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陰陽怪氣

「馬屁拍的不錯。不過，什麼病？」葉楓打量了他一下，「你壯得跟頭牛似的。」「你也知道，哥們有一名號，香港第一惡少。實不相瞞，小弟十三歲已經失去了處男之身，此後十來年，小弟食髓知味，縱慾無度，夜夜笙歌，天天當新郎，到處都是丈母娘……」蔡繼恆誇張地抽了抽鼻子，作出悲慘兮兮的樣子，「可是，所謂人在做，天在看。年少不知精貴，老來望那啥流淚。我還是遭到了報應，這兩三年。我已經不能舉了，即使舉，也舉而不堅，堅而不久！連郭松柏都不如。」靠！葉楓果斷摔倒！眾人雖然各懷鬼胎，但是，臉上還是攢出足夠多的笑容。走到老爺子身邊，表達出驚喜和祝賀、欣慰等等。葉楓對他們的心態洞若觀火，看他們一個個笑得比哭還難看，忍不住心中想笑。陳老爺子這幾年來，從來沒有感覺像今天這種精神百倍，渾身充滿了力量，對葉楓充滿了感激之餘，就很想到外面走走，拍了拍攙扶著著他的陳雅蕊的胳膊，笑道：「雅蕊，我在屋子裡關了半年了，都快生鏽發霉了。咱們和葉楓一起到外面走走。」陳立義連忙阻止，說道：「父親，您現在身體剛剛好轉，還是歇息一會兒的好。」陳老爺子眼睛一瞪，對他說道：「怎麼？我就不能出去活動一下了？這個家，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他剛剛聽到陳立義他們排擠葉楓的話，雖然當時沒有力氣批評他們，但是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在心裡，這時候，忍不住出言批評他。陳立義是想表達出對父親的關心，以博得老爺子的好感，沒想到碰了一個軟釘子，心中一沉，依舊訕笑道：「父親，我也是為了您的身體著想……」陳老爺子轉過頭把臉笑成一朵菊花一般，問葉楓道：「葉楓，你說，我能不能到外面運動一下？我聽你的。」言語之間，對葉楓甚為信賴。「沒問題。爺爺你沒有任何內傷，只是心腦血管方面的疾病，適當運動，對您的身體有益無害。」葉楓站起來，站到陳老爺子的身側。微笑著說道。陳老爺子狠狠地瞪了一眼陳立義，向門外走去，說道：「老二，你怎麼回事？混了這麼久，怎麼年紀越大，眼力價越差了？」陳立義知道這是陳老爺子責怪他剛剛他看不起葉楓的事兒，只好訕笑著不說話。陳老爺子對陳立仁吩咐道：「阿仁，你吩咐廚房，準備午飯，今天，我要和小葉好好地喝一杯，感謝他救了我啊……」「好的。」陳立仁忙點頭答應。在這個大家族內，要想保持信息暢通。也得玩無間道，老爺子身邊的幾個貼身女傭，都被各個利益攸關的人收買了。郭玉玲從老爺子的專職女傭那裡聽說葉楓一大早就跟陳雅蕊蔡繼恆一起再次來到了陳家，被陳立仁帶著去病房見老爺子。她坐在梳妝台前，摸著自己的臉頰就生氣了悶氣。看著梳妝台里那張漂亮妖冶的臉蛋兒，她銀牙輕咬，心說葉楓你大爺的，老娘這麼漂亮的一張臉，你也忍心打下去？哎呦，怎麼感覺還疼呢？腫都消了的啊。想起葉楓那一張痞氣十足的臉，那狠辣的身手，她心中是怨恨而又恐懼啊。昨天被葉楓那麼狂抽了兩巴掌，還被葉楓弄得小便失禁，她現在哪兒有膽子再上去挑釁葉楓？無奈之餘，只好摔桌子打板凳，順便在心中把陳立仁罵了一頓：這個沒用的大哥，就會做和事佬，在所有人跟前賣好。心說，就憑你那本事，你在家族裡的人脈關係再好，又有什麼用呢？誰當下一任家主，還不是老爺子一句話的事兒？葉楓和陳雅蕊今天來找老爺子為了幹什麼？郭玉玲一般梳妝一邊想道。陳雅蕊是鐵了心不願意嫁給郭松柏，難道她過來還要和老爺子說這個事兒？老爺子聽了不一下子被她氣得背過氣去？想到這其中關係重大，她就讓女傭去老爺子門邊候著，一有消息就通報給她。片刻之後，女傭就傳來消息，把葉楓與只一望打賭給老爺子看病的事兒告訴了她。郭玉玲一聽，立馬就蹦躂起來了。這消息太刺激了！葉楓那個莽撞的煤老闆兒子竟然要給老爺子治病？如果他能給老爺子治好病，那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為了看葉楓吃癟，她草草化妝打扮了一下，就來到了老爺子卧室外的走廊里。此時，老爺子的卧室外已經聚集了不少妯娌、三代子弟。她走到妯娌們的身邊，對陳立義的夫人熱情地打招呼，說道：「二嫂，你這旗袍哪裡買的？瑞蚨祥？款式和面料都是一流的啊--」「是啊。前天我兒子去燕京公幹，給我帶了一件。」「偉豪他就是有本事，才二十三歲就成了燕京分公司的總經理，幹得有模有樣，又孝順懂事。」郭玉玲趕緊喜滋滋地拍馬屁道。陳立義最有希望獲得下一任家主的位置，她當然要和二嫂搞好關係。