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尊嚴

葉楓手機響了一下，是師叔葉輕眉通過即時通信軟體發來信息：「關於香港陳家的資料已經發到你郵箱里了。」「收到。」葉楓回了信息，然後就打開了電子郵箱。這份調查報告並不長，但是在葉楓看來，卻價值千金。恐怕就是陳家內部的人也未必了解那麼詳細。資料中說，陳家崛起於二十世紀四十年代，由陳家老爺子陳南風白手起家創辦，以中醫藥業發家，後來擴張到酒店、旅遊、金融、碼頭等業務、估計總資產上百億。上世紀9年代就已經是在香港排名前十的大家族。到了陳雅蕊這一代，已經是第三代。但因為種種原因，到了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之後，陳家開始慢慢走上了下坡路。按照組織內商業情報科的分析理由有三：一是華夏內地改革開放后。陳家沒有抓住產業轉移的機會，依舊在勞動力成本高企的香港發展，固步自封，導致失去了擴張機會。二是家族企業封閉思想嚴重。集團、分公司主要管理者主要從家族內部產生，沒有跟上時代進行現代企業制度的改造，管理、經營能力已經落後。三是企業內部管理混亂，存在嚴重的商業貪污，跑冒滴漏現象，進一步削弱本已很薄的利潤。四是戰略失當，產業嚴重多元化，無法產生協同效應。陳老的精力已經無法掌控旗下眾多子公司的情況，造成成本高漲。現在的局勢是陳家已經落到了香港十大家族之外，不復當年榮耀。陳老有四個兒子，大兒子陳立仁、二子陳立義、三子陳立禮、四子陳立智。現在家族企業仍掌握在陳南風手裡，任董事局主席，但他身體已經無法勝任，211年就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療養院度過。面臨接班人爭奪的問題。四個二子當中，二子陳立義能力最為顯著，擔任陳氏集團公司大中華區總裁，是最有希望的接班人。陳雅蕊的父親陳立禮則性格軟弱，能力一般，只在集團公司擔任監事、顧問一類的閑職。其中附件裡面還有每個子弟的履歷，甚至包括興趣愛好。葉楓一目十行地掃過資料，看完的時候，蘇曲水已經把票換了回來。葉楓他們訂的都是頭等艙的票。機場有專門為商務艙登機人士準備的特別通道，只有寥寥幾人，並不覺得擁擠，上機后，立即有穿著藍色制服的空姐過來幫忙擺放行李。並送上飲料和多種報紙。可能是蘇曲水故意安排，蘇曲水挨著舷窗，葉楓就緊鄰著蘇曲水坐著，隔了一個過道，就是陳雅蕊和被稱作劉姐的女助理。「請問幾位有什麼需要？」穿著姿色制服系著領巾的漂亮空姐走過來，微微鞠躬。笑容甜美地問道。「謝謝，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我們會叫你的。」劉姐板著臉說道。「好的。在飛機起飛與航行的過程中，請各位關掉手機等通訊設備，以免對信號產生干擾。」空姐微笑著囑咐道，「飛機起飛十分鐘后，我們會送上餐點與水果飲料。」她的目光在陳雅蕊那張容妝精緻的臉上停留片刻，小聲問道：「請問是陳雅蕊小姐嗎？」「對……請問有什麼事情嗎？」陳雅蕊詫異問道。「您是我的偶像，請問能給我一個簽名嗎？」空姐小聲說道，「當然，這是一個私人請求，您還要幫我保密哦。」「沒問題。」陳雅蕊接過空姐的便簽。隨手寫下名字。空姐微微一鞠躬，就微笑著離開了。葉楓詫異道：「你還有粉絲啊？」「那當然，我們陳總也上了好幾次《財經》雜誌的專訪啊。嶺南最有公信力的大報《東方周末》還把她評為今年的年度新銳商業女性呢。」劉姐瞪了葉楓一眼說道。「我們陳總當然不像某些小明星那樣有那麼多粉絲，但是粉絲質量很高。大多是有見識、有地位的職業女性呢。」陳雅蕊之前向劉姐簡單介紹過葉楓，她當然不能介紹葉楓是東海基建的控制人東海社團的裁決者，只是簡單地說他是唐家的管家。所以劉姐也就把葉楓歸為沒啥見識的土包子。「香港是一個遍地富豪、名流的地方，像我這種身份走在香港大街上，就是有人認出來，估計也沒人搭理。但是這家航空是內地的，對我這種身份的就稍微敏感一點。所以，每次坐這趟航班，都有人過來要簽名。還有不少是男性。唉，真煩。」陳雅蕊招了招手，從空姐那裡要了一條毛毯，拿出墨鏡遮住臉，準備睡覺。「我倒有個主意。」「什麼？」