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依靠，亦有所求
「如果不是你太摳門，我怎麼可能升級那麼慢！」
提起這件事，顧瑾月就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因為醫館那邊已經走上了正軌，而她的精力也有限，所以醫館那邊都基本上交給了坐診大夫，如此一來，顧瑾月救治的畫面自然也就少了，升級之路開始變得漫長而又遙遠。
系統剛想為自己喊冤，冬至已經快步走了進來，對顧瑾月低聲說道：「小姐，陳媽媽請了族長和幾位族中長老過來，此刻正在前廳候著。」
「看來，陳媽媽是出了血了。」顧瑾月嗤笑一聲，淡淡的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隨後才說道：「走吧，咱們去看看陳媽媽都跟族長他們說了什麼，竟然大半夜都驚動了幾位族老。」
等到顧瑾月到了前廳的時候，本來還理直氣壯的陳媽媽在看到她的時候直接驚得啞口無言。
此刻的顧瑾月一襲淺橙長襲紗襦裙綉水紋無名花色，外套月白錦緞小襖，搭上雪羽肩，邊角縫製許多金銀線條雪狸絨毛，一條橙色段帶圍在腰間中間更襯腰身纖細。
一頭錦緞般的長發用一支紅玉珊瑚簪子稍稍挽起，黑耀石般的星光水眸，小巧挺拔的鼻子，柳葉般彎彎的眉，薄薄的嘴唇，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雖然眉宇間依舊稚嫩未消，但是任誰都能看出這少女已然是個美人胚子。
白日里陳媽媽並未太過在意顧瑾月的容貌，如今再見才意識到，她的容貌像極了先夫人，甚至比先夫人還要美上幾分。
如今年紀尚小，若是再年長几歲，那還了得？
若是真的讓她這樣回去，夫人那邊她該怎麼交代？
如果……如果按照夫人安排的那樣，先一步毀了她的臉，那到時候等她被宮裡趕出來，那還能有什麼威脅？
「瑾月丫頭，這個時辰本來我們這些老傢伙不該來叨擾你，可是我們也是受人之託，實在也是無奈之舉。」令陳媽媽沒有想到的是，顧本飛再見到顧瑾月進來的那一刻，竟然起身迎了上去，十分客氣地說道：「還請瑾月丫頭莫要與我們計較才是。」
「是啊，是啊！」幾位族老同樣紛紛附和，說的好像他們都是被逼無奈一般，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開口道：「只是你父親特地寫信過來，直言希望將你帶回京城，你與他畢竟是親生父女，我們自然不能阻攔，不知道瑾月丫頭打算何時動身？」
陳媽媽臉色頗為難看。
的確，如果不是她拿出來老爺寫回來的信箋，怕是這些人根本不會理她吧？
這個顧瑾月，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讓顧家村的族人們對她如此敬重？
「族長，諸位族老言重了。」顧瑾月倒是十分從容的還了禮，平靜的說道：「幾位來想必也是勸我回京城，其實我又何嘗不想儘快回京？只是這些年父親在京城對我不聞不問，我與父親多年未見，實在是擔心父親與我生疏，京城距離顧家村至少要大半月的路程，若是我回了進城受了委屈，到時候豈不是沒有人相護？」
「大小姐，您這是說的什麼話？」陳媽媽本來因為只要請出族長和族老，就能順順利利地讓顧瑾月聽話，結果這會她也意識到，好像事情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樣，更何況，在顧家族老面前，她怎麼能讓老爺的名聲受損？
想到這裡，陳媽媽連忙開口繼續說道：「老爺和夫人都特別思念大小姐，不然的話怎麼會讓老奴來接大小姐呢？」
「父親若是真的在意，怎麼會派一個欺主的老奴來接我？」顧瑾月面無表情，似乎十分淡漠地開口問道：「難道說，我離家多年，就算不得顧家正兒八經的主子，要讓你們這些奴才來編排？」
「大小姐，老奴可真是冤枉啊！」陳媽媽之前就見識到了顧瑾月的伶牙俐齒，唯恐她在多說幾句，只怕族長和族老誤會地更厲害，當下慌亂地問道：「老奴哪裡敢編排小姐一句，說來說去，老奴也是沒得辦法，才只能請諸位族老和族長出面，讓他們勸勸小姐，跟老奴儘快回京呢！」
「我之前聽聞大學士府素來最重規矩，如今見到這些奴才，倒是覺得虛言甚多。」一直坐在一旁的其中一位族老此刻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罷了，大學士府雖然根在顧家村，但是到底已經成了氣候，瑾月丫頭，你遲遲不肯動身，可是有所顧慮？亦或者有所求？」
顧本飛一聽，頓時有些詫異的看向顧瑾月，但很快又想明白了一般說道：「瑾月丫頭，顧家村的村民如今生活無憂也是多虧了你，所以不管你有什麼要求，只要族中能夠辦到的，我們自然不會推辭。」
