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王哥的饋贈

「恭喜你入選桃李杯！」袁海陽笑著說道。

「沒什麼大不了的。」楊光和他站在空蕩蕩的樓道上說道。

「全省五十強，這還沒什麼大不了的？年輕人的口氣不要這麼大。」袁海陽哼了一聲，「看來這五年，你沒墮落。」

楊光聞言，心中一陣慚愧。

這可不是他在五年時間裡磨鍊出來的，但又不好意思解釋。

袁海陽看他不說話，也沒有在意，伸手拿出一根香煙叼在嘴上，「聽說你把王嘯打了一頓，讓他都不敢回家？」

「有這事！」楊光點頭，驚奇的看著他，「消息靈通啊！」

「怎麼說都是個老師，教書的年齡比你活的歲數都長，」袁海陽低聲道，「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沒原諒他？」

「你覺得我該原諒他嗎？」楊光問道。

恰好有一陣風吹來，吹動了他的頭髮，也吹動了袁海陽的眼角。

袁海陽聞言，面色微微一凝，繼而失笑道，「有什麼該不該的？人這輩子，最難抵擋的就是意外，那也不是他的錯。」

「真心的？」楊光又問。

「真心的！」袁海陽淡然道。

「那為什麼過去這麼多年，你不讓王嘯上門？」楊光嗤笑，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謊言，「沒必要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不累嗎？」

「不讓他上門，是沒臉面對他，」袁海陽輕聲道，「因為彩霞的事情，他這半輩子過的非常苦，這是我以前沒想到的。」

楊光沒吭聲。

自從和王嘯鬧掰之後，他並沒有在關注過王嘯的情況。

記憶之中，也沒有王嘯的發家史，對王嘯並不了解。

只是這幾天，偶爾聽母親說過，王嘯的不容易。

「你們和彩霞是一輩子的朋友，她也不想看到你們這樣下去，」袁海陽說著，目光有些潤色，「聽我的，過去的都過去了，你們的路還長，該往前看了，就讓這個坎，留在身後吧！」

「感情你不是來祝賀我的，而是要做和事佬！」楊光笑了笑。

「我做什麼和事佬？」袁海陽搖頭，「我只是以彩霞父親的身份，為彩霞說幾句話罷了，你們之間的事情，自己解決吧！」

他含著香煙，慢吞吞的離開了。

含胸駝背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憐，讓人莫名生起傷感之意。

楊光看著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才輕輕一嘆。

彩霞的事情，傷害最深的是袁老頭。

對他的打擊最大，楊光卻從來都沒意識到這一點。

曾經的他，只是怨恨王嘯，不敢見袁老頭。

卻沒想到，袁老頭的想法，袁老頭的痛楚。

在樓道上待了一會，楊光收斂心緒慢悠悠的踩著點去取車子。

中午放學之後，楊光騎著電動車去接了大雷。

七歲的大雷，最近變的乖巧懂事很多。

他中午特意買了牛肉給小傢伙煎牛排。

這算是獎勵吧！

當然，也是鼓勵他再接再厲，更重要的是度過接下來的月考。

小學生也有月考的，而且還會有家長會。

大雷的根基打的不錯，楊光對此並不擔心。

可是作為家長，該有的鼓勵和態度是不能少的。

飯後休息了一會，大雷先睡著了。

楊光收拾了碗筷，沖了個澡，在洗衣服。

雖然才開始鍛煉，但他此時感到了疲憊，渾身酸楚。

三十歲的身體，這麼虛弱，也是讓他無言。

衣服晾好之後，他就在沙發上眯起了眼睛。

慢慢的他就進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之間，他做了一個夢，夢裡他成為了王哥。

王哥本名大炮。

農村人就這糙名字，從小叫到大也沒改過。

王哥不是純正的農家子弟，祖上是傳說中的鏢師。

所以從小，他就跟著父親練習家傳武藝。

十八歲那年遇到徵兵，他就稀里糊塗的和村裡的人去了部隊。

優秀的人，在哪裡都能放光。

他農村人，又自小被父親摔打，根本就不怕吃苦。

身體底子好，身手又靚，很快就在連隊里脫穎而出。

從普通的連隊到偵察連，再到特種部隊，甚至是保密番號。

王哥的經歷非常豐富。

只是在某次保密任務中傷了腿，最後雖然治好但留下後遺症。

就這樣，他就黯然退伍了。

沒有接受上面的安排，他準備回家成親。

誰想家裡出了變故，他一怒之下，失手殺了人。

判刑關押幾年之後，被一名貴人安排成為了司機。

這一開車，就是五年。

直到遇到簡單，直到那場車禍。

……

「粑粑！」

大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楊光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

