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苟延殘喘去找他
「歡歡,你還是先回去吧,等下我還有事要處理。」
閆亦琛說完,甩著兩條欣長的大長腿就往休息室走。別說回頭了,就連看都沒她一眼。
看他又開始對自己滿不在乎,白歡歡的怒火蹭一下從心底直竄腦門。
剛剛他不還好好的?怎麼才接了個電話就……
白歡歡仔細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情景。忽然,沈離這個名字出現在她腦海。
「沈離。」白歡歡在口中默念了一遍。緊接著就迫不及待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晚上八點,綠林別墅。
沈離趕到別墅大門口的時候,已經七點五十。
臨出醫院前。弟弟沈濤的病情又急轉直下,不僅出現了急性腎小球出血,還有部分器官也開始出現了衰竭的現象。
那個偷偷給她捐腎家屬電話的主治醫生,憂心忡忡告訴她,病人病情已經刻不容緩,手術迫在眉睫。
沈離點頭說好,跟著就馬不停蹄往同閆亦琛約定好的綠林別墅趕。
這是沈離最後的機會了,同樣也是弟弟沈濤最後的一線生機。所以,她說什麼都不能放棄。
「閆亦琛?」
別墅金碧輝煌的大門虛掩著,沈離整個人站在門口,原本懸著的心收得更緊了。
腦海里,在會所昏厥前的片斷一閃而過。屈辱和反感像潮水般湧上心頭。
以前曾經那麼深愛自己的男人居然會喪心病狂的派人來車侖了自己,沈離只要想起來,後背就是一層冷汗。
她本能的想立刻拔腿就跑,可理智讓她停住了。
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捐腎的家屬獅子大開口,說必須給他們五十萬的所謂的「撫恤費」,他們才能把腎臟捐獻給弟弟。否則。就會給其他更有需要的人。
於是,她只能又回頭去找閆亦琛。
「有人嗎?」
她對著黑黢黢的房間又喊了一聲,可是裡面依舊沒有回應。
沈離無可奈何的閉上眼睛,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能徑自推門走了進去。
儘管別墅區里路燈輝煌,可此刻的房間卻昏暗無比。所有的窗帘都死死拉住,只有靠窗邊的地方開著一盞橘色的小地燈。
閆亦琛整個人懶懶的斜靠在沙發上,額前的一縷碎發散落在他英俊不凡的臉頰上,手邊的茶几上還放著已經只剩瓶底兒的紅酒。
「閆亦琛……」沈離再一次叫了一聲這個男人的名字。
可下一秒。不知為什麼,她的心忽然猛的抽疼了一下。那些桎梏在心頭的恨意,那些她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消除的芥蒂,似乎都在那一刻煙消雲散。
因為他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太痛苦了。
即便是在無意識的昏睡,男人沒有血色的臉上仍舊愁雲密布。
他的眉頭緊鎖,唇角緊閉。像是在夢裡還在做著激烈的掙扎。
以前一直以為自己的離開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可如今看來。情況也許並非如此。
有那麼一秒,她幾乎想衝過去將他抱在懷裡。告訴他這些年所有的一切,她痛苦隱瞞的一切。
可她還是頓住了,因為,她和他已經不再是同一個世界里的人了……
「閆……」
沈離忍不住又叫了一聲,這下窗邊迷離的男人才回過神來。
「你終於來了?」閆亦琛抬頭,隨手指了指身邊不遠處的沙發,「坐。」
沈離謹慎又拘謹的後退了一步,「不必……」
「怎麼?錢還沒到手。你就想忤逆我?那些錢是不想要了?」閆亦琛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不等沈離拒絕的話說出口,他就要先給她來個下馬威。
曾經的自己把她視若珍寶,他那麼掏心掏肺的對她。可她呢?除了背叛就只剩下背叛!
既然如此,何必……
閆亦琛眸光沉沉,女人,這都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
他在心裡發出一聲冷笑,歪著頭便從身子側面的公文包里直接掏出一沓文件,「啪」一下扔在桌子上。
「你要想要錢,可以!只要你把這份文件簽了,這五十萬,立馬就是你的!」閆亦琛豎起一隻手,那骨節分明的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張支票。
「好!」
沈離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抓起筆就準備往文件上籤。
「等等,」閆亦琛低聲喝了一句,「也不看清楚就簽?不怕我是要你的命?」
為了弟弟,沈離什麼都甘願付出,何況這賤命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