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浪漫之夜
我先找找他的頭在哪好了……
多半不在屋裡吧？
何南又匆匆走向其它幾個屋子看了看，確定沒有。
……除非它藏在非常隱蔽的角落了。
但可能性也不大。
否則總該多多少少有些味道吧？
好了，該接著調查了……
死亡原因剛剛調查過了……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檢查他們的死亡時間。
麗薩二人究竟死在多久前？
何南本來想看看床頭櫃之類的地方有沒有兩位死者的手機。
看看它們社交軟體的使用記錄等等，就基本能得出結論了。
可惜，手機不在。
他從進屋開始就沒看見過。
我沒猜錯的話，他們的財物也丟失了吧……
何南嘖了一聲。
或許兇手想將這起案件的作案動機偽裝成謀財害命。
所以需要搶點值錢東西。
也或許，他是殺了人，順便賺點外快。
總之不太可能只是為了搶劫入室殺人的。
因為哪個劫匪要頭有用呢？
而且……
那一刀的力度，可不是尋常的盜竊犯砍得出來的。
必須非常恰到好處的收刀。兇手絕對是不止有蠻力的高手。
既然捷徑沒了，何南便只能靠屍檢得出線索。
他從腰包里拿出測溫計，按下按鈕。
很快，便在一陣數字的彈跳中，檢測出室溫是華氏溫度82.8。
……換算成攝氏度差不多就是28度啊。
何南又掏出手機，看了看最近一周的溫度變化情況。
再對比今天的室溫和室外溫度，大致得出最近幾天這個屋內的溫度起伏。
有了這些數據，他又看了看屍體的腐敗狀況。
……腐敗成這樣么。
考慮到室溫可能存在誤差……這個範圍內的腐敗程度，說他們是三到五天前死亡的，都沒錯。
我需要更精準些的結論。
於是，何南將目光轉向了蛆蟲。
這可是法醫的好朋友。
雖然何南不是專業驗屍官，但好歹也懂一些相關知識。
他掏出皮捲尺，忍著噁心，靠近了一條蛆寶寶。
這是字面意義上的。
它真的就是蛆寶寶。還沒有完全成熟。
只是這麼一小條、充滿肉感和活力的蠕動、爬行著。
在死者的眼耳口鼻部，最多。
蒼蠅特別喜歡在這產卵。
別爬了！配合下！
何南皺著眉，伸手按住了它。
即便戴著手套，那種觸感也讓他差點吐出來。
無論經歷多少次也不能習慣。
哎……
量出來了……
將捲尺從因驚嚇而瞬間不敢動的蛆寶寶身上拿開，何南看著上面標註的數值，陷入沉思。
0.76厘米嗎……
這個數據意味著什麼？
他又看了看最近幾天的估算室溫。
這些東西都被他記在了小本本上。
蒼蠅來產卵的時間應該不會太久……瞥了下依然嗡嗡飛翔在四周的兩隻蒼蠅，何南伸手將它們敢走：而它們孵化成幼蛆的時間，大約在十到二十小時之間。
之後，依照室溫判斷，蛆蟲需要六至七天才能成熟，然後尋找可以鑽入的土地，變成蛹。
那個階段的成熟蛆蟲，體長約有1.2厘米……
也就是差不多，每天生長0.2厘米。
死者大概率死於四天前的夜晚。
何南暗暗在心底得出結論。
之所以這麼想，是有論據支撐的。
因為，床頭櫃有個小碟子。
裡面躺著殘留的蠟油，和燭芯。
還挺浪漫嘛……
何南看了看它，又看了看屍體，感到心情複雜。
當時，他們應該就是點著蠟燭，營造氣氛。
結果遭遇殺害，而蠟燭一直沒人熄滅，就這麼持續燃燒著，直到最後一刻。
它不太可能是麗薩很久以前點的。
通常人們不會放任蠟燭徹底燒乾。
就算燒乾了，也會把它清理乾淨的。
怎麼可能就這樣一直留在床頭櫃呢？
麗薩並非生活習慣邋遢的人。何南從屋內環境能看得出來。
至於白天點蠟燭嘛……倒也有可能。
拉上窗帘一關燈，照樣漆黑一片。
但可能性遠遠敵不過夜晚。
更別說……這邊還有紅酒和杯子。
何南看了下不遠處的桌面。
上面放著一瓶檔次中等的干紅，和兩個高腳杯。
杯中依然能看出紅酒乾涸的烙印。
紅酒和蠟燭——對於想接下來愉快度過夜晚的男女來說，簡直是絕配。
太經典了。
但是……
……這不太像會跟客人做的。
何南意識到這一點后，有些疑惑。
難道麗薩不是在接客，而是在約會？
那這樣一來就更說得通了。
她是那種白天站街的妓女。
晚上可能就不工作了。
那是留給自己的私人時間。
在這私人時間裡，她也許會約男友來自己家——當然，也可能只是找樂子的情人罷了。
這提供了兩人被殺死的另一種可能性。
情殺。
太多殺人案都因此而起。
真兇和男子的關係，恐怕十分緊密。
……或者，他只是因嫉妒而生恨罷了。
嫉妒這位男性死者為什麼喜歡麗薩。
不不不，先不要假設這些……
何南想起自己還有個至關重要的東西沒看。
那就是……死者的左手。
它探進被子里了，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引起何南的關注。
在微微掀起被子后，何南盯著那隻手，意識到自己的推理走向了正規。
因為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有一枚鑽戒。
嗯……
男性左手無名指佩戴的，都是結婚戒指。
這意味著他已有家室。
如此一來，種種嫌疑都導向了他的妻子。
很可能是她因痛恨丈夫的出軌行為，雇了殺手。
想到這裡，何南決定看看麗薩手上有沒有戒指。
他要確認下兩位死者不是婚姻關係。
果然，沒有。
麗薩手上什麼戒指都沒有，光溜溜一片。
好了……現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妻子了。
我還有什麼現場的證據沒看到嗎？
如果沒有的話，就該找警察來了——希望他們不要追究我是怎麼進來的。
……要不撒謊說自己沒提前進來、只是在門外聞到了屍臭？
不行，他們可能會檢測出我的腳印。不說實話反而可能懷疑上我……還是老實交代吧，就說自己聞到裡面不對勁，急著進去救人所以撬了鎖。
何南又仔細看了看周圍，試圖找出新的線索。
接著，想起一個問題。
……兇手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