這個夢好長，好深刻，好苦。

他擦了擦濕潤的眼睛，摟住了身邊的大雷。

「粑粑，你是不是生病了？」大雷擔心的問道。

「爸爸沒事，不用擔心！」楊光說著，看了一下時間，「你怎麼醒了？為什麼不多睡一會？上課打瞌睡怎麼辦？」

「是粑粑在說夢話，好嚇人！」大雷委屈道。

「那你在睡一會，和爸爸一起！」楊光把他抱在懷裡。

大雷扭動了幾下，小手抓住楊光的衣服，舒舒服服的閉上眼睛。

楊光卻睡不著了。

王哥的一切，來的太突然了！

夢中經歷的一切，早就化作記憶，流淌在他的身體里。

那一身的本事，也化作了本能，被他全盤接受。

和柳奶奶不同的是，他除了接受王哥的一身本領之外，還繼承了王哥的某些品質，比如堅強的意志力，永不服輸的精神。

他此時波瀾不驚的內心，彷彿點燃了一簇火焰。

雖然只是小小的一簇，卻在無比狂熱的燃燒，永不磨滅！

同樣，

除了饋贈之外，還有一些副作用。

比如，一些如同親身經歷的血腥畫面，危險的場景等等。

這些都在衝擊楊光的心神。

他現在的狀態非常的怪異，內心火焰在燃燒，身體卻很虛弱疲憊，有一種強烈戰鬥的念頭，又有一股無能為力的束縛感。

一直到大雷重新陷入沉睡，楊光都無法適應。

他悄然鬆開大雷，從沙發上起身，來到陽台上開始做拉伸運動。

身體本來就很疲憊，這麼一番運動之後，渾身酸痛更加劇烈。

以前楊光難以忍受，但是現在他卻覺得有些爽快了。

相比部隊里的訓練，這些酸痛根本就是小意思。

不過他還是暫停下來。

因為他的手機響起了簡訊的聲音，他點開一看，笑了。

一萬元獎金到賬了！

一萬元整，沒有任何虛假，沒有一毛錢扣除。

這筆錢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他隨手打開飛信，給李嬸發了紅包，標明是這兩個月的物業費。

過了不到一分鐘，紅包就被領取了。

還傳來了李嬸的語音，說離婚的事情不是她泄露的。

楊光隨口回了一句我相信，就放下了手機。

他站在陽台上，看著小區四周的環境。

繼承了王哥的一身本事之後，他發現自己看待事物的角度變了。

比如現在，他近乎本能的在思考如何安全的逃離以及狙擊角度。

王哥是妥妥的兵王。

除了格鬥能力頂尖之外，槍械方面也是頂級。

最重要的還是他的特種作戰能力，以及豐富的作戰經驗。

至於駕駛技能反倒是次要的。

楊光站在陽台上，站了一個王哥家傳武學的樁功。

然後就默默的感受這一番新鮮變化。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在鬧鐘響起之前，他再次沖了個涼水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剛才站了才一會，他就渾身冒汗了。

