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江由衣
高森圓沒有腿軟的站不起來,在成既定事實的時候,她回屋子裡,換了一身牛仔褲。
同樣又在外面穿了一件羊絨的白色外套。
許攸對著高森圓的母親說著最後一句話,「記住,是所有受到你們詛咒的人,楊冬冬母女,田雅世、包括你。」
「之後,還會有一個去棉女庄的男生,叫程頤琅。你可以跟江由衣說,讓她割開自己的手指,喂他喝自己的血。只有她身體里的血,才能消除他身體里的標記。」
說完,許攸看到出來的高森圓,直接朝著門外走去。
高森圓的母親看著許攸,面上躊躇,陰鬱的想說什麼,又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
她的眼底里是一種絕望。
高森圓沒有看懂自己母親的表情,走過來,低聲說了句,「媽,我沒事的。」
她走出門,心底加快的跟在許攸後面。
來到外面的路上,許攸走在前面。
許攸不說話,高森圓也俏生生的跟在後面,什麼話都不說。
坐在計程車上的時候,許攸對著司機,輕聲冷淡的說了句,「去明宏高中,把我們送後面的後山那裡就可以了。」
「好嘞!」司機應了聲,開車就走,也沒有跟許攸說車費多少錢。
「車費35。」許攸道。
「嗯。」司機忽然低潮下來,悶頭嗯了句。
許攸側過頭,打開窗戶,看著外面。
「你咬一口。」忽然,許攸伸出手指對著旁邊的高森圓說道。
「啊?」高森圓瞪圓了眼,看著許攸伸過來的手指。心裡不斷猜測著許攸這個舉動什麼意思。
但是,這誰猜的出來啊!
「咬還是不咬?這個男生的手指倒是很乾凈,但是這個問題本身很奇怪啊?」高森圓張開嘴,心裡慌張的輕輕的咬了一口。
「是肉做的嗎?」
「是。」高森圓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所以,你不用害怕我。」許攸收回手,又看向車窗外,「你喜歡什麼?」
高森圓心裡閃過一絲驚訝,但是她依然不會覺得面前這個男生是對她有意思,她還沒有那樣的資本!
「我、我……」雖然心裡喜歡那些昂貴的奢侈品還有各種對自己臉和皮膚好的化妝品、網上流行的武者用品,還有關於武者的呆毛假髮,但在男生面前,顯然不適合說出來。
「我喜歡做火鍋。」心裡忽然想起來家裡還在煮著的火鍋,那是自己這個月第一次親自下廚的食物,看著網上的教程也很簡單,至少她聞起來很香,可惜的是,她還一口沒吃。
「有在一起的朋友嗎?」
許攸聽了后,轉過頭,一句沒一句的和高森圓淺談起來。
在下車的時候,前面的司機,心裡都汗顏。
現在的年輕人交女朋友都這麼交的?
差點沒把人家小閨女的全家信息都套路出來!
那小閨女也傻!真是人家問什麼就說什麼啊!就不怕人家是壞人?
不過,聽那男生開頭說的,兩人關係似乎不對等啊!
這是富二代把妹?
司機心裡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可惜,兩人到下車的地方了。
一路上,高森圓也被許攸問的有點懵,有點搞不清楚許攸心裡在想什麼。
在她下車,打算繼續跟著許攸的時候。
許攸看著這片後山,「你在這等著我吧。」
「啊?」高森圓愣了一下,又哦道。心裡說不清鬆了口氣還是失落。
許攸沒有看高森圓,直接向著前面走去。
一步步,從山腳下,走到山上。
距離維特根斯坦之眼空窗世界結束還剩下10:00分鐘。
那一棵巨大的櫻花樹下。
一個男人正在那裡抬起頭看著上面滿樹的櫻花樹。
許攸走在後面,慢慢走了上來。
「活著,一定要想那麼多嗎?」許攸站在他身後的時候,男人已經注意到許攸了,但是沒有回頭,彷彿是誰都對他沒有任何關係。直到許攸出聲的時候,他才微微有些驚訝的側過頭,看了許攸一眼。
「是你,我們真有……」在尖子頭司機打算客氣的笑著說什麼的時候。
「回答我之前的問題。」許攸打斷他的話道。
「額?」尖子頭司機皺起眉頭來,「你什麼意思?」
「在我說這句話之前,多聊幾句吧。」許攸側過頭看著他。
「聊幾句?」尖子頭司機僵著臉,看著許攸,忽然笑起來,「你這小夥子真有意思,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在這山頂上,有什麼好聊的!我又不是你的青梅竹馬,在這櫻花樹下要跟你相遇。」
「你之前已經遇到了,不是嗎?」許攸眼睛暗淡無光的盯著他。
「你什麼意思!」尖子頭司機臉色一變,瞪著許攸。
許攸平靜的說道:「那個跟你在櫻花樹下約定的人!」
尖子頭司機立刻遠離開四五米,警戒的看著許攸。
「你是誰?你不是人?」
「神。」
「神?」聽到許攸的話,嘴角不受控制的向著兩側拉伸了過去,獰笑道,「這個世界沒有神。有也只是泥塑的泥塑師!」
「說吧!你到底是誰?」
許攸走到櫻花樹下,輕輕摘了一朵櫻花,「我叫許——」說到一半,許攸的身上被一個巨大的火球砸中。
「嘭」
巨大的爆炸聲從許攸身上傳來。
許攸完好無損的站在遠處。
「你俘虜了多少命運?我的命運是你的一萬倍。」許攸轉過身,盯著那目光從惡劣的笑容轉變成震驚的尖子頭司機。
下一瞬間,許攸手臂金色的光焰冒出,迅速流入到那把在他手鏈上的戰斧模型里。
一條粗壯的鐵鏈環繞在許攸手臂上,而原本小巧玲瓏的戰斧模型,此刻誇張的變成了跟許攸等人高一樣。
那一顆顆鯊魚牙齒,好似電鋸的鋸齒一樣。
許攸身上白光閃過,一道天使的翅膀從許攸背後出現又瞬間消失。同時又有一道白光在暗金色戰斧上浮現,只見原本的戰斧斧刃的另一端好似同樣生出了一個白色的齒輪。
「呲呲」
齒輪似真似幻,摩擦著空氣。
上一秒許攸還在原地,下一秒許攸已經來到尖子頭司機面前。
哪怕尖子頭司機的身體正在迅速變虛,但在許攸的戰斧蹭到他的衣服邊角料的時候,他還是慘叫著身體變真實起來。
許攸一點點將他的四肢全部肢解掉。
但就是這樣,尖子頭司機依然沒死。
從四肢斷裂處,隱約能看到裡面有黑色的蟲子在外面走,試圖鑽到許攸的身上,但戰斧上的金焰一瞬間便將它們全部燒死!
