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姐姐是小三
第1章姐姐是小三
「讓你跑，小賤人，賠錢貨，我打死你……」
一個男人把我從黑暗的夜色中拉回我的房間，狠狠的摔在床上。接著從門后摸出一把掃帚，朝我身上打來。
火辣辣的疼，可是我卻掉不出一滴眼淚，只恨恨的盯著這個我的叫哥哥的男人。
他打了我一會兒，打的有些累了，拿過桌上的旱煙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吧嗒嘴抽著煙，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我，視線從我胸到腿來回打量，那火熱詭異的視線，令我渾身發冷。
他忽然敲了敲旱煙，起身踹開凳子，朝大門走去。
就在我以為他肯放過我的時候，他把大門一關，回頭盯著我吞咽口水，那雙眼睛亮的彷彿要將我灼出一個洞來。
他幾步朝我走來，拖著我頭髮朝屋裡面走去，然後大咧咧的坐到床頭，將我的臉按在他襠部：「幫我口！」
一股腥臭刺鼻的味道傳來，我臉色變得慘白，掙扎著要站起來，身上的痛感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我，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突然，我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昏過去的瞬間，頭部重重的磕在他那物件上，隨之而來是他痛呼聲，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我出生在一個叫北邱庄的地方。它是很小的村莊，依山傍水，雖然看起來空氣澄凈，卻遠離城市文明，很偏僻，很落後，人們的思想也很封建。
在這裡男人是天，女人不過就是給男人生孩子傳宗接代的工具。
封閉的山村像一個牢籠，禁錮著女人的腳步。
我媽媽就是被人賣到這裡的，來之前她已經懷了我。
我有一個名義上的哥哥，就是打我的那個男人，他是父親的孩子，我不是。
我還有一個姐姐，可是姐姐已經死了。
姐姐長到十六歲的時候已經是我們村裡的美人，高挑的個子，瑩白的皮膚，包裹在舊衣服的身體已經開始發育。
那時，姐姐總是寵溺的摸著我的頭眼神略帶憂傷的對我說：小煙，長大了一定要好好讀書，走出北邱庄，這裡不是女人呆的地方。
我一直不懂為什麼姐姐要這樣說，姐姐只上了小學就輟學了，一直在家裡幫哥哥們干農活，又重又累，可還是遭到爸爸和哥哥們的嫌棄，有時候會聽見爸爸打罵她。
「兩個不中用的賠錢貨」是他最常掛在嘴邊的。
媽媽被打罵之後總是來到姐姐身邊，跟姐姐說「小夕，媽媽保護不了你和妹妹！」
姐姐哭，媽媽哭，我也忍不住跟著哭。
姐姐十八歲那年，我放學回家，就聽見媽媽和姐姐的哭聲，王婆手裡拿著一摞嶄新的錢給爸爸。
媽媽和姐姐在哭，爸爸和哥哥卻喜笑顏開，滿臉的肥肉都笑成一團，有點顫抖，看起來醜陋不堪。
姐姐看見我進來，立馬拉我到一邊說：「小煙，姐姐要離開了，你一定要好好上學，離開這裡」
直到這時，我才明白，姐姐被當做牲口一樣被爸爸和哥哥賣給了王婆。
王婆是我們那裡的媒婆，很多人都找她，把家裡的女孩交給她，她給人家一部分錢，說是給女兒找個好人家。
其實後來我才明白，王婆不過是個人販子，把很多的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孩賣到城裡的紅燈區當小姐。
在我們那個封閉的小山村裡，女人註定是什麼都沒有的，最後只能淪為男人身下的犧牲品。
姐姐只是絕望的看了一眼我，看了一眼這個家，就跟著離開。她沒有做過多的掙扎，可能她知道掙扎也沒有意義。
姐姐走了，同學們都說她是去城裡當了小姐，已經是個不幹凈的女人。
可是姐姐那麼漂亮，怎麼會呢？我不相信，我覺得姐姐也許真的是找了一個好人家，過幸福的生活去了。
