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無人的車廂
果然，這兩個小子沒跑遠……
因為案情錯過地鐵的何南在站台等待下一班車時，看到警察將那兩個逃走的男生押了回來。
渡邊尤里則指著現場，朝他們問話。
他將自己的推理告訴了警察，幫他們節省了點時間。
隨著地鐵的開動，何南也將注意力從窗外收了回來。
這罕見的放鬆時間正好能填補他匱乏的睡眠。
何南坐在座位上，準備在到站前閉目休息。
然而，過了沒多久，他便在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有人將手伸進了自己的口袋。
「幹嘛呢，臭小子？」何南猛地睜眼，一把抓住那隻想要從錢包上縮回的手腕、將它推開：「到此為止！再讓我看見就把你交給警察，聽到沒？」
那偷東西的小孩被推了個踉蹌，隨後就像沒聽到何南的話一般，連個對不起也不說，扭頭走了。
能隱約聽到，有人在低聲議論此事。
甚至還有指責何南態度太凶、會嚇到小孩子的。
有病吧你們……何南揉著腦門，因疲憊而感到愈發煩躁：我夠剋制了好嗎？
媽的……
真是一刻也不能放鬆警惕。
何南還想再閉目養養神，可他擔心又被偷，所以怎麼都沒法好好休息。
那種意識昏昏沉沉、卻又不得不提醒自己不能放任睏倦佔據大腦的狀態，實在讓人無比疲憊。
恍惚間，何南開始做夢。
夢到雪莉出了意外，重傷倒地……而傷害她的，正是毒液。
它就這樣一步步靠近，張開了血盆大口……
……！
何南猛地驚醒，差點直接跳起來。
好在，自己依然在地鐵之中。
而那個小偷又要試圖靠近他，伸出那黑漆漆的小手。
「我上次說什麼來著，孩子？」何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離我遠點，別再打我的主意。」
小孩這次又是跟沒聽到一樣，收回手，徑直走過了何南。
嘴裡還念叨著FUCK什麼的。
沒家教……
……但也可能是，家長就是這麼教的。
何南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下某個一直在假裝玩手機、實則一直觀察著這邊的男子。
或許就是他指使小孩偷東西的。
難辦……就算把他們送去見警察，警察也多半不會管的……這種小偷小摸的街頭犯罪太常見了，常見到警局都沒號子留給他們。
就在何南這樣想著的時候，突然聽到右手方的車廂傳來了大動靜。
……有人，在裡面開了槍！
這槍聲引爆了安靜的氣氛。
人們頓時發出尖叫，並紛紛離開座位，朝左手邊的車廂逃去。
而何南則帶著狂跳的心臟在警惕下猛然起身，掏出武器，邊舉槍背對著右側車廂邊朝後退去。
然而，遲遲沒有人從車廂中走出。
何南皺起眉頭。
他凝視著那扇車廂門，可它遲遲沒有打開。
於是，他決定謹慎地靠近觀察一下裡面情況如何。
開槍者是誰……？
剛剛他只開了一槍，而且從音色判斷，似乎沒打到車廂……
裡面為什麼沒有其他人驚恐的叫聲呢？
莫非裡面只有兩個人在嗎……那是最裡面的一節車廂，似乎不奇怪……
何南扭頭看了看背後，發現所有人都已經逃光、沖向了更遠離這裡的其它車廂，心中糾結了一番。
最終，還是決定去稍微看看發生了什麼。
握緊手槍，何南貼在門旁，傾聽著裡面的聲響。
和之前一樣，什麼都聽不到。
……一片死寂。
側著身子，何南在門玻璃旁微微探頭看向其中。
隱約能望到有個人倒在了座位下。頭顱中彈。
不知為何，何南突然想起了骨刺告訴他不要單手舉槍離對方腦門太近的告誡。
……大概是因為，這具屍體的死因可能與之息息相關吧。
殺他的人在哪？
不可能是自殺……我沒看到槍。
何南窺視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到兇手能躲在哪。
於是，便舉著槍順視線四處瞄準，一步步逼近了屍體，蹲下來檢查。
……果然，是近距離中彈。
太陽穴中槍部位有槍口高溫灼燒的痕迹。
這節車廂有監控的啊……而且沒被破壞。
何南抬頭看了看攝像頭，又轉而望向車廂門。
它同樣完好無損。
……這不對勁啊？
何南站起身來，接著朝車廂盡頭走去，心中充滿困惑。
不存在破碎的玻璃。
一個出口都沒有。
兇手怎麼開槍殺的這人？
行兇之後，他又怎麼逃走的？
……
難道是超能力者？或者用了什麼特殊科技？
他穿牆離開，或者隱形了？
不不不，稍等……即便在美漫世界，有這種能力的角色都是極少數，我遇到的可能性太低了。
先要按常規思考……
不能考慮攝像頭的問題。兇手既然敢在攝像頭下用開槍這種如此引人注意的方式兇殺，肯定是準備在下一站就下車了，且很有信心逃脫。
說不定，還是個犯罪老手。
這樣一來……他肯定是用普通人能辦到的方式逃脫。
我肯定有什麼漏看的地方……
但是能在哪裡？
整個車廂我都走遍了！
何南這樣想著，深呼吸了一口氣。
接著，邊轉身看向四周，邊感受著心臟的瘋狂跳動。
他在回憶自己進入車廂以來的全過程。
進門前觀察內部……然後一進去，就不斷觀察四周……
……
嗯？
四周……
……不，不對！
何南突然覺得脊背一寒。
他當時下意識覺得，背後是安全的。因為從踏入車廂開始，他便一直仔細觀察著前方和左右兩側區域。
每朝前推進一步，他都覺得背後已經探索過的地方是安全的。
然而，這裡有個漏洞。
那就是，無論他進門前，還是進門后都沒注意過的車廂入口頂部。
那裡可以通過踩著兩側的行李架攀爬而上，蹲伏在門口狹窄的柵欄擋板上。
之後，只要趁著何南往裡推進、還沒有回頭的那段時間，悄悄下來，便可以離開車廂。
這段時間必須拿捏得非常好，才能在地鐵車廂門自動關閉前出去。
所以……
兇手曾經就在我腦袋上面蹲著……！
何南想到這裡，立即轉身朝自己原來的車廂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