人！」「什麼小人不小人？說的那麼難聽。」葉楓與黃逸辰碰杯，「來，逸辰，我敬你。三井財團才是情報高手，他們的許多情報人員退休之後，甚至被東洋政府的情報機構聘用。在這方面。我們還是學生呢！」「嗯。我其實沒有多少心理負擔。」黃逸辰把酒一口乾了，頗有點悲壯地說道。「華夏這個社會，所有人只看結果，沒有人看你的過程的。只要能贏，我們可以不折手段。」葉楓眼中閃過一道冷厲。又對黃逸辰笑道：「逸辰，不過兄弟歸兄弟，生意歸生意。你做這份任務，有一定的危險性。我不會讓你白辛苦，我把東海基建的股份折價賣給你一些。怎麼樣？」「這……」黃逸辰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又是驚訝又是感動。他只想著葉楓讓他這麼做，是讓他納投名狀，對他的一種考驗，哪想到葉楓想的這麼周全。他一直在關注東海基建的轉型，對顧傾城提出的專業化戰略甚為認同。業界也認為，東海基建新上馬的四個項目。從選址設計施工到內部管理都是一流水平的，幾個月後的熱銷大賣是毫無懸念的。到時候，股價一定飆升。葉楓說折價把股票賣給他，等於是白送錢給他。沉吟片刻，黃逸辰抬起頭來，看著葉楓感動地說道：「葉少，首先，我要代表我們黃家上下對你表示感謝，你給了我們一個很好的投資機會。再一個，我對東海基建很看好，我不需要你折價賣給我，我按二級市場的價格購買就可以。」「好。」葉楓胸懷大暢，把黃逸辰的酒杯添滿，與他碰杯后一飲而盡，「逸辰辦事爽利得很。等我手裡有餘錢的時候。我也會購買一部分黃家的股份。」他只想著通過交叉持股的方式，把黃逸辰拉入他的陣營，把雙方利益牢牢地捆在一起，既然黃逸辰又便宜不賺，他也沒必要主動找上門來吃虧。姿態做出來就夠了。「沒問題。」黃逸辰也是一飲而盡，一臉興奮地說道。在華夏這個國度，是講究圈子的。國企是國企的圈子，民企是民企的圈子，富豪之間也有圈子。黃逸辰原來屬於東海四少的陣營，靠著趙國棟庇佑。郝家對他們家也有幫助，但並不是主要的。眼下趙國棟倒台，郝家有把黃家邊緣化。黃家的勢力已經日漸弱勢。而葉楓則是譚功達、莫新軍陣營的座上賓與急先鋒，在東海市的影響力遠遠超過黃家，若葉楓能持有黃家股份，到時候，對黃家無形中也會產生幫助。李破軍就在旁邊抱怨了，說道：「葉楓，你讓我持有楓葉國際的股份，控制東海基建，倒是沒有折價賣給我啊，我很嫉妒，我很吃醋……」看著李破軍那一臉幽怨如同小受的模樣，黃逸辰判斷出李破軍與葉楓的關係已經好到就差搞基一步了。看他做出這副姿態，不禁啞然失笑。一方面他很震驚。怪不得李破軍與葉楓的關係如此牢固，原來葉楓已經讓他持有了東海基建的股份。但同時心中也暗暗感動，不管葉楓是出於對他個人的欣賞，還是為了利益的捆綁，葉楓對他比對李破軍還要優待。這讓他下定決心，雖然現在他已經被郝一偉邊緣化，能實現葉楓的目標困難重重，但自己一定要好好打入郝一偉的陣營，為葉楓提供有用的信息。葉楓哈哈笑道：「破軍。你家裡出的錢，那都是搜刮來的民脂民膏，我當然不能客氣。人家黃家篳路藍縷，從做小電器起家，一分一毛可都是辛辛苦苦賺來的。我必須給點優惠啊……」「你大爺的。」黃逸辰知道葉楓在開玩笑，佯怒抗議道，「你家才搜刮民脂民膏呢。9年代中期，為了解決幹部子女的就業問題，中央對幹部子女經商不太管制，我家也就是做點貿易，積攢點小錢，後來一直放在香港我姑姑的公司里，來的清清白白，哪兒是民脂民膏？」「9年代中期，靠的是雙軌制賺錢吧？」葉楓笑道，「找三五個支脈的子弟閑人，拿著你家老頭子二指寬的條子，牛逼哄哄地到部里以內部價買到緊俏物資，然後賣給民營企業家……」「我靠，你咋知道？」李破軍瞪大眼睛。「懂點經濟史的誰不知道？」葉楓渾然不在意地說道。「大多數紅二代紅三代個人財富都是這麼積累起來的。當然，也有一部分是擔任大型國有金融企業的董事長、總經理，拿著極高的薪資。比如那位在北疆起家的姓王的將軍的兒子擔任了駐港金融企業華夏國際信託的董事長，也拿到不少錢。現在不是在北疆投資了二十個億搞能源？」「你說軍叔啊？不錯，他是很兇猛，也霸氣。二十年前的燕京四少之一啊！除了那位混到北方能源大省代省長的李姓公子，燕京圈內，他算是不錯的了。」李破軍的老爸與葉楓嘴裡的那位華夏國有國際金融投資基金的管理人很熟，隨口說道。「二十年年後，華夏應該是我們的天下了！」葉楓舉起酒杯。霸氣無比地說道。「以華夏為棋局，落子無悔！」「一代新人換舊人，誰能說不能是我們的天下？」李破軍也舉起酒杯。他與葉楓交往之前，是燕京一號紈絝，但多位逞兇鬥狠不務正業的事情，與葉楓相識之後，才發現，人生還可以這麼玩。這種動輒數億的金融搏殺，涉及數十萬人的社團爭鋒，比他在燕京那一畝三分地上踩那些裝波一富二代官二代爽多了。葉楓，帶領他走到一個新的層次。四人都是一樣的壯懷激烈，豪飲一杯后，都大聲呼嘯爽快，葉楓吃著燙熟的菜蔬，問杜飛道：「杜局，要不要送你點東海基建或者新星公司的股份？」「得得……」杜飛酒量不錯，但是剛剛在藍鯨喝了不少，到魏記海鮮火鍋也喝了不少，這會兒那張挺帥氣臉上也通紅通紅的，擺了擺手笑道，「做生意的事情我也不懂。就不參合了……」杜飛做人很簡單，卻是有幾分大愚若智的味道，深諳做官不能愛錢的道理。「在商言利，在官言權。」葉楓笑道，「咱們杜局長是有大圖謀的人啊！」李破軍就告訴葉楓，在香港，李家還是有不少關係的。給了他幾個電話，如果他在香港有什麼需要，可以找他們。酒喝到十點鐘，腳下躺了一堆二鍋頭的瓶子，幾個人都有了濃重的醉意，葉楓就叫了包皮派人過來接他們。待目送葉楓他們走後，黃逸辰這才叫了家裡的傭人打車過來開車載他回去。葉楓晚上沒有回東湖別墅，而是回到元豐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