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求旨,一見傾心
顧瑾月看著面前這個頗有幾分姿色的丫頭,一時間倒是覺得有些面熟,所以也沒有開口。
那丫頭見顧瑾月沒有開口,以為她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連忙輕聲道:「大小姐,您小的時候,奴婢還抱過大小姐的,那個時候大小姐最喜歡聽奴婢唱小曲兒了,奴婢……」
「你是夏兒?」沒等顧瑾月想起來那些往事,花落倒是先開了口,只是驚訝過後也只剩下冷漠,「小姐,夏兒是之前在您身邊服侍的大丫頭,後來您回顧家村之後,她自請留下,並未跟著小姐一起過來。」
「花落,你怎麼能這麼說?」夏兒一聽,頓時有些著急地看著顧瑾月說道:「大小姐,奴婢一直心繫大小姐,這些年,奴婢一直託人打聽大小姐的消息,從未有一天忘記過大小姐,還請大小姐相信奴婢。」
「夏兒。」顧瑾月重複了夏兒的名字,腦海里浮現出一張得意洋洋的臉。
如果她沒有記錯,上一世,夏兒好像是顧瑾琳的貼身侍婢吧?
只是那個時候,她是回了京城才見到的夏兒,當初害死花落,這個夏兒還真是功不可沒,如今沒想到竟然她也跟著來了顧家村,那顧瑾月怎麼可能放過她?
「大小姐還記得奴婢對不對?」夏兒聽到顧瑾月叫了自己的名字,頓時欣喜地抬頭看著她問道:「大小姐,老夫人特別疼愛大小姐,這一次怕大小姐身邊無人伺候,所以特地讓奴婢跟過來,陳媽媽也是無心之失,還請大小姐不要計較了,好嗎?」
在夏兒心裡,顧瑾月現在這個樣子肯定都是裝出來的。
一個鄉下長大的丫頭,還能反了天去?
「這樣……」顧瑾月若有所思的看著夏兒,似笑非笑地問道:「難不成你要替陳媽媽跪在這裡受罰?」
「啊?」夏兒本以為顧瑾月會念著舊情不跟陳媽媽計較,那樣她既能試探顧瑾月的深淺,又能讓陳媽媽念她的人情,只是這如意算盤打的再好,人家根本不理會她又能如何?
「如果大小姐不肯饒了陳媽媽,那奴婢們就只能陪著陳媽媽一起跪在這裡了!」夏兒咬了咬牙,同樣跪在了陳媽媽身邊,情真意切地說道:「奴婢相信,大小姐肯定不會如此心狠的!」
「那我還真是要恭喜你。」顧瑾月看到小丫頭們連忙都跪在了陳媽媽身邊,不禁饒有興趣地開口道:「你猜錯了,我就是個心狠的人,真不知道祖母怎麼想的,這顧府的丫頭莫不都是傻的?那麼冷的天,都願意凍著,既然你們都心疼陳媽媽,那都在這裡陪著跪吧!」
「大小姐,老奴知錯了!」陳媽媽到底是見過幾分風浪的,這會見責罰是躲不過了,連忙老老實實的低下頭認錯,咬著后牙槽說道:「還請大小姐恕罪!」
「陳媽媽果然是識時務者。」顧瑾月淡淡地看了一眼陳媽媽,似笑非笑地說道:「這次你們應該好好謝謝夏兒,本來我是覺得罰你們跪一跪也就算了,但是既然她願意陪你,那你們待會跪滿了一個時辰就可以走了。」
另外兩個小丫頭瞬間有些怨恨的看了一眼夏兒,剛才如果不是她多嘴的話,她們根本不用受這個罪!
陳媽媽張了張嘴,想問顧瑾月何時跟她回去,可是她這會已經知道顧瑾月可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哪裡敢多言?
