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敢圍剿姑奶奶,你們是活膩味了
鳳南歌側目看著水玉清,眨了眨眼,「怎麼辦,錢我不想要了。」
水玉清很是識時務地點頭道:「這樣極好,那就不要了吧。」
「嗯!」
鳳南歌點點頭,對外頭拋出一句,「把錢都散給百姓吧,尤其是我那些哥們。」
眾人皆訝異。
大將惱羞成怒,騎在馬上,將長刀指向車內,「大膽反賊,你耍我們玩呢,我勸你,乖乖出來受死,要不然,我就把這些乞丐全都殺掉!」
一聽要殺乞丐,鳳南歌小臉一沉,烏蒙的雙眼染上凶光。
一把揪起水玉清,腳尖一點,衝出了馬車。
她將匕首往水玉清的脖子上貼近了些,一道細細的血痕在白皙的脖頸上顯露了出來,嚇得所有人腿都軟了。
鳳南歌右腳一個用力,踹翻了幾個木箱,裡頭白花花的銀子倒了出來。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把這些錢全都散給他們,要不然······」
只聽一聲痛呼過後,一根烏亮的髮絲繞在了鳳南歌青蔥的食指上。
「你,你居然敢傷三皇子······」大將與御林軍皆嚇得不敢再有動作。
鳳南歌不屑地道:「聽說,柳皇后和水皇上將這位皇子看的極重,曾說過,若是他少一根頭髮絲,都要拿你們試問。」
說話間,食指上,又多了一根髮絲,耳邊,還有水玉清嘶的一聲痛呼響過。
水玉清又氣又急,不能拿劫匪如何,於是瞪著為首那人,喝道:「還不按她說的做,你們想我痛死啊!」
「好好好······末將這就照辦。」
於是,白花花的萬兩白銀,被當街派送。
只是,百姓們都不敢接,心裡清楚的很,要是拿了這銀子,他日,指不定就要被咔擦一下,還被安一個通匪的罪名。
水玉清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少俠,都已經按你的吩咐做了,你快放開我吧,我脖子都快斷了。」
鳳南歌正要說什麼,忽覺風聲異樣,欲要躲閃,卻還是被其中一物打中了小腿。
我靠,居然用那麼多銀子暗算她!
鳳南歌咬著牙,忍著痛,緊緊箍住水玉清的脖子往後退。
一見有機可乘,大將大喝一聲,「放水!」
霎時間,一桶桶的水柱從天而降,澆在了鳳南歌的身上,鳳南歌被澆的迷了眼,手也鬆懈開。
水玉清瞅准機會,反身一退,離開了鳳南歌的禁錮。
他從一個侍衛那迅速拔出劍,對著鳳南歌就刺去。
他從出生以來,一直是被呵護在掌心裡的,哪裡受過這般屈辱,今日,他一定要親自殺了這個反賊,方能解恨。
頭上的帽子被沖落,一頭秀髮散落下來,緊緊貼在被水淋濕的身子上,鳳南歌一邊抹著臉,一邊甩著頭上的水珠。
劍芒在一瞬間頓時停止前行,水珠紛飛處,一個倩影立在那,皎白的一張臉宛若芙蓉出水,亂糟糟的凡塵,一切,因為她,竟變得靜謐而美好。
就在水玉清看的呆愣時,掌風襲來,臉頰響起一道清脆的巴掌聲。
「好你個三皇子,居然敢偷襲我,看我今天不打趴下你!」
鳳南歌抬手又是一掌過去,卻在半道上被一把大刀攔住。
「逆賊,快來受死!」
鳳南歌頓時被御林軍包圍起來,看上去插翅難逃。
鳳南歌冷哼,「小瞧你姑奶奶!」
只見鳳南歌一招鳳凰展翅,再一招鳳凰擺尾,連同身上的水珠,將圍住她的一干人等掃下一大片。
那邊打的熱鬧非凡,這邊,水玉清還怔在原點。
他從來不知道,女孩子打起架來,竟然會這麼好看。
尤其是,那玲瓏小巧的身段,尤其是,那一招一式之間,尤其是,那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他徹底看痴了眼。
正看得痴絕,忽聽女孩一聲嬌喝,「敢圍剿姑奶奶,你們是活膩味了!」
水玉清清醒過來,見御林軍一波一波地撲向鳳南歌,那嬌小的身影幾乎被刀槍淹沒,不由得大喝一聲,「都住手!」
御林軍住了手,卻還是將刀槍對著鳳南歌。
水玉清雙眼一寒,「放下!」
御林軍很少見水玉清這般冷麵,被那眼神攝到,乖乖地放下了手裡的刀槍。
鳳南歌卻給他一個多事的眼神,跺腳道:「水月國一點兒也不好玩,再也不來了!」
