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你的艷福來了,這女的跳的不賴啊
慕容子裕穩坐如山,臉上表情沒有太多起伏,只是稍稍看了一眼鳳南歌。
鳳南歌察覺到慕容子裕的目光,對他神秘一笑,悄聲道:「你的艷福來了,這女的跳的不賴啊。」
一個空酒杯擱在了鳳南歌的眼底,「斟酒。」
「哦。」
鳳南歌乖乖地替慕容子裕斟上美酒,然後自己也端起一杯,正欲獨自飲下,見慕容子裕還盯著自己,她與慕容子裕碰了碰杯,乾笑一聲,「敬你一杯,只為葡萄美酒,只為琵琶美人,嘿嘿······」
喝完后,鳳南歌又欣賞起舞蹈,一邊欣賞一邊若有所思地道:「好看是好看,只是和我媽咪比起來,還是差遠了。我媽咪要麼不跳,要跳起來,神仙都比不上。」
慕容子裕端著酒杯的手猛地一捏,心就像被什麼刺到了一樣,一仰頭,滿滿的酒就入了喉。
鳳南歌沒有注意到慕容子裕的變化,眼睛還盯在美人的舞姿上,繼續自言自語道:「聽爸比說,當年媽咪一曲天下無雙的鋼管舞,徹底征服了他的心,他從來不知道,世間還有那麼美如煙火的舞蹈。難怪,爸比堂堂一國之尊,居然苦練鋼管舞,就是為了在玄雲湖上打敗所有情敵,用他的美男計奪取媽咪的芳心······」
鳳南歌的聲音不大不小,恰恰進了慕容子裕的耳。
「你是故意的,對嗎?」
對方傳來一聲幽幽的質問。
鳳南歌佯裝不知,「啊?你說什麼,什麼故意?」
慕容子裕抿緊的唇忽然一扯,「還真是鳳嘯寧的好女兒,他都把你賣了,你還這麼幫著他對付我。」
被對方揭穿,鳳南歌面上泛起一絲不自然。
她也不想煞風景的,實在是有苦無處訴哦。
信上說什麼讓她多陪陪水玉清,說什麼兩個人早些建立感情,還暗示水玉清是秦笙笙中意的女婿之類,其實,她知道,這全都是鳳嘯寧給她施加的壓力。
意思再明了不過了,如果她再不能完成任務,鳳嘯寧就要將這個三皇子賜給她。
手不由得撫上胸前,鳳南歌心中哀嘆:唉,金珠啊,都是為了得到你,姑奶奶我才活得這麼沒底氣。
那邊,美人停下了舞蹈,看向慕容子裕的眼神不再是熱辣,而是帶著一抹幽怨。
原因是,慕容子裕幾乎全程都是一張無情臉,對她的舞姿一點兒迷戀之色都沒有。
這時,慕容子裕禮節性地帶領在場的人鼓了鼓掌,然後,帶著疑問的眼神看向了水玉清。
水玉清拱了拱手,笑道:「這位是我的皇姐,乃怡貴妃所生,封號韶華,芳齡十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在眾位姐妹中最出眾的一個,也是父皇最喜愛的一個。父皇有意與慕容皇帝結秦晉之好,特將最喜愛的韶華公主賜予慕容皇帝為妃。」
一番話后,全場嘩然,議論聲起。
「卻原來,水月國是要與咱們流星國聯姻啊!」
「是啊,不過看上去應該是樁好事,多一個友國,就多一份支持。」
「嗯,算起來,皇上的妃子里,雖然也有公主身份嫁過來的,但都是依附流星國的一些小國的公主,卻沒有像水月國這樣大國來的公主。看看人家的派頭,大國來的就是不一樣,送過來的聘禮那叫一個土豪!」
「······」
慕容子裕輕咳一聲,震懾力十足,場上議論聲頓時止住。
見慕容子裕依舊冷著一張臉,水玉清又有些尷尬了,偷偷朝韶華公主遞了一個眼色。
韶華公主朝慕容子裕盈盈下拜,嬌聲道:「韶華拜見慕容皇帝。韶華雖久在深閨,卻已是早聞慕容皇帝大名,思慕不已。此次前來,承蒙父皇抬愛,成全韶華一番心思,還望慕容皇帝不要嫌棄韶華相貌醜陋,舉止不雅。」
慕容子裕俊冷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隨意地抬了抬手,讓對方起身。
「韶華公主不必過謙,韶華公主德才兼備,是難得佳人。只是寡人,後宮妃嬪已是眾多,恐怠慢了公主,也怕耽誤了公主大好華年。水皇帝的這份大禮,寡人怕是只能心領了。」