等到足足跪滿了一個時辰,陳媽媽才有些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
夏兒這會也是冷的直哆嗦,可是又怕待會陳媽媽找自己算賬,連忙強撐著去扶陳媽媽。
估計陳媽媽也是凍得有些撐不住了,倒是沒有拂開夏兒的手,只是頗為恭敬地走了進去,對著正在喝茶的顧瑾月說道:「大小姐,老奴跪滿一個時辰了,只是老奴多嘴一句,咱們路途遙遠,還是儘早啟程吧?」
「誰說我會跟你回京了?」顧瑾月放下茶杯,看著陳媽媽,淡淡的開口道:「陳媽媽還是回去跟祖母說,我這樣的人都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鄉野丫頭可未必當得起替嫁的人,萬一到時候出了什麼岔子,也不怕連累顧府上下一百多口人?」
「大……大小姐,您這是說的什麼話,老奴怎麼聽不明白?」陳媽媽被顧瑾月嚇得一個踉蹌,差點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當下戰戰兢兢的說道:「大小姐,您還是跟老奴回去吧……您要是不回去,老奴會被打死的……」
「陳媽媽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顧瑾月嗤笑一聲,冷冷地問道:「難不成陳媽媽以為我這個做主子的會在意一個下人的死活?」
……
京城。
「主子!」韓月腳步匆匆的跑進了南宮灝的書房,隨後將一封書信放在了南宮灝的面前,「這是安州那邊派人送回來的消息。」
南宮灝拆開書信,看了一遍之後,不禁微微揚眉,語氣中似乎多了幾分愉悅。
「原來這丫頭早就知道顧家的人會去接她回京城。」南宮灝看著書信中的消息,淡淡地說道:「看來,本王到底還是小瞧了她。」
「主子的意思是……那位顧大小姐要回京了?」韓月有些驚訝,說起來他的確也挺佩服這個顧瑾月的生意頭腦,要知道當年主子也不過是給了她一千兩銀票,可是不到一年的時間,她竟然能做到遍地開花,關鍵是她在安州的民望也很高,但是這並不能是她成為主子未來王妃的理由。
「韓月,備馬車。」南宮灝將書信丟到火盆里,開口道:「本王要去面聖。」
南宮灝身子弱,所以常年房間里都要點著火盆,哪怕再熱的天氣也要如此,後來有了顧瑾月的葯,他的身子倒是好很多了,不過這天還是太冷,所以下頭的人都不敢拿南宮灝的身體冒險。
「主子,您真的要娶顧瑾月?」韓月猶豫了下,還是有些不解地開口問道:「她既然都能回京,主子給她幾分照拂已是她的造化,主子又何苦搭上自己的半生?」
「韓月,你逾矩了。」南宮灝掃了一眼韓月,沉聲道:「本王自有打算。」
「是,主子。」韓月知道南宮灝的脾氣,當下立刻低下頭不再多言。
「日後她若是進了府,那便是你們正兒八經的王妃,你們記住這一點。」南宮灝在韓月要出門的時候,突然提點了一句,「你們如何忠於本王,那更應該如何忠於她。」
韓月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那個顧瑾月到底是何德何能,竟然讓主子給予這般重視?
韓月猜不透南宮灝想的是什麼,但是他只知道要聽命行事,所以在不知不覺間,顧瑾月的地位在韓月等人的心裡直接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
「皇上!」御書房裡,長相略顯英武的皇上正批閱奏摺,大太監魏公公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恭敬的開口道:「雲王殿下求見。」
「七弟?」饒是南宮灝已經封王多年,皇上依舊喜歡叫他七弟,「快些讓他進來。」
「見過皇上。」等到魏公公引著南宮灝走進來,皇上已經走下來,一把扶住了要行禮的南宮灝,笑著問道:「不是昨個兒才回京城,朕讓你歇著,怎麼這麼晚又過來?」
自那次遇襲從安州快馬加鞭的回了京城,南宮灝就替皇上去了江北賑災,一刻也未曾得閑。
「皇上。」
「叫皇兄!」皇上和南宮灝雖然是兄弟,可是因為皇上已經年近四十,而南宮灝才不過二十,長相又更貼近太后,所以顯得兩個人並不是太相像,連帶著氣場都不盡相同。
「皇兄。」南宮灝沒有違背皇上的意思,只是平靜地說道:「臣弟這次到江北賑災,多虧了安州那邊米糧的支援,還望皇兄莫要忘了獎賞安州,以免寒了忠臣良將之心。」
南宮灝永遠都是這樣。
在皇上面前,他是皇上的七弟,也是皇上的臣子。
哪怕皇上對他親近,他也依舊恪守君臣之禮,從不逾越半步。
「這些你都寫在摺子上了,朕回頭好好獎賞韓提文,之前年節安州送來的精米也是相當不錯,太后很喜歡吃,如今已經列為貢米了。」皇上聽到南宮灝這麼說,不禁感慨了一句,「太后這次去雲山很是生氣,在朕面前將俊傑貶斥的毫無可用之處,還直言不願看到俊傑,真是讓朕頭痛的緊。」
「臣弟聽聞皇兄已經安排七皇子出宮立府,想來太后不見,這氣也就慢慢消了,到底是自己的子孫,不會記恨一輩子的。」南宮灝似乎對這件事也是有所耳聞,倒是沒有多少意外,「只是這一次也只怪七皇子實在太過大意,那觀音像乃是太后鍾愛之物,竟然被他打碎,太後生氣也不足為怪。」
「七弟說的是,那孩子之前做事也頗為穩妥,結果這次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簍子,還是太浮躁。」皇上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話說回來,你今日進宮所為何事?」
「聽聞皇兄定在四月初八選秀,未免衝撞皇兄的選秀之禮,臣特地前先來求旨賜婚。」
「喔?」皇上聽到南宮灝的話,頓時哈哈大笑道:「沒想到七弟也動了凡心,太后前兩日還跟朕念叨,怕你因著身體的緣故遲遲不肯選妃,讓朕勸你,沒想到你倒是有了心思,快告訴朕,那姑娘是哪家的閨秀?」
「大學士府顧氏嫡長女顧瑾月。」南宮灝緩緩的開口道:「本王對此女一見傾心,還望皇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