還沒等水玉清靠近她,鳳南歌卻再也不看他一眼,足尖一點,幾個起落後,竟不見了人影。
水玉清獃獃地佇立良久,才失落地垂下頭。
無意中發現地上一物金閃閃,他彎腰拾起,卻是一枚令牌。
那上面一面清晰地刻著鏡花國特有的紋飾與圖騰,另一面,是個「聖后」二字。
水玉清失落的心忽然激動起來。
這世上,有誰不知道,鏡花國的秦皇後生下一對寶,龍鳳呈祥。
傳說,龍鳳胎降生當日,鏡花國皇宮上空,彩雲繚繞,百鳥齊鳴,視為奇觀。
男孩子被取名鳳瑾璃,女孩子被取名鳳南歌。
秦皇后與鳳國主獨愛此女,鳳國主還親賜「天平」稱號,彰顯上天庇佑,國之太平之寓意。
傳聞天平公主是個混世魔王,經常喬裝出入民間,再看方才離去的少女,年紀不過十二三歲,與自己年齡相仿,使的招數又是鳳凰之法,不是天平公主,又是何人。
掌心摩挲著令牌,然後鼻尖湊近,深吸一口,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花香······
回憶過後,鳳南歌斜眼再次打量眼前人,有些嫌棄地道:「你怎麼變這麼瘦,你減肥也不至於減成根竹竿吧?」
忽然發現自己的腕子上還有著一雙咸豬手,她挑了挑秀眉,「誒,你是又想被打耳光啊,趕緊把你那爪子拿開!」
水玉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和失禮,趕緊鬆了手,紅著臉道:「對不起,是我冒犯了。」
鳳南歌瞟了他一眼,然後也不願再搭理,跪坐在席子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哪知道,水玉清也跟著坐在了一旁。
水玉清端起一杯酒,與鳳南歌的杯子碰了碰,靦腆地道:「玉清敬公主一杯,兩年未見,公主你,倒是比那年更,更美了······」
鳳南歌仰頭喝下杯中酒,然後盯著水玉清英俊清瘦的臉,邪肆一笑,「可是你瘦的跟一根竹竿似的,只怕已經沒有當年那手感了。」
「咳咳咳······」
水玉清猛咳一陣,剛喝到嘴裡的酒幾乎都噴了出來。
「哈哈哈······」鳳南歌好一陣暢笑。
純真的笑臉,在燈火下,如綻開的煙火,噼里啪啦閃亮了夜色。
水玉清捂著嘴,抬眼,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卷。
他再次看的痴迷,比當年還甚。
見水玉清獃頭獃腦的模樣,鳳南歌越發笑的不行,無意間一側頭,對上了一雙深海般的眼眸。
那眼眸里,複雜的情緒似乎太多,鳳南歌笑聲戛然而止。
至少,她看見了那雙迷人的眸子里,有回憶閃過。
他,是不是又想起了媽咪?
心情頓時間又糟糕起來。
鳳南歌頭一偏,忽然對著水玉清嫣然一笑,「三皇子,你到這裡來幹什麼,是奉了你爹的旨意來的嗎?」
水玉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道:「是,是為公主而來。」
「為我?」鳳南歌略有詫異。
水玉清的臉色越發囧紅,「三月前,我就奉了母后之命,去鏡花國祝賀公主與瑾璃太子的生辰。只是我水土不服,才到鏡花國,就染了風寒,又怕風寒會波及到公主的貴體,故而一直未敢拜見公主。等我身子完全好了,到皇宮拜見公主時,卻聽聞因為金珠一事,公主離宮來到了流星國······」
說到後面,他偷眼看著鳳南歌的神情,緊張地再也說不下去。
鳳南歌撐頭聽完故事,見水玉清欲語還休的模樣,不由得好笑,於是打趣道:「所以,你就追到了流星國,只是為了見我一面?」
水玉清羞澀地點點頭,雙頰緋紅,倒是看起來越發俊俏。
「然後呢?見完我之後呢?」鳳南歌追問著。
水玉清愣了愣,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忽然想起什麼,從袖管里掏出來一物。
他恭敬地遞到鳳南歌面前,含笑道:「這是我來之前,鳳國主親筆寫下的書信,公主看過之後,就明白了。」
「我爸比讓你帶給我的書信?」
鳳南歌有些吃驚,莫非,爸比沒有得到她的飛書,有些急了,就托這貨來打探消息?
