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怪物

陶志華坐在那裡，死死閉著眼睛，白珊珊將件遞過去以後，陶志華並沒有翻動。

「怎麼了陶先生……您，是在難過嗎？」

白珊珊絲毫不害怕害怕這個話讓陶志華有別的情緒。

「難過？」

陶志華緩緩睜開眼睛，他拿著件的手在隱隱顫抖著，可是男人卻將所有的情緒都忍住了，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我並沒有難過。」

「那就好……」白珊珊神色平靜。「畢竟馬上是研究成功了，我也不希望出什麼意外。」

多說陶志華無情，只是他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封閉了，所以看起來無情。因為這樣才能夠不受傷。

「陶夭夭……可能是保不住了。」

白珊珊笑了笑然後又說道：「當然，amy和時菅都會消失了。」

「你節哀？」

「節哀？」陶志華笑了笑，「與我何干？」

「他們是生是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陶志華一根一根收緊了手指，「我不會為這種身份根本無法和我們匹及的人難過。」

「那就好，我就是害怕你捨不得。」

「時菅也去了，你要是後悔我還有機會。」

「不用。」

「是么，可是他們是陶小姐的……」

「白小姐，你的話太多了。」

陶志華的聲音猛地低下來，「那是百草枯啊，必死無疑！」

「為什麼等不及了，時菅可是我的大將，還有用呢。」白珊珊有些不開心。

「為了保護夕顏。」

夕顏已經……死了啊。

和陶志華接觸過的人，都知道陶志華相貌俊美但內心冷若冰霜，這不是一朝一夕的冰冷，是從始至終，都將自己深深埋在冰山之下的冷漠和無動於衷。

陶志華咧嘴笑了笑，眼裡沒有一絲笑意，「這次只要成功了，我們就不用在做任何實驗了。」

「這就好。」白珊珊說道：「當然我也不希望能出事情。」

「我不怕死。」但是陶志華的回答尤為輕鬆，像是自己可以隨便都離開世界一樣，他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如果我死了，你們正好也是自由的了。」

而這一邊，陶夭夭知道了這件事以後，直接衝到了陶志華的辦公室里，「你瘋了？殺死了amy還有時菅，你知道他們是……」

「只能這樣，不然夕顏的身份要被查出來了。」

陶志華道，「他們太危險了，還有顧傾顏她也很危險，我討厭他們的DNA。」

「你已經殺死了一個福安，還不夠么？！」

陶夭夭怒吼一聲，「他們的父親已經死了，他們三個也被人從小找不同的人抱養，你到底還要怎麼樣？」

「陶夭夭，你現在是在同情顧傾顏，反過來指責我？」

陶志華坐在椅子，用手抵著下巴，涼涼地笑著，「這可和我們當初說好的不一樣。」

「因為我發現你越來越瘋狂了……」陶夭夭站在那裡，一身長裙優雅大方，她臉上掛著悲傷的微笑，「我應該叫你什麼，哥哥還是什麼？你不覺得我們活著很累么？」

「累么？可是艾倫不是已經和你在一起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不。」陶夭夭閉眼睛，女人長長地舒了口氣，「陶志華，我們收手吧。」

大家都回不去了，被捲入這場紛爭，所有的人生軌跡都改變了。

「這可不像是一個反派能夠說出來的話。」陶志華的眼神冰冷下來，「一般情況下，說這種話的人……都是要反叛，所以陶夭夭，你是打算收手不幹了，跟我翻臉么？」

「翻臉？」福臻跟聽見笑話似的，「我和你本來從一開始是互相合作的身份，你這話說的像是我離了你會死一樣，陶志華，我但凡出去隨便把你的身份暴『露』一下，你是一個死字！」

陶志華周遭的氣壓都跟著沉了下來，而後男人一字一句道，「夭夭，你是在嘗試挑戰我？」

「別這麼說，哥哥。」陶夭夭道，「李甤他們還不知道你的身份，可是一旦知道了。」

「下場你應該可以想象吧？」

陶夭夭也學著陶志華剛才的腔調，「沒準你能死得我更快，因為你要的比我多。我可以放下自己對艾倫的心思，可是你能么？」

「你為什麼留著陶灼灼，我們都知道，無非就是因為那一點的念想。」

也不過是因為現在李甤他們還覺得陶志華不好動搖，才這麼束手束腳。

「是么，我已經做好了和所有人同歸於盡的最後準備。」陶志華雙手一攤，「隨便你去告訴誰吧，我已經都無所謂了，哪怕自己死無全屍。」

瘋子！

「你這樣對陳夕顏來說，真的好嗎？」陶夭夭還企圖讓陶志華停下，「現在收手還來得及，等到真的出事了，你根本沒有辦法收拾殘局！」

聽到這樣的話，陶志華的臉『色』一下子瞬息萬變，「收拾殘局？」

「你根本……沒有把你身後的人當回事。」陶夭夭氣得直哆嗦，「你想過別人嗎？你為了一個女人，真的什麼都不要了，你想過以後會越來越可怕嗎？」

陶志華沒說話，隔了好久陶夭夭才深深的喘了口氣，「收手吧，陶志華。我不是來跟你決裂的，我是抱著你應該還沒徹底失去理智，才想著和你好好談談。她真的已經走了，雖然我一開始不肯接受這個事實，才想著和你合作，可是如今……我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她已經走了，你不要再為了她沾滿鮮血了。我們兩個都錯了，你為了她殺人無數，我為了她，變成了怪物，值得么？」

」你欺騙福安，企圖讓福安相信瑪格麗特可以復活，可是你失敗了，所以才把目標放在了amy身上，放在了潘多拉之心的身上，可是陳夕顏她也不會回來了。「

陶志華沒說話，只是眼眶微紅。

陶夭夭也維持沉默，一邊的白珊珊只是帶著微笑，不管這兩個人最後誰贏了，自己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陶夭夭走後，陶志華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沉默了好久，夕陽晚霞透過他背後的落地窗透進一片暗紅『色』的『陰』影來，有一種寂寞而又孤獨的美感。

男人背對著夕陽，背影沉默如同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