重重的一斧頭,砍在尖子頭司機的胸口上,金色的光焰將他焚燒著。
許攸站了起來,回到櫻花樹下,又摘了一朵櫻花,輕輕擦了擦濺到眼睛處的血液,「我們現在,可以聊聊了。」
「我叫許攸。」
「這棵樹確實很美麗。」許攸抬起頭看著這棵櫻花樹說道。
「我知道你。」許攸轉過頭來,盯著那地上怨恨的瞪著自己的尖子頭司機。
「江由衣。」
「記得,我們見面,我問的你那個問題嗎?」
「活著,……真的要想那麼多嗎?」許攸盯著他逐漸震驚的眼睛,說道。
「你身後的通天巫塔的巫師,很快就捨不得在你身上繼續投入資源了,那時,你也將死去。」
「我問你,如果你真的恨你的母親,恨你的父親,殺了他們,這一點,我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許攸從書袋裡,取出那兩張似乎仍然活著的「人臉面具」。
隨意的丟在地上,然後用腳踩在上面。
「人們可以說,是這個世界扭曲了我,所以我回以抱之。」
「你犯下的錯,遭遇的選擇,有一半源自於他們。這個世界,沒有誰是神——你說的很對。除了我。」許攸面色自始至終平靜的好似一個觀眾,說道。
但是他腳底下卻是瘋狂的踐踏著那兩張人臉臉皮。他們的慘叫聲,如何都不能影響許攸一絲心情。
「你呢?」
「扭曲的你,扭曲的江由衣。」許攸蹲下來,眼睛俯瞰著尖子頭司機。
「在殺了你父母,藉助著巫師的力量,殺了你父親安排的凌辱你母親的那五個人,你心裡知道,你所擁有的力量是邪惡,是墮落的,是魔鬼的。」
「但是,你……扭曲了。」
「所以砍你一條腿。」
「你看到自己悲慘的親情、悲慘的命運,你想要散播這份不幸。」
「所以砍你一條腿。」
「你將你的同班同學高森圓、楊冬冬牽扯進你當初遇到巫師文明的圖書館。讓她們回到19年前。安排販賣壽命、時間、健康的橋段。」
「看到她們不幸,扭曲,乃至變態,你的心裡在笑。」
「所以砍你一條胳膊。」
「之後,高森圓和楊冬冬各自結婚了,你心裡越發扭曲,你一手安排的不幸留給楊冬冬和她的丈夫,然後將你曾經殺掉的其中一個男人臉皮製作的黑色卡片,放到姬道身上,引誘他出售自己的時間,成為你腳下的傀儡。」
「對高森圓的丈夫,你發現了無法拆散他們,所以就自己真的愛上了他,然後讓他愛上你,乃至在他和你上床的時候,與他交換了身體。在那之後,又將一切揭開。利用巫師給你的許可權,像奴役楊冬冬的丈夫一樣奴役他。」
「你已經扭曲到了看到不幸就會想笑,看到幸福就想親自將它踩在腳下。」
「這樣的你——」
「我砍你最後一條胳膊。」
「這不是結束。」許攸站起來,目光暗淡、冰冷的看著地上眼睛微微放大的尖子頭司機。
「我想問你,這世界上,你最害怕什麼樣的痛苦?」
「是被埋在地上,活一萬年,還是被丟到廁所,窒息死去。」
「還是……說,扭曲的你,已經喜歡上痛苦了?」
「好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許攸一直自顧自的說道。
「在面對巫師文明,那一個陌生世界的巫師面前,你選擇了一條最瘋狂,最扭曲,最變態的路——當然,對於你,也許這只是一條最普通,最安全,最有快感、最幸福的路。」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啊啊啊啊!!!」尖子頭司機忽然爆發了,哪怕那樣讓他更加痛苦,他也忍受不了自己的過去被一個陌生的可笑的人,一點點扒開來分析,敘說。
「叨叨叨個沒完沒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娘就是願意!就是爽啊!!!」
對於尖子頭司機突如其來的怒吼,許攸眼睛都不眨一下。
「只有這樣——」
在尖子頭司機怒吼完,許攸輕聲道:「我殺你,殺一個可憐的人,才不會猶豫,才會……
興奮。」
空窗之外。
許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