接過書信,鳳南歌展開來,發現果然是鳳嘯寧的親筆。
只是看完整個書信之後,鳳南歌臉色一變,騰地站起身。
她指著水玉清怒道:「胡言亂語,定是你偽造的書信,我爸比才不會這麼做!」
水玉清被鳳南歌突如其來的指責嚇到,也趕緊起身,解釋道:「這的確是鳳國主的親筆,上面還蓋有玉璽,公主,我不敢騙你······」
「滾,滾,這裡不歡迎你,從哪裡來滾回哪裡去!」
鳳南歌羞惱地推搡著水玉清,非要把他推下主座台。
「鳳南歌,不得放肆!」
慕容子裕低沉的聲音響起,鳳南歌動作一頓,然後又推了水玉清一把,氣急敗壞地對慕容子裕道:「我不管,你讓這個人走,他不走,我就走,姑奶奶不想玩了!」
「公主,玉清不知哪裡得罪公主,還請公主明言······」
水玉清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見鳳南歌生氣,心裡也不由得慌亂起來,急切地解釋道:「公主,你別生氣,玉清真有不對的地方,玉清一定會改······」
「你閉嘴!」
鳳南歌朝水玉清怒吼一聲,這一聲,讓不明就裡的人們都安靜了下來,音樂舞蹈也都停止,全都看向了主座上。
慕容子裕淡淡地瞥了一眼水玉清,然後拿起被鳳南歌扔在桌上的書信,仔細看了起來。
看完后,慕容子裕沉默了片刻,然後利箭一般的目光看向水玉清道:「三皇子,今日夜宴,是寡人專門為三皇子而設,連滿朝文武都請來了,寡人還以為三皇子是代表水月國誠心來訪,卻不想,三皇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聞言,水玉清臉色有些難堪,深知自己剛才見到鳳南歌後有些忘乎所以,竟忘了場合。
他還是打著圓場道:「慕容皇帝不要誤會,玉清此次前來,的確有兩件事。第一件,就是誠心來拜訪慕容皇帝您,而且禮物還是父皇親自挑選的。另外,還有一私事,這私事,也是得到父皇與鳳國主兩位首肯,玉清才敢前來。慕容皇帝,書信您也看了,俗話說,君子有成人之······」
「作為使臣,寡人自然歡迎,只是你的私事,是不是不應該在國宴上出現?」
慕容子裕帶著威嚴的話,將水玉清震在了當場,沒說完的話也咽了回去。
再又看鳳南歌一個人在那喝著悶酒,理也不理自己,水玉清尷尬地道:「是,慕容皇帝說的極是,是玉清唐突了,還望慕容皇帝不要見怪。」
為了緩和氣氛,水玉清眸光一亮,對慕容子裕道:「慕容皇帝,父皇一直仰慕慕容皇帝的風采,為了表達水月國對流星國交好的誠心,父皇還為慕容皇帝您準備了另外一份特別的禮物。」
水玉清朝手下使了一個眼色。
不一會兒,場中央被人抬上了一口大木箱子,當打開箱蓋后,眾人都覺眼前一亮。
原本還在氣悶的鳳南歌,一見從木箱里緩緩站起一個人來,孩童心性頓時大起,竟一時忘記了方才的不快,睜大了雙眼,也好奇地看著。
箱子里的人身材婀娜,衣裳華麗,她長指貼在臉的一側,將面紗輕輕揭開。
「哇,是個美人吶······」
四周響起一片讚歎聲。
那美人無視眾人的熱辣目光,一雙剪剪秋水直直地盯著慕容子裕,雙眸含春亦含嬌,看的人骨頭都酥了。
她跨出木箱,此時,音樂聲響起,美人踏著拍子,兀自翩翩起舞。
一邊舞,一邊嬌羞地對慕容子裕拋著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