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別有用心
回府的馬車裡，端程昱望著坐在對面安靜的女兒，他突然覺得眼前的端語凝特別的陌生，容貌沒有一點改變，只是她的氣質，她的性格和以前完全的不同，想到在大殿上亂成一團時，她鎮定的樣子，還有她同皇上說話時那樣無所畏懼的眼神，讓他心裡都捏了一把汗。
她知道端程昱一路上都在用探究的目光看著自己，端語凝是他的女兒，就算是從小沒有被捧在手掌心上長大，但他心裡是真心的疼愛她這個女兒，也是最了解端語凝的人，她今天的樣子怕是他心裡已經起疑了吧。
「爹爹是有什麼話要和語凝說嗎？」
他輕咳了一聲道：「語凝的醫術是和誰學的？」
「元奇老翁是語凝的師傅。」她沒有想過要對他隱瞞，在這裡他是自己唯一信任的人。
端程昱大驚又大喜，「語凝竟然是元奇老翁的徒弟，爹爹真是沒有想到。」
「爹爹，師傅收語凝為徒這件事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爹爹明白，明白。」他當然會守口如瓶，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如果讓人知道語凝是元奇老翁的徒弟，語凝勢必會成為眾矢之地，甚至是惹來殺身之禍。
……
深夜，一道白色身影從端府中飛出，瞬間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深宅大院中，白色身影再次出現，快步走向一間屋子，推門走進去時，屋內燭火點亮，原本應該躺在榻上的人此時卻坐在軟榻上，囧囧有神的目光看著她走進來，妖孽一般俊美的臉在見到她時露出開心的笑意。
「凝兒，是擔心我，才會深夜來看我的嗎？」
她笑了一笑，「我是來看你到底死了沒。」
夜玄麒微皺了一下眉頭，「擔心就擔心，凝兒為何總是要說些口不對心的話，來氣我。」
看他現在還有力氣和她耍嘴皮子，他體內剩下的毒應該是他自己逼出來了，今日大殿上的事情有些不同尋常，就算是有人想要刺殺皇上，也不應該選在這個時候，世人都知道皇上重武輕文，眾位皇子中除了九皇子從小體弱多病不曾習武外，其他皇子都是武功高強，選在這個時候動手，無疑就是送死。
見她一直望著自己，卻一句話都不說，他想她一定是開始懷疑今天大殿中的發生的事情，她在懷疑自己。
「凝兒過來。」他對著她伸出手，見她還是動也不動的看著自己，他要起身。
端語凝終於開口道：「你不要過來，就坐在那。」
他又坐回軟榻上，「你想說什麼？」
「夜玄麒，你是故意替皇上擋劍，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為了讓你這個從來不被重視的九皇子在皇上心裡佔有一席之地，更是為了讓皇上心裡對你有所虧欠。」
夜玄麒看著她眼中的認真和肯定，他卻是突然笑了，「凝兒，你多心了，我是皇子，他是我的父皇，我救他難道不應該嗎？」
「應該，但聽聞你從來就不會參加宮中的任何宴會，就連去年皇上的生辰你都稱病未到，為何偏偏今年皇上的生辰你出現了，為何你出現的時候偏偏又遇到有人行刺皇上，難道這不值得懷疑嗎？」
他望著她的眼，許久都未開口，眼中的笑意也斂起，像是在沉思著什麼。
端語凝一直凝視著他的眼，都說眼睛是一個人心靈的窗口，她曾經抓過無數的歹徒，她能從他們的眼中看出他們極力想要隱瞞的真相，她也深信如果一個人真的做了什麼，眼睛是不會說謊的。
可是在夜玄麒他的眼中，除了毫無波瀾的平淡，就只剩下毫無波瀾的平淡，是自己想錯了，還是他這個人太會隱藏自己。
不知何時他已經站在她的面前，妖孽般俊美的臉此時有些慘白再加上一身白色的中衣，讓他像是鬼一樣，不過是個有顏值的鬼。
「凝兒，大晚上來我的房中，就是為了這個嗎？我還真的以為凝兒是擔心我身上的傷，不過凝兒今日在大殿上出手相救，我很意外，但是讓那麼多人看到凝兒你的本事，就不怕為自己帶來麻煩嗎？」
她的麻煩在遇到他后就一直不斷，他就是自己最大的麻煩，而她竟然會毫不猶豫的救了他這個麻煩。
一絲涼意在她的臉頰上拂過，他伸手將她一側的碎發掖到耳後。
「凝兒不會是後悔救了我吧。」
她不會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但她不喜歡自己被當做傻子一樣，「既然你不說那就算了。」她一轉身，就被夜玄麒拉住手臂。
「生氣了。」他怔怔的望著她的眼，眼中卻帶著笑意。
端語凝越看越生氣，越想越生氣，甩開他的手，「夜玄麒，你是真當我是傻子嗎？當時在離皇上最近的人是夜錦西，他會武功，根本就不需要你去為皇上擋一劍，你敢說你這樣做不是別有用心嗎？」
「救自己的父皇也算別有用心嗎？」
她嘲諷的冷冷一笑，「那你隱瞞自己會武功，每天裝成一個病秧子從不走出府門一步，那算不算是別有用心，在江湖中建立自己的門派，這又算不算是別有用心。」
夜玄麒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查到了，「凝兒還說不關心我，我的事情你都查的一清二楚了。」
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自作多情。」
「我從來不會自作多情，凝兒心裡有我，我知道，不過有些事情，凝兒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也是為了凝兒好。」
她突然笑了，臉上的笑意是那樣的明媚，但笑意卻未達到眼底，她突然湊近他，身子緊貼著他的胸口，一手的手指輕撫過他妖孽般俊美的臉。
「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
她突然主動的靠近，讓他心裡歡喜，剛要伸手摟住她，她突然在他的眼前揮了一下衣袖，頓時讓他感覺到眼前一黑，緊接著『嘭』的一聲倒在地上。
端語凝俯下身子，伸手拍了怕他的臉，冷聲道：「夜玄麒，什麼時候都不要小瞧女人，不然就算你武功蓋世，同樣也會死的很慘。」