大雷一臉不高興的醒來，嘟著嘴去洗漱。

他顯然被楊光弄的很不自在，午睡質量下降的可以。

楊光抱歉的揉了揉他的腦袋，很快收拾好，帶著他下樓。

推著電動車下樓梯的時候，他感到腿肚子有點抽筋。

不動聲色的用力蹬了一下，他才好受很多。

看來調理身體，還是不能操之過急，只能慢慢再來了。

把大雷送去學校，楊光回到實驗中學。

這是本周最後一個工作日，他的心情也逐漸好轉。

更讓他心情不錯的是，今天下午就只有一節語文課。

這讓他有時間，慢慢的整理王哥的記憶，而後去逐步適應。

有繼承柳奶奶饋贈的經驗，楊光到是適應的不錯。

只是，或許內容太多的緣故，他下午時候，腦仁有些偏疼。

以至於，上語文課的時候，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說個事，」

楊光走進教室，環視四周，開口道，「國慶之後，馬上就要開展秋季運動會，我已經決定，咱們班每一個人都要報名參加！」

他的話一落下，班上立馬一片唉聲嘆氣。

秋季運動會，是童話鎮實驗中學的傳統了。

隔年一次，與之對應的是春季校運會。

不同的是，春季校運會更加正式一些，而且會和其他中學聯誼。

秋季運動會，就是本學校自己關起門來玩的。

正因為如此，對參加秋季運動會的學生多寡沒有要求。

只是明確規定，無論是初中還是高中，每個班都必須有人報名且至少三個項目，這是確保秋季運動會順利進行。

這個報名彈性很大，很多學生偷懶、不重視，隨意的應付。

不過個別班的老師如果重視的話，結果就不同了。

尤其是一些尖子班的老師，都希望自己的班級牆上掛上一張榮譽獎狀，或者是紅旗，所以秋季運動會的競爭性是可以保證的。

一班的這些學生，大部分都是從本校初中部升上來的。

也早就聽到了秋季運動會的風聲，可是根本就沒重視。

楊光的這一手，讓大家措不及防。

「安靜！」

楊光拍了一下桌子，很快班級里重新恢復原來的樣子。

「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每一個人至少要報名一個項目，可以是個人組，也可以是團體組，每個人的表現我都會關注。」

「咱們班成績不行，但運動不能比別人差，你們平常不是很能嗎？那就借這次的機會，給大家看看你們的能力！」

「別告訴我，你們連尖子班的那些書獃子們都比不贏？」

楊光用語言來刺激大家，效果卻並不明顯，無論男女，他們的臉上都是生無可戀，顯然並不想參加這次的運動會。

楊光看著眾人，繼續開口道，「這次大家的表現，如果能讓我滿意，我會給大家一個驚喜獎勵。」

「能說說是什麼獎勵嗎？」孔秋明叫道。

「暫時不能說，既然是驚喜，那肯定要提前保密。」楊光說道。

「我們不要獎勵，不參加最好！」郭子西叫道。

「不參加？」楊光看著他，「每天來學校睡覺，不動腦子，身體也不動？我這裡可不是豬圈，你們也不是來養膘的豬仔！」

台下好多同學都有了怒色，甚至一個個憤恨不平。

「生氣了？難道我說的不對？」

「你們自己想想，你們現在和豬有什麼區別？」

「不學習，坐在這裡浪費時間，什麼都沒得到。」

「你們不愛學習，老師是過來人，可以理解。」

「但總要拿出你們擅長一面吧？」

「既然學習成績不好，那運動方面總該擅長。」

「如果連運動都不行，那你們自己想想，你們還能幹什麼？」

「和廢物，有什麼區別？」

楊光語氣平淡的說完，教室里針落可聞。

每名學生都被刺激的不輕，他們對楊光都有了一股怨恨。

覺得楊光老師太可恨了，竟然把他們當做豬。

這大大的刺激了他們，讓他們的自尊心和尊嚴受到了嚴重挑釁。

「話我就不多說了。」

「你們也別嫌我說的難聽，有本事用事實來打老師的臉。」

「我很期待，班上某個同學能給班級掙來獎狀。」

「到時候老師會親自給你們道歉，並且給你們獎勵。」

「給你們兩天時間思考，下個禮拜一把自己要報的項目登記。」

也就這麼一件事，楊光說完就重新坐下來。

和往常一樣，拿著筆在寫寫畫畫，看起來非常悠閑。

也讓人看得牙痒痒。

大家不敢小聲說話，但前後左右開始瘋狂遞紙條。

每個人都在冥思苦想自己要報的項目。

即便是郭子西，都耷拉著腦袋在思考。

楊光徹底建立了屬於他的班主任威嚴，整個班上的同學沒有人敢違背楊光的命令，事實也證明，和楊光作對沒好果子吃。

所以，他們沒得選擇。

到是坐在後排的蔡詩妍，嘴角微揚，看著楊光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