委婉的拒絕之言,讓韶華公主面上一窘,不知所措。
鳳南歌本想鼓動慕容子裕收下這位俏佳人,可是聽到慕容子裕婉拒人家一番好意時,心裡卻莫名地有些喜悅。
氣氛壓抑了一會兒后,韶華公主拋下矜持,懇切地道:「自古美女愛英雄,慕容皇帝身邊之所以有這麼多的紅顏知己,是說明您的魅力所在。韶華自知配不上慕容皇帝,只是韶華渴慕您多年,哪怕在您身邊做一個小小的侍女,無名無分,韶華也心甘情願。」
得,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要拒絕人家就有點說不通了。
慕容子裕神情微冷地凝著眼前的異國公主,手指輕輕搖晃著葡萄酒杯,深沉的眼眸里泄露不出任何心思。
全場再一次沉寂,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高冷帝王身上。
只是他們沒有等到慕容子裕的任何發言,卻等來一聲不合時宜的輕笑聲。
韶華公主訝異,視線轉向了慕容子裕身邊的一個嬌小身影上。
一見只是位小宮女,不由得有些慍惱,自己已經被慕容子裕弄得很沒有面子,居然連他身邊的宮女都敢對自己輕視,實在豈有此理。
誰叫她之前一直藏在木箱里,沒有看到水玉清與鳳南歌之間的互動,為了博回一點顏面,韶華公主端起主子的架勢,盛氣逼人地道:「沒想到,慕容皇帝身邊的宮女如此不懂尊卑,這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奴才,如何能呆在慕容皇帝的身邊!」
說到這,她視線又轉向慕容子裕,方才的凌厲蕩然無存,溫柔地道:「慕容皇帝,您這樣受人尊敬的大英雄,身邊就該有個知進退、懂禮儀的人伺候著。韶華不才,願意侍奉您左右,端茶遞水,瞻前馬首。」
冰山一樣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表情,只是那表情似乎比方才更冷峻些。
慕容子裕看了一眼鳳南歌,眼裡卻多了一絲戲謔,然後對韶華公主道:「公主是想取代她?」
韶華公主自認貶低了身份,對方應該被自己的大度而感動,於是沒有注意到水玉清暗中遞過來的眼神,繼續道:「是,只要能伺候好慕容皇帝您,就是韶華前世修來的福分。」
慕容子裕點點頭,再次看向鳳南歌,一副看好戲的神情道:「你看,人人都認為做的比你好,可想而知,你這個宮女當的有多失敗。對於韶華公主方才所言,你有何感想?」
鳳南歌哼哼,輕蔑地投給韶華公主一瞥。
「韶華公主以為,做慕容皇帝身邊的宮女是很輕鬆的一件事情嗎?」
韶華公主被鳳南歌不屑的眼神給刺到,死死地盯著對方,卻發現,這小小宮女,雖然衣著普通,居然是花容月貌,一雙眼睛更是如仙如靈,就連整個人的氣場,也是不比身邊的帝王遜色。
心下就像被針狠狠地扎了一下,但她還是在慕容子裕面前維持著公主端莊良好的形象,揚起下巴道:「願聞其詳。」
鳳南歌拽著拖地的羅裙,往前走了兩步,莞爾笑道:「這慕容皇帝呢,毛病很多的。比如,喝茶,只肯喝用清晨露珠泡的茶。注意哦,可不是你想象的荷葉上的露珠之類,他老人家,可是要用鳳凰樹葉子上的露珠,還非得是他親手移植的那一棵,全世界只此一棵,別無分家······」
慕容子裕精亮的眼睛盯著鳳南歌一張一翕的紅唇,只覺得這些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動聽之極。
只是她雖然知道他的喜好,卻從沒有見她給他泡過一盞鳳葉露珠茶,虧她還好意思說的這麼頭頭是道。
鳳南歌一邊說著,一邊摸上了自己的脖子,「再比如,他有喜歡掐人家脖子的癖好,你一個伺候不小心,咔擦——」
鳳南歌聲配像,將手在脖子上左右虛扭一下,「你那細嫩的脖子,剎那間就斷了個乾淨。」