「如此，那就多謝族長和諸位族老。」顧瑾月這下倒是沒有推脫，揮揮手示意花落將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庇護書拿了出來，沉聲道：「我希望諸位在這份庇護書上籤下諸位的名字，若是他日瑾月在京城無意間惹下了麻煩，亦或者被人陷害，就以此兌現全族庇護之約，如何？」
……
京城，七皇子府。
書房中，南宮俊傑正站在窗邊，看著小院里的池塘出神。
自從上次雲山回來，他就被趕出宮另立府邸，如今幾乎無人前來探望。
其實南宮俊傑在呢么都想不明白，為何那一個月他會那麼倒霉，幾乎喝涼水都會塞牙。
「主子。」暗衛出現在南宮俊傑的身後，沉聲道：「顧家那邊好像已經派人去顧家村接顧家大小姐顧瑾月了。」
「顧瑾月？」南宮俊傑似乎對這個名字並不熟悉，只是微微蹙眉問道：「顧恆峰那個老狐狸，估計是一早就收到了父皇要選秀的消息，為了避免把顧家那位才女送進宮裡，所以才會想起鄉下還有個女兒吧？」
不過，當南宮俊傑提及顧瑾月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不知為何突然浮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就好像這個名字跟他有過很深的淵源一般。
想到這裡，南宮俊傑心裡倒是自己都忍不住嗤笑一聲，一個長在鄉下的女人，能跟他有什麼淵源？
「宮裡前兩日傳出消息，雲王殿下曾經請旨賜婚。」暗衛將打探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南宮俊傑，「太后那邊十分開心，這兩日都在派人催促皇上下旨。」
「雲王請旨賜婚？」南宮俊傑這下倒是真的來了興趣，頓時轉頭問道：「可知道是哪家的女子？」
「屬下聽聞，好像是顧家女。」暗衛恭敬的開口道：「但是現在還不確定到底是哪一位。」
「顧家最令人惦記不就那一位？」南宮俊傑的眸光頓時陰狠了幾分，沉聲道：「一直以來我還以為自己的對手會是那幾位兄弟，結果沒想到雲王竟然也看上了我心愛的女人。」
「七皇子，草民以為，此事未必不是轉機。」這個時候，一直站在暗處的一個灰衣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沉聲道：「先前七皇子惹惱了太後娘娘，以至於被禁足於此，如今雲王要娶顧家女，如果七皇子同樣娶了顧家女，到時候與雲王殿下的關係自然不能是其他皇子能夠比擬的。」
「你的意思讓本王想辦法娶顧瑾月？」南宮俊傑聽到這番話，頓時有些不樂意地開口道：「子賢，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心意？你讓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然後還要娶一個自幼在鄉下長大的粗魯之女？」
「七皇子，江山美人目前不可兼得，更何況，依七皇子現在的處境，想要娶那人怕是毫無可能，就算是雲王，顧家那邊說不定也會想盡辦法擺脫這樁婚約。」被叫做子賢的男人緩緩的開口問道：「殿下何不退而求其次？」
退而求其次？
南宮俊傑知道，上次去雲山，他失了太后的歡心，現在已經被那些人看作是被棄的皇子了，而顧家在文臣中還是頗有分量的，如果能跟顧家結親，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改變這樣的處境？
「子賢，你的意思是，讓我娶顧家嫡長女，藉此拉攏大學士府？」南宮俊傑仔細思考了下，隨後才有些遲疑的說道「可是顧家既然能讓顧瑾月在鄉下呆了那麼多年，能有多在意這個女兒？萬一到時候助力不成反倒是結了仇，那豈不是適得其反？」
「七皇子，如今顧瑾月即將回京，這路途遙遠，如果遇到了什麼事情，得到王爺相救，還愁不會芳心暗許？」陳子賢緩緩開口說道：「一個側妃之位而已，就算顧家那邊對顧瑾月不在意，七皇子難道忘了她的外祖家？」
「顧瑾月的外祖……冷家？」南宮俊傑聽到陳子賢的話，眼睛頓時一亮，一拍手說道：「子賢果然聰慧，如今看來，顧家那邊特意趕在冷家回京之前將顧瑾月接回來，說不定也是擔心冷家追問當年的事情吧？」
「七皇子如果對顧瑾月有恩，那冷家怎麼可能不站在七皇子這邊？」陳子賢微微一笑，但是面上依舊十分淡然地開口道：「相比較顧家，冷家人如今兵權在握，還曾救過當今聖上兩次，豈不是更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