一年後，我上初二，已經開始發育，雖然沒有姐姐漂亮，可是也常聽到有人說：「小煙，出落成大姑娘」。
我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哥哥有時候看我的眼神十分古怪，就像一頭飢餓的狼盯著獵物的眼神。
我很害怕，會小聲問媽媽：「姐姐呢，什麼時候回來？」
媽媽總是不說話，總是嘆氣。
可忽然有一天放學回家，我老遠就看見門前竟然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牌子我沒見過，但是看線條很流暢，應該是好車。
我推門進去，發現姐姐回來了。
姐姐的臉抹了粉，嘴唇是那種很紅的顏色，看起來有些濃重，可是卻又異常漂亮。
姐姐看到我立馬喊：「小煙，姐姐給你帶了禮物。」
說著姐姐就轉身從她帶的一個皮箱里開始往外拿東西。一件一件，姐姐說都是給我。
她還帶回來一個男人，一個矮矮的胖胖的油膩男人，等姐姐給我完東西又拉著我的手說：「小煙，叫姐夫。」
我忽然有種悲哀的感覺，姐姐不過還不到二十歲，而她說讓我叫姐夫的男人最起碼要大她二十歲。
男人似笑非笑的對著我說：「小煙啊，長得跟你姐一樣漂亮。」說著還朝我伸手，我害怕，急忙躲到姐姐背後去。
姐姐和男人在家裡吃了晚飯才離開。她走之前給了爸爸一摞錢，一再跟爸爸說：「讓小煙好好讀書」
爸爸拿著那些錢，笑得一臉諂媚，頭也不抬的說：「好。」
姐姐走的時候再一次把我叫到一邊，說：「小煙，好好讀書，離開這裡」。
我說：「姐姐，我想跟你走」。
姐姐忽然就很生氣，語氣凝重的告訴我一定不要像她一樣，一定不要做她那樣的女人。
她望向我的眼睛里依然有憂傷，她擁抱了我。
第二天村裡就開始有傳言說，姐姐當了別人的小三，那個男人有老婆，姐姐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依然不信，可是沒過幾個月卻傳來姐姐生病死了的消息。
王婆來家裡說，姐姐在城裡得了不治之症，已經死了，讓家裡人去把姐姐的屍體領回來，還罵罵咧咧的說著什麼真晦氣之類的。
姐姐的屍體被帶回來的那天，我悲痛不已，我怎麼也不能相信，那還是那個連粗布衣服都掩飾不了的漂亮姐姐。
她的一邊臉上布滿了傷疤，紅色的結痂了，但是依然很嚇人，身上也是到處有淤青，很瘦，就連胸都乾癟下去了。
姐姐曾經告訴我，外面的世界不錯，難道這就是不錯的結果？我心裡有千萬個疑問，卻沒有人會告訴我。
家裡人草草的埋葬了姐姐，好像從來沒有這個人，家裡，所有關於姐姐的東西都燒了。
小山村裡又開始流言四起，說姐姐其實不是生病死的，是被那個男人的老婆找人弄死的，臉上的疤是被潑了硫酸，誰讓她不安安心心做小姐，非要做有錢男人的小三呢……
我恨哥哥和爸爸，姐姐的死，他們無動於衷。
我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學習，爭取早點走出這個村子，我要到城裡尋找姐姐死亡的真正的原因。
姐姐被埋葬了沒有幾天，王婆又來到了我們家裡。
這回她在屋裡一直跟父親嘀咕著什麼，哥哥也在旁邊，他們的眼睛不斷的看向我。
到了晚上母親來到我的房間，流著眼淚跟我說：「小煙，媽媽保護不了你了。你等會趁著夜色逃跑吧，越遠越好，一定不要再回北邱庄。」
我也哭了，緊緊的抱著母親，她的眼淚滴進我衣服里，涼涼的，莫名的，我開始怨恨，恨她不爭，恨她的懦弱，更恨這個世道不公。
我聽了母親的話拿了兩身衣服，打算半夜逃跑，其實我心裡已經有一些明白，父親和哥哥打算把我再賣給王婆。
夜已經很深了，我推開院門打算逃跑，就聽見那邊哥哥喊：「小煙，要跑了，抓住她。」
我聽見喊聲，撒腿就開始向前跑，可是畢竟我體力有限，哥哥的聲音越來越近，山路夜越來越難走，我一個趔趄摔倒在路上，腳扭傷了，疼的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