眾人只覺一股陰風拂過,都不由得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韶華公主也是被嚇的往後退了一步,臉色不佳地道:「胡言亂語,這般詆毀慕容皇帝,小心將你凌遲!」
鳳南歌搖搖頭,無比痛心地道:「唉,你沒看到,這麼大一尊佛,身邊就只有我一個宮女在伺候著么。原因是,那些宮女的脖子都被掐過,只是沒有掐斷而已,但是比死還難受。」
「那你為什麼還活得好好地?」
韶華公主冷哼一聲,一臉不相信。
鳳南歌挺起月匈脯,道:「那是因為,我規規矩矩,從來不勾引他老人家。那些個宮女,但凡有一絲絲藉機靠近他的心思,都難逃他的法眼。而我,貌美如花,卻從來都是低調做人,甘於本分,他老人家對我是莫大的信任,這才只留我一人在身邊伺候。」
「我這麼說可是為公主好,公主方才說想取代我的位置,不就是想借端茶遞水的機會,色惑他老人家嗎。這一招對他不行,無疑是在找死。」
韶華公主聽的氣紅了眼,指著鳳南歌道:「大膽賤奴,竟敢詆毀本公主,你這才是在找死!」
看向慕容子裕時,雙眼已經噙滿了淚花,委屈地道:「慕容皇帝,韶華好歹也是友好鄰邦的公主,您就任由一個賤奴這般欺負我嗎?」
慕容子裕彎起唇角,第一次帶著笑意地對韶華公主道:「公主不必生氣,這丫頭就是這樣,豈止是公主你,寡人都被她氣得流血,你看,寡人的這隻胳膊就是個最好的例證。」
「什麼?她,她竟然······」
韶華公主徹底懵了,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麼情況,堂堂一國皇帝被一個宮女所傷,不但讓她好好地站在這,還說的這般風輕雲淡。
水玉清扯了扯韶華公主的衣袖,低聲道:「她就是天平公主,不要與她爭執了。」
私心裡,水玉清是偏向鳳南歌的,不希望自己喜歡的女孩被人指責,還被說成是賤奴。
更何況,論身份,鳳南歌是嫡出,還是鏡花國唯一的公主,而韶華公主怎麼說也是個庶出,皇宮裡像她這樣的公主多了去。
論相貌與氣質,鳳南歌更是兼具其父母的優秀天姿,堪稱天下第一小美女,比韶華公主不知好多少倍。
再加上韶華公主是貴妃所生,水玉清對這些同父異母的胞妹,本就沒有多少情感,自然對韶華方才指責鳳南歌的行徑頗為不滿。
韶華公主聽到天平公主四個字時,也是腦袋嗡的一聲響,好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可是她好容易來到流星國,好容易見到心心念念許久的慕容子裕,她要是就這樣被退了回去,她日後在水月國不久成了一個笑柄。
同樣是公主,鳳南歌能大大方方地站在慕容子裕身邊,她為什麼就不可以!
不去在意水玉清話里的警告,韶華公主揚起一個無暇的笑臉,「原來是天平公主,我說呢,這天下,也就只有天平公主你才敢這般不要規矩。只是當年秦皇后語出驚人時,世人覺得很是自然,天平公主你這般,不怕有東施效顰之嫌么?」
「放肆!」
「住口!」
慕容子裕與鳳南歌同時出聲,對韶華公主提到秦笙笙,很是震怒。
水玉清見場面離自己此行的目的有些背道而馳,也及時沉下臉訓誡韶華公主,「慕容皇帝說得對,皇姐你是有些放肆了。秦皇后是我們的長輩,又是受四海六陸尊敬的聖女,我們這些小輩豈能私下議論。趕緊向天平公主道個歉。」
韶華公主咬著唇,豈能拉下臉向鳳南歌道歉。而且看到慕容子裕對鳳南歌如此包容與偏袒,妒忌的火焰蔓延整個心房。
鳳南歌卻是一聲冷笑,「不必了。韶華公主的意思我很明白,無非是想說,有其母必有其女吧。我媽咪最討厭作的人,一生坦坦蕩蕩,說話直來直去,從不自視清高,與人爭鋒相對。而我,秉承了她的作風,有何錯有何過,是你韶華公主太作了,才看不慣我們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