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終見端倪

第六百八十五章 終見端倪

王換知道,這一群人里少的是誰了。

蓑衣老人,是蓑衣老人。

那個曾經數次幫助過王換,又教王換很多道理的蓑衣老人。

對於蓑衣老人,王換是敬畏的,他總是覺得這個人身上,好像有一種與眾不同的,讓自己折服的氣息。

但是,王換有一種不妙的預感,如果說,現在王換還有一個很想見的人,那就是蓑衣老人。可王換不知道,自己能否見到他。

「你想起來,少的人是誰了嗎?」

「我想起來了,黑魁。」王換不假思索的回道:「他在哪裡?」

當王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面前的一群人,好像無聲無息的散開了,然後露出了一片灘地。

「就在這兒。」黑魁回身指了指地面,說道:「他就在這兒。」

「什麼意思!?」

「我能有什麼意思。」黑魁苦澀的搖了搖頭,說道:「王換,換哥,很多事情,你真的完全忘記了?」

「我......」王換沒有來得及回答,他又覺得自己的腦殼像是要裂開了一般,疼的撕心裂肺。

然而,就在這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中,腦海在不斷的翻滾,王換忍不住蹲下來,雙手抱著頭,痛苦的想要死去。

「他死在這裡了,死在這裡了。」黑魁指著地面,說道:「很久之前,在這裡,被槍斃了。」

王換勉強睜開一隻眼睛,看著黑魁,他理解不了黑魁所說的話。可是,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質疑。

王換記得很清楚,他曾經在一個偏遠的小村子里,看到過那一幕。儘管王換自己都分辨不出來,自己所見的那一幕,到底是真的,還是因為什麼原因出現的幻境,可他終究還是看到了。

他看見蓑衣老人被五花大綁,押上了刑場,然後被槍斃了。

地點不是一個地點,事情卻是同樣的事情,王換的腦袋幾乎要崩裂開來,他使勁的望著黑魁,希望黑魁可以說的更清楚一些。

「這件事,別的人怎麼能說清楚,就算說清楚了,你會信嗎?」黑魁接著又搖了搖頭:「你不會信,你除了自己,誰都不信。」

「我信,我信......」王換急於得知真相,他央求道:「告訴我,我什麼都相信......」

「如果你什麼都相信,怎麼會有今天!」黑魁的眼睛里,閃爍出了淚光,他忍著淚,說道:「還記得水鬼嗎?」

「記得......」

隨著黑魁的話語,王換立刻想起了西頭鬼市十三堂的水鬼。那個留著光頭,一年四季都生賴瘡的人。

水鬼跟王換不對付,兩個人之間彼此誰都看誰不順眼,水鬼還算計過王換。只不過,水鬼後來死了,對於一個死人,王換也沒有再去關注的必要。

「你記得水鬼,那你記得,他是怎麼死的嗎?」

「他死了......我知道他死了......」

「你知道他死了,可你還記得他是怎麼死的嗎?」黑魁好像對王換失去了所有的信心,甚至連話都不想再說了:「他是被你殺的。」

「我......」

「你知道,你殺了他,為什麼自己沒事嗎?」

王換再也堅持不住了,頭疼欲裂,他翻滾在地上,恨不得把腦袋埋在沙土中。他不知道該怎麼減輕自己的痛苦,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劇烈的疼痛讓他的意識在恍惚,有那麼兩分鐘時間,王換全然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自己在那裡。

但是,他的腦海中有水鬼的身影,水鬼一個人站在眉尖河的河邊,好像正在撈魚。

可他只能看見這些,後面的事情,就完全看不清楚。

這種混亂的狀態,持續了很久,王換的腦袋,終於沒有那麼疼了。他滿臉都是泥沙,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等他再回過身時,那群人,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

王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現在也分辨不清楚,黑魁他們怎麼會出現,可他相信,黑魁這幫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

水鬼的身影,一直都在王換心頭盤旋,王換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從懷裡取出了那面小鏡子。

月光映照著小鏡子,這一次,奇迹出現了,王換以前沒有在小鏡子里看到過什麼,但此時此刻,鏡子里竟然真的折射出了一些畫面。

王換在鏡子里看見了水鬼,水鬼曾經在西頭鬼市橫行無忌,非常霸道,鬼市裡的人敢怒不敢言,水鬼就愈發的囂張。

水鬼欺壓過王換,王換雖然爭鬥過,卻沒有水鬼的勢力大,每次他都會吃虧,而且吃的都是大虧。

王換的腦子又一次混亂了,因為現在在小鏡子里看到的情景,與自己記憶中的情景,似乎有些不同。

王換記得,水鬼是跟自己過不去,但每次爭鬥,王換總還是隱隱佔據一些上風,讓水鬼很沒面子。

可在小鏡子里,這一幕完全顛倒了,每次都是水鬼把王換壓的抬不起頭。

鏡子里的畫面不斷的飛閃著,閃著閃著,就出現了王換腦海中看到的那一幕。

水鬼站在眉尖河邊,用網在網魚。緊跟著,王換又看到了自己。自己拿著一根很結實的棍子,輕輕的,一步一步走到了水鬼身後。

他毫不留情的一棍子砸了下來,棍子重重落在水鬼的後腦殼,水鬼連哼都沒哼一聲,噗通倒在了地上。

這一棍子,已經要了水鬼的命。等放倒了水鬼,王換看見自己丟下棍子,轉身走了。

水鬼死了,死在了河邊,屍體是第二天被人送到西頭城巡警房的,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水鬼的幾個同夥,可能給巡警房的人送了錢,而且,江蘇的督軍當時下了嚴令,嚴禁徇私枉法,嚴禁玩忽瀆職。巡警房就開始查這個案子。

眉尖河貼著西頭鬼市,就算再深夜裡,也不能保證周圍沒有人。巡警房的懸賞一貼出來,就有人去告密,說當天看見王換拎著一根棍子,順著眉尖河河岸朝下遊走了。

這是很重要的線索,巡警房立刻抓到了王換,把他帶了回來。

王換什麼都沒有說,他甚至自己的腦子都糊塗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打死了水鬼。

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肯定說不出來,巡警房的人訊問了大半天,一無所獲。不過,這難不倒他們,他們想要給誰定罪,那就一定可以定的上。

當時的王換,半條腿已經邁進了鬼門關,不出意外的話,巡警房會把這案子定成個鐵案,王換自己翻不了案,會被當成殺人兇犯論處。

看著鏡子里的情景,王換迷茫了,他不記得曾經發生過這些事,也不知道自己曾經距離死亡那麼近。

就在王換絕對沒有什麼活路的情況下,鏡子里,又出現了蓑衣老人的身影。

蓑衣老人拿著一根棍子,棍子上還沾染著血跡,他就帶著棍子,走進了巡警房。

他告訴所有人,是自己用這根棍子,從背後打死了水鬼,因為水鬼欺負過他,他懷恨在心,已經蓄謀已久,打算報復。為了報復,他不惜一切代價,現在得手了,他也不想再躲藏下去,所以來投案自首。

對於上門投案的蓑衣老人,巡警房的人表示很震驚,但是,蓑衣老人帶著兇器來投案,而且供述的沒有一絲破綻。

最後,巡警房認定,蓑衣老人是兇手,反正這案子只要有人認了就行,不管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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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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