二嫂微微一笑，謙虛地說道：「唉，你二哥二十歲就做總裁助理了，他這個成績還不如他老爸呢，還需要努力呀。」郭玉玲朝緊閉著的房門看了一眼，說道：「今兒這怎麼這麼熱鬧？二哥不是說了，老爺子需要休息。妯娌們每個月底來給老爺子請安一次就行了，怎麼今天都來了？」「香港第一神醫只一望被請來了……聽說很有希望治好老爺子的病。」二嫂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就這麼說道。「只一望？天啊！只一望來了，誰這麼有本事，把他請過來？聽說他已經不出山了。」郭玉玲誇張地捂著小嘴睜大眼睛說道。「弟妹真不知道？」二嫂帶著笑意，細長的眼睛彎成一個月牙，轉了一下眼圈，「自然是郭家那小子唄。你們郭家人才有這份本事啊……」「你說是松柏？」見二嫂點頭，郭玉玲慍怒地說道，「我真不知道。這小子，也不把我這個小姑放在眼裡了，這麼大事還不與我通告一聲。」二嫂心說演的真像，也只是微微一笑。「對了，我剛剛聽說好像除了他之外，還有人來給老爺子看病？是誰來著？聽說還打了賭？」二嫂小聲說道：「是雅蕊的男朋友，葉楓。」「二嫂，您可要說清楚啊。那小子與雅蕊的事情，我和雅蕊他爸可是誰都沒有鬆口！是堅決反對的。」郭玉玲嚴肅地糾正。秀眉微微皺起。瞟了大嫂一眼，說道，「我都給門衛吩咐過了，不允許任何人放葉楓進來，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沒見識的讓這野小子進來，還讓他給老爺子看病！」大嫂臉色一黯。沒有說話。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反對、打擊葉楓的時候，陳立仁為什麼竭盡全力地支持葉楓。完全是吃力不討好啊。二嫂尷尬地看了大嫂一眼，勸說郭玉玲：「唉，弟妹，遠來是客，咱也不能太失禮了。」「他那種人。目無尊長，咱們能讓他進門？咱們陳家的面子又放在哪裡？」郭玉玲慷慨激昂地說道，「要我說，誰放他進來，才是沒安好心！你說，他一個狗屁不懂的小孩，給老爺子看病？這不是謀財害命嗎？老爺子要有個三長兩短，誰來負責？」她雖然是對二嫂說話，但是眼睛卻一直瞟著大嫂，看她面如土色，不禁暗暗得意。郭玉玲這樣的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大嫂臉上已經架不住了，但是，他老公陳立仁在陳家只是一個閑人，沒有掌管家族生意，地位低下，也沒什麼話語權，而且，今天這事兒在她看來，陳立仁做得的確不妥當，她也不好辯駁，所以也只能忍著。「葉楓已經開始醫治了。半個小時都快過去了。」二嫂微笑著說道，「咱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了。」「這麼久還不出來？」郭玉玲裝模作樣地看了看浪琴的女士腕錶。裝出心急如焚的樣子，「真讓人心急啊！這個葉楓又懂什麼醫術了？他根本就是不學無術之徒嘛！你們也真是，不攔著點……」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滿臉憂色地說道：「我看老爺子是凶多吉少了……」「怎麼？我才在床上躺幾天，你們就急了？巴不得我早點死？我這個糟老頭子就這麼招人厭？」隨著一聲清亮的男聲，陳南風從病房裡邁步走了過來，雙手負在身後站在走廊里，身軀站得筆直，精神健旺的一張臉上，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不怒自威。「啊，爸爸。您……您……好了？」見陳南風從病房裡走出來，郭玉玲驚訝得目瞪口呆。那一瞬間，她還以為是看到了陳南風的鬼魂--他這個狀態，完全是八年前她嫁入陳家的時候陳老爺子的狀態嘛！但是看著葉楓與陳雅蕊都站在老爺子身後笑吟吟地，她才意識到，這不是老爺子的鬼魂，而是老爺子已然痊癒了。「怎麼？我好了，你不高興啊？」陳南風脾氣很怪，陰陽怪氣地問道。「不不不，做媳婦的當然高興了！我就是太吃驚了，老爺子您的狀態真好，好像年輕了十歲一樣！」郭玉玲馬上調整好狀態，笑眯眯地說道。「哼。就會拍馬屁。」陳老爺子也覺得狀態不錯，臉上浮現一點笑容。「只一望不愧是香港第一神醫，醫術真是高超！盛名之下無虛士啊。我們一定要好好感謝他。也要感謝郭松柏啊。他倆可以說是咱們陳家的恩人，您說是不是？某些人啊，完全是沽名釣譽之輩了，也好意思在這裡站著？」郭玉玲笑眯眯地說道，最後一句，卻是冷冷地看了葉楓一眼，心中暗罵，笑你妹兒的，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