「你嫁人以後估計會少很多粉絲。」葉楓奸笑著說道。「切。你倒是找個人讓我能嫁出去啊。」陳雅蕊苦笑著說道。「你看我怎麼樣？」葉楓探著身子，恬不知恥地自我推銷，「我經常被自己帥醒--」「讓開啦！」一個身材挺拔打扮時尚長得挺帥手裡挽著風衣的年輕人走過，蠻橫地撞到葉楓身上。嘴巴里嚼著口香糖，用不太圓熟的漢語喊道。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長得特漂亮的女孩。不過在葉楓看來，這個女孩長相毫無特點，像是剛剛從韓國整容回來的。葉楓把身體往後縮，給對方讓路，一男一女兩人就坐到葉楓的身後一排，劉姐看了那個帥哥一眼，回過頭來就恥笑葉楓說道：「帥？僅僅憑帥就行嗎？再說了，就算論帥氣，你也很差勁啊，就連剛剛那個帥哥都不如。」葉楓轉過身瞟了那個帥哥一眼。看那人長得很是清秀，下巴尖尖的，睫毛長長的，跟個女孩似的。他撇撇嘴說道：「你說我沒他帥，我就沒他帥啊？瞧他那慫樣，長得跟個太監似的。那我跟他比，根本就是對我帥的侮辱！是不是啊。曲水？」「切，人家是韓國著名的影視歌三棲明星，在華夏隨便開了一個微博，粉絲上千萬，你比人家帥？你有幾個粉絲？」劉姐不屑地看了葉楓一眼。葉楓被噎得啞口無言，本來是一場玩笑，被對方較真了，這玩笑就沒辦法開下去了。都怪自己沒見識，不認識人家是歌星。葉楓這麼想著，目光開始在機艙里梭巡，看看還要什麼樣的名人。還別說，還真有不少精彩在媒體財經版、娛樂版出現的名人。最後一排那位翻著一本厚厚的全英文學術論文集的男人，長得稜角分明，卻是香港科技大學著名的金融學家，在華夏開了一個財經脫口秀節目。倒數第三排有個閉目養神的胖子，是在華夏房地產領域有「任大炮」之稱的華遠房地產的老總。前面有個戴著墨鏡穿著衝鋒衣一身休閑裝扮的男人。正是那位拍了《草樣年華》等幾部文藝片，以擅用長鏡頭的香港文藝片著名導演。算起來，葉楓在這裡還真是無名小卒。「雅蕊，我看那小子還真帥的啊，要不我去幫你要個電話號碼？」葉楓笑道。「你腦子進水了吧？你曉不曉得，在香港演藝人員的地位是很低的。讓我們堂堂陳家的大小姐下嫁給他一個戲子，豈不讓人笑掉大牙？」陳雅蕊還沒開口，劉姐就一臉不屑地反駁葉楓。「你這個人毫無幽默感唉！」葉楓無奈抗議。要不是看在她是陳雅蕊助手的份上，葉楓直接拿大嘴巴子抽過去了，「聽你那意思，你是給雅蕊姐姐選好人了？難道是香港姓郭的敗家子？」「人家不是敗家子，人家是富家子。人家老爸是香港乃至整個東南亞數一數二的富豪。而且，他本人能力也很強的。絕對不像一般的紈絝子弟，他旗下的資產每年以百分之二十的速度遞增，在香港年青一代富豪中也是佼佼者，位列香港四公子第二。僅次於寧陽秋。這成績並沒有靠父親的蔭庇，全靠自己的真本事。」談起郭松柏，劉姐絲毫不吝溢美之詞，這讓葉楓很懷疑，她是不是被郭松柏買通了。「我呸。香港的富豪最無恥，一方面是最慕虛名，特別喜歡被殖民政府授為爵士或者被知名學府授為榮譽博士，郭松柏他爹爹郭正文就是如此。另外一方面就是愛編造白手起家的故事。郭正文當年以低於市場價百分之七十的價格從滙豐手裡購買了黃河集團，這才走上康庄大道，他偏偏說自己是賣塑料花起家的。我呸。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他兒子也學會了他爹爹的習性。不能編造白手起家的故事，就說自己沒有受到他爹的幫助。」葉楓哧地一笑說道。劉姐剛剛想反駁，葉楓立馬語速飛快地堵住了她的嘴巴：「他老爹要是撿破爛的，我看他怎麼名列四大公子之首，看他怎麼以每年百分之二十地速度增加財富，就是增加了又能如何？--最討厭的就是墮了胎還整天在頭上插根稻草標榜自己是處的傢伙。有個有本事的老爹依靠是好事，別為了證明自己有多麼多麼的牛逼而一下子把老爹對他地幫助全盤否定。」「你--」劉姐被氣得臉上一片陰雲，但是又想不出什麼話反駁，只好撇撇嘴巴，「你這就是嫉妒。」「好了。葉楓，別得理不饒人了。」陳雅蕊微笑著勸葉楓。葉楓當然有他驕傲的資本。以一億資本為運作資金，短短半年內控制了市值四十億東海基建，這份成績若擺在桌面上，恐怕